《碧海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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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情天-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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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周峪珲猛地站起身来,平常的镇静自若荡然无存,眼中满是没办法掩饰的慌乱和焦急,脑中的某根弦忽然断了,只觉得世界像是要瞬间崩塌,只余下瓦砾一片。
  虽说春天的草原上遭遇春寒实在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这样大的风雪实属百年不遇,苏夕冉跟剧组的人困在这里已经两天,虽说是受困,但是大家的状态都没有受任何影响,宾馆的库存还算丰富,供电也在今早恢复,一群年轻人才不管外面的路通了没有,没办法拍戏,于是一个个都围在暖气周围打牌以打发时间。
  她实在觉得无聊,索性带着相机出去拍雪景,外面瞬间苍茫一片,牧草因为冰冻的影响呈现出惨绿的颜色,灌木丛中还有野花努力从积雪中挣扎出来,倔强地鲜艳着。
  苏夕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只觉得到最后鞋子里的双脚因为湿冷已经渐渐麻木,好容易回到宾馆,前台的服务员见到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年轻的脸上带着笑意,“苏小姐,有人已经等了你一个小时了?”
  “谁?等我?”
  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循着服务员的手势望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大堂里,那样沉稳,如此熟悉,脸上带着那以掩饰的疲倦和担心,眼中的笑意温暖异常,仿佛春日的暖阳一般。
  苏夕冉满眼震惊,一步也动弹不得,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艰涩万分,“怎么会是你?”
  周峪珲声音沙哑,“我只是想来看你。”
  路上那样危险,这样难,他却在第一时间赶来,真的是不辞冰雪,可现在却这样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她一下子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顾不得这里是公共场合,奋力地冲进他的怀里,空气在那一刻几乎停滞,周峪珲眼中的波澜渐渐平缓,他慢慢收紧双臂,将她牢牢困在自己怀里,脸上是无比坚定的一个表情。
  看到她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周峪珲几十个小时一来的担心和焦虑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全数化为灰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疯了一样地通过各种渠道赶过来,这样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将自身的一切都控制得宜,没想到只是那样一个消息便让他的自制化为灰烬。
  知道见到她的那一刻才彻底明白自己为何而来,其实也只是想要这样亲眼看到她,想知道她是否害怕,有没有遇到危险,会不会觉得冷觉得累,有没有万分焦急,这样细碎繁杂的担心,陪伴了他一路,周峪珲居然觉得害怕,他不能接受任何的意外和如果。
  而现在,他只想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
  苏夕冉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大脑在很长时间内都处于真空状态,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不愿意,只想这样静静靠在他的怀中,向一根藤萝那样,他的体温让他温暖,这样的温度需要一点点便可以驱走满身的风寒。
  仿佛过了很久,她才自他怀中抬起头来,那双微微泛红的双眼,直直插进周峪珲的心头,那丢失的东西,好像在这一刻被完好地送还到他面前,未伤分毫。
  他们整个下午都纠缠在一起,从身体到灵魂,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激烈,只为了确定对方的存在,确定彼此就在自己身边,很长时间一来积压的情绪似乎都找到了出口,想要喷薄而出。
  她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怀里升腾、绽放、堕落,只为他一人盛开,为他一个人美丽,他让她忘记了所有烦恼,却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她永远的烦恼。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的时候苏夕冉才觉得刚才是那样的疯狂,仿佛要真的燃起熊熊火焰,将整个世界一点点点燃。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蠢蠢欲动的放纵里面,到了这一刻,苏夕冉已经十分确定自己的心,明明知道在这样的关系里,动什么都动不得感情,某个心念一起,便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原本是不该有这样的念头,不该有这样的奢侈品,可是到了现在,她似乎已经没有办法控制那件事的方向和轨迹,明明知道不应该,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循着心的方向,继续下去,不计后果地继续下去……
  遇到这样一个人,所有的情节都变成了花非花的情调,雾非雾的线条,就算一切是幻觉吧,可是她真实地看到了周峪珲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苏夕冉深刻地感觉的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拉开窗帘向外望去,已经是残阳如血,一天的艳阳高照便已经将两天的一来的积雪全数融化,满眼的绿色无尽延伸,在大地的尽头幻化为美丽的橘红。
  周峪珲从背后紧紧围住她,爱怜地吻她的眉角,柔声道,“饿不饿?”
  苏夕冉于是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声音轻轻地,有气无力,“我只想这样一动不动,什么也不想做,哪里也不想去。”
  他忽然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苏夕冉觉得自己像是一块珍宝,被他牢牢捧在手心,他眼角眉梢都是安心满足的笑意,对她说,“你先休息,我去觅食。”
  其实只是打个电话订餐,所以迷迷糊糊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峪珲便叫她起床吃饭,苏夕冉这才有机会看清房间的样子,因为进来的时候他们都专注在别的事情上了,什么都没有顾得上。
  这是一件套房,卧室客厅餐厅露台一应俱全,自然是宽敞舒适,连里面的摆设都是件件考究,样样精品。在这样的景区,他住的这间度假酒店已经是顶级,看来这间屋子是顶级中的极品。
  野山菌炖的鸡汤很是香浓,苏夕冉喝了好几碗,将里面的蘑菇吃了个精光,填满了肚子才记起来很多重要的问题都没有问,于是正色道,“下了那么大的雪,路上一定很难走,你不知道危险吗?”
  周峪珲却轻描淡写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到的时候机场已经开放,司机一路上很小心,最后三十公里的路,车子开了五个小时。”
  苏夕冉又担心又生气,“路上都是薄冰你知道吗?这样危险你为什么还要来?”
  他抬起眼,眼中有道光芒一闪而过,却深刻地不容任何人认错,他说,“因为你在这里。”
  理由这样简单却被他说的理所当然,她心中的感受已经不是感动两个字可以形容,千言万语梗在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周峪珲握住她的手,紧紧放在自己的手心。
  晚饭过后是不可避免的疲倦,可是苏夕冉却忽然对房间书柜里的摆放的画册产生的强烈的兴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又看,忍不住赞叹,“我以为这里的春天已经足够让人惊奇,原来秋天最好的时光。”
  周峪珲抽走她手里的书,“那我们秋天再来,现在去睡觉。”
  听到睡觉两个字,她立刻产生了不好的联系,忍不住说,“你……不要乱来哦……我下午已经累死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眼睛,摆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只是单纯的睡觉,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句胡思乱想让苏夕冉立刻觉得双颊发烫,懊恼万分,什么嘛,搞得她跟色女一样希望他要怎么样才好,于是发出气急败坏的声音,“周峪珲,你故意的!”
  那一晚上的睡眠质量倒是十分好,一夜无梦直到天亮,因为有人陪在自己身边,让她安定,让她安心。
  剧组停了几天之后重新开工,导演对于周峪珲忽然来探班居然没有感到惊奇,而是一副了然的表情,早早将她的戏份拍完了事。
  她忍不住打趣,“导演你今天好像很善解人意哦。”
  导演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周峪珲有看了看苏夕冉,脸上露出一个值得玩味的笑容,“大老板来了,我做事当然要上道一点了。”
  说完还朝着她暧昧地眨眨眼,她这才明白,原来周峪珲竟然是这部电影的投资商,一些念头在脑海里迅速华过,只是几秒钟之后偏已经难觅踪迹。
  拍完戏,两个人像一队普通游客那样在景区闲逛,不远处的树林里都是白桦树,白色的树干,绿色的叶子,微风吹来,枝叶随风摇动,沙沙作响,像是留着长发的女孩子不经意地走过你的身旁。
  蓝天绿草绿树,遥遥离耶看见远处那小小的湖,一切都像是天堂在人间的投影。
  周峪珲对她说,“不知道你发现了木,白桦树总是两株伴生在一起,一高一矮,一大一小。”
  她仔细看了看的确是那样,忍不住问,“真的是那样,大自然还真的神奇。”
  “所以人们把白桦树叫做情人数,白桦树偏是清人林;饿。树干上还会分泌一种液体,像是泪水,所以白桦液就叫做清人的眼泪。”
  苏夕冉怔怔地看着那笔直的树干,“生在这样的天堂,为什么还要流泪呢?”
   
  周峪珲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看看,多愁善感的老毛病犯了吧,那是自然现象,而且这里常年温度很低,这些树的生长很缓慢,你看到的这些,搞不好都已经是七老八十的树爷爷 树奶奶了。”
  她还是忍不住叹气,“看来还是树比较幸福,可以有这样漫长的生命,可以一辈子陪在对方身边。”
  他深深看她一眼,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却还是放弃了,陪着她一起沉默。
  她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疑惑,“你为什么对白桦树这么有研究?”
  周峪珲一脸坦然,“我住的那间度假酒店,是我进入天戚以后负者的第一个项目,我在真理待了整整半年。”
  苏夕冉一边摇头一边笑说,“看看,你总是把魔爪伸向美丽的地方。”
  她忽然弯下腰,在 林子里捡起一块树皮放进口袋里,对他说,“知道吗,戏里面有人送刘红一张桦树皮的信笺,是泰戈尔的诗,几十年之后它依然坚韧,虽然字迹已经斑驳。”
  周峪珲却说,“斑驳的不止是字迹吧,时间是最残酷的东西,我知道这个故事,刘红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其实远远没有那些她抛弃的那些重要,直到一切都不能挽回了她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可是现在想来,如果一条道路,让人头皮血流都不想放弃,那么这条路上一定有吸引人的地方,人们继续走下去,在因为不想舍弃。”
  她微笑着反驳,“你不对于她来说最重要?也许她早就已经得到。”
  他点头,“也许。”
  苏夕冉却忍不住那样想,是那样,的确是那样,舍不下的东西也许是因为那条路上美妙的风景,也许是终点的极致的诱惑,也许仅仅是以为擦肩而过那个路人的微笑,让人欲罢不能,于是渴望下次的相遇,谁知道有些人其实是一生只有一次的风景……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去很远,但是都不都这么早回去,于是趟在草地上晒太阳,远远望过去,像是并排的两粒豆子。
  阳光柔和,带着春天的味道,远处传来阵阵歌声,原来是附近牧民家里的婚礼,年轻人弹奏唱歌,音符透过欢笑声传进两人耳朵里,无比的熟悉,四洗染人不知跟着哼起来,周峪珲有点惊奇,“你居然会唱,我听过很多遍,到现在还不知道歌词是什么意思。”
  她莞尔,“有个群总演员叫我唱的,歌词不过是一个男子的情话,不过这样唱出来,听起来却是惊心动魄。”四洗染随机轻轻唱起来,声音甜美清亮,没有任何技巧任何修饰,仿佛那也是她的心声:“
  我有一颗蓝宝石
  做一个小项链
  把它放在你的胸前
  做一个爱的纪念
  蓝宝石想海水
  海水深又蓝
  我的爱无边
  ……
  最后一丝尾音,消失在他的耳边,周峪珲i伸出双臂环住她,“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这样美的声音,现在只为我一个人歌唱。”
  她看着天空,“这首歌,唱给你一个人好不好。”
  他摸摸她的头,“当然好。”
  中午的阳光和煦温暖,两个人居然都有点昏昏欲睡,苏夕冉在他怀里用极快的速度很细小的声音说了三个字,不远处的婚礼正进行到热烈处,迅速将这三个字淹没,周峪珲忍不住问,“棠棠,你说什么?”
  她无声微笑,天空中有几只鸟轻轻拍打翅膀,阳光还似流水,滴满他的肩头,即偏岁月会像秋叶一般花果面颊,就算最终的结局无法预料,四洗染相信这样美好的一瞬间将会成为她心中的天长地久。
  草原的外景很快拍完,苏夕冉又跟着剧组转战别的地方,等到整部戏完全杀青,已经是戚夏时分了,分别的这段日子以来,她同周峪珲一直依靠电话联系,从前发过的所有短信都没有这一两月发过的多,有时候只是三两个字,可是一颗心却被填的很满很满。
  她正个人变的又黑又瘦,总过状态却出奇的好,童颜对她十分满意,“看来拍戏对于你来说跟旅游差不多,同样可以放松身心。”
  这天的通告排的很满,周峪珲早早给她短信,“晚上有个聚会,和我一起去。”
  苏夕冉没有多答话,随后发了个笑脸回去,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样琐碎的交流会让那么多人欲罢不能,原来味道是那样的甜。
  他亲自开车去接她,苏夕冉刚从某个嘉年华开幕式的舞台上下来,还穿着上通告的裙子,立在夜风中像一只婷婷的荷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兴奋,惹的周峪珲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她抿着嘴角摇头,像是个小孩子,拼命想要压抑自己偷吃糖果的欲望,眼神却不住的飘向不远处那巨大的摩天轮,周峪珲了然答笑,拉起她的手偏向售票处走去,摩天轮上的灯火划过夜空,像是谁促狭的眼睛。
  那样美妙的体验,却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看来比痛苦短暂的永远是欢愉,在高处那狭小的空间里,最闪耀居然不是满城的灯火,而是他的眼睛。
  两个人来到聚会地点的时候,明显已经迟到了,原来是殷其雷的生日,男男女女一屋子人,许多是城内出名的公子,见到她却都有点错愕,像是意想不到。
  殷其雷从椅子上起身,像是热情的跟她打招呼,“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我可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苏夕冉微笑,“我一样也没有忘记。”
  她隐约觉得不安,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人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游移似乎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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