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泛金,魏璟元从清爽的晨风中醒来,原来,这一夜都不曾关过轩窗。魏璟元坐起身,依旧是慵懒的揉了揉眼睛,正待他唤元宝进来时,便听到了历卓言的呼唤声:“元儿,为师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历卓言的话等同于说给自个儿听的,他快步来到房门前,推开便入,肆无忌惮,迈着张狂的脚步走了进来:“元儿,你看看为师带着何人来了。”
魏璟元坐于榻上,被子遮了半截腰身,身上的里衣又因昨夜来回翻身而敞开大半,露在外面的皮肤透着白玉般的质感,而他此时又因刚刚睡醒,惺忪的睡颜上透着淡淡的微红,经过轻揉的双眼中略带水汽,目光正好奇的看向门口。
刘岳知道来的早了些,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如今历卓言已经把话说出了口,他不好再在门口处停留,可真当他迈过门槛进屋时,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竟成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刘岳背着手,站在门口处看的入了神,如今九岁的他,浑然不知一颗种子正在他心底最深处悄悄露出了嫩芽。
魏璟元万万没想到刘岳会这么早到来,来不及多想便掀开了被子,起身道:“璟元不知三殿下到来,多有失礼,还请三殿下责罚。”
刘岳此时才回过神儿,轻咳一声到:“罢了,是我来的过早了些,你无需自责。”
历卓言方才留意了刘岳的神情,勾起嘴角道:“都已经是师兄弟了,何必这么多礼。”历卓言来到魏璟元身前,笑着道:“元儿还不更衣,今日可是为师的大好日子啊。”
魏璟元怔了怔,忙道:“还请师傅与三殿下移步正堂,璟元随后就到。”
刘岳似是踩着魏璟元的话出了门,背着身的他快步朝正堂走去。
历卓言看着刘岳的身影,笑着道:“也好,我与三殿下到来,腿脚也有些乏了,正好去正堂歇歇。”历卓言转身出了门,慢步前行。
魏璟元更衣时,略有责怪道:“三殿下到来,你为何不知提前通报。”
元宝低着头:“元宝知错了。”
魏璟元见他着实委屈的模样,便不忍苛责了,待更衣过后,魏璟元这才来到正堂。
“元儿来了,快过来坐。”历卓言笑容自然,无半点生分之觉。
魏璟元笑着走上前,却迟迟未能坐下。
历卓言轻咳一声,刘岳这才开了口:“坐吧。”
“谢三殿下。”
“为师与三殿下来时天色尚早,不曾在宫中用膳,如今已是饥肠辘辘了。”历卓言右手揉着肚子。
魏璟元忙对元宝道:“还不快去准备。”魏璟元待元宝出门后,便自主端起桌上茶壶,毕恭毕敬的替刘岳倒了盏茶:“三殿下怕是喝惯了横牙茶,不如尝尝这淞景可好?”
“淞景?”
魏璟元点头笑道:“实非茗茶,倒要让三殿下见笑了。”
刘岳端起茶盏,先是嗅了嗅,随后才送到唇边细细品觉。茶虽非茗茶,却是清香四溢,相较横牙茶却多了一丝甜味,不错,着实不错。
魏璟元见刘岳并无厌弃,这才端起茶盏慢慢品了起来。
早膳已备好,又由元宝与两个丫头分别摆到了桌上,按照宫中惯例,定要有人先行试菜,刘岳方可动筷。魏璟元对宫中规矩熟之又熟,便吩咐元宝一旁试菜。
刘岳见元宝将口中食物咽下,这才动了筷。
刘岳今日能提早出宫,无疑是历卓言安排的,拜师礼定于今日巳时,而现在却是刚刚过了卯时,纵然用膳耗费了多半的时辰,却也离巳时远了些。
魏璟元平日里吃的不多,几口便饱了肚腹,放下筷子后依旧留于桌前,安静而带着微笑看着刘岳与历卓言用膳。
刘岳被魏璟元的目光看的极为不自在,可他又不好问出口,唯有装出淡然的模样,似是毫不在乎。
一顿早膳用了个把时辰,待辰时一到,雍国公府便敞开府门,喜迎贵客入门,率先而来的便是陈国公陈炳,今日的他似是不悦,脸色阴沉,进门时仅是吩咐下人将贺礼送上,随后便进了府中正堂。
不过半柱香的时辰,文韬之子文铭庄与文采秀到来,而后跟着李太傅之子李桧,其女李琴瑶。两女相见,李琴瑶倒是落落大方,颔首同文铭庄寒暄几句,至于那文采秀,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冷哼一声便进了雍国公府。
魏国淮身兼要职,平日里人缘甚好,而今日又是他的儿子行拜师礼,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京都世家,纷纷前来道贺,礼品更是五花八门,无不贵重奢华。
雍国公府一片繁忙景象,老夫人更是着了端重衣袍候在主院儿。魏国淮的几位妾侍已于正堂之中与贵族世家的妻女热络起来。辰时一刻,宫中来了,奢华马车停于府门前,太子刘显身着淡黄色衣袍先一步下了马车,而后跟着二皇子刘乾和四皇子刘念。
太子前来可是怠慢不得,魏国淮忙派人唤了魏璟元前往府门口。
“太子大驾光临,魏国淮有失远迎,还请太子责罚。”
刘显笑道:“魏国公无需多礼,我不过奉了父皇之命,前来观礼罢了。”
魏国淮与魏璟元忙退到一侧,说道:“太子里边儿请。”
刘显带着浓重的笑意朝正堂走去,待他从魏璟元身边经过时,不禁打量了他几眼。此时刘显笑意明显加深,今日他倒是要看一场好戏了。
“璟元。”刘乾来到魏璟元身旁,小声道:“我给你带了好玩应,过会儿给你。”
魏璟元颔首道:“有劳二殿下了。”
刘乾笑了笑,随后拉着刘念快步进了正堂。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好想写肉怎么破,哈哈哈哈……(忍着。)
继续码字,明儿晚上见……
小剧场来袭
魏璟元刚刚睡醒,衣衫不整,刘岳进门时看的目不转睛直流口水。
魏璟元揉了揉眼睛,如同小豹子一般嗷呜低吟一声。
刘岳全身燥热,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
“混蛋,你要干嘛?”
刘岳心急道:“干……你”
魏璟元用尽力气一脚将刘岳踢下了床:“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滚蛋。”
刘岳爬了起来,哀求道:“元儿,朕的好元儿,让朕爱爱你吧。”
“再说一遍,滚远……”话没说完,魏璟元便被刘岳堵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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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暗示
雍国公府已有三年没有这般热闹过了;上一次还是老夫人孟氏大寿,魏国淮大肆操办,实则所用银两多半都是老夫人自行所出,魏国淮心中有愧,拒不肯收。老夫人见儿子如此执拗;便动之以情的分析了当下局势,这些银两虽为孟氏所出;看在外人眼中却没有两样;若引起皇上猜疑;倒也可说得实情,一方面可得廉洁之名;又可告诉这天下人;魏国公宁背负不孝之名,也绝不贪得不义之财。
孟氏伴老国公一生,何等大风大浪不曾见过;若说她聪明也不见得,不如说她早已将这人心看的更为通透罢了。
孟氏大寿前夕;魏国淮听了她的话,暗中散播传言,直到寿宴结束后,此传言便到了皇帝耳中,皇帝召见魏国淮,问了事情来龙去脉。魏国淮跪于皇帝身前,神情愧疚,母亲大寿却无银两办寿宴,还需母亲自行添补,当真是他的不孝。魏国淮声色动人,皇帝看在眼里感叹于心中,若朝中能多些此等良臣忠将,又该是何等场景啊。
魏国淮此行径感动了皇帝,当日便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又以忠贞匾额作为勉励,望魏国淮不忘初衷,继承老国公遗志。魏国淮名利双收,心中甚喜,回家后便跪在孟氏脚下,能身为孟氏之子,实乃他之荣幸。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雍国公府再次迎来了万众瞩目的一刻,不得不说,魏国淮早有准备,想借魏璟元拜师一事,与各派势力划清界限,然而,事情当真能如他所愿吗?这也是最为让他头疼且担忧的。
魏璟元身为国公府的嫡长子,拜师礼本应稍纵奢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即可,而现如今却过于清俭了许多,贵客入府后心思多杂,年迈的多与魏国淮同朝为官,自是知魏国淮为人处事之道,心中多有佩服。而这年纪稍显青涩的,便心中略带鄙夷,斥雍国公府毫无待客之道,过于小气了些。
吉时未到,魏璟元正于院内与世家子弟攀谈,不料却被刘乾拉到一旁,埋怨道:“元儿,拜师礼可是一件大事,为何会这般简陋?”
魏璟元心中冷笑:“二殿□为皇子,难道不知这身为臣子的一举一动都是百姓眼中的榜样,我若大肆操办这拜师礼,又以何等颜面见得皇上,又以何等身份面对这京都百姓?”魏璟元字字珠玑,清晰可闻,一番话说完,倒是把刘乾说的面红耳赤。
刘乾身为皇子,又怎会不知这其中道理,只不过,在他心中,魏璟元不该如此。刘乾无以反驳,唯有赔上笑脸道:“我不过随口一说,表哥何以这般动怒。”刘乾倒退两步,双手端于身前弯下了腰:“表弟说错了话,还请表哥原谅。”
刘乾此番举动被不少人看在眼里,纷纷交头接耳,猜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璟元神色一僵,忙道:“二殿下不可如此。”魏璟元忙上前扶起他,小声道:“二殿下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刘乾笑着启齿:“那你还生气?”
魏璟元对刘乾在了解不过,长叹一声道:“方才璟元说话过重,还请二殿下莫往心里去。”
刘乾欣喜道:“怎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今儿可是你的……”刘乾话说到一半,便看到刘念兴冲冲的朝这边跑来,肉嘟嘟的小脸在他奔跑时竟是颤动了起来,着实可爱的紧。
刘念的样貌天真可爱,任何人都不会联想到他的内心竟是那般可怕,可怕到令人憎恶的程度。
“二哥”刘念到了刘乾身旁,亲昵的拽住刘乾衣袍的一角:“二哥,你在这里作甚。”刘念仰起头,看着魏璟元冷哼一声:“历先生如此厉害,怎会收了你这么个四体不勤之人当徒弟。”
魏璟元脸色一僵,气的说不出话来。
刘乾有所察觉,忙呵斥道:“四弟不可无礼。”
刘念一转头,拽着刘乾道:“二哥陪我去那边,那边有好东西可瞧,快点……”
刘乾拧不过他,看向魏璟元时陪着笑道:“我过会儿再来。”
魏璟元此时浅笑道:“璟元多有怠慢,还请二殿下与四殿下随意。”
刘乾轻叹一声,无奈牵着刘念离去。
二人刚走不远,魏璟元所处长廊的尽头便出现一道黑影,待魏璟元看清时,刘岳竟是朝他招了招手。
魏璟元微微皱眉,快步上前。
“三殿下怎会在这里?莫不是嫌里面太过繁乱了?”魏璟元客气道。
刘岳转身看向半空,勾着唇角道:“天下之大,竟是没有清净之处,当真令人惋惜啊。”
魏璟元同看向半空中,笑着道:“三殿下此言差矣。”
“哦?”刘岳看向他,好奇道:“此话怎讲?”
魏璟元轻叹一声:“人活一世,自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无一可避免,然而,这世间仍有清净一处,此处便是在心中。”魏璟元低下头,抬手放于胸前,轻声道:“心静于此,何以费力寻找,三殿下说是吗?”
刘岳清冷的目光注视着魏璟元,许久之后,刘岳再次笑了起来:“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的。”刘岳背过身去,往正堂走去,几步之后,刘岳竟是停下脚步,并未回身道:“今日贵客临门,怕你□□乏术,即是如此,便安分守己去罢。”刘岳刻意咬重安分守己四字,望魏璟元能参透其中玄机。
刘岳快步离去后,魏璟元便停在原地,细细品味方才刘岳所说的话。
距拜师礼还有半柱香的时辰时,宋平舟总算赶到了雍国公府,进了府门待家父送上贺礼,便急匆匆进了正堂。宋平舟进门,不待他上前与太子请安,便被文铭庄拦了去路。
文铭庄细眼一眯,挥动手中纸扇道:“平舟兄来的这般迟,莫不是家中有事?”
宋平舟见他上前挑衅,不以为然道:“铭庄兄倒是长了一双慧眼,竟能一眼看透我的心思。”
文铭庄笑道:“平舟兄说笑了,我不过是顺口胡诌罢了,难道说?我真的猜中了?”
宋平舟冷哼一声:“家父身体抱恙,为了请大夫这才有所耽搁。”
“原来如此。”文铭庄笑意加深,眼睛已是眯成了一条缝,他跻身上前,小声道:“太子尚无事差遣与你,还请平舟兄莫要多做手脚。”
宋平舟冷笑道:“无太子吩咐,平舟自是不敢轻举妄动,铭庄兄多虑了。”说罢,宋平舟绕过文铭庄去同太子请安了。
眼见吉时将近,府内处处欢声笑语,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喊声从荷花池处传来:“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魏璟元此时正在细细琢磨方才刘岳说过话,当听到这叫喊声时,已来不及多想,快步朝荷花池畔而去。
魏璟元来到荷花池,这里已是来了不少围观的人,待魏璟元绕过几人来到跟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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