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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对时间的承诺
叶舒刚刚开门，就看见叶晴穿着一身睡裙蜷缩着睡在沙发上，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听见叶舒在玄关换鞋的声音，赶紧擦了擦小脸上残留的泪痕，连拖鞋都顾不上穿便光着小脚跑过来抱住叶舒，娇小的身子在叶舒的怀里轻微的颤抖着。
“怎么了小小舒，有人欺负你了？”叶舒张开臂膀将叶晴轻轻抱住，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叶晴的头发道。
“没。”叶晴将小脸埋入叶舒的肩膀，声音有些嘶哑：“人家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走了三天都不回家，这么小心眼…”
闻言，叶舒匀称抚动叶晴头发的手微微凝滞了一刹，旋即恢复正常，笑道：“哥没生你的气，只不过这两天有事忙不过来而已。”
“真的只是有事忙不过来？”闻言，叶晴的身躯在叶舒的安抚下逐渐的有些放松，在叶舒怀里闷声闷气的问道。
“真的，哥保证。”叶舒柔声哄道。
伏在叶舒怀中，享受着叶舒的抚摸和轻声细语，叶晴眯着眼睛声音细若蚊蚋。
“哥刚才明明说谎了。”
“没有，哥怎么会骗你。”叶舒对叶晴的鬼机灵也是习以为常，暗叹自己刚才不小心，一边却又不敢表露分毫不自然。
“嘿嘿。”叶晴抬起头来，顶着红眼圈朝着叶舒皱了皱鼻子道：“哥刚才摸我头发的手都抖了，那么明显，还说没撒谎。”
“啊…那个其实是……”
“不过算啦。”叶晴用手抻了抻叶舒胸口上被自己弄皱的衣褶，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翎姐姐也担心你呢，现在在卧室睡觉，你不许吵醒她噢。”
“嗯…知道了。”叶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旋即看了看虚掩着的卧室门和一桌子的饭菜，道：“这些都是她做的？”
“嗯。翎姐姐这两天在忙你考试的事情，每天回家都做一桌子菜等你回来，可是每次自己都没心思吃就回屋睡觉了。”叶晴望着许翎房间虚掩着的房门，突然面露愠色道：“都怪你，要不是你这几天玩失踪，考试都错过了，翎姐姐也不至于那么辛苦跑前跑后帮你打通关系弄毕业证的！”
“什么？小翎把毕业证弄到了？”叶舒讶然道。
“你小声点！”叶晴嗔怪的白了他一眼，道：“没错啊，翎姐姐这两天都在忙这个，要是没有她，你就上不了大学了！”说着，还责怪似的朝叶舒皱了皱小鼻子。
闻言，叶舒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对于许翎的所作所为，他除了有些诧异她居然有这么大能力以外，倒是还有一些小受宠若惊。也欣慰于那个小狮子一般的青梅竹马，到底还是露出了可爱的一面。
当晚，叶舒依然是对一桌子的菜没什么胃口，所以只是简单的跟叶晴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到了房间里。
“主人……”夜川坐在窗边沐浴着月光，乳白色的光芒倾泻在那身黑亮如缎的毛发上，散发着一种妖异的淡蓝色。见到叶舒开门，夜川将眸子望向叶舒，轻轻的低了低头。
“都说了跟我不必拘礼。”叶舒摆了摆手，有些疲倦的倒在床上，望着在月光的润色之下显得分外绚烂的夜川，笑道：“之前与你去上古游历，居然就过去了三天时间，你预料到了吗？”
闻言，夜川轻轻点头道：“夜川预料到了。因为回溯的时间跨度越大，时间质量的差距也就越大，所以用现在的一天，仅能换回过去的一个时辰。主人方才在上古待了三个多时辰，如此算来，便是三天时间。”
闻言，叶舒笑容缓缓收敛，沉声问道：“那你就是为了让我错过考试，故意瞒我？”
“主人。”闻言，夜川从窗台上轻跃下来，落在叶舒旁边，罕见的眯起眼睛用小鼻子蹭了蹭叶舒的脸颊，望着叶舒轻声道：“夜川明白主人是来降责的，夜川也知道主人昨天有很重要的事，但小叶子现在做了夜川的主人，也需要稍微的担起一些责任来呀。”
“责任？”叶舒伸出手缓缓轻抚着夜川锦缎般的毛发，半晌方才点头道：“且说来听听。”
“肺腑之言，可能有些冗长，但请主人静听。”夜川轻倚在叶舒身边，银白色的眼眸中浮现些许伤感，缓缓道：“夜川曾尝遍人情苦辣，也感受过喜怒哀乐，那时的夜川只是一只身单力薄的普通黑猫，被遮蔽了双眼，只有靠耳倾听，靠身躯感受。”
“夜川见过曾有妖为祸一方，作乱时失手杀死了一直相爱的人类，而她却未曾察觉。等到发现却为时已晚，夜川能从话语中听出她在忏悔，但是那时夜川所能做的却只有倾听。夜川只有承诺给她，让她等着时间的回溯。”
“夜川也曾被人收养，那段时间里，夜川无忧无虑，春种秋收。而有一天却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致使整村被屠。夜川能做的只有奔向山坡，而就算是在那里，也能感受到村落中茅草屋被焚烧所传来的炽热温度。人们呼号着，即使在最后一刻，也未曾向那些僧人屈服。”
“而这些，夜川都无力改变。”夜川轻轻叹气道：“夜川曾经问过师父。是否回溯了时间，将命运改写，便是违逆了法则，便是藐视了天道？师父说，他掌握时间，但却不能摆布心灵，如果回溯时间能改变一颗心，那他宁愿废除法则。”
闻言，叶舒皱着眉思量道：“既然你师傅都无能为力的事，你为何会有把握？”
“因为师父很孤独，他始终都在浮间界里俯查着人间的一举一动，既无亲人也无朋友。一件事情，只要结果已经出现，无论是他回溯一千遍一万遍，依然会是那个结果，因为并没有外力去改变时间线让其产生变化。”夜川解释道。
“所以你想让我来当这个外力？”叶舒沉吟着问道。
“嗯。”夜川轻轻点了点头，有些忐忑的恳求道：“虽然不自量力，但是夜川想请主人出手相助，也算了却了夜川一直以来的夙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否跟你族中也有联系？”叶舒望着天花板道：“与桌上那本怪书，也有着关联吧？”
“……嗯”夜川被一语道破心思，低头轻嗯了一声。
“那我有个小要求，只要你实现了，我就答应你。”叶舒手指轻柔的抚过夜川的猫耳，微笑道。
“主人请说。夜川会努力做到的。”闻言，夜川打起精神，迅速的坐了起来，今天的她妖力已经透支太多了，但叶舒话中留出的余地却让她不免有些小期待。
“什么时候，能真正的解决掉我眼睛的问题，它现在，好像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叶舒指着自己的眼睛，朝着夜川的方向抿嘴笑道。
“主人，你…什么时候？”夜川惊觉间，才发现叶舒那双早已没有焦点的眸子，在黑暗中毫无目标的转动。
实际上，夜川的确用谎话骗了叶舒，梵心布一解，即便是神仙也无法完全抵消那双眼睛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更遑论一个半点道行都没有的毛头小子了。
“在回来之前，看东西就有点模糊，一直到刚才为止，就完全看不见了。”
叶舒突然笑了笑，手指摸索着轻轻弹了弹夜川的脑门。
“你啊，真是个大麻烦……”
“主人对不起，夜川以后不会再骗主人了。主人的眼睛，夜川一定会想到办法。”夜川趴在叶舒旁边，璀璨的眸子望着他俊俏的眼睛，尝遍世间苦涩的心，在此刻忽然的放下了戒备。
“夜川？”
“啊…夜川在……”
“你的声音这么好听，变成人身以后应该会很漂亮吧？”
“夜川现在还不能变成人身，不过…等到实力恢复以后应该可以。主人要看吗…？”
“不看。”
“……”
“干嘛，生气了？”
“夜川不敢……”
“喂你咬我干嘛！”
“夜川不是故意的，主人这里怎么出血了。”
“喂喂喂舌头有刺就不要乱舔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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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妖灵百物谱
一早，叶舒便被许翎用头发撩拨着打了个喷嚏，然后在许翎嗔怪幽怨的目光中打着哈欠，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啊。”叶舒看了看桌上的表，九点。满打满算他也只睡了三个小时。
“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嘛。一晃三天不见人，你就一点都不想我！”许翎看着叶舒满不在乎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委屈，眸子中雾气也在迅速凝聚。
“我没说不想啊。”叶舒赶紧解释，一边又伸手轻抚着许翎的眼睛，驱散掉她眼中的水雾，笑道：“想你做的红烧狮子头，水煮鱼……”
“啪！”
“你打我干嘛！”叶舒捂着头，对一旁紧握着小拳头的许翎怒目而视。
“我…”许翎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捂着头一脸怒容的叶舒。突然‘噗哧’的笑出声来，白了叶舒一眼，娇嗔道：“木头！就知道吃！”
“我…”莫名其妙的白挨了一拳头外加卫生眼，叶舒正感困惑时，忽然发现睡在一边的夜川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个…小翎，早上你有没有看见一只黑猫？大概这么大。”叶舒伸出手大概比划了一个形状。
“看见了啊。早晨睡你边上的，被你妹抱回房间去了。”许翎指着叶晴房间的方向道。
闻言，叶舒皱了皱眉，他并不想让叶晴她们这么早就知道夜川的存在。这只小黑猫，终归还是个大麻烦……
叶舒正想着，突然在叶晴的房间里发出了一声尖叫。
“怎么了小舒……”当叶舒赶到叶晴房间时，却发现衣衫凌乱的叶晴拿着烫发棒正在跟挂了一身发卡和蝴蝶结的夜川在床上对峙。
“哥！这只眼罩猫欺负我！不让我给它化妆！”叶晴擦了擦满是爪痕的小脸，保持着对峙的姿势怒道。
“嘶~”带着黑色眼罩的夜川面对着叶晴，毛发根根倒立，作势欲扑。突然，夜川耳后吊着的粉红色发卡脱落，铁质的卡子在半空中用力的弹在了她的耳朵上……
“嗷！”
气氛凝滞了一瞬间，两只小老虎一般的雌性生物再次扭打在了一起。
叶舒和许翎在门前满头大汗的望着这一幕……
…………
“我走啦！再见！”到了傍晚，许翎在远处朝着叶舒用力的挥了挥手，喊道。
叶舒点了点头，望着许翎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中，才慢慢走回了家。
“哥！我中午没吃饱！”见叶舒开门，撅着嘴的叶晴赶紧贴了上来，摇着叶舒的胳膊道：“哥哥去给我买kfc！”
“你自己怎么不去啊。”看着叶晴一脸爪痕的样子，叶舒忍俊不禁道。
“你明知故问！你看它给我抓的！我怎么见人啊！”叶晴气的跺了跺脚。
“好好好，不过就这一次哦。下次再这样闹就饿你肚子。”叶舒好笑之余也正色警告道。
“就知道哥最好了！”叶晴踮起脚亲了一口叶舒。然后在一边看着叶舒脸红的样子笑的直不起腰。
“喂！别乱亲啊你！”叶舒擦着脸上的口水怒道。
“喵~”一旁的夜川轻跳上叶舒的肩膀，尾巴在叶晴亲过的地方蹭了蹭，然后伸出舌头轻轻一舔，并转头示威般的冲着叶晴喵了一声。
叶晴脸都绿了，初具规模的小胸脯剧烈的起伏着。随手提起桌上的一个空饮料瓶指着夜川怒道：“你给我下来！”
“那个…我出去给你买吃的。”叶舒望着处在暴走边缘的叶晴，感觉不妙，旋即迅速的打开门扔下一句话便逃了出去。
路上，夜川坐在叶舒的肩膀上出奇的一言不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夜川，你怎么了？”叶舒偏头问道。
思绪被叶舒打断，夜川自觉失礼，旋即应道：“啊…没怎么，主人。”
叶舒随意的点了点头，眼角瞟向一旁的夜川，心中虽有疑惑，但却不再发问，继续渡着步子向不远处的街区走去。
夜川默然，之前与叶晴的打闹并非没有道理，因为她只有通过采集血液才能了解叶晴的血统，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叶晴是个纯正的普通人，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她身旁的叶舒身上了……
可是夜川却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她并不打算将她已经想到的结论草草告诉叶舒，一者是结论尚未确凿。二者，叶舒与叶晴感情深厚，如果将自己此时的想法说出，恐怕会在叶舒心中埋下心结，继而影响到他以后的修习根基……
“一份全家桶。”付了钱，在他们制作的空当，叶舒目光闲散的望着玻璃窗外逐渐被夜色弥漫的天空，思绪回到了昨夜与夜川的谈话中……
“话说回来，这本怪书到底叫什么？”叶舒问道。
“回主人，它叫《妖灵百物谱》，记录了迄今为止出现过所有妖怪的资料。”夜川答道：“主人可以通过这本书号令万妖，并掌控他们的生死。”
“号令万妖？就这破书？”叶舒摸索着将桌上的古书拿起，用食指轻敲了敲古书那断成几节的书脊，真怕一个不小心就这样断在手里，更别说拿出去当武器了。
“它还没有觉醒，夜川见过它觉醒后的样子，跟现在不一样。”夜川辩解道。
“那怎么觉醒？这种东西不是滴血就自动认主的吗？”
“不知道。”夜川十分干脆的回道。
……
“先生，您的全家桶好了。”收银小姐甜美的声音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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