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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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墨浓香-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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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长袍随风翻飞,墨色发丝被玄色发带箍在脑后,高大的身躯直不曾停留的消失在苍穹阁。
  苍玄呆呆的站立,小小的身躯孱弱地似要被风吹散,苍白的小脸上渐渐地染上了粉色,唇边盛开出一朵绝美的花,耳边回荡着男子低沉暗哑的嗓音:“如你所愿。”
  “凌少爷,夫人请您进屋。”侍女清脆恭敬地唤着眼前纹丝不动的水晶娃娃。
  哒哒哒,木偶般的小人儿清醒过来,迈着欢快的步伐,扑进了主屋。“娘亲。”如考拉遇到了尤加利树般爬上软榻。
  屋里,女子悠闲地倚在梨木花雕的贵妃榻上,白袍随意的裹着纤细的身躯,眸光含笑的追随者奔跑的小身躯。“小乖,慢点。”低低柔柔的嗓音如一弯浅浅流动的的水,温和柔情。
  “玄儿好怕。”小家伙卯足了劲趴在浅墨身上,小脸毫不客气的埋在母亲馨香的颈窝,呼吸者令自己安定的气息。“居然有人如此大胆敢行刺娘亲,被玄儿抓到一定拨他的皮,抽他的筋。”苍玄愤恨的念道,死死地咬住牙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棕色的瞳孔带着慌乱怯怯的望着浅墨。
  白净的侧脸淡定而安然,似乎对于苍玄的话不以为意。修长匀称的手指缓缓地划过苍玄的小脸,想要拂去那些不该属于他的恐惧。“玄儿,无论如何你都是娘亲的小乖。”这个聪慧的孩子必定懂得,她不如宝宝从小被保护的滴水不漏,纯净的如一张白纸,不染世事;偏偏如此小心翼翼的神情更让自己心疼,后悔自己把他留在那个如履薄冰的地方。那些狠戾的语气中无一不透露着对自己的保护,这样的孩子自己又怎么可能去厌恶或伤害他。表里不一,性格乖张那又如何?她的小乖只要能把自己保护好,不受一点伤害,即使是伤害了全天下,自己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乖要记住,别人与你无害就不可伤人,反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家伙没有说话,细小的胳膊紧紧地环住浅墨的脖子,久久的,若有似无的气息淡淡的喷洒在浅墨白皙的脖颈上。
  直到润湿的感觉在脖颈处蔓延,浅墨才把小小的脑袋扶起,哑然失笑的瞅着固执的耷拉着的小头颅。
  如拔河一般,苍玄有些羞涩的不肯抬头。自小自己就知道怎么扮猪吃老虎,偏偏今日在最喜爱的母亲漏了馅儿。“娘亲,玄儿害怕,怕娘亲知道玄儿一点都不乖。”
  “傻玄儿,你在娘亲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最贴心的小乖。”这个孩子乖巧的让人心酸,把自己的性情全部掩藏在那张可爱的表皮下,只因为担心自己失望,浅墨轻拍瘦小的背脊,粉色的唇一启一合,低低浅浅,如同一首吟唱的诗。
  “夫人,请沐浴更衣。”侍女有些迟疑的打断了母子相处其乐融融的温馨。
  浅墨瞥了眼满脸不快的小家伙,安抚道:“小乖,你在塌上等娘亲一会,好吗?”身上充斥着情欲过后的气息,腿间的酸涩无一不提醒着自己需要好好的浸泡一下。
  苍玄收起小脸上的不情不愿,小手拽着浅墨的衣裙。“恩,玄儿会乖乖的等娘亲的。”
  浅墨爱怜的摸了摸苍玄柔软的发顶,转头对着拿着崭新衣裙的侍女说道:“去膳房给少爷拿点零嘴送来。”语罢朝左侧的内室走去。
  苍玄无聊的躺在柔软的塌上,宝蓝色厚底小靴子叠加着垂在塌沿,圆圆的眼四处张望。这里就是传说中藏龙卧虎的苍穹阁?小脑袋有些转不过来的观察着精致却不奢华的房屋,衾姨曾经说过,娘亲嫁给的这个男人是世间最冷漠最深不可测的人,除了传言,四国之内见过他的人为数不过。轩辕城,这个五百年前统领四国的王者,即使时光翩然而逝,对于四国来说仍旧是个不可忽视的威胁,谁也不知道他的富可敌国从何而来,更不清楚他的固若金汤是否属实,尽管如此四国却没有人敢打它的主意。这样的男人却对娘亲是极好的,苍玄肯定的点了点小头颅,尽管他依旧面色冷厉的让自己胆怯,他却在不经意间对娘亲妥协。
  “原来是个小傻蛋。”低低的嘲弄声幽然响起。
  苍玄惊讶的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一身黑衣的男子慵懒的倚在屏风边,俊美的脸上是恶意的嘲弄。苍玄暗自心惊,这个男人出现的无声无息,在藏龙卧虎的苍穹阁中居然如此旁若无人,眸色陡转。棕色的眸子中闪动着冷厉,对于不是熟悉的人,小人儿一向懒得隐藏性情。“你是谁?”警觉的问道。
  许是注意到了那双相似的眼眸,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面色稍稍缓和。“小不点原来还不太傻啊。”唇瓣恶意的勾起,依旧是步步紧逼的讥讽。指尖轻轻一弹,苍玄小小的身子动弹不得的僵直在榻上。
  “你到底是谁?”苍玄冷冷的质问,稚嫩的嗓音是不符合年龄的冷静,小脸上不露声色,对于男子的挑衅丝毫不动怒。眼前这个男子如轩辕御凛一样身着黑裳,只是轩辕御凛是不怒自威的严肃,而这个男人美得似画的脸在黑衣的衬托下越发的邪肆,好像地狱勾魂的玉面修罗。
  男子好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唇瓣勾出完美的弧度,一张脸俊美异常。这个小家伙虽然是那个该死的凌阒然的种,偏偏一板一眼像极了浅墨,尤其是那双冷厉似刀刃的眼,淡定而凌厉,若不是小脸上没有褪去完全的稚气,又有谁能抗拒囊双琉璃般的眸子。白净修长的手指在苍玄的小脸上移动,带着复杂的神情,厌恶那张像极了凌阒然的小脸,偏偏会对
  那双棕色的眸子心软。“若是我在用一点劲,你说会是什么结局?”带着凌迟般的折磨缓缓地对着呆呆的小人儿呢喃。
  “放开。”小小的人木然的望着冰凉指尖一点点抚上自己的脸颊,却无从躲避。那一瞬间他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在开玩笑,他全身散发出强烈的戾气似要把自己吸进去一般。
  一阵淡淡的香气自两人的身后飘来带着湿润的气息。
  “啸靭,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欺负小孩子的嗜好。”轻轻润润的嗓音如滚动的玉珠,带着软软的笑意。浅墨幽幽而来,微湿的发松散的垂下,散发着幽兰的清香。
  男子转过身,玻璃似的瞳孔深深地映出女子此时的清丽,如雨后清新的菊,淡雅脱俗。大掌闲闲的划过苍玄的胸口,一改方才漫不经心的嘲弄,笑得真心。“难得见到一双和浅墨相似的眸子,忍不住逗弄一下小家伙。”
  苍玄一得到自由,如脱缰的小马,蹬蹬蹬蹿下贵妃塌,扑到浅墨怀中。“娘亲,他是坏蛋,欺负小怪。”拥住母亲的大腿,却不回头去看那个让他心有余悸的恶魔。
  无奈望着被吓得不清的小家伙,浅墨只得不住的安抚。毕竟是只有四岁的小孩子,即使被磨练的处惊不变,面对生死时依旧会充满恐惧。嗔怪地白了啸靭一眼,明白似他的冷血必定是忍不住想要折磨这个带着凌阒然血脉的小家伙,但是自己更清楚,啸靭最终小不了手,因为那是自己所珍视的孩子。
  “呵呵。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真是没出息的小东西。”阴阳怪气的腔调毫无疑问的出自啸靭完美的菱瓣。有些不屑地望着眼前这个颤抖不停的小瘦猴子,一张俊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错开浅墨似笑非笑地眸子。
  苍玄仿佛受了刺激一般,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眼前好看却恶劣的男子,小脸绷得紧紧地,染上了一层红晕。“玄儿才不哭呢。”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敢,小人儿虎目圆睁,眨着晶莹水色的眸子如同水晶,光彩夺目。
  “啸靭。”极浅极浅,如蜻蜓点水般。“看来燕楼最近生意不好,让你有如此的闲情逸致。”
  风姿卓越的男子一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般,焉趴趴的避开浅墨的注视。“暗十一,他——”有些难以启齿,男子白皙的面容上笑容有些僵硬。
  “啸靭,我明白了。”淡淡的打断男子的话,浅墨无奈的叹息。啸靭,我怎会不明白若不是你的吩咐,暗十一怎么敢一剑直直的刺进轩辕御凛的身体。这么多年来,你始终不能释怀,此番得到上好的机会可以让轩辕御凛伤些筋骨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
  语音未落,男子修长俊朗的身型消失在偌大的屋室中。不知是难堪还是愤恨,玻璃色的双眸中一片灰暗。
  含情眉目柔春风,肃杀冷秋染清愁。经年红尘相忘难,淡叹哀怨君意怜。
阎都篇 指尖江山
  慢慢长廊,无声寂寞。
  浅墨牵着小小的苍玄走在冰凉彻骨的红玉瓦瓷的台阶上,柔软的绸缎裙边拂过,只留下稀疏沙沙的余音。凌阒然,当断不断,其义自乱,不妨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小墨儿。”墨如夜色的双眸含着不容错辩的涟漪,那种自心口散发的强烈的情感铺天盖地而来。
  浅墨愣愣的看着男子好看的唇一张一合,耳朵里慢慢的融入骨髓的低吟。不是听不出那些如丝绒般轻柔的低哑,但是——“凌阒然,不过是场棋局,人走茶凉,又何必纠缠不休。”
  幽深的瞳孔紧缩,呈现暴戾的阴暗。凌阒然恨不得把眼前的女子纤细的骨架狠狠地嵌入体内,好一个人走茶凉?浅墨你果真是淡薄凉性,偏偏本皇不会让你如此称心如意。缓下指尖杀人的紧绷,凌阒然蓦然露出一丝笑意,可惜有些狰狞。“就算是人走茶凉,也总有些事是忘不掉的。”
  “东旭帝,此言让浅墨有些惶恐。”心平气和地迎向凌阒然翘起的嘴角,语气间听不出丝毫的诚惶诚恐。
  胸中一股闷气无处可撒,却感到长袍被拽住。细小娇憨的童音响起:“爹爹,爹爹。”低头看向小小仰望的脑袋,眼中顿时乌云散去,晴空万里。长臂一揽,怜惜的把小家伙抱在怀中,这个他疼了四年,宠了四年的宝贝,也是他和浅墨之间唯一的牵连。“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跟我回东旭?”
  妥协的声音萦绕在浅墨耳畔,却引来了她清脆如铜铃的笑声。
  凌阒然双目圆睁,有些不敢置信的恼怒,抱着苍玄的手不自觉的收拢。自己都放下身段去迁就她,这个女人居然还如此的不屑一顾。“本皇不认为自己讲什么什么能让你如此开怀?”警告的语气直灌耳鼓。
  浓烈的气息包裹着浅墨,那是野兽被激怒前的征兆。偏偏就有人不以为意的视而不见,淡然道:“东旭帝在与浅墨开玩笑?既嫁从夫,轩辕城主与妾身虽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有着东旭最至高无上的圣旨。”似乎还嫌火候不够旺,不紧不慢地接到。“凌阒然,人本无高贵贫贱,所以即使是你自认为妥协了,也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接受。”
  第一次听到眼前女子如此礼数周到的自称,却让凌阒然感不到丝毫的谦卑。只觉得寒从脚升,眼前眉目冷漠的女子压根就不屑去掩饰她眼中的嘲弄,那样浅浅窄窄的光芒让琉璃般的眸子越发的明亮璀璨。她不会抱怨,却字字句句都往他心口扎针,提醒自己四年前的错误。自己当年唯一的食物就错看了轩辕御凛娶她的决心,胸中对于轩辕御凛的愤恨再次倾涌而上。
  “爹爹,玄儿怕怕。”白嫩的小手覆了男子皱褶如冰川的眉峰,苍玄大大的眼中凝聚着点点水汽,纯净的凝视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狂暴。
  柔下虎目,凌阒然轻言细语的安慰着小白兔似的小人儿,仰头的一瞬间,却以面如冰霜。“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浅墨,是你逼我的,若我凌阒然得不到的,那么宁可毁之。
  审视着冷凝肃杀的男子,浅墨知道就在刚刚的一霎那,这个男人的确是动了杀念,那么强烈的冷铺天盖地而来,冻结了所有的感官,一片恍惚。“你不会。”幽幽舒了一口气,兵戎相见绝非她所愿。
  压下欲要脱口的质问和不屑,哼,他凌阒然戎马半生,最不怕的就是战乱,偏偏这个女人一口咬定自己不会轻易出兵。
  “东旭帝绝不会拿到手的江山赌一个女人。”肯定坚决的不带一点迟疑,浅墨有些失笑的看着怔住的凌阒然。这个男人虽然自傲却不自大,冲动过后他不会不明白,轩辕城之所以固若金汤在于他北环天谴而东西临海。“优秀的将军绝不打无把握的仗,所以战绩彪悍的永安王绝不是有勇无谋之辈。”随意的瞟过窗外阴沉下来的天,灰蒙蒙的看不真切。“更甚者,二十多载的隐忍才换来的江山如画,又怎么忍心让它毁于一旦?凌阒然不会,东旭帝更不会。”凌阒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半壁江山,登上九重宝塔的东旭帝就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整个社稷。
  哑口无言,生平第一次凌阒然尝到了有口难言,眼前的女子面不改色,却是字字珠玑。虽无惊天动地的气势,绵长的声音如镇魂曲般控人心魄。虽然知道有生之年自己绝不会有兵临轩辕城下的机会,但是她太小看自己的决心了,对于这样一个软刺,触而鲜血直流拔亦痛彻心扉,那么势必除之。“哦?”似笑非笑地嘲弄覆在了凌阒然的面上。“你就这么肯定本皇没有胜算?”彷如漫不经心的反问,漆黑如墨的双眸泛着薄凉的荒诞。高傲的自尊决不允许凌阒然不战而败,尤其是在这个女人面前。
  “浅墨不才,今日就以沙盘定天下之势。”斜睨男子眸中的精光,浅墨依旧徐徐而道:“若浅墨侥幸赢了,还望东旭帝以苍生为念莫太执着。”
  凌阒然有些嗤之以鼻的轻哼道:“若是本王赢了呢?”有些轻蔑又带着点跃跃欲试,带兵打仗可不是纸上谈兵那么轻松,所以凌阒然尽管猜到了浅墨通晓兵法依旧轻视;但是若是一场局可以赢了这个淡如水色却高贵入神的女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垂下眼中的精光,粉色的唇挽出好看的笑靥,清清淡淡。“任凭处置。”接收到凌阒然眼中一霎那射出的冷酷,浅墨不急不缓的补充道。“东旭帝也不是小气之人,既然是个凭本事,那么筹码似乎也应该相同的重要?浅墨可是把自己的命都搭在上面了。”
  “你想要什么?”凌阒然倒也爽快,不与浅墨绕圈子,直奔主题。只是那双幽深的狭长的眸子不停的折射出野兽般的凶狠和残忍,似乎露出尖锐地牙阴森森的盯着毫无反击之力的猎物般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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