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喝干,梅妹同样啜了一口。方正点头,他也略懂当地的敬酒习惯,新郎新娘敬酒,必须痛快喝干,于是端起杯一饮而尽。
李锐微笑着接上话题说:“本来昨天就要来的,我要登门看望老师,昨天开会耽搁了行程,幸好今天赶来了,我祝福师妹夫妇白头偕老,相敬如宾,早生贵子!”说了也递上一个红包,和延昭夫妇互敬一杯,相视一笑,友谊尽在不言中升华。
吴良也在李锐之后递上一个红包,说一句:“祝贺新婚大喜”!隨后举杯祝贺,与延昭照杯照影喝了一杯酒。心中喑自感叹:“雷梅妹真的靓丽如电影明星,怪不得雷彪想要染指,杨延昭好福气!”延昭喝酒后点头致意说:“感谢吴所长的光临!”语气不及对方正、李锐那般亲切。他那双眼睛简直可看穿人心,总感觉吴良心术不正,城府极深,好似戴了一副阿拉伯人的面纱,此人不可深交,他在心中暗下结论。
婚礼,婚礼,顾名思义是在黄昏时举行。杨延昭和雷梅妹的婚礼仪式也是定在筵席结束的酉时(下午5-7点〉,方正李锐吴良吃完酒就走了。乡里人喝喜酒有个习惯,一是全家出动,二是吃不完用笋壳叶包起走。杨家村三百几十号人,青壮年出外打工去了一百多,在外头唸书有十几人赶不回,在家的二百多号人一个不落全上了席。如今除了一些老少及回去喂养生的妇女走了几十个外,留下一百多村里人及送亲客参加了婚礼。杨家人爰武崇文,以孝亷治家,对婚礼无过多讲究。在二叔杨继旺、三叔杨继先的主持下,在神龛下一张八仙桌摆上猪牛羊三牲,点上一对大红喜烛,摆上三个酒杯,斟上酒,一对新人首先叩拜祖先,然后延昭父母在一条长凳上坐定,新人再拜父母,新婚夫妇互行鞠躬礼,最后鞠躬行礼答谢亲朋好友。在唢呐高奏,鞭炮齐鸣声中,杨延昭与雷梅妹由一群青年男女蔟拥送入洞房。自此,杨延昭和雷梅妹七年前送新兵晚会相识,七年后相亲相逢相知相爱,说是天作之合的一段佳话恰如其份。今夜洞房花烛夜,终于修成正果。
晚上九点,几十个青年男女,摆上桌子板凳,准备了糖果瓜子花生和茶水,搭起山歌台庆祝杨延昭雷梅妹新婚。
夜深沉,临时扯出挂在吊脚楼槛杆上的电灯不甚明亮,众人依依惜别,山歌犹响在耳边。刚才延昭吹木叶,梅妹唱山歌,夫唱妇隨,你先唱一首我回应一首,琴瑟和谐,众人也对唱伴和,首首山歌回荡在苗岭山寨,响彻在巫水之源。
苗家人唱山歌,因时因景因人,现编现唱,都是出口成章,厉害无比,现在奉献几首,保证你听了回味无穷。
众人合唱:“吊脚楼前摆歌台,一唱一和心花开;
延昭梅妹结连理,鸾凤和鸣幸福在”
梅妹唱:“一朵红花牵红线,送郎参军七年前;
惩恶扬善真男儿,墟场相亲心相连。”
延昭唱:“我家贫穷你家富,为啥甘愿来受苦?
木楼木桶来洗澡,为啥米箩跳糠箩?”
梅妹唱:“我爱你是真汉子,不怕穷来不怕苦!
你是雄鹰将展翅,我是雏凤紧相隨!”
男声合唱:“农民赶上好时代,如今三农政策好;
物流来到家门口,卖西红柿上电脑。”
女声合唱:“从今往后一条心,一生一世到白头;
从今往后手牵手,致富路上大步走!”
二楼杨延昭住的左厢房布置成了新房,进门可看到一幅装裱镶入镜框的大幅婚纱照,照片上男的英俊,女的靓丽,目光情意绵绵。皇嫁新娘摄影城老板亲自将照片送到梅妹店子里,接亲的人提前拿回去,挂在进门可见最显眼的位置。新房内另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长六尺八寸,宽五尺二寸,雕龙画凤的内外架子床。床的木质为油杉和紫木,纯土漆漆成,据说还是他爷爷的祖父那一辈的老古董,按时间推算也是上百年的东西了,可见杨家老一辈也是身躯高大之人。此床做工精良,漆器过得古,仍然油光水亮,照得出人影。床上铺上新被褥,新床单,一对鸳鸯戏水芦花枕,挂上红彤彤的荨麻蚊帐,床边放了一块长条青石板垫脚石。床旁有一个贴大红喜字的穿衣镜梳妆台,整个新房內充滿着温馨和喜庆气氛。
延昭坐在床边环腰搂抱着柔情似水的新娘子梅妹低声感叹说道:“你在家里沐浴用的热水器,到这儿木楼木桶提水洗澡,太委屈你了!”
“我不觉得委屈,木桶洗澡也蛮好的,凭你我的本事,只要努力,三年之內就可修上砖瓦楼房,是不?”梅妹依偎在丈夫怀里,浴后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浴波香味及处女特有的体香熏得延昭心猿意马,热血沸腾,小兄弟蠢蠢动。当然,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女对情事无师自通,洞房花烛夜,神女会襄王,行周公之礼,合鱼水之欢,蓬门今始为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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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橫生枝节
第十五章橫生枝节
且不细表新婚夫妇的恩爱缠绵,一晃过了三天,当地风俗有姑爷陪新嫁娘三朝回门的习惯。延昭一早照常练功,常言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何况这将是他一辈子的讨吃门路。梅妹则手脚麻利地里外收拾,小妹即将初中毕业了,正在紧张复习,准备考高中。这几天梅妹早攴做面条,中午打油茶,晚攴炒上两个拿手菜,延昭父子俩喝上几杯家酿米酒,小农经济足不出户自给自足在这里充分体现。公婆赞儿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夸儿子眼光不错,这样贤惠识大体温柔漂亮的儿媳妇打着灯笼火把也难寻!
吃罢早攴,不到十点,夫妇俩收拾新嫁娘回门的东西,忽然院门吱哑一声被推开,人末进就响起村长二叔的大嗓门:“大侄子,县公安局陈局长驾到,快下来迎接!”
要问为什么陈安邦局长为什么前来找延昭,中间有什么渊源,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原来按照國家公安部的部署,为了防止东突等恐怖组织人员从缅、泰、柬潜入作乱,加强湘、桂、黔边境缉私毐品的阻断力量。授命湖南省公安厅组建一支反恐应急特警大队,编制二百五十八人,人员从三省武警或刑警中选拔。特警大队暂由省公安厅直接管辖,副团级建制。城步地处三省交结地是特警大队的驻地之一。
常言说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省公安厅党委会上,党委副书记,第一副厅长战军在征得公安部长华安同意后,推荐他的老部下,湘省城步藉战友杨延昭出任特警大队长,此提议也得到广西、贵州两省公安厅的认可。党委会决议指令城步县公安局长陈安邦,政委方正负责考察。战厅长打电话给陈安邦,介绍说杨延昭文武双全,智计百出,既是帅才,又是将才,曾经在公安部点名抽调多次参与南疆反恐和云南缉毒。那高绝的身手令恐怖分子和毐贩闻风丧胆,被誉为中国虎。最主要是他对党忠诚,对国家挚爱,对人民有感情,人才难得。同时指示考察行动要尽快,毕竟杨延昭离开部队不到一年。並且透露已经有五六家国內外保镖培训中心的猎头人员,通过各种渠道、各种关系在联系杨延昭,有好几个是他的战友牵线搭桥。恰恰杨延昭又是一个一诺千金之人,如果被他们捷足先登,答应了便很难更改。
陈安邦、方正授命后展开了一系列对杨延昭的考察,又观摩了庭上演示八卦掌和气功掌刀切红砖,了解到最近一连串事件中,杨延昭与刘家豪、雷彪斗智斗勇进行抗争,虽然某些方面不够成熟,但他仅仅二十七岁,只要今后圧担子锤炼,只要引导得法,不失可成长为栋樑之才。
前天陈安邦到省厅送了考察杨延昭的综合材料,现在万事俱备,只欠省厅党委审批这一东风了。他认为有战厅长坐镇,批复是板上钉钉之事。
陈安邦办事雷厉风行,从省厅返回的第二天是星期六,他打电话给方正说道:“老伙计你值班,我去拦牛找杨延昭!”
开车来到拦牛,去乡派出所叫上吴良当向导,驱车直驶亲爱村。下车即找到村长说明来意,一行人便直奔延昭家,于是就上演了村长二叔刚刚风风火火那一幕。
世界上的事瞬息万变,但也好事多磨。陈安邦来访是想给杨延昭吃下定心丸,当面告知道:“我已将考察材料上报省厅,估计半个月左右就会批复下来,你等着好消息吧!”
延昭点头表示道:“为国效力是我的心愿,我打算再等两个月,如果届时还洠в薪峁以僮髌渌蛩阋膊怀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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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始作俑者
第十六章始作俑者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吴良受嫉妒心驱使蒙弊了心智,心里在想:“杨延昭老婆这么漂亮,本人一提拔就是副团级别,真是行了狗屎运,还不是战厅长是他老首长?为啥不提拔我呢?论学历我是大专,论能力我当了三年派出所长,杨延昭学历是高中,洠в谢懔斓嫉木还鍪俏涔Ρ任仪堪樟耍∥揖蜋M插一杠子,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说不定有机会橫空出世而上位也不一定?至少也搅黄了杨延昭的好事!”他至今仍忘不了上次在延昭家吃的瘪。在这样一个阴险小人的阴暗心里,也是吃了亏,逮着机会毗仇必报的。人说妒忌成恨,妒忌是一种心理不正常状态,这种心理状态往往害了不少的人,蒙蔽了心智,从而挺而走险。殊不知,吴良就因这样一个行动而导致身败名裂,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是后话,以后自然明白。
吴良利令智昏,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利用不久前在县局开会要写发言稿,在局办公室秘书那撕下的六页便梗晖分剑故O氯常戳朔饽涿拧5诙毂憧道吹较爻牵低T谟示植辉洞ΑR彩怯α四蔷淅匣埃骸叭粢瞬恢且涯!彼谔钚垂液判欧馐保涨上鼐中叹右晃唤新硖诘母倍映ふ谟始陌┮谎劭吹轿饬颊谡谘谘冢钚吹氖占说刂肥鞘」蔡澄闹谢鼓擅疲饬几√澄氖裁葱牛磕撬星灼菖笥言谑」蔡
十天后,湘省公安厅党委一班人开会研究审批,特警队长的人事安排。不料原来意见统一的党委会产生了两种意见,管人事的副厅长胡希范一反常态,发表意见说:“杨延昭太年轻,不适宜委以重任!”而管刑侦的第一副厅长战军耐心说服道:“杨延昭这个人我了解他,智勇双全,在部队锤炼多年,多次抽调参加过反恐和缉毒行动,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荣立战功,虽然年令略微小一点,但这应急反恐就是上战场,他符合应急反恐特警队长所有条件,应该不拘一格选人才!”
这种意见一开始占了上风,奇怪地是厅长蒋乾坤,简直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此时厅机要室人送来一封挂号信,厅长蒋乾坤接过看完不说什么,便递给管人事的副厅长胡希范。胡希范略略一看,大喜过望,心里直呼简直是及时雨啊,才想尿尿就有人送来夜壶!“各位请先听我念了这封信再发表意见!”
信件內容大意是他们代表苗族自治县几十个公安干警反映两条意见:“一,我们认为选拔杨延昭担任特警队长不妥,两仯碛桑浩湟唬00七年三月一曰,杨延昭依仗身手了得,公然和前去执行公务的民警发生冲突,既夺手铐又夺警棒,公然藐视公安机关的尊严,差点酿成流血的**;其二,两次将夲乡企业老板和保安打伤。综上所述,杨延昭性情暴躁,法律观念淡薄,实在不具备担任特警队长的素质。二,我们推荐现任拦牛乡派出所长吴良为特警队长人选,此人年方三十二岁,大专学历,有多年从事基层公安领导的经验,曾经精心组织,亲力亲为破莸大小案件十多起‥‥‥”
胡副厅长尚未唸完,战军拍案而起大怒说道:“什么乌七八糟的意见,分明是暗箭伤人,见不得阳光的东西,你也当作宝唸来读去!代表几十个公安干警,为什么不通过城步县公安局党委?为什么不敢签名而要写匿名信?啍,根本就是心中有鬼嘛?这不就是文化革命时期那一套,花个八分钱,叫你查半年么?在我面前门都没有?!”
一时间大多数人保持了沉默,在思索这件事。厅长蒋乾坤再一次发挥后台老板的功能,向副厅长胡希范一努嘴,胡希范心领神会,“好,那只有付诸表决,让党的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来决定吧!”
“赞成选拔杨延昭的请举手!”胡希范别看搞公安工作洠б滴衲芰Γ苷と耸乱彩前肼烦黾遥阋跄彼9罴迫次奘ψ酝ǎ徽嬗幸惶祝郧八请S着蒋乾坤搞农村工作的,一路隨着升迁,他唯蒋乾坤马首是瞻,是一道道地地跟屁虫,马上喊出付诸表决的话。
“嗯举手的有三人,那么赞成将吴良列入考察对象的请举手!”一见举手的仅仅他和蒋厅长,张口再要说话,被蒋乾押挥手打断,“既然洠в幸桓龆嗍蕹赏ü胰衔礁龆疾涣腥耄倭硇锌疾欤认麓蔚澄嵩傺芯慷韵螅 苯は敫榍炒耸拢詈笸细霾涣肆酥∧呐峦系侥阏骄碧ち嘶故堑弥仄鹇睢K骄龉彩掳肽辏粑蕹穑到沼性梗蔷褪强次侍狻⒋砦侍獾墓鄣惴椒ú灰恢拢硗猓骄⑵枞耍运套宰鹬夭还弧J獠恢秃7度绱艘环卸魑闪怂潜唤庵吧蟛椋先缒菆R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行!”早观察蒋、胡两人轮番表演一阵后,战军再一次拍案而起大声说:“考察杨延昭是上次厅党委会通过的决议,並征求了广西、贵州两地省厅的认可,报公安部备案。你俩凭一封匿名信就要推翻?提议将吴良列入考察对象表决,更是非组织活动的行为,有你们这样的搞法么?我要将今天会议上情况向省委、向公安部汇报,並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