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名流感悟人生:中国高端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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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名流感悟人生:中国高端访问-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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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文学院经济系学习,之外便继续师从蔡绍序学声乐。当时,华西坝上有名的《古怪歌》便是赵启海传唱出来的”,张先华说,他在选择专业时,肯定不会明确地想到自己以后会与经济学长期为伴。
  1946年,赵启海大学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国民党###招考的留美自费生。身无分文的赵启海为了筹措经费和学费,于1946年7月离开成都回到家乡徐州。“是他的朋友、乡亲、校友给他募捐了900多块钱的留学经费”,张先华这样介绍了当时的情况。
  其实,在出国前,赵启海因为劳累过度,加上营养不足,已染上肺病而不自知。“当在国内体检时,启海自己已感到身体状况不好,就请朋友孙从音替他去体检拍片子,结果就混了过去。”在张先华的讲述中,记者才弄明白为什么赵启海在美国的年龄要比实际年龄小———就是因为这次请孙从音冒名代替,孙从音在医疗报告上将年龄写小了几岁的缘故。
  当初,赵启海抱着深造学习的目的留学美国,他肯定没能料到自己异国求学之路会那么曲折漫长,以致误了回国的行程。次年10月,赵启海抵达美国西岸加州,从旧金山到达密西根州,进入美国的密西根大学研究院,攻读经济学硕士学位。入学要体检,查出他染上了肺结核。
  美国对控制这种传染病极为严格,马上赵启海便被迫进入了公共疗养院,彻底治疗。这一治疗便是两年,1949年中国解放之日正是赵启海疗养痊愈之时,得知这一特大喜讯的赵启海心中别提有多畅快了,恨不得立即就出院开始自己的学业好早日学成归国。可是医生仍要他继续休养,慢慢增加免疫力。于是,赵启海一直在疗养院里呆了33个月,1950年秋才返回密西根大学读书。
  当时,考虑到自己大病虽愈,但身体底子还是很弱,赵启海给自己定的计划是一定要坚持下去,先少选几门课,以后逐渐加多。1952年,赵启海终于取得硕士学位。之后,为了经济独立,他不得不先找一些临时工作。1958年,赵启海再次踏进密西根大学,一面做研究助理,一面攻读商科博士学位。谁知后来指导教授转走,而赵启海又已于1960年被聘到大专学校任职,导致他的博士论文未能完成。博士梦终未能成真,这也成为赵启海生平一大憾事。
  自1960年起,赵启海先后任教于俄亥俄州伍斯特学院、密苏里州米托迪斯特学院、匹兹堡大学波特帕克学院,主讲宏观经济学、微观经济学、会计学、统计学、银行金融学、国际贸易等课程。作为教授经济学的大学教授,赵启海职业生涯最长也是最后一站是在匹兹堡大学,在这儿他工作了20年,在这儿退休,为职业生涯画上圆满句号。
  

赵启海:离开冼星海的日子(6)
在美国,张先华除照顾丈夫的生活起居外,还利用自己与丈夫的身份地位,为中美关系特别是中美经济、文化交流奉献了自己的力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有大量的文艺界、经济界人士来到美国,只要找到他们,张先华都协助丈夫热情接待来自祖国的同胞。
  作为经济学家,赵启海非常关注祖国的经济建设。1986年夏,由联合国资助,作为美籍华裔学者的赵启海访问中国时,先后在北京师范大学、安徽大学等学府讲学,作有关西方经济学的现状及其发展趋势、美国经济政策动向、供应经济学和现代货币主义在美国的发展状况等学术报告,并就中国经济体制改革和今后的改革问题,以及微观搞活与宏观控制问题等进行了坦率热忱的探讨交流,收到良好的预期效果。北京师范大学热烈欢迎作为老校友的赵启海返回母校讲学和学术交流,还隆重地授予他“终身客座教授”荣誉称号。
  1988年,赵启海虽然退休却仍在学校任教,但是他的记忆力慢慢衰退。在张先华的劝说下,赵启海停止了教学生涯。可是,他的记忆力越来越差,最后连夫人张先华都不太认识了。“那时,他经常问我,你是谁呀?”可以想见,当时张先华的心情会有多么糟糕!不过,令她稍感安慰的是,虽然认不得她的模样了,但“启海还能对人说出我的名字来”。
  对于张先华来说,2002年是一个永失己爱的年份。那年3月初,赵启海在养老院里住了7个月而患了感冒,“由于感冒加重,启海患上肺炎,在医院里抢救了4天,最后医生对我说‘没办法了’。那天下午,启海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如今,听着张先华讲述丈夫最后的日子,她的脸上很平静,并没有显露出多少悲情,但这种痛失爱侣的悲伤,想必已经如利刀般将她的心切割得鲜血淋漓。
  令张先华感到温暖的是,虽然她的启海已经离开这个人世,但祖国的朋友们并没有将他忘记。2002年10月19日,中央音乐会校友会及北京一家文化艺术发展公司在鲁迅博物馆“三闲斋”举办了“缅怀赵启海教授座谈会”,对他的一生给予了高度评价。而且,为了纪念赵启海,展现他的爱国之心及艺术才华、乐观向上的高尚情操,还将座谈会上发言人的讲话稿及赵启海的部分诗稿遗作一起组织印制了一本纪念小册子,中国美术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党组书记王琦先生还题写了书名。“作为启海的亲属,我要对所有他的老战友、老朋友及厚爱过他的人们表示感谢!”接受采访的时候,张先华如此动情地表达了她的心声。
  五 胸怀爱国心却无力圆一个回国梦
  虽然身处异国,赵启海始终揣着一颗滚烫的中国心,他对祖国母亲的一片赤子之心令许多熟悉他的人感怀不已。张先华说,1950年赵启海参加中国同学晚会时歌唱了爱国歌曲,后来美国政府人员找他谈话,他正直坦白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1955年,赵启海曾计划回国定居,因局势变化而未果。1958年,赵启海攻读博士期间,曾有美国移民局的官员劝赵启海加入美国国籍,被他婉言拒绝了。到了1964年,赵启海依然不改回国的初衷,他曾写信给周恩来总理,要求回国。总理回复说:“启海要回来很好,但那里也可以发展,会做得很好,不回来也可以嘛!中国人有这么个观念,‘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于是,为了不引起怀疑,赵启海与夫人张先华于1968年一起加入美国国籍。
  中美建交前,张先华的表姐、著名爱国人士袁晓园前来匹兹堡向赵启海建议,希望在匹兹堡建立华人的组织,以积极推动并促成中美建交的实现。中美华协协会终于1979年成立。那时,协会的会员有100多人,赵启海担任秘书长之职,可他干的全是具体的事务工作。由于教学任务较多,每周除白天授课以外,还有3个晚上教夜校学生。这些夜校学生都是白天工作晚上上课,也是学分制,大家都非常喜欢上赵启海的课。即使这样忙碌,赵启海在华协的工作也未减少,他总是埋头工作,积极推动着新会员的发展工作。在协会成立3周年时,赵启海还作了一首诗以庆贺:“三岁华协初长成,跋山涉水挺身行。灵犀一点神州唤,团结争鸣卫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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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海:离开冼星海的日子(7)
虽然长期生活在海外,但赵启海对国内政治形势依然十分关注,对亲友十分怀念牵挂。喜欢写诗的他借诗抒情,也因此保存下不少表达他的爱国情感、怀念老友的诗作。1976年,周总理病逝,赵启海悲痛不已,感念曾在周恩来领导下工作的一段经历,他提笔写下几首悼念诗词。其中《吊总理》一诗中写道:“红崖嘴边夜长谈,三十五载一瞬间;喜听江南歌新曲,遥看长城换旧颜。噩耗传来惊魂魄,涕泪横流不成眠;从来为人不为己,一代伟业万古传。”诗中透露出诗人对于总理病逝的真切悲痛之情。
  “四人帮”覆灭后,赵启海同一切有良知有正义感的中国人一样感到扬眉吐气。1977年4月,他写就七律《送南园》,其中有这样的诗句:“年逢大治妖风去,百鸟争鸣庆万秋!”语中无不浸透诗者痛恨乱世者、歌颂盛世的情感。
  1979年,中美建交后,有感于这一历史事件的重大意义,赵启海挥笔写就长诗《中美建交颂》,在诗中,他赞美中美两国具有智慧与勇气的人民,期待“东方与西方,携起手来,求同存异,舍短取长。”
  1984年10月,北京天安门举行了盛大的建国35年庆典。虽然不能亲眼在现场目睹那壮观的景象,可赵启海依然用充溢着深情的诗篇来赞美伟大的祖国,祝福母亲日益走向繁荣富强。他在《祖国卅五年庆》中这样歌唱:“火树银花月半圆,天安门外舞翩跹;丰衣足食万民笑,高产多收百物全。还我河山出智勇,扬眉海外见心坚;狂欢不忘文革痛,重建神州写巨篇。”
  对亲人朋友的牵挂始终在赵启海的心里无法放下。刚到美国时,尽管自己的经济条件不宽裕,但赵启海还是坚持给在国内的音乐院同学寄琴谱,希望同学把古典音乐学好,更努力地致力于我们民族音乐的发展。1989年,赵启海得知自己相交50多年的老友李凌准备刊印出版《音乐札记》一书遇到困难时,热情予以帮助,促使该书如期发行。曾经,赵启海写下怀念老友李凌的诗作:“雪花满地飘,念友恨天遥;有语无从诉,但祝永不凋!”思念、惆怅之情跃然纸上。
  赵启海夫妇曾于1974年、1980年、1986年三度共同返国,其中张先华还于1983年独自回国。张先华感叹:“几次回国探亲、访友并讲学,到处受到欢迎,更增加了我们对祖国的眷恋。”1974年赵启海第一次回国,由于当时美国不办到中国的签证,赵启海到加拿大才拿到签证回国。当时他对接待部门提出想见到自己的姐姐,可是由于政治气候还很紧张,姐姐一家没有敢去赵启海下榻的华侨大厦去见他,这种亲骨肉相闻不能相见的结果令赵启海感到非常难过。此外,赵启海还曾向有关部门要求会见老友,接待部门要他开出会见名单,可开了名单也不能见到,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文革”结束不久,赵启海夫妇再次归国。张先华说,那次回来会见老朋友时,启海最关注的是为什么会发生“文化大革命”,但朋友们刚从“牛棚”解放不久,精神奴役创伤未愈,对他的提问缄口沉默。
  1987年,赵启海原拟退休之后与夫人回国定居,并愿在自己有生之年报效祖国,并在祖国土地上欢度幸福晚年。然而,年事已高,体弱力衰,力不从心,加之此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全仗夫人张先华照料侍候才能维持生命,回国定居最终只是萦绕在老人脑海深处的一个情结。
  采访中,张先华向记者透露,自从丈夫去世后,如今她孤身一人在海外生活,非常希望回国定居安享晚年。可是,由于加入了美国籍,享受美国政府提供的养老金及医疗金,“如果回国,担心自己的晚年生活就没有保障了”。从话语间,不难发现张先华女士对祖国的向往,同时又为她的无奈而感到遗憾。
  六 此情长久岂在朝朝暮暮
  遵从赵启海生前遗愿,张先华将他的骨灰带回祖国,安置北京太子峪,立上墓碑———落叶归根,了却他多年来的故国之恋母校之思。作为相伴一生的伴侣,张先华始终尊重并深深理解赵启海的选择。而这种尊重和理解是建立在高度的信任及无间的爱恋之上。
  

赵启海:离开冼星海的日子(8)
张先华1926年出生于南京,抗战前夕随家人迁居成都。当时,成都有一种叫做滑翔站的体育活动,各大学和中学的学生都报名参加学习滑翔飞行的锻炼。除了学习滑翔飞行知识以外,学生们还组织了娱乐活动,如歌咏团和话剧。那时,赵启海在成都组织了歌咏团和话剧队,教大家学唱抗日歌曲“流亡三部曲”、“太行山上”等。1942年夏,还在成都市高级职业会计专科学校学习的张先华参加了赵启海组织的这两项活动,也在成都东较场滑翔站初次结识了赵启海。
  回想起当年初相识时,张先华笑言,“第一次见面时,我并不知道启海已经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歌唱家。那时,启海一个礼拜教唱两次,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他很会唱歌,二胡也拉得很好。他还写了一首《银河畔》的诗,这次我将这诗刻在墓碑上了。”
  用今天的话说,那时的赵启海就是一个极具个人魅力的“流行音乐人”,张先华非常敬慕他。时至今日,张先华依然会为当时赵启海演出的盛况而心弛神往。她还记得自己有一次观看赵启海的演出,“场内外站满了听众,连窗台上也站满了人”。张先华陶醉于赵启海的歌喉,他如怨如诉的琴声,及至喜爱他一手漂亮的字及对人热诚忠厚的本性。由敬慕到爱慕到恋爱,从此,赵启海与张先华成了一对恋人。
  那时,赵启海还在金陵大学求学,他一方面要完成必修课,一方面还要维持自己的生活,就在淅蓉中学担任音乐老师。由于他非常喜爱音乐,在学校组织了歌咏活动,自己既是组织者,又是具体工作的承担者,尽管没有任何报酬,他仍是乐此不疲,尽心尽力地完成所有的工作。那时,赵启海的生活过得非常清贫。张先华印象深刻的是,当时她去淅蓉中学看望赵启海,赵启海招待她的“只有葱花面,就是把葱花爆炒一下加水煮面条”。
  在成都送别赵启海后,张先华便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对以后能否重聚持悲观态度。可是,没想到赵启海后来一到美国就因肺结核未通入学体检而被送进疗养院,但他并未因现实的空间距离及患病的不良情绪而断绝对张先华的思念,他常给张先华寄来他在美国疗养院的生活照片。那段借书信通音讯的日子,是张先华心中颇为珍贵的记忆,“解放后中美关系紧张,书信往来极不方便,往往1个月左右才能相互收到信”。张先华的工作单位也几经变动,1946年10月她到南京工作,194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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