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像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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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像一棵树-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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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民成说:“早就不要了。你还指望我这种人要脸么。”

    沈莹是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就算徐民成是艾滋病病人,她力气也敌不过他。

    徐民成的手很快就伸到了她的吊带衫里。

    沈莹说:“你再继续,我就报警。”

    徐民成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他把手抽出来,为沈莹把衣服整理好。

    沈莹慌乱地低头扣扣子。

    徐民成抓住她的手,说:“不用扣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莹回他:“如果你做什么,我一定会报警。”

    徐民成说:“我只想让你陪我走一走。”

    沈莹说:“好,那走。”

    **

    北方正是昼长夜短的季节,吃过晚饭,天都没有完全暗下来。

    沈莹和徐民成两个人用了十几分钟走到了外环路上,期间谁都没和谁说话。

    走着走着,就到了那天坐过的石头上。

    徐民成拽着沈莹坐了下来。

    沈莹穿着牛仔短裤,坐下来的时候,裤子往上缩了一大截。

    白/花花的大/腿全部露了出来。

    沈莹个子不高,但腿和身子的比例极好。

    她的腿型随了她母亲,骨骼细、肉饱/满又紧/致。

    不会很骨感,看起来又长又直。

    徐民成把手搭在沈莹的腿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如果可以,他想上,真的想上。

    沈莹正准备呵斥徐民成松手,就听他问:“今天去村子里都采访什么人了?”

    沈莹说:“采访了一下村长,还有村里的防疫站,然后还有一些艾滋病家庭。”

    说起来自己的工作,沈莹兴致很高。

    徐民成就知道会这样,他发现了,沈莹只有在谈工作的时候,话才会变多。

    他很讨厌记者这个行业,但是为了让她多说话,他只能谈这个。

    徐民成问:“今天哭了么?”

    沈莹摇摇头:“没哭。我们老师说了,好记者是不会在采访现场哭的。”

    徐民成抬起手来,摸到她的脖子。

    “这句话的依据是什么?”

    沈莹说得起劲儿,没在意徐民成的动作。

    “因为报道是客观的、公正的,不可以带个人感情。带了就不是新闻了。嗯……”

    沈莹话音还没落下,就被徐民成的手挠得发出了一阵轻哼。

    徐民成还在问:“那为什么采访我的时候哭了?意思是,你对我带感情了?”

    沈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目色惊慌地看着他:“你手别挠了……我怕痒。”

    徐民成没反应,“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沈莹保持理智,对他摇摇头。“那天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才哭,跟你没关系。”

    徐民成低头,用嘴唇贴上她的脖子,轻轻地呵着热气。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再这样我真的报警了!徐民成你别碰我行不行!我觉得你特别脏。”

    徐民成的一切动作都在沈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收手,自嘲地笑了一声。

    过了一分钟,徐民成看着沈莹,对她说:“以后不会了。放心。”

    “没有以后!”沈莹下意识地反驳他:“我们两个,绝对不会有以后。”

    徐民成还是在笑。

    他问沈莹:“你还记得你那天说过的话么?”

    沈莹摇头:“我不记得了。”

    徐民成说:“我给你复述一遍。”

    沈莹没有说话。

    徐民成说:“你和我说,别总是说自己没以后,你把你的以后给我。这话你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沈莹从来就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承诺过的事情,她绝不会忘。

    见沈莹不说话,徐民成捏起她的下巴。

    “看着我,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沈莹笑着说:“不记得了啊……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哪里会记得。”
第16章 chapter016
    r016。

    再自卑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就像现在,沈莹没办法让自己说出任何让步的话。

    既然徐民成已经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她为何还要心软。

    徐民成仰起头来看着天空。沈莹仰起头来看着徐民成。

    过了几分钟,徐民成说:“你忘了最好。”

    莹的思路一时间没跟上,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接的是她先前说的那句话。

    沈莹说:“不该记得的,我一样都不会记得。”

    徐民成垂下头,捏起她的下巴:“从这儿走了,是不是就把我忘了?”

    沈莹点头:“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么。”

    徐民成笑了:“好。”

    这是最好的结果。沈莹能不记得他,再好不过。

    说实话,沈莹猜不透徐民成。

    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她就不知道徐民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对她有时候热情得无法招架,有时候又冷淡得让人心寒。

    这种若即若离反反复复的的态度,在感情里是最忌讳的。

    沈莹一二十多的小姑娘,直来直去的,根本不懂得迂回。

    ——

    沈莹盯着徐民成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

    她问徐民成:“你一开始……到底是为什么那么对我的?”

    为什么要让她和他在一起。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证明他的价值和魅力么?

    徐民成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回答,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徐民成掏出手机,接起电话。

    他用得还是键盘机,很老旧的那种款式,沈莹能清楚地看到手机四周的漆都掉了一层。

    “民成,有人来找你了。”

    是防疫站的一个朋友来的电话。

    徐民成问:“谁?”

    那边的人说:“一个女的,好像是城里过来的。还挺漂亮的咧。”

    徐民成说:“让她走吧,说我不在。”

    “不行啊,我跟她说了你不在,她说你不在就一直等你回来。我看人家挺漂亮的……穿得也好,要不你回来见一下吧。”

    徐民成说:“那就让她等着吧。”

    挂了电话,徐民成才发现沈莹在看他。

    他把手机塞回兜里,和沈莹对视。

    “刚才的问题——”

    “你不用回答我了。”沈莹率先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徐民成说:“哦。”

    沈莹说:“今天就这样吧,你不是有事么,正好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徐民成揉了揉眉心,然后牵起来她的手,握在手掌中。

    “一起走。顺路。”

    沈莹被徐民成拉着手走了十几分钟的路。

    走到防疫站门口,徐民成总算是松开了她的手。

    因为握得太紧,松开的时候,沈莹的手背上沾上了徐民成的汗。

    徐民成抓住沈莹的手腕,将她的手背在自己衣服上狠狠地擦了几下。

    沈莹不明白他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正要问的时候,徐民成说话了。

    他说:“汗也算体。液。”

    沈莹抽回手来:“你有没有医学常识。血液精/液母乳才会传染。”

    徐民成说:“没有案例不代表不可能。”

    沈莹说:“我不想和你抬杠,再见。”

    徐民成说:“路上小心。回去……知会我一声。”

    沈莹没说话,转过身,扯了一下身上的衬衫,快步离开。

    **

    徐民成看着沈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身走进防疫站。

    进到楼道里,徐民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长椅上等候多时的程培佳。

    程培佳穿着一身套装,下面是一条到膝盖的裙子。

    多年不见,她倒是成熟了不少。

    看到徐民成,程培佳从长椅上站起来,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到他面前。

    程培佳和徐民成说:“我很想你。”

    徐民成的态度很冷淡,直接沉默。

    程培佳又说:“我是前几天才知道你出事儿的,要不然我很早就会来看你……”

    徐民成说:“不用。你挺忙的。”

    程培佳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得这个病?”

    徐民成无所谓地笑了:“我记得那个时候咱们分手了吧。”

    程培佳被他说得无语:“……”

    ……

    是的,程培佳和徐民成在一起过。

    说起来,他们两个还算是青梅竹马。

    徐民成小时候皮得很,程培佳比他小了几岁,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跟着。

    程培佳爱哭,小时候总是带着鼻涕,大家都不爱和她玩儿。

    当时就徐民成不嫌弃她,每天都带着她这个跟屁虫。

    程培佳和徐民成在一起过,那个时候徐民成已经二十来岁了。

    他当时还没被查出来得病,徐民成那个时候高中毕业了,就没再念书。

    程培佳后来考上大学,就和徐民成分手了。

    程培佳大学的时候找了个富商,给人家当了小三,那几年赚了不少钱。

    现在她在c省的省会,开着一家小公司,做老板,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她偶尔想起来徐民成,当初的感觉还是有。

    虽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谈爱情很可笑,但爱情这东西的确是挡不住。

    程培佳辗转通过曾经的街坊邻居大提高徐民成的消息,用了几个月,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艾滋病,全家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

    于是程培佳再一次回到了这个生长的县城找他。

    她记得,以前徐民成对她挺好的。

    现在这样,跟变了个人似的。

    **

    从回忆里抽身,程培佳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徐民成脸上。

    程培佳对他说:“我现在后悔了。”

    徐民成没说话。

    程培佳又问:“民成哥,你能回来么?我可以照顾你的,咱们到省城,那里医疗条件好,我找人给你联系专家,这病总能控制住的。”

    徐民成说:“不用。我在这里就挺好的。”

    程培佳急了:“民成哥——”

    徐民成说:“我还有事儿,你先走吧。”

    程培佳拽住徐民成的手,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头怪我,但我真的想帮你,省城的医疗条件比这里好很多,你过去——”

    徐民成冷硬地打断她的话:“我说了,不用。你有钱留着给自己养老吧。”

    程培佳三十多岁了,没有自己的孩子。

    她之前也怀过,三次,都流掉了。

    那会儿她也没想着会影响身体,后来一检查,医生说她很有可能怀不住孩子了。

    程培佳觉得她后半生也是瞎活了,就想找个人凑合着过日子。

    但是程培佳的名声在省城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没有男的愿意娶她。

    所以她才会退而求其次来找徐民成。

    徐民成这种状况,应该也不会有女的愿意嫁给他。

    他们两个就搭伙过个日子,她能在精神上有个寄托。

    而且,程培佳心里确实是爱徐民成的。

    她也后悔自己当初做的那些糊涂事儿。

    但时间回不去了啊。

    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宁愿不上大学,也跟徐民成。

    程培佳拽着徐民成的手不放:“民成哥,你别走。算我求你了。”

    徐民成甩开她:“程培佳,别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值钱。路是你自己选的。”

    程培佳的眼眶已经红了。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哭过。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她都一笑而过。

    但是徐民成就用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潸然泪下。

    谁不怀念当年的天真。

    程培佳递给徐民成一张名片:“我的话依然作数……如果你需要看病,随时联系我就好了。”

    徐民成还是给程培佳留了个面子的。

    他把程培佳的名片接过来,揣到兜里。

    “我去病房了,你路上慢些。”徐民成转过身,大步走回了病房。

    **

    徐民成照顾的这个病房里,原本有六个人。

    现在只剩下三个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三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防疫站就那么几个人,病房里也没新患者过来。

    那三张床一直是空着的,徐民成在防疫站睡觉的时候,会轮着睡那三张床。

    看惯了生死,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徐民成回去的时候,病房里的三个病人正在唱圣歌。

    s县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哼几句圣歌,大部分人都不是真正的信徒。

    哲学上说:宗教是人在遭受挫折之后找寻心灵寄托的工具。

    s县的人正好应了这句话。

    艾滋病疫情爆发之后,s县新建了好几处教堂。

    教堂的外观并不像别的地方那么气势恢宏、肃穆,大部分都在简陋的院子里。

    徐民成常去的那个算好的,是最近几年才修的。

    ……

    病房里的人见徐民成回来,好奇地问他:“民成啊,刚才找你的是谁啊?”

    徐民成说:“一个朋友。”

    “我看人家好像喜欢你,还以为你找着人了呢!”

    徐民成笑:“你们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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