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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看来是朕施政太为宽和了，居然让一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了。”
大招民风开放，言论也相对自由，一般不会出现文字狱，但是怎么宽和的仁君明主也容不下这样□□裸的反诗。
“宣刑部尚书。”
晨星殿，二皇子方瑾看着那首词也不由心中一惊，在他的记忆之中这首词的上阕明明是出自楚凌轩之手，怎么到了这一世成了一个闺阁女子之作？而且居然还接上了这样的下阕！
“女人写的？别开玩笑了。”
方瑾直接把那写着诗词的纸丢进了炭火盆里，如此霸气的诗词绝对不可能出自一位闺阁女子之中。眼光落到了桌子上抄了一半的孝经上，方瑾眼中出现了一丝暗恨。
记忆之中这个时候他虽然比不上太子，但是也十分受宠，但是这段时间突然变得十分不顺，本来平等看待他们这些弟弟的太子突然特别看他不顺眼，暗中给他下了好几回绊子，几个弟弟居然也开始和他唱反调，前几日更是因为三皇子的眼药被父皇训斥了一番，然后被罚闭门思过吵孝经。
这不是在暗示他不孝吗？
再次感到自己身边能用的人少，方瑾不由再次想到了那个总是计谋百出的楚凌轩，暗暗下定决心把他早些弄到自己身边来帮自己。
紫衣胡同一家三品官员的府邸，闺阁之中一位妙龄少女正自信满满的放下毛笔，看向了自己刚写好的诗词。
旁边的小丫鬟连忙奉承道：“小姐这字写得真是越来越好了。”
少女一笑，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自得，还没等她故意谦虚几句，就听到咣当一声，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了，一个满脸怒容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妙龄少女的父亲，还没等少女站起来叫一声爹，就听到啪的一声，少女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
“你，你打我？”少女捂着脸颊，一双秋水眸子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打我？”就连自己以前的父母都没打过自己，到了这里居然被人打了耳光。
“孽障！”男子呵斥道，然后目光扫过桌子上的诗，眉头一皱，走过去抓起来一看，顿时气得拿着纸的手一阵颤抖。
那是一首曹操的《观沧海》
“天下归心？！”
男子气得脸都白了，把纸一下子揉成了团，直接扔进了火盆里。
“我的诗！”少女惊叫道。
“老爷，老爷！”一个小厮惊慌跑了进来，连见礼都没有，喘着气叫道，“老爷，外面来了好多官兵，把我们的府邸都围了起来。”
“什么？！”
突然那个男子把目光看向了少女，那个眼神让少女心中很是不安。
短短三天，一位三品官员就消失在了京城，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家眷和三族，过了一个月才传出消息，这些人都被流放了，其中官员的嫡女还在入狱的第一天就自缢身亡了。
临近年节，不宜杀生，这样的结果对于这个官员一家来说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暂时没有丢掉性命，但是这种天气被流放三千里，还是北方的三千里，路上死几个人可是非常正常的。
不过这些是不会有人说给楚凌风这样的小孩子的，临近过年，楚家的大小主子都裁制了新的冬衣，不过楚凌风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衣服不由一蹙眉。
喜庆的大红色上用银丝绣出了一个个福字，就连靴子也是如此，这样一套衣服上身，肯定只会给人留下一个印象，那就是“大红包”。
本来这样的衣服也就是过年那一天穿穿，但是夫人赵氏为了讨个好彩头和吉祥如意，特别要求针线房给楚凌风做了好几套这样的衣服，反正小孩子这样穿也十分可爱。
无力反抗母亲大人这一决定的楚凌风也只能当十几天大红包了，只是楚凌风穿着这身衣服一出门就遇到了濯，濯一身精致的香色肩袖看上去十分的优雅俊秀，不由惹得楚凌风一阵嫉妒。
看到楚凌风这一身打扮，濯不由一挑眉，想了一下，用袖子挡住做了一个样子，凭空抓出一串红红的糖葫芦递了上去。
“你什么意思？”楚凌风咋了毛，他可不认为濯会这样好心给自己糖葫芦吃。
“觉得这样比较般配。”
第20章 身份
如果有个人朝夕相对，也许你会忘记他的危险，那就要小心了，也许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冲你露出獠牙，把你吞吃入腹。不对等的实力，你永远无法要求对方真的把你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选自《我的手札》
楚凌风气鼓鼓的瞪了濯一眼，握着那串糖葫芦，完全是一副想冲上去挠他几下的样子。濯不由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楚凌风小小的样子加上这样气鼓鼓的神情，让他觉得很可爱，不过这个可爱是对于玩物来说的。
这样想着濯不由伸手捏了捏楚凌风胖乎乎的小脸颊，疼的楚凌风不由眼睛雾气蒙蒙的，不过楚凌风可不敢叫疼，也不敢挣脱。
虽然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濯对他看上去有些纵容，但是楚凌风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面时濯那种恐怖的危险感。
这种第一印象让楚凌风不管在后来如何和濯轻松相处，内心深处对濯这个妖魔保持一份戒心。
不过濯捏了两下就放开了，主动伸手拉住了楚凌风胖乎乎的小手，拉着他来到了正院。
楚家少爷小姐到嫡母前请安要比姨娘们晚一些，因此赵氏这里还是很清静的，楚舒兰正坐在赵氏旁边声音清朗的为她汇报这些日子家中的杂事。
然后赵氏会指点楚舒兰几句。
而楚敏兰也在旁边旁听，不时地点头，看来赵氏虽然不喜欢这个庶女，但是对于庶女应有的教养上还是不会放心的，毕竟楚家的女儿不仅代表着她自己，还代表着整个楚家，或者该说楚姓家族的脸面。
看到濯拉着楚凌风进来，楚舒兰和楚敏兰都站了起来。
“母亲，孩儿来给你请安了。”楚凌风是嫡子，首先开口，然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濯直接放了一个幻术，让其他人看到了楚凌轩在行礼问安。
毕竟他可是个天妖，才不会向区区的凡人行礼。
“一定都来没吃早饭吧，我这里马上就要摆饭了，你们兄弟俩也留下来和你们姐妹一起陪我用饭吧。”
四个人当然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
圆桌之前，夫人赵氏坐在主位，两位小姐分别坐在她的两侧，楚凌风和濯坐在她的对面，一群靓丽的丫鬟端着放着食物的银盘走外面走了进来。
先是端着银盆和干净柔软的毛巾让他们净手，接着才是摆饭。
粥是十分养生的碧米粥，炖的温热热香甜。做得精致的小小包子，看着和雪团一样，十分的令人胃口打开。一盘子蒸饺、一盘子香脆的烙饼，一盘处理的十分好的切成丁的鸭肉，一盘萝卜丝饼，还有几碟开胃小菜。
虽然不多，但是十分精致，而且这些食物对于养生都十分注重。吃完了早餐，每个人都要在和一碗燕窝，让所有人即使在大冬天都感觉身体暖暖的。
丫鬟们把一切撤去之后有奉上了热乎乎已经去掉了腥味的羊奶，装在精致的琉璃杯子，光是看着就觉得让人心中暖暖的。
大丫鬟有拿上了两摞请帖，把其中一摞相对精致的放在了楚舒兰和楚敏兰面前，另一摞相对少一些的放在了濯面前。
“女孩子出嫁前是最快乐的日子，舒兰、敏兰，我喜欢你们在这段时间好好的享受，身为世家贵女，要学会调节心态。这些帖子是近几日收到了京中各家小姐们发出的请帖，赏雪赏梅品茶都有，你们挑几张趁着没过年出门看看。”赵氏一脸的慈爱，示意两个人去看帖子，然后转向了濯，微笑了一下，“凌轩，虽然你已经放弃了科举，不过该有的交际还是要有的，而且身为长子有些职责还是需要担的，这些是需要你代表楚家去登门拜访的。”
这些日子赵氏也仔细观察过濯，当然也发现了他与楚凌轩不同的地方，即使濯掩饰的很好，但是一个贵族女子的观察力可不是小瞧的。但是赵氏却没有挑明，只是对楚凌轩的那种戒备却淡去了。
濯不由一挑眉，看了看赵氏已经显怀的身体，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你怀的是个男孩。”
对于一个可以以灵魂为食物的妖魔来说，看透一个还未出生孩子的性别再容易不过。
赵氏不由心神一动，眼神有些莫测的看着濯，楚凌风几乎要仰天长叹了，这个妖魔不弄出一点动静难道就不舒服吗？
“那就承你吉言了，希望母亲为我们再添一个小弟弟。”楚敏兰似乎想要开口，但是被楚舒兰微笑抢先了，他看着赵氏显怀的肚子，眼睛中有着微微的期待。
毕竟讲究多子多福的世家大族来说，孩子当然是越多越好，尤其这还是和她一母同胞的嫡出弟弟。
楚敏兰不由看了看依旧微笑看上去十分亲切温和的“楚凌风”，还有看上去也是一脸期待的楚凌风，觉得自己真是猜不透这些古人的心思，一个嫡出的兄弟不应该是他们的威胁吗？楚凌风就不多说了，毕竟亲兄弟，怎么身为庶长子的楚凌轩也不介意？穿越前看了众多宅斗宫斗小说的楚敏兰十分的不理解。
赵氏微微一笑，算是接下了“楚凌轩”这个奉承，然后开口说出了自己留濯吃饭的真正目的，“过完年，几位皇子需要挑选新的伴读，可能要从我们这些世家中选，凌轩，家中你的年龄真合适。”
点到即止，赵氏便让四个人回去了。
“凌轩等一下。”刚走出正院，濯便被后面的楚舒兰叫住了，转过身，一挑眉，看向了那个优雅但是快步走到自己跟前的楚舒兰。
“有事？”
他们可没什么接触。
楚凌风脚步顿了一下，虽然知道放自己的姐姐和这个妖魔在一起不安全，但是看了看楚舒兰脸上的神情，还是决定不趟这趟浑水，反正濯不可能在这里就吃了楚舒兰。
楚敏兰来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也学乖了不少，在没那个资本和嫡长女较劲之前，她也是分明值得回避了。再让丫鬟小厮离得远一些，这对“姐弟”便有了相对私密的说话空间。
“你刚才也听见了，皇子们要选伴读。”楚舒兰轻咬了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开了口，“我希望你别去，就算去了也要藏拙不要被选上。”
真正的世家，盛世出仕，乱世隐世。即使有族人入朝为官也不会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更不会争什么从龙之功。
前世楚舒兰忘记了这个家训，这一世她会铭记于心，还会阻止这个搞风搞雨连累家族的弟弟。
“你以什么身份阻止我？”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这样不“楚凌轩”的笑容让楚舒兰不由一愣。
“是楚家嫡长女的身份？还是？”濯一笑，看着这个有些沧桑但是不如她母亲有洞察力的灵魂，“经历一切的知情者？”
第21章 猜测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为人知或者不愿为人知的秘密，一旦被戳破，就会心神大乱方寸尽失，被别人掌握谈话节奏，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冷静。不过，好想做到的人很少。
——————…选自《我的手札》
楚舒兰顿时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脸一下子褪去了血色，眼神也开始变得惶恐起来，被发现了吗？被发现了吗？这个人怎么会发现的？！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楚舒兰勉强自己镇定下来，但是说话还是因为心中的慌乱不由自主结巴起来。
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但是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听不懂就算了，只是女人还是该管些内宅之事，别理会外面的事情。”
其实濯身为一个妖魔并不是看不起女性，毕竟妖魔要比凡人甚至修者纯粹的多，也赤、裸、裸的多，强者为尊，只要你是强者就有人敬畏你，才不管你的性别。
虽然这个凡人女子根本没什么修为，手段什么也无法和修真界的女修相比，但是奇特的经历，还是让濯愿意在旁边看戏的，当然前提是这个女人别打扰到他。
“你……”楚舒兰嘴唇轻颤，但是在濯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濯离开。
过了好久，知道她的贴身丫鬟跑过来扶住她，楚舒兰才喃喃自语：“这真的是楚凌轩吗？”
真是变化太大了，如果不是那个模样没变，楚舒兰还以为是有人把楚凌轩给掉包了，突然楚舒兰想到了自己和楚敏兰的经历，不由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濯回到自己的院子，不意外看到了在小书房边喝茶边看书的楚凌风，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便走了过去抽过楚凌风手中的书。
“《九州志》？”这可是一本讲述大昭各地风俗地理的书，不是什么正经的书，不过很多人喜欢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走遍全国。
“怎么，想出去走走？”
楚凌风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这个年龄可是没办法出去游学，看看这个就当解闷。”然后看向了濯，眼睛中满是戏谑，“大姐和你说了什么？”
楚舒兰身为嫡长女，这个长姐当的还是十分合格的。
“你不是猜到了？”濯随手把那本书扔到了桌子上，在楚凌风旁边落座，端起了楚凌风刚才和的茶尝了一口，让楚凌风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那是他的。这人是不是太不讲究了？楚凌风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拿起旁边的杯子又给自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