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彼岸是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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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彼岸是流年-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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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程灏程灏,叔叔你现在怎么跟他那么好了,前几次还一副跟他势不两立的模样呢,现在什么都听他的。”流年不高兴的抱怨。
  “那行那行,等手术结束了,一审也就完了,到时我就上疗养院去,你也别拦我了。”
  那天程灏晚上找她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流年还以为他还在为之前纠缠不休,不想他竟提出要将徐景平接到疗养院的建议,她还愣了好半天,回过神来严词拒绝。
  程灏大度的微笑:“没关系,我料到你会这样回答。也难怪,你也想随时随地陪在你叔叔身边,可是疗养院里条件是真的好。下次我先带你去考察一下。”
  他说到坐到,隔天就抽了个空把她拉了出去,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了疗养院。这一路流年就情绪不佳了:“这么远,我要是从家里赶到这来看我叔叔,得坐直升飞机呢。”
  程灏还是不动声色地笑:“别急啊,你还没看到全景呢。等看完了再下定论。”
  为了保证尾气排放量不污染疗养院环境,车在很远的停车场就停了下来。游乐园里才会用到的观景电车载他们进去,就这一点已经让流年一路不平的心静了下来。
  说是观景车,还是做了大改造的,速度快,空间宽敞,让一个病人躺着完全不成问题。何况这景确实值得赏,红砖绿瓦,明明是冬天,可是一点肃杀的气氛都没有。
  小桥流水,房子都是高高低低的复古小洋楼,他们找到程灏替徐景平定的那栋,一推门流年就瞪大了眼。居然是满园红黄相间的梅花,古式的吊桥,光洁的鹅卵石地面。更绝的是一弯溪流横穿过屋,水里还有鱼欢快流过。
  吊桥并不摇,很稳。流年踮着脚飞跑过去就朝搭的钓鱼台跳,手一探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呼叫:“水居然不冷,程灏,这水不冷呢我说着大冬天的怎么会有鱼,水面还不结冰。太神奇了。”
  她仰着脸两眼因为阳光稍稍眯起来,小虎牙抿在唇边,梨涡欢快地跑出来,笑得无比生动。程灏心念一动,他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纯粹的笑容了。流年喋喋不休:“真好,叔叔最喜欢钓鱼了,虽然老是钓不着,可是这也够他过过瘾了。哎程灏,我刚刚看到后面还有棋牌室吧,我叔叔还喜欢打麻将。怪不得他要来这里。”
  程灏也跳了下来,双手插在裤袋里:“这么说,你同意他过来了?”
  她扁扁嘴:“不同意又能怎么办,他要来啊。唯一的缺陷就是来回路程太远了,我要来一趟不太方便。”
  “你什么时候要来我送你就是。”
  流年到底也不是十七八岁了,兴奋之余还是不忘和他保持距离:“那倒不用,我有司机,24小时待命的。”
  他们相敬如宾的这么相处下去,谁也不提不久前发生过的荒唐事,也不去计较更久之前的事。流年说到做到,他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就是朋友。于她而言,这不是什么难受的事,她本来就性子淡,能让她特别高兴或特别恼火不太容易。与程灏而言,还真是难受,看她云淡风清的样子,他心里就没底。
  第一次重新接近她,他只认为自己占尽了优势。可是现在他出师不利,节节失守,处于劣势,除了想尽办法讨她欢心,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一审很快出来了,方梓言介绍的律师其实没排上什么用场,因为程灏把倪继给借了出来。这让外界大跌眼镜,因为开庭那天是程灏陪着流年到场的。如果说徐苏年上次陪程灏去参加拍卖会是正式场合的公开露面,那这一次比正式场合还正式。而且徐苏年是黏着程灏,到这里换成程灏半步不离地陪着流年。
  他们坐在旁听席上,不时有镁光灯偷偷一闪而过。流年正纠结于那个审判长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又遭镁光灯骚扰,很是不耐烦,别过脸去对程灏不知说了句什么,程灏低眉顺眼地笑起来。休息时就来了一群人要求把相机统统调到无闪光状态,而且不准对着旁听席乱照。
  在这种都是政府的人把关的地方还能做到游刃有余,自己人进出不受阻,可见程灏的实力,也可见苏流年多受重视。
  徐景平自然不会被收监,他人都没有到场,一大早就挪窝到城南的疗养院了。今天的开庭不过是走走过场,他们早就知道有程灏在,这结果叫做必然。不过人们心里总有个先来后到,实在搞不清这程灏到底是和徐家的那个姑娘正正经经地在处。
  徐景平的手术说不上特别成功,就那样,切除了一部分癌变肝脏,到底是肝癌末期了,转移得快,再好的药都拦不住。化疗又太痛苦了,徐景平本来不多的头发也大把大把的掉,瘦得更厉害。要不是因为这样,流年才舍不得让他一开完刀就出院了。
  好在疗养院里的医护比他们的更好,每天定时定量的营养餐点,味道也还不错。而且有伴陪徐景平消遣,钓鱼打牌聊天。徐景平因为刚刚手术不能剧烈运动,不然还要去爬山。
  流年终于搞清楚为什么那里的水不结冰了,他们都是用强压泵引的地下水,鱼苗也是放养的,完全不喂,可谓是纯天然。
  她又恢复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班状态,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一个上下班都有专门司机接送的大小姐,即便是扣光了她的工资她也不在乎,反正她手里有她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资产。而且她是有编制的护士,开除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羊羊和果果嚼着她买的薯片大放厥词:“这一实习期我们没学到别的,就学到了,人还是有钱才牛X。流年姐,你就是富婆,跟着你,有肉吃。”
  徐苏年也不大出现了,流年偶尔在疗养院看见她,总是匆匆一面就走了。徐景平苦笑:“别理她,平日里惯坏她了,现在一点道理都不懂了。”
  流年总是好言好语地哄他:“叔叔你也别这么说,苏年虽说这样,可她为了你的事也还是很着急的。”
  她并不怪徐苏年对她的冷嘲热讽,在这件事上,孩子都没有错,怪只怪大人。所以流年不让自己吃亏,也不去让苏年吃亏。不是她大度,本来这就是帮理不帮亲。当年苏云年去找徐景平,被朱静华知道了,拿全部家当威胁徐景平,还找人将奄奄一息的苏云年打了一顿,所以她根本没有撑到家就在火车上走了。流年初知道真相是恨死了朱静华,时间长了,慢慢就淡了下来。
  苏年现在最恨的怕就是程灏为了流年不待见自己了,可她也没办法,她快三十岁的女人了,谈了好多男朋友,都没有想定下来的感觉。本身她就恐惧婚姻,好不容易有个程灏她对的上眼的,徐景平还不让她靠近。

  Leave out the rest(2)

  周末徐景平的秘书来做了最后的交接,他就真的无官一身轻了。流年替他们泡茶,在徐景平面前还是毕恭毕敬的叫着徐董的人,转过身来接电话,已经一口一个朱董。
  流年恰好回屋拿毯子,从回廊穿出来,听见秘书的声音:“是是是,朱董你放心……老东西已经签了,我早说过这绝对是你池中之物。”
  老东西说的必是徐景平了,这朱董是美佳的第二大股东,平日里与徐景平就不太和睦。他的儿子还追过流年,死缠烂打没个着落,两人更是不愉快。
  所谓人性凉薄,真是不假,这秘书也是看人脸色吃饭的差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流年也怪不得他。只是经过他时有意无意瞟了那人几眼,展颜一笑。秘书心虚的表情立刻浮了出来,向她哈了几下腰。
  她仗着什么,不过是仗着自己在外界眼里还是程灏的绯闻女友,人人都敬她三分。既然又可利用资源,为何要浪费?
  流年抱着毯子朝前院走,秘书已经挂了电话追了上来,满脸堆笑:“苏小姐,要不要我来拿?”
  “不用,你忙吧,我叔叔还等着你呢。”
  “不急不急,徐董的事都交代完了。最近怎么没见到程董,他不经常来吗?”
  流年离他稍远:“他挺忙的,哪像我叔叔,现在什么担子都卸下了。朱董最近也挺忙的吧?”她故意试探。
  秘书有一点急,心虚地更厉害:“哪里忙,最近徐董不在,精神都涣散了,一个个都舍不得他。”
  “哦!”她拖长声应了一声,搞的秘书汗都要流出来了。
  徐景平一见这阵仗,就知道流年又被招惹的不痛快了,活该别人倒霉。程灏本是蹲在徐景平脚边的,见有人来掸掸衣角起身,顺顺当当的从流年手里接过毛巾毯。
  秘书点头哈腰地问好,流年笑意浅浅:“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年末都很忙吗?”
  “再忙也要吃午饭啊,叔叔说他钓了鱼,要你做鱼汤。”程灏理直气壮。
  流年替徐景平掖了掖毛毯,垫好了他身侧的金属扶手,直起身:“叔叔你就吹吧,就钓了一条,还只有手指那么长,你让我怎么做鱼汤?”
  “你成天就知道打击我,赶紧做饭去,我都饿了。”
  她擦了手匆忙回后厅里去了,留下一串笑声。秘书赶紧要告辞,可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万一苏流年一个不高兴将自己说的话告诉程灏,他还用不用混了。
  两个男人就坐在院子里下象棋,徐景平出招都狠,程灏反观却是细水长流型的,一捏一放,和徐景平不相上下,两人都不吃亏。流年端了一个大盆子烫得没处抓手,他们还紧盯着棋盘,不挪一个位置出来。
  流年气得用脚踢凳子:“起来起来,烫死我了,赶紧收一收东西。”
  徐景平点着头,还不肯动。程灏嗅着一锅酸菜鱼散发出的香气,丢了棋子赶紧接过来:“真香,这鱼是流年买的吧。”
  她拿了碗,让他们先吃点鱼,喝点汤。酸菜鱼里的调料放的不多,徐景平喝着汤摇头:“哎,不过瘾。这辣椒放得太少了,要不添点胡椒粉吧。”
  流年白了他一眼:“清淡点好,叔叔你口味重,这习惯不好,要改改。”
  “嗨,说我呢,不是你最喜欢吃川菜的吗。以前一有新的川菜馆开业我就带你去,我吃辣的习惯就是被你培养出来的。”
  “那我现在也在陪你吃清淡的嘛,过两天我去买螃蟹,现在正是吃的好时节。”
  徐景平眼睛一亮:“香辣蟹?”
  “你想得美,水煮的。”
  程灏冲徐景平眨眨眼,流年立刻敲筷子:“程灏你也不许买给他吃,被我发现了,你们俩都等着吧。”
  “那么凶,小心没人要。你今天就准备让我喝汤了,没别的菜?”
  “啊!”流年大拍额头,“我忘了,厨房里还有好几个菜没端呢。”
  徐景平笑话她:“没记性,程灏你去帮她,我快饿死了。”
  他们穿过层叠的走廊进去,不见了人影,徐景平才慢慢抬手,按住了自己绞痛的腹部,指尖泛白。
  饭菜丰盛,清淡为主,唯一油水足的就是梅子排骨。徐景平心满意足地吃了几块就放下筷子:“不吃了,饱了,我得遵照医嘱啊。”
  他们坐在树下,偶有冷风刮过。流年看着满树红色的梅花煞是鲜艳,不禁感叹:“快过年了呢。叔叔,过年想回家住几天吗?”
  “想啊,怎么不想,年三十的时候,你就接我回去吧。等过了年我再回来。”
  “还有大半个月呢,我先回去打扫打扫房子,贴贴对联。说实话,今年年味真淡,一点都不喜庆。”
  其实程灏很想说,这样的情况下,谁喜庆的起来。
  流年下午还要上班,程灏顺带载她回去。路上流年恹恹的,垂着头,刘海遮了她半个脸。程灏趁着红灯时拂了她一把,流年苦着脸抬头,靠在玻璃上:“程灏,我有点怕。”
  她的怕字说出来时,自己都怔了一下。程灏发动车子:“怕什么,担心你叔叔?”
  “我要是说,我担心我叔叔能不能撑到过年,你会觉得我不孝吗?”
  程灏握了握方向盘,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想再多也是无义,不如就放宽心,最好最坏的结果都想好。”
  流年抵着玻璃不做声,程灏打开音响冲淡这样的气氛。她不安的动了动,有坐直,在低音回荡的车内轻诉:“可我只剩叔叔了。”
  音乐正到高 潮,林肯公园的leave out the rest,是近来很流行的《暮光之城》插曲。流年前几天才将电影看完,半夜时抽着筋醒来,照例去找电影看。电影在内地至今没有上档,流年在网上刻了碟,一点一点的看过去,盗版的画面总不是很清晰。流年倒是看的心潮澎湃,景美人美,实在养眼。
  一曲完毕,流年又按反复。程灏看她:“喜欢这歌?”
  “不算,只是喜欢这部电影,我一般不太听摇滚。”
  “还好,这算是轻摇滚。当初我们在国外,满大街都是重金属摇滚,扎着堆的玩。我受不了那么激烈的,只听听轻摇滚。”
  这么久,流年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到国外的生活,一时好奇:“那你也玩这些吗?”
  “我哪有时间玩,除了学习就是的打工。用两年的时间读四年课程不容易,而且我和家里闹翻了,没钱用只能自己打工。”
  流年突然就想到了他说的两年是怎么一回事,一时也安静下来。
  这样一直沉默到医院门口,流年伸手去拉安全带,程灏突然抓住她的手。流年一愣,不解地看他。程灏坦然一笑:“不要用那么戒备的眼神看我,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他这样没头没脑的道歉,到真让流年惊诧了。程灏收了手:“徐叔叔一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最近这段时间我知道你不好过。”
  她缓缓地点头,语气轻快地“嗯”了一声。

  Leave out the rest(3)

  傍晚的时候疗养院联系到了流年,徐景平昏迷,被送进了急救室。流年抓了包匆匆往楼下赶,程灏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因为主治医生是程灏请来的,所以有事都是直接联系他。程灏带着耳麦接电话,表情凝重。流年一直攥着手里的包,看着他忽明忽暗的脸色。
  电话打了有十多分钟,流年的心跳就停了十多分钟。程灏摘了耳机对她说:“别太着急,医生还在做常规检查。叔叔打了针已经躺下了,医生说不要紧。”
  流年恨不能可以飞过去,好不容易熬到了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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