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能这么害人那!”
闫道婆跪那,也哭了。
“太太,我跟你老说过话,没有假啊。那都是真,我是真命苦。你老待我好,真心把我当个人看待,我心里头都有数。我心里念你老好。”
“你念我好,你还害我闺女。你糊弄谁那。”张氏气截住了闫道婆话头,骂道。
“太太,不是我要害姑娘。都是那钱玉婵,还有她娘。是她们俩人,心里头妒忌姑娘。我是上了她们俩当了。”闫道婆就哭着道,“天地良心,我不知道那药那么霸道啊。”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哄骗我娘。”五郎一边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就有些听不下去了,抬脚狠狠地踢了闫道婆一脚。
“你是不知道那药那么霸道,发作能这么,让你没跑利索吧。”五郎指着闫道婆道,“还说什么不知道那么霸道,那你也知道那药不是好东西吧,你有良心话,你能哄着让我娘给我妹子喂那个药?”
“你这个老婆子,你太坏了。”张氏也道。
“是我老婆子不好,是我老婆子不好。”闫道婆就又哭道,“天地良心,我不敢说假话啊。那个药,我是猜出不是啥好东西。可没想到,钱家那母老虎娘儿俩心那么狠,能要了人命。我还以为,那药吃了,也就是让人不舒坦两天啥。”
“你得了吧,”张氏瞪着闫道婆,“你这话,我都不信。你说给几岁孩子,估计那孩子也不能信。”
“太太,我这真是被逼。”闫道婆见这话张氏不信,忙又哭道,“太太啊,我苦命人,无依无靠……,钱家有钱有势,让我干啥,我要是敢不答应,我府城里我就混不下去啊。人家动动小手指头,就能要了我命。……是她们逼着我,哄我说那药没啥大害处,我要是不答应,立刻就得没命啊。”
第九百九十五章 怒斥
说到这,也许是想起来那些金子了,闫道婆又忙着描补。
“还硬塞给我钱,我不敢不收啊,我要是不收,那也就没命了……,太太、大爷啥没听过、没见过,钱家那是啥样的人家,我一个孤老婆子,我实在是被她们逼迫的没法子了……”
“胡说八道。”屋内屏风后,传来清脆的说话声。
闫道婆一下子就哑了,眼睛直盯着屏风,原来屋里还有另一个人。而这个人的声音,她听着竟然有些耳熟。
随着话音落地,一个穿着藕荷色长身褙子的俏丽身影慢慢地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看着闫道婆。
“唉呀妈呀,”闫道婆本来跪在地上,看见了连蔓儿,吓的眼睛也直了,跪都跪不住了,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
显然,闫道婆是认定连蔓儿吃了那个药,已经被害了。她是心虚的人,看见连蔓儿现在走出来,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冤鬼索命。
不过,这闫道婆毕竟也是经历了不少世事的人,且又老奸巨猾,一会的工夫,就反应了过来。这出来的并不是什么鬼魂,而是活生生的连蔓儿。
连蔓儿不仅没有死,看上去面容红润,根本就是毫发无伤。
她就说那药不会发作的这样快,应该是晚上才能发作。而这半天的工夫,也足够她躲藏起来。等风头过了。有钱家给的那些金子傍身,就算钱玉婵不能如愿嫁入沈府,她不能再回到府城风光,她的下半辈子也都够了。
闫道婆瘫坐在地上。发直的眼睛慢慢地转动起来。她很快也就想明白,如果真的吃了她给的那丸药,连蔓儿根本不可能会是现在这样的样子。唯一的解释,就是连蔓儿根本就没有吃那丸药。
想明白了这一点。接下来很多事情也就能够想通了。比如说为什么张氏和五郎身边的两个心腹大丫头会拦住她,不让她走。
这一切必定是早就安排好的。连蔓儿、连家众人早就防备着她,今天的事,在她是下手害连蔓儿的好机会,而实际上,不过是连蔓儿一家安排给她的陷阱,就等着她来跳的。更可能,这件事一开始人家就知道了,却并不说破。只等着抓她的现行。
闫道婆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抬头看了一眼张氏。那眼神就有些变了。她之所以会那么自信,之所以没有任何猜疑这是圈套、陷阱,完全是因为“信任”张氏。以她对张氏的了解。张氏如果知道了她背地里打算做什么,绝对做不到不动声色。
可是她那么小心地观察张氏。却并没有发现丝毫的破绽。原来,张氏竟然是深藏不露。她竟然在张氏这里摔了这样大的一个跟头。
闫道婆心里在这暗地嘀咕,当然,她此刻还不知道的是,她这么想,完全是误会了张氏。实际上,她对张氏的看法并没有错。张氏并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如果知道她背地的打算,张氏面上一定会流露出来。
但是,关键的是,连蔓儿和五郎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跟张氏说。张氏之所以在闫道婆面前表现的那么自然,是因为张氏根本就没想过,闫道婆会对连蔓儿下这样的毒手。
即便是现在,事实都摆在眼前,张氏心里还有些不愿意相信。张氏不愿意相信闫道婆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狼心狗肺的人。
闫道婆发呆的这一会工夫,连蔓儿已经走到张氏身边坐了下来。
“哎呦,老天有眼,老天保佑,姑娘好好的。”闫道婆也清醒了过来,因为看见连蔓儿毫发无伤,她心里就又有了更多的指望和侥幸,“这是太太有德,姑娘有福。任凭钱家那贱人怎么暗算,也伤不了姑娘分毫。……就是我老婆子,这身上的罪孽也轻多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闫道婆就又跪起来,蹦蹦地磕响头,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连蔓儿见闫道婆如此做作,不由得冷笑。
“我自然没事,”连蔓儿淡淡地道,“你们暗地里算计我,以为我被蒙在鼓里,却不知道,我早发觉了。”
“我虽然没事,你想因为这个脱罪,那是不可能。”连蔓儿又道,“你给我娘的那丸药,我是没吃,已经送去药铺,请人验看了。那药是什么药,你心知肚明。你和你背后的主子那些歹毒的心思,都在那药丸上。你想隐瞒,蒙混过关,万万不能。”
“那都是钱玉婵……”闫道婆张了张嘴,辩解道。
“你住口。”连蔓儿喝了一声,此刻,她并不想再听闫道婆的狡辩,“你说你是被逼迫的。那我问你,我府城里头,她钱家就能一手遮天了?她逼迫你,是十万火急了,你没个转身的工夫了?分明都不是,你如果不想害我,这么长时间,你在这城中走街串巷走了多少人家,你来了我家里多少次,你长着嘴,就能一字不漏,将我们瞒的紧紧的?”
“什么被逼迫,分明是你和她们合谋。弄不好,这害人的主意还是你出的,这害人的药丸,也是出自你的手里!”
闫道婆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连蔓儿的话,将她的狡辩批驳的淋漓尽致。即便是她巧舌如簧,此刻也想不出更多的话来辩解了。
“再说这药丸,你又说什么不知道这药会这么霸道,说什么你当只是寻常的药。让我不舒坦两天就完了。你这分明又是胡说!”连蔓儿又指着闫道婆道,“只让我不舒坦两天,钱玉婵就能给你二百五十两金子?她家的金子都是大风刮来的?你当她是傻子,还是将我们都当做三岁的孩子?”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妄图狡辩,想要欺骗我娘,让我娘可怜你。可见,你做了这样的事。却一点悔过的心思也没有,简直是冥顽不灵!”
连蔓儿一番话,说的闫道婆哑口无言。
“蔓儿说的都对。”张氏在一边就连连点头,“这老婆子,真不是好东西。我这心里头也明白过来了,就是说不出来。还是我们蔓儿说的明白,说的解气。”
闫道婆在供状上,虽然承认了下毒的事实,也招出了钱玉婵。但同时也存了她的小心思。就是极力为自己洗白。想要减轻处罚。而到了张氏的面前,她知道张氏面慈心软,就更加为自己狡辩起来。不过也是想让张氏为她说法,只罚钱家。不要罚她。
只不过,连蔓儿的这一番话,将她这种侥幸的心思完全的打碎了。
“……我知道错了,从这出去,我就后悔了。”闫道婆就又干嚎道,“求太太、大爷、姑娘,看在姑娘啥事没有的份上,也可怜可怜我这老婆子,我这辈子,没得过几天好儿……”
“你也有让人可怜的地方吗?”连蔓儿打断闫道婆,“以前的事,咱们暂且不说。只说这一件,如果不是你见钱眼开,心肠太过歹毒了,你用得着跪在这里。你自己要是不动歪心思,现在,你还是走街串巷,做人家的座上客,我娘也还把你当个好人那。”
“你这完全是咎由自取。”五郎道。
“老天爷长眼睛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啊,还喊啥冤,叫啥可怜啊。看国家的律法咋断你咋是。”张氏也道。
“与其在这里哭天喊地的,你不如好好想想,一会到了衙门里头你该怎么说。”连蔓儿又向闫道婆说道,“我可听说了,钱玉婵那边人家可是啥都不承认,下药害我的事,都是你一个人想的,一个人干的。”
“你原来的打算,是从这走了之后,拿上那些金银,躲出去是不是?”五郎也对闫道婆道,“你那打算躲藏的地方,还是钱家给你安排的吧。呵呵,你肯定还不知道。就算你今天这事做成了,等你从这出去,找上钱家的时候,钱家可没打算再给你什么金子,再费事把你藏起来。”
“把你藏的再好,也怕人找出来。弄死了你,才能让人永远找不到你,才能永绝后患。钱家把办这件事的人都安排好了,就是他招认出来的。你还想着,拿了这害人的钱,往后能过上好日子?做梦!”
“啊……”闫道婆听得冷汗淋漓,惨叫了一声,眼睛一翻,就厥了过去。
连蔓儿和五郎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下就全齐了,等一会将闫道婆送到衙门去,就等着闫道婆和钱玉婵那些人狗咬狗吧。
最后,参与这件事的人,肯定谁也跑不掉!
“娘,蔓儿,那我把这老妖婆送过去了。”五郎就站起身,向张氏和连蔓儿说道。
“赶紧把她弄走,我看着她心跳。”张氏就摆手道。这个时候,张氏心里对闫道婆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点。当然,现在连蔓儿和五郎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张氏从此以后,再也不肯给那些三姑六婆好脸色了,连家也再没了这类人往来,后宅比一般人家都要清静。
第九百九十六章 关怀
张氏是因为心里不甘,所以让五郎带了闫道婆过来要当面问问她。有心地善良的人们一样,张氏总是不愿意相信别人会有坏心、做坏事。现在该问的也问过了,张氏也完全看清楚了闫道婆的嘴脸。张氏是又难过,又气愤,原本对闫道婆的同情和好感都被厌恶所取代。
所以,张氏让五郎赶紧带走闫道婆,眼不见心不烦。
五郎就起身,又跟张氏和连蔓儿交代了两句,就让人拖了闫道婆往前院去了。
闹了这半天,已经到了晌午,早也就到了吃晌午饭的时辰。大丫头多福犹豫着上前,没敢跟张氏说,而是在连蔓儿耳边问了,是不是让厨房传饭。在丫头们的眼睛里,虽然张氏是主母,是长辈,但是说到能够抗事,遇事镇定有主见,还是要找连蔓儿。
出了这样的事,虽然是顺利地抓了闫道婆,还将背后主使的钱玉婵一家也给揪了出来,但是连蔓儿也不可能心里没事。虽是到了晌午,也忙碌了半天了,她竟是一点都不觉得饿。
“娘,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啥?”连蔓儿虽然自己并不觉得饿,还是问张氏道。
“我不饿,”张氏就摇头道,“先别让厨房里传饭,我这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堵着,传了饭我也吃不下去。”
“咱还是等你爹和你哥回来,咱们再一家一起吃饭吧。”张氏就对连蔓儿道。
“我也是这么想。”连蔓儿就点头道。
连蔓儿这么说着,因为想到张氏说心里发堵。知道她这是因为这件事有些郁结,就低声吩咐了多福几句,让她去煮些消散解郁开胃的茶汤来。多福领命下去,很快端了茶汤回来。连蔓儿劝张氏喝了两盅,她自己也跟着喝了一盅。
“……我这心口舒坦多了。”张氏喝了茶汤,舒了一口气,说道。“这一次,咱算是长了回大教训。”
“没错。”连蔓儿就笑道,“就像书里说的,吃一堑长一智。”
连蔓儿不住地开解张氏,张氏则是觉得连蔓儿这次又逃过了一劫,一面自己后怕,一面心疼连蔓儿,娘儿两个坐在炕上说着话,态度比以往都更加亲密了。
很快。外面就进来小丫头禀报。说是沈三奶奶带着沈诗来了。连蔓儿和张氏忙收拾了。带着众丫头迎出门来。等将沈三奶奶和沈诗迎进屋中,几个人相互见过礼,分宾主落座。沈三奶奶就抓了连蔓儿的手。
“……万幸咱们早有准备,你没事就好。”沈三奶奶上下打量连蔓儿。似乎是不放心,怕连蔓儿受了伤害。
“三奶奶放心吧,我一点事也没有。这事还多亏三奶奶平时费心,不然,还真险些着了她们的道。”连蔓儿就道。
“我怎么费心,那还不都是应该的。”沈三奶奶就道,“只是这个功劳,我可不敢都揽着。是六爷,临往京城里去的时候,还嘱咐我们三爷,色色都安排的齐全了。也多亏了你自己个,定了这么个请君入瓮的妙计。我呀,不过是白跑跑腿罢了。”
“连太太也受了惊吓吧。”沈三奶奶又向张氏道惊吓。
“……刚缓过来些,想想还是后怕。”张氏在沈三奶奶面前,也没怎么隐瞒。
“真是想不到,她的心肠这么歹毒。这才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沈诗在一边也安慰连蔓儿,一面就骂钱玉婵。
“心也太大了些,不只是她,还有她的老子娘。”沈三奶奶就冷笑道,“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这府城里是她们的天下了。平日里她们自家怎么狐媚子霸道的,我懒得理睬。竟然欺负、算计到咱们的头上来了。她们这才是自寻死路!”
在沈三奶奶这边看,钱玉婵她们这么做是自寻死路。不过,在钱玉婵她们自己看来,这却是一条金光大道。钱玉婵怎么想的,连蔓儿也能猜出来一些,再加上闫道婆的供状,就更清楚了。
钱玉婵一心想要嫁给沈六,将连蔓儿当做唯一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