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建平回忆起在南江的生活。韩江林不适地插了一句,说,刘永健主席还常常念潘书记呢,说他特别佩服潘书记踏实的工作作风。
吃过饭,潘建平和韩江林在客厅里坐。兰晓诗泡了两杯茶,说,姨爹,小韩是南江月亮茶场的场长,这是他们的产品,你老人家品一品,味道怎么样?兰晓诗巧妙地以敬茶的方式介绍了韩江林。
潘书记笑着对韩江林说,整天和泥巴打交道的茶场老板,难怪自称打工例子啊。
韩江林又弄了个满脸通红。
潘书记接着刚才的话题,打听一些故人的情况,顺便问韩江林有关月亮茶场情况,和南江茶叶生产发展前景。韩江林对答如流,就茶叶生产谈了个人的一些思路。潘书记称许地不停点头。收拾好厨房,兰晓诗在潘建平身边坐下,说,姨爹,我对小韩还处于考察期,我老骂他腐木不可雕,姨爹看看是不是一块可雕的材料?
潘建平指着兰晓诗笑着说,从小就算你的小算盘打得精,不可雕的材料你兰晓诗会带到姨爹面前?
晓诗红着脸说,我想让姨爹给他一个职业指导。
潘建平说,你这个策划师可是专业指导,我们这些非职业策划师,只好靠边站喽。
兰晓诗说,你看小韩现在调市里工作好呢,还是在基层好。
潘建平微笑地看着兰晓诗,说,你这个问题,就好比上楼,是站在楼上先下去再上楼好呢,还是直接从楼下上楼好?
兰晓诗笑了。这时,潘建平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潘建平站了起来,说,秘书通知有事开会,我先走了,晓诗,以后经常来看姨爹啊,还有小韩,天华山的茶叶非常清香,你们搞对了项目。边说边走向门口,换了鞋朝他们挥挥手,出门走了。
兰晓诗和韩江林稍为坐了一会,和孙姨摆了一会家常,也告辞出来。
两人漫步南原街头。
兰晓诗问,姨爹叫你打工仔,是不是他到过你们茶场检查?韩江林不好意思地说起路上的巧遇。兰晓诗笑弯了腰,没想到你韩江林不仅会骂人,还会骗人,幸好是遇到姨爹,要是遇到心胸狭窄的领导,给你一对小鞋穿,看你能跑多远,让你戴着镣铐跳舞,舞姿能多潇洒?韩江林委屈地说,你要求两个小时赶到南原,我心里不是急吗?兰晓诗说,既然选择了从政,就是在一条埋着地雷的路上行走,处处小心,事事留意,一不留神踏上一颗地雷就会粉身碎骨。
韩江林说,没想到潘书记这么忙。兰晓诗说,我守了这么长时间,才等到这个空。
兰晓诗说,人们说,地级干部是跑出来的,不是干出来的,至少我姨爹是个例外。
韩江林问,你怎么知道潘书记今天有空?兰晓诗笑笑,我有密探。
高原城市的冬夜显得异常沉静,弥漫着神秘幽远的气息。茶馆的招牌灯红酒绿,仿佛一个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对夜行人抛撒着迷离的飞眼。韩江林说,晓诗,我请你到茶馆喝杯咖啡?晓诗亲昵地韩江林,笑着轻声说,谢谢你的心意,茶馆酒馆咖啡馆说得好听一点,是一位媒人,给恋爱中的男女提供恋爱的场所,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一位皮条客,给偷情者牵线搭桥,男女真正产生了恋情,媒人皮条客都失去了作用,你见过恋人整天混迹天咖啡馆的吗?
韩江林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兰晓诗好看的秀鼻,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刻薄的话。兰晓诗得意地嘿嘿地笑,故意恐骇韩江林,我在爱人面前脱下了假面罩,就是一个有个性的刻薄人,以后你要小心,别惹我哦。
组织部长(32)
韩江林拥兰晓诗入怀,轻轻地亲着她温婉的额头。兰晓诗依在韩江林胸前,抬头注视着韩江林,明媚的眼睛流敞着默默温情。韩江林动情地说,你真漂亮。兰晓诗眼里忽略闪现出一丝狡诘,悄声说,江林,你不怕*烧身吗?
韩江林决然地说,不怕,我愿意被爱情的*焚烧,只要我的爱人在我的焚烧中得到温暖。兰晓诗亲了韩江林一下,笑着跳开了,美得你,谁要你焚烧了,我留着你以后发光发热呢。
韩江林兴致勃发,情不自禁对着幽静的南原河朗诵道,我愿意是一条河流,只要我的爱人是一条小鱼,在我怀里快乐地游来游去。
悠扬的音乐旋律从南原河上的风雨桥响起,兰晓诗牵着韩江林的手朝风雨桥跑去。一个年轻人站在桥上拉着小提琴,脚下摆着一只小小的瓦罐,几枚银色的硬币闪着清冷的光芒。兰晓诗倾听着年轻小伙子拉琴,忽然向韩江林伸出纤巧的小手,韩江林从衣袋里摸出一张十元纸钞。兰晓诗摇了摇头,韩江林明白了她的意思,摸遍了衣兜摸出一枚五角的硬币。兰晓诗把硬币投进瓦罐,硬币和瓦罐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悠扬如水的琴声中,金属的撞击声异常地悦耳动听。兰晓诗又从韩江林衣袋里摸出那十元钱,调皮地微笑着跑出风雨桥。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朝韩江林走过来,把一束花递给韩江林,明亮的大眼睛乞求地望着韩江林,哥哥,给姐姐买一束花吧。韩江林本想拒绝,小女孩冻出裂纹的小脸蛋让他想起卖火些的小女孩,他一阵揪心的疼痛,掏出五十元钱递到小女孩手上,去吧,不用找了。小女孩把怀里的花小心地放在地上,从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钞,一张一张地数给韩江林。爱情使人变得慷慨大方,韩江林把钱重新塞进小女孩衣兜,又把地上的花递给小女孩,说,小妹妹,回家去吧,小心冻坏了身子。
拉小提琴的年轻人身子转向韩江林和小女孩,拉了一支欢快的曲子,高原的寒夜因为小提琴欢快的乐音而变得温暖了许多。
兰晓诗手里捏着一把硬币跑了回来,在小提琴小桥流水般的旋律中,她把硬币一枚一枚地投进瓦罐,金属的乐音使小提琴的旋律像春阳一样温暖着心灵。兰晓诗红光满面地走开时,音乐嘎然而止,年轻人非常绅士向兰晓诗和韩江林悠雅的深鞠躬。他们走出很远,小提琴的音乐如朗润的春水浸漫过来。
17
回到屋子,灯光和空调调制的混合热量暖如春阳,把冬夜高原的寒冷阻隔在门外。兰晓诗接过韩江林的大衣挂在衣架上,也脱掉了身上的长大衣,身穿着一件红衣的羊毛衫,找出柔软的棉拖鞋给韩江林换上,说,我是你的女人,只要我在的地方,就要给你营造家的舒适温暖。
温暖而舒适的家正是韩江林多年来渴望的东西,兰晓诗的话刺中了他脆弱的神经,照亮了心灵那一片潮湿而阴暗的角落,韩江林的眼睛湿润了,目光跟着充满女性的柔媚兰晓诗在空荡屋子里游动,浑身骨头酸溜溜的,胸腔不断释放出暧昧的气泡。
晓诗。韩江林身心摇荡,动情地叫道。
什么?兰晓诗问,她和韩江林一样沐浴暧昧的爱情阳光,靓丽的脸艳若桃色,怔怔地看着韩江林。四目默默相对,韩江林轻轻地走过去,兰晓诗像一只小兔子钻进韩江林怀里,微翕着嘴迎接韩江林的热吻。在爱情的深海里潜泳多年,他们终于有机会浮出水面。
我爱你,晓诗,韩江林喃喃地说。
我也爱你。兰晓诗气喘吁吁。
韩江林把手放在兰晓诗挺拔的胸部,兰晓诗噢地轻声惊叫起来,手机像一只不知趣的苍蝇放肆地尖叫。
韩江林提醒道,电话。
兰晓诗说,别管它。
在爱情中要相信女人的直觉,永远遵从女人的指示,但韩江林没有。他把手机从桌上拿过来,摁下接听键凑近兰晓诗的耳朵,里面清楚地传出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你好。
兰晓诗客气地回道,你好。
男中音说,你在家?我今天找你好几趟了,你下楼呢还是我上来?
兰晓诗,你有什么事吗?男中音说,我想和你商量回家的事,我想带你去见父母亲。
男中音的话像一阵冷风灌进韩江林的脖子,他身子哆嗦了一下。
兰晓诗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脖子,桃色的脸紧贴着韩江林,让他感觉她的温暖。她用冷冰冰的语气对男中音说,我在外面,你回家是你的事,我和你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晓诗,晓诗,男中音在电话里急切地叫喊。兰晓诗绝情地挂断了电话。
房间气温骤然下降,两人默默静立。
电话在两颗相通的心灵间竖立了一道冰冷的玻璃墙,两人小心翼翼地回避着玻璃墙,都没有伸手打破它的意思,怕破碎的玻璃划破脆弱的心儿,使心灵血流不止。
韩江林走到桌前观看着玻璃板上的照片,兰晓诗像影子依在韩江林身后。有两张晓诗、小卉和韩江林三个在香山上的照片,韩江林站在两个美丽的女孩中间,青春焕发。韩江林没想到兰晓诗这么有心,居然找出了已经泛黄的合影照。他在感动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想起小卉,被失恋的凄苦笼罩的杨小卉一定在寒夜里独自垂泣,他心里凉了一下。
兰晓诗贴着他的后背,双手紧紧环绕着他,温暖的鼻息像缠丝一般绕着韩江林的脖子。她轻声笑着说,江林,你看那时你多得意,两个美女拥着你,春游时常常与美人携手暮归,你们寝室的男生有多羡慕你。 。。
组织部长(33)
沉重的敲门声再次打断了因回忆带来的美好温情。韩江林在回忆中找到了自信,他准备开门面对强大的博士。兰晓诗拦住他,用乞求的语气说,别让外人打扰我们,好吗?
韩江林轻轻拍了拍兰晓诗的手,提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戴眼镜的魁梧壮汉,如果在街上遇见,韩江林一定以为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从事体力活的粗汉,眼下他也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此公是留学医学博士。博士壮汉俯视着韩江林,肌肉过剩的圆脸因气急而颤动,他望着兰晓诗恼恨地说,为什么骗我不在家?
兰晓诗说,我不是跟你已经说明白了吗,我们性格不合。
博士又转向韩江林,他是谁?
韩江林说,我是晓诗的未婚夫,你是谁?有什么权利在一个女士家指手划脚?
博士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说,我是谁,留学德国归来的医学博士,省管专家,还是晓诗的男朋友,你什么东西,竟敢指责我?
韩江林说,你不会是冒牌博士吧,既然留学西方,好歹也受到一点西方文明的熏陶,我怎么没见一点绅士风度呢?
博士跳了起来,撸了一下衣袖,西方绅士为了爱情可以决斗呢,我看你小子有几斤几两,想和我争风吃醋。挥着拳头朝韩江林头部猛地一抡。韩江林从小是受欺负的主,很早就学会了打架。他没有想到博士会动拳脚,风声朝脸上刮来时,本能地一勾头,博士拳头抡空,身子朝前倾。韩江林两两拨千斤,顺势在身后轻轻一推,博士像一座山撞向南墙。韩江林闪身时抓住了博士的右手中指,死命地扣在身后。博士奋力拼搏,韩江林使劲板他的手指,锥心的疼痛引起博士杀猪一般嚎叫,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趁他挣扎,韩江林慢慢把博士推向门口,恶恨恨地威胁道,请你别动,再动我废了你的中指,让你拿不起手术刀,变成空壳博士。
兰晓诗怕韩江林莽撞,急着说,别别,江林,千万别。
博士被吓软了腿脚,语气软了下来,为了一个女人,值吗?
韩江林把他推出门外,笑着说,你不是口口声声决斗吗?滚吧,再来搔扰我老婆,我报警你可是臭名远扬了。
博士踉跄蹭撞下楼,韩江林关上门。兰晓诗跑上前,捧着韩江林的脸左看右看,说,江林,没想到你还能打架。韩江林得意地说,我从小到大没学会别的,只学会读书和打架。兰晓诗用热烈的亲吻堵住了韩江林的嘴,不让他再说话。经过小小的骚动,完全征服了情敌,赢得怀中漂亮女人的身心,韩江林激情飞扬,感觉快要在爱情的火炉中溶化。
兰晓诗适时地止住了滥觞的激情,轻声对韩江林说,你洗澡吧,我累了,想早些休息。
我去宾馆睡?韩江林探询兰晓诗的想法。
兰晓诗说,邓媛媛回家了,你睡我的房间,我睡邓媛媛的房间。她想起什么,忽地羞得满脸通红,跑向卫生间,哗哗地调着水,叫韩江林,我已经调好水了,你来洗澡。韩江林在*服,她拿来洗涤过的崭新内衣和棉睡衣,我给你买的内衣,不知道合不合身,洗了澡换上。
兰晓诗关门出去,韩江林捧起内衣,闻着上面散发的淡淡脂粉香,仿佛被一缕女性的柔情包围着,感到离兰晓诗从来没有过的近。他没想到看似大大咧咧的兰晓诗,竟然如此细心周到。
韩江林洗了澡,换上温暖干爽的内衣,浑身居然热得冒汗。韩江林从卫生间走出来,兰晓诗说,小心感冒,从卫生间拿出棉睡衣帮他穿上。兰晓诗双手提着衣襟理了理,把他拉到镜子前,镜子里出现了韩江林重未见过的陌生形象,兰晓诗笑了,你变成一只小笨熊了。韩江林不好意思地说,还不是你的杰作?兰晓诗小鸟一般依着韩江林,小手摆弄着钮扣,我喜欢收拾你,以后你的衣服我负责买。
韩江林感激地亲了亲兰晓诗的额头,晓诗,我喜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兰晓诗调皮地眨了眨眼,你要小心,我收拾老公的办法可不只是帮他买衣服。
韩江林说,如果你要我下地狱,我决不呆在人间。
兰晓诗眼珠儿一抡,指着地下,说,我要你跪下把那一束花献给我。
韩江林毫不迟疑地转身,捧着插在花瓶里的花儿,非常绅士地单腿跪在兰晓诗面前,漂亮的女士,请接受一个男人从灵魂涌出的爱慕之情吧。
兰晓诗没提防韩江林来真的,小手掩着鼻子,看着韩江林小鸟一样格格格得意大笑。她说,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不仅仅是为了爱情吧。
韩江林严肃地说,晓诗,在我眼中无比靓丽、有生以来最为崇拜的姑娘、你是我心灵的太阳,请你嫁给我吧,我将一生一世守护在你的身边,无论贫穷或者富裕,无论健康还是病疾,我都会爱你如一,高贵的女人,请你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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