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害,不会引起不满和公愤。
你的意思是公家的东西可以拿?
这和拿公家的东西也不同,拿公家的东西也比收受私家的贿赂强,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却不要,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大傻瓜?兰晓诗命令说,明天跟吴老财好好说说,无论如何以我的名义入一份股。
韩江林说,煤矿公开招股,明天去入就是。
兰晓诗说,志军哥说了,公开招股和内部股差别大了,内部股一股相当于公开股的红利公开股的好几倍。
韩江林心下不安,陪着小心说,我让给杨蕾了,你既然有兴趣,入个公开股也是一样。
兰晓诗听了这话,气得身子哆嗦。韩江林预感到情况不妙,解释说,杨蕾两口子没有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我有吗?我有吗?杨蕾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关心?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杨家女婿,把杨蕾当妹妹了?做梦吧,你。兰晓诗连珠炮地说,韩江林呀韩江林,我原来不相信有胳膊朝外拐的,今天我算见识了。
韩江林胸口堵得慌,抢白了一句,我就是朝外拐,又怎么样?
兰晓诗一时语塞,脸色发青,跳下沙发冲进卧室,嘭地关上了门。等韩江林冷静下来,想向兰晓诗好好解释,走过去开门时,发现兰晓诗从里面反锁了。
韩江林在书房睡了,第二天起床一看,卧室的被条叠得整整齐齐,兰晓诗不起了踪影。韩江林以为兰晓诗回了家,中饭时分赶过岳父家。刘文芝摆好了饭菜等候他们,见韩江林进门,看了看韩江林身后,诧异地问,晓诗呢?
韩江林说,我以为她早来了呢,起来就没见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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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芝说,没吵架吧。韩江林不敢正面回答岳母的话,轻轻摇头算作回答。刘文芝对,打她手机。韩江林一边落座,一边说,打了一早上,都关机。刘文芝朝书记叫了声,吃饭。兰槐从房间里出来,和韩江林打了声招呼,说,晓诗早上来过了,吵了我一通就跑了。
什么时候?吵什么?刘文芝问。兰槐看了韩江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说,吃饭。
刘文芝说,小诗对孩子很在意,是不是受到了刺激?
这何尝不是全家人的心病?韩江林和兰槐不知怎么回答。座机电话铃响,韩江林跑进客厅接听电话,说,晓诗在春兰姐家,说不回来吃饭了。刘文芝说,她只有去那里。兰槐抢白一句,小诗能上天入地,本事大得很。刘文芝质问,她不是你女儿?怎么横坚她看不顺眼?兰槐没有回答。韩江林猜测父女俩为什么吵了架,心里有了疙瘩。
韩江林放下碗,竟直来到春兰家。她们正围着茶几吃炒粉。春兰欢欣地说,哎呀呀,说曹操,曹操到,南原人真念不得。韩江林看着兰晓诗,问,念我什么了?春兰瞟了晓诗一眼,只是笑。兰晓诗心里有气,视韩江林形同陌路,只顾吃粉,不理他。
韩江林在沙发上坐下,春兰问,你吃了吗?韩江林点点头。春兰说,要不要来点?韩江林摇头拒绝,春兰夹了一把炒粉喂进他的嘴,尝尝,这家的炒粉真的很香。还从来没有人喂过韩江林吃东西,嚼着炒粉,看着春兰柔媚的神情,韩江林胸中忽然恣泛幸福的情绪。
再来点,春兰又喂了过来,韩江林像一只小鸟一般张嘴接了。兰晓诗瞪了韩江林一眼,说,胳膊朝外拐的人,有人给他吃给他喝了。韩江林耐心地解释说,杨蕾两口子没有工作。兰晓诗反驳韩江林,这屋里坐着两个下岗人员呢,你怎么不照顾我们?春兰满目含笑地看着韩江林,小韩,手板手背都是肉,你怎么和我舅一样的语气?
韩江林不知道兰槐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疑惑地看了看她们。两人好像形成了默契,相视一笑,并不急于为韩江林解惑。
韩江林问兰晓诗,你和爸吵架了?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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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说,县级班子换届考核快要到了,晓诗一直在做舅的工作,要舅出面帮你拉一拉人气,舅知道龙志军也要竞争副县长,说手板手背都是肉,不愿意出面单独帮你。
岳父发火的结症原来在这里。韩江林感动地靠近兰晓诗,说,你没必要为这事和老爸吵架。兰晓诗瞥了他一眼,赌气地质问,这是你个人的事吗?好,从今往后,我兰晓诗再也不管了。
小韩当了部长,你就是部长夫人,我有一个部长妹夫,脸上也荣光呀,怎么是他个人的事?春兰笑着劝慰兰晓诗。吃完了炒粉,春兰收碗进厨房清洗,把空间留给了两人。兰晓诗却不看韩江林,兀自拿起遥控准备打开电视,韩江林陪着笑脸坐着,等候兰晓诗开口说话。
电视没有什么吸引力的节目,兰晓诗并不看韩江林,说,黄宇两口子邀请到野外烧烤,去不去?
韩江林接到了鸡毛令箭,热烈地回应,愿随夫人同行。
兰晓诗白了他一眼,不是另外有人需要你体贴照顾吗?还知道夫人?
她打电话联系了肖丽。肖丽说车已经来了,让他们马上过财政局门口上车出发。兰晓诗站起来,问,好了吗姐,走吧。
春兰从厨房出来,用纸巾擦着白净的手,年轻人聚会,我怎么好意思去?兰晓诗笑着说,你说这话像自己七老八十似的。她上前挽起表姐的胳膊,说,走吧走吧,你一个人在家,要多参加活动,才有机会找个如意郎君。
春兰说,我现在对男人彻底失望了。忽然想到韩江林在场,羞涩地瞟了韩江林一眼,脸红了。她看了一下前裙,说,裙子在野外不好坐,我换条裤子。说着钻进了房里,兰晓诗随后进房,房里传来俩人的调笑声。兰晓诗说,你的皮肤又白光滑,这么美丽的人儿变成了闲置起来,真是太浪费资源了。春兰说,资源利用,谁来利用?晓诗说,你只要一个眼神,想跟你回家的男人还不得成群结队?
你眼神飞扬,跟你的回家的男人怎么不成群结队?
兰晓诗呵呵一笑,我是名花有主,不像姐姐你名花无主,名花要再不让人欣赏,以后就养在深闺无人识了,
哎,这条裙子好看,我试试?
春兰似乎有些不舍,说,你这身够时髦的,我这些老气横秋的。
兰晓诗说,这么珍贵?不会是情人送的吧。春兰恼恼地说,拿去。兰晓诗说,姐姐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嘛,这叫资源利用。春兰说,我的东西是你的,你的怎么不是我的?
兰晓诗说,我的当然是姐姐的,只要是我的,姐姐只管要就是。春兰小声说了些什么,兰晓诗朗朗地大笑,说,古人说妻子如衣服,姐把男人当成衣服了?你情我愿,只要他同意,你就要呀。春兰说,嘴上这么说,到时候别拿刀子捅我哦。
韩江林侧耳听着她俩说笑,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突然,柜子的穿衣镜被风吹动,侧映出春兰雪白曼妙的玉腿,韩江林呆住了。春兰正在比试衣服,转过身时,从镜里子里到了韩江林的影子,愣了,在镜子里和韩江林对视了一眼,然后慢慢地转发身,关上了柜子门。一片艳影顿时从韩江林眼前消失,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跟在两个女人身后下楼,韩江林闻着她们身上撒落的迷离体香,眼睛老是春兰*的腰身和浑圆的臀部上溜,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包裹雪白美艳的肉体,韩江林产生了无限遐想。来了宽展的街道上,韩江林阴暗的心理豁然开朗,不由得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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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岸高山,清幽的河碧练般缠绕一片白色沙滩。山脚立了两幢三进间木楼,这是白云新近的一个休闲去处,天河山庄。山庄主人在沙滩上搭了五个八角形的停子。一个亭子里坐了几个早行人,围着麻将展开了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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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宇夫妇邀请了三家同学,除了韩江林,还有吴传亚,文化局的刘明科。大家把带来的东西从车上卸下,搬进山庄。肖丽一边吩咐主人摆麻将桌,一边热情地召集人开战。兰晓诗在美人靠上坐下,望着清幽的河,对韩江林说,原来读到诗句,明月人依楼,我觉得特美,一直找不到一个具体的景与之相配,直到有一次下乡到同学家,坐在美人靠望明月高悬,如诗如画,我方体会诗人匠心。韩江林说,我从小在木楼里穿梭,木楼在我印象中就是贫困,落后,没有任何美感。
肖丽过来拽起兰晓诗,这是什么地方,还吟诗作对,走走,打麻将。兰晓诗说不会,肖丽说,不会学啊,我教你。兰晓诗说,我姐和你们打。春兰说,我们合股投资,合作双赢。黄宇倡议,女士打麻将,男士下河游泳。吴传亚说,这么清亮的水,一定要下河才不虚此行。韩江林在南江经常下河,眼前的白云河河窄水浅,激不起游泳兴致。吴传亚热烈地说,走走,我带了渔网来,弄点鱼烧烤,配点野鱼香菜,味道特别鲜美。
吴传亚打鱼,沿河一路往上游走,刘明科提着鱼篓跟着。黄宇和韩江林在游里游了一会,在一个岛礁上坐下,黄宇拍着发福的肚皮说,板油厚了,腹肌没有了。韩江林奉承一句,心宽体泰,我们乡下干部操心才瘦。
你多大啊,黄宇一笑,看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问,江林,县级换届已经启动了,有希望的都开始活动了,你没有想法吗?
文昌镇原书记调任扶贫办主任,黄宇接任文昌镇书记。按以往的规律,文昌镇是进入县级班子的最有力竞争者,由于韩江林一时不明白黄宇这话的意图,随意地笑笑,你这个白云的北京市委书记,肯定是进入班子的最佳候选人。
黄宇说,现在有人开始集群轰炸了,这年头,谁的炸弹能量大,谁就是进入班子的最佳人选,我还有一个最大的障碍,任书记时间太短。
那我更不消说了,韩江林听他说得真诚,说,人生没有几次机会的,你地位特殊,应当放手一博。
黄宇叹了口气,我和你不一样,我无依无靠,单打独斗,你有丰富的人脉资源。
英国首相邱吉尔到美国求援,罗斯福总统来看望他的时候,他正在游泳,来不及穿衣服,硬着头皮在泳池接待罗斯福,拍着挺拔的肚皮说,总统先生,你已经看到了英国首相一无所有,急切地希望得到大力帮助。韩江林拍着光溜溜的肚皮,在老哥面前,我坦率地讲,,我和首相先生一样,一无所有。
黄宇笑着说,可惜我不是拥有致胜力量的罗斯福总统。
韩江林感慨道,人看人好看,老头子非常正统,哪里望得上?今早晓诗才和老头子大吵一架。
为什么?
为老头子不愿帮忙。
黄宇说,没有救世主来拯救我们,只有自己拯救自己,江林,我们两个大镇合起来,党代表和人大代表占了全县代表的差不多五分之一,巩固这块阵地,再争取随大流的中间派,只要获得组织提名,我们完全可以在选举中胜出。
韩江林心里一惊,不由得悄悄打量黄宇一眼,心想他的官场行道磨练得多深啊。黄宇神色自若,表面上随口而言,绝对经过深思熟虑,也许今天的聚会就是为了这一目的。政治上多一个盟友多一份力量。在县级换届选举中,乡镇书记在党代会上是代表团团长,在人大代表会议期间,则担任代表团临时支部书记,在审议候选人名单时,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好代表的工作。韩江林佩服黄宇的政治策略,满口答应,好啊,到时候老哥子能够进入候选人名单参选,我保证南江代表的票一张也不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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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林的爽快让黄宇很满意,出击手掌,一言为定,我也保证文昌的代表满票支持你。
韩江林伸出大姆指说,一言为定,老弟预祝你顺利获得提名。
黄宇握紧拳头一挥,机不可失,时不待我,一定争取。他坚定的信念,乐观的自信影响了韩江林,韩江林感慨地说,相互支持,争取胜利。
心里有了默契,两人的关系亲密了许多,晚餐时分,两人以目相视,频频碰杯豪饮,大有一醉方休之势,搞得吴传亚有了意见,说,江林,正科级的汽车装六个缸发动机,你们把马力加足,我们四个缸的发动机怎么跟得上?
韩江林说,乡镇换届人事安排还没结束,说不定哪天领导慧眼识珠,让你换上六个缸发动机,跑一跑乡镇,锻炼锻炼。
吴传亚说,别出这个馊主意,等我们下了乡,你们换上八个缸的发动机,跑进了县级班子了,算了,我们不求进步,安心在县城赤脚小步慢跑算了。
黄宇说,要换六个缸的正科级发动机,下乡锻炼必不可少,晚走不如早走。
韩江林取笑说,当官最终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传亚精明到家,与其绕个弯子,不如直接采摘胜利成果。
吴传亚说,我知道你和兰晓诗志向远大,想等事业有成再生孩子,不像我们凡夫俗子,生养孩子就是我们两口子全部的事业心。
兰晓诗听了这话,明朗的脸刹时黯然下来。吴传亚老婆欧兰香悄悄出手在吴传亚的腿上掐了一把。吴传亚没有领会老婆的暗示,说,你掐我干什么啊,毛病。欧兰香气得脸色发白。黄宇赶忙举碗解围,喝酒喝酒,干了再倒一碗,总量喝这么多。
三大碗米酒下肚,韩江林晕乎乎的头脑发胀。
大家在财政局门口下了车。韩江林两口子送春兰回家后,晓诗担心父亲还在生她的气,特意跑回家坐了坐。父母坐在家里看电视,兰槐见韩江林喝醉了酒,第一次主动起来给韩江林倒水,让韩江林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晓诗见父亲消了气,和母亲说了一会话,准备离开。
刘文芝说,小韩醉了,你们就不要走了,就要楼上睡。兰晓诗说,我睡前要看看书。家里没有书?刘文芝反问一句。兰晓诗说,妈,这里哪有我要看的书嘛。
两口子下楼,兰槐说了一声,晓诗,明天过来吃早饭,早来点。晓诗高声答应。
两人沿着顺溜的斜坡漫步,韩江林的酒上了头,高一脚低一脚地飘。忽然后面有了动静,兰晓诗赶忙上前挽住韩江林的胳膊。一辆汽车失控地从上面呼啸而下,兰晓惊叫一声,江林。韩江林被她狠命地推,晓诗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