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晋平说,组织部也就分流的问题拿出一个方案。
不是有两个方案了吗?
那两个方案,一个说按文件办事,绝对按文件办事,许多人的生活没有了着落,如果不按文件办事,又会挨上级批评,上面研究政策那帮家伙,没有想到百姓生活的难处,没有想到基层干部的苦处,从理论到理论,站着说话不腰疼。屠晋平借机发了一通牢骚,这当然也是有意而为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盗花贼49
在分流与不分流之间,其实并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但受到孔老夫子中庸哲学教导的官员、中国的现实政治家,总想在磁场的两极之间,找出一个第三极,比如说*革命时期,就有人想在白色恐惧和红色革命之间,找出一条中间道路,实践证明,社会学上的中庸道德,更多地停留在哲学层面上,或者存在于理想价值坐标之中。
韩江林悟到了屠晋平的手段,也广而告之,说,吃饭是大问题,我认为,这个分流方案的重点和要点,应当着眼于保聘用人员的饭碗。
屠晋平瞪大眼睛看着韩江林,要保饭碗,也就谈不上分流了,神情恨恨的,似乎在骂,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韩江林讪笑地将屠晋平一军,说,书记教导,民以食为天。
屠晋平这才笑了,忽然想起什么事,脸由晴转阴,我们千辛万苦搞建设,可还是有人想拖后腿、拆墙脚。
怎么回事?书记突然生这么大的气,韩江林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欧成钧代屠晋平把农行不听从管理,把国家下拨的新增贷款全部划抵原来的欠贷,道路改造、经济林营造、兴修水利,还有农网改造,几乎所有的贷国家贷款停止了。
一个堂堂的县委书记,屠晋平还没有享受不被人放在眼里的境遇,气愤地说,他什么钱都敢宰,还真以为他是专门劫人钱财的绿林好汉了。
应当以县委政府的名义出面找市委领导。
找了,市行领导说下级行有任务,有自主经营的权利,不具体过问下级行的具体经营行为。
韩江林心想,这点小事也难倒了一个地方行政长官?心里早想好了主意,只是故意装着深思熟虑的样子,没有急着说出来,主要是想给人一种老练沉稳的印象。官场中人,气质上以老练沉稳为主要要务。他慢条斯理地说,不是没有钱吗?农网改造也顺便改造一下农行片区的管网,还有,农行前面的道路迟早要整修,晚修不如早修,在修整道路的时候,顺便叫自来水公司把水管修一修,那一片的住户说水管老化,时常漏水,修路的时候,农行门前的人员要分流到对面,不然,施工危险,不能拿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叫施工队砌一堵墙,挡一挡过往行人……
屠晋平眼睛发亮,嚼东西的速度停了下来,但他什么也没说。对于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何况以后需要做的事情,都是电力局和自来水公司、以及建筑施工队的企业行为,以企业对企业,在外交上能够处于对等的地位。
欧志钧什么也不说,因为他不能夸韩江林,否则一个部长的主意居然高过书记,对夸部长的人,对韩部长自己,只有百害而无一利。他暗向韩江林投来敬佩的一瞥,然后不声不响地出去,在另一个房间逐一给电力局、自来水公司和城市改造施工队老总打电话。处理好这一切,欧成钧回来坐下,神秘地笑着说,庙已经修好,只等香客来烧香拜佛了。
屠晋平若无其事地问韩江林,上次我回家,逛了一趟花市,南江的兰花在白云已经非常有名,可不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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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林说,我们正在调研,条件成熟的话,想在民族风情节上,举办一个兰花展。
这可是个好主意,能不能把南江的兰花展,先在白云的河滨展出,南江的分会场开幕,再移花南江?
我们按书记的指示办,韩江林呵呵一笑,南江的兰花品种好,价值高,只怕展出后不能移花南江,而是移花接木,被外地兰花爱好者购走,南江兰花展就没花可看了。
南江水好养美女,不看兰花看美女,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下午,省外事的领导到南江考察,小周打电话通知韩江林。小刘开组织部的车送韩江林回去。经过县农行门口,一台巨大的挖掘机把农行门口的街道掘进一个大坑,破裂的自来水管喷射出高扬的水柱。施工队沿着农行大楼的街道,筑起一道围墙。车子不得不绕道而行。看着混乱的现场,韩江林感觉心里真不是滋味。用对抗的法则解决矛盾,需要付出高昂的成本。可是,如果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一些垂直管理的部门或者企业,患上浓重衙门习气,忘记了自身的宗旨。就像自己的人生之路一样,这些部门向现代服务型机关和企业转进,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韩江林知道这是一着险棋,棋局的结果肯定会有利于县里今后的工作,可是,如果办事的人员把握不好尺度,暴露了棋着的心机,无疑会妨碍屠晋平和他的政治前程。他给欧成钧打电话,告诉欧成钧说,目前的矛盾是施工队和农行的矛盾,不是农行和县委政府的矛盾,这事你懂吗?
欧成钧笑应道,这事正如韩部长语录,只可为而不可说也。
韩江林也笑了,什么时候弄出个江林语录了?你少跟我宣传,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有什么企图。
别生气,属于搞笑范畴。
官场混迹有几种生活方式,看火的办事员,不追求什么政治前途,可有一碗饭吃,如果想追求政治利益,就好比火中取栗,必须小心烫伤,哪能随便搞笑。
欧成钧敛起笑,严肃起来,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谁也不知,懂吗?你是县委办副主任,必须作为裁决者出现,如果作为办事者出现,就会染了一身污泥,道理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屠书记更不知道,双方矛盾起来,你处理不下时,屠书记必须作为最终裁决者,如果事情闹到市里,由市里出面解决的话,你这个主任就大大失职,等着走人吧。
这是死命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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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那么重,挂了电话,韩江林仍然有些不放心,一路上都在想这种事情,要是大家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谈,也不至于闹到狭路相缝的地步。心想,世界上最锋利的宝剑最非以不是硬度高取胜,而是能够化为绕指柔的剑,以柔克刚,方能两两破千斤,以后轮到自己主政,处理部门之间的矛盾,一定要心气平和地坐下来商谈。
送走外事办的领导已是晚上八点过,韩江林往电管站走,心想,这位领导陪着自己的文友到南江来旅游,居然点名要书记接待。韩江林一路赶过来和他们吃了一顿饭,给这位副调研员挣了脸面,客人喝得尽兴而归,却浪费了南江干部的时间。韩江林安排和财政局长见面的活动也被迫取消,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怎也弄不明白,难道书记出面一起喝酒,喝出的酒难道就多几分香醇?基层的干部也不知道这些领导有没有用,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些人,就像孙浩得罪寥书记一样,稀里糊涂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只得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和尚就嗑头,见到尼姑就唱诺,陪着笑脸奉上酒菜,让这些来考察的领导开心。基层许多干部的工作和学习时间,就被这些所谓上级的闲人浪费在酒桌上了。
走上楼,正要掏钥匙开门,忽然看见门把手上挂着一只黑色装料袋。他取下袋子打开想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一股浓烈的恶臭熏得韩江林几乎晕蹶,他干呕几声,扬起塑料袋往楼下的街道扔,袋子停在半空中韩江林赶忙收了手,袋子里的人屎狗粪淋了透了他半个身子。韩江林哇地吐了出来,他赶忙开了门,把手里的袋子丢进厕所,放水进了衣服上的狗屎,忙拿拖把出来收拾门前的残局。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你是一个狗屎一样的盗花贼!后面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韩江林拿着纸条,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莫非春兰姐为了照顾他,曾经和他同居一室的事情被人监视发现了?他和春兰姐是清清白白,并没有发生人们想象的肮脏事情啊。
按照南江的风俗,某人门前被人泼粪,寓意就是这家人不干净,所谓不干净,民族风俗的解释是这家人酿鬼,南江人敬神畏鬼,对酿鬼的人家总是远远回避,不敢与之来往,更不会与酿鬼的人家结亲,结亲以后,酿也会传给与他们结亲的人家。韩江林庆幸自己机敏,没有把自己遭遇泼粪的事实扩大出去,身子受了一点苦,吃这点苦非常值得。前些日子,剑江县一位县委书记遭人忌恨,在门前泼了大粪,县委书记借助权势大肆追查,结果损了人气,县委书记在剑江众叛亲离,不得不灰溜溜调走。
韩江林任清凉的水冲刷着身子,沮丧地问,谁把这东西挂在门上呢?
他所能给出的结论只有两种,一种是忌恨他的政敌在捣乱,搞垮韩江林在南江的人气,排除了异己,韩江林出局,少了一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任何想在南江政坛发展的人都增加了获利的可能。既有可能是孙浩集团的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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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他和春兰的事情被人发现了,知情者蔑视他而给予警告呢?这个念头使韩江林心底发凉,牙齿轻轻磕碰在一起,暗自庆幸他们没有超越道德的红线,不然,他们就万劫不复了。韩江林突然想起王朝武绝望的神情,莫非真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在监视着县里干部的行为?这个念头一闪过,一种绝望的情绪从心底弥漫开来,他扪心自问道,老天,我可没有做对不起人的事情啊。
他身子直哆嗦,卷着被窝躺在床上,本想给春兰给打电话,又怕春兰担心,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事得慢慢地观察,看是什么人所为,再想一个万全之策。
遭遇了王朝武几乎相同的事情,他现在才感觉到王朝武处置的正确,如果自己把那张肮脏的盗花贼的条子递给公安,让公安追查这件事,说不定某些人得知这样的事情,就会添油加醋地加以渲染,韩江林可能因此而臭名远扬呢。
高啊,高。韩江林不得不佩服王朝武的敏锐性。但他觉得不能就此罢休,因为他不追查,势必会助长处于黑暗中人的气焰,自己也不能出头,不然,他就会成为先出头的檐子,最先烂掉,而成为某种黑暗势力的牺牲品。这事还得在王朝武身上打主意。王朝武是交流过来的老县级领导,政治上不可能再追求更多的东西,只求平安地船到码头车到站,出了什么风声,上级就会把他调走。利用他钓出背后的神秘势力,从而加以消灭亡,是一个最佳的方案。
只是,威胁自己的人,和威胁王朝武的人,是同一伙吗?韩江林不敢肯定。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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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公司高炉黄色的烟尘笼罩之下,附近山头上的青松绿杉,就像一个时尚女子,染红了自己的头发。入冬的田野没有什么庄稼,污水流经的溪沟,鱼儿就像喝醉了酒而兴奋不已的醉汉,昂着头在水面浮窜。开始是小鱼,接着大鱼也开始翻起了鱼肚白。拣子大鱼回家的村民十分高兴,提回家煮了香美可口的酸汤鱼,没想到全家老小又吐又拉,弄得天昏地暗。镇卫生担心出现霍乱,不敢怠慢,情况上报县防疫站,县里紧急调派防疫人员下到南江检查,发现村民是吃了中毒的鱼所致。村民弄清了原因,对远大公司零散的不满发展到集体的愤怒。开始有组织地上远大公司寻求赔赏。
远大公司看势头不对,要求县里出面解决,屠晋平和姜正达分别给韩江林打电话,说费进九牛二虎之力招进了有影响和实力的远大公司,如果远大干不下去,势必影响白云今后的招商引资,更别说在南江开办工业园区了。两位县级主官都给韩江林下了死命令,要想一切办法做好村民的安抚工作。
双方的矛盾集中在利益上,如果远大不愿意拿出赔赏金,满足不了村民的利益要求,这种的安抚工作就好比有人肚子饭了,别人偏要给他念形势报告,用精神食粮解决他的饥饿,根本做不下去。韩江林却不敢掉以轻心,召开了南江干部大会,把与远大相邻的几个村的驻村干部,本地干部和与村民有关系的干部下了死命令,要他们负责好管好带头闹事的村民以及自己的亲戚,谁的那一块出问题,谁就卷铺盖走人。
安排好背后的工作,韩江林亲自出面,召集三个村的村委领导和远大的负责人面对面谈判断,他对双方代表说,村民的要求属于个人行为,远大的生产属于企业行为,政府本着管理、公平协调原则,负责双方组织双方谈判,不介入你们的具体争端。
韩江林代表政府的表态得到了双方的一致欢迎。他的态度影响了谈判代表,双方心平气和地坐到了谈判桌前。但涉及到具体的赔偿十分复杂,谈判过程变得艰苦和漫长,进行了一整天都毫无结果。只得约定第二天继续谈。
第二天谈判继续进行。
韩江林事先找到远大公司的主管经理邓总,要求远大在在保证公司赢利有前提下,多考虑村民的利益,否则将不能保证远大的经营安全。
经过周密协商,邓总在请示总公司以后,答应在三个方面实行让步,一是相当提高了补偿标准,二是暂时吸纳五十位青壮年村民进入远大公司工作,以后新增岗位将优先接收受污染村庄的村民;三是逐步进行技改,五年内污水污气排放量达到国家标准。
村民与远大的矛盾焦点就是利益之争,受损的利益得到了相应的补偿,村民代表终于在协商合同上签了字。远大让利免除了后顾之忧,按照当在风俗,在远大前面的河滩上,架起几只大铁锅,杀了三头猪煮稀饭,宴请干部和附近村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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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隆重的场合,镇党委书记自然是宴会焦点。几杯酒下肚,乐观豪爽的村民就会不停地找他们认为最大的官喝酒,这位官喝醉倒地,村民会认为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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