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手中依然持握那把复仇女神。”
然后,恶魔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向它的使徒那里,“瓦什·投德,以往你的侍奉一直让我满意,我希望你的第一次失误,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舱室里沉静了下来,恶魔仿佛不再关注这里,半空中那亚空间窗口开始变得不那么稳定。跪倒在角落里的黑暗使徒发呆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猛地尖声大叫起来,“不,吾主,不要离开我!我如此的忠诚,我献上那么多的祭品,我战胜那么多敌人,只是为您!吾主!再给我一次机会!吾主!拉马萨巴各大尼……”
他歇斯底里的用我不懂的语言在胡言乱语,那些冷僻的语言我身上的小型辅助逻辑引擎都无法分辨,只能在单眼镜片显示器上显示出一堆乱码。他的咒语或者说祷文我也无暇关注,趁着窗口还没完全关闭,我再次试着凝聚力量,将圣盾的能量塑造成长条的剑刃造型伸进那窗口里去。但这并不容易做到。这神圣的光芒之力完全不同于我所熟悉的力场,我能正常施展出来已经很能证明我是一个灵能者中的天才了,想对它做出什么改进则完全属于异想天开。当我认识到这个现实并最终放弃时,亚空间窗口已经完全关系,彻底消失无踪。
威胁最大的敌人终于离开了,对于没能跟它交手,我心中没有任何遗憾,并也也毫不期待重逢。我收起庆幸的心思,将剑锋指向跪在地上的使徒。
“恶魔的崇拜者,你已经没有资格称作人类。你今日将死于此,愿帝皇赦免你罪恶的灵魂,而我等永不宽恕!”
“闭嘴!”回应我的是一束闪电,直直射中我的身体将我远远打飞出去。这闪电发射的如此突然,以至于我竟然完全做不出什么反应。不过,也正是因为发射的过于仓促而未能凝聚太多力量,这一击也没能给我太大伤害,只是造成了片刻的麻痹还有让我的头发炸起来了而已——哦,我的头发很短,就算不挨电击也是根根直竖着的。相对来说,还是摔一下的伤害更大一些,腰背间的疼痛让我一时难以爬起身来。
瓦什·投德踉跄着站起身来,浑身包裹着劈啪作响的雷电,整个人仿佛是一柄激活了的动力武器。就算失去了恶魔的恩赐,他现在所拥有的力量依然是毁灭性的。但他此时好像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只是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口中自言自语着,“为什么,这根说好的不一样……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抛弃我……血祭为什么这么快就停止了……”
躺在地上,我突然发现,地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干了。不留一丝血迹。方才献祭时的血池已经完全消失。我望向刚才流淌出鲜血的水管,现在它已经干涸。
其实,就算血祭正常进行,那个名叫尼布伽纳萨的恶魔也不可能响应召唤来到这里吧?这里可谓是不折不扣的死地,好几艘战舰加上一座太空要塞,几乎上百门大炮瞄准着这里,一声令下就能让整艘战舰瞬息间化作最基本的粒子消散在这宇宙之中。或许只有恐虐的恶魔会没头没脑的跑到这里来,辛列至恶魔肯定是看上一眼立刻就头也不回的逃了。你临死也要把主子拉进坑里,可谁让你跟了一个过分聪明的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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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又是拖了这么久才更,好吧,想必大家也已经习惯了
其实这一章写出来很久了,本来想早点发布,结果有位火星来的土豪君两次打赏了我百元巨款。不胜惶恐之下,只得努力把作品改的精益求精了些。
顺便,让打赏来得更猛烈些吧。等收入能达到跟上班差不多的水准时,我就算休班乃至旷工也要在家码字口牙!
第一百六十五章 胁迫
“没用的废物,仪式为什么停止了?快点给我恢复,否则你们也将成为祭品!”瓦什·投德对着通讯器气急败坏的大吼道。此事由于血祭停止,混沌能量的浓度进一步下降,无线电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
通讯器的质量看来不错,距离这么远我都能听到其中传来的惨叫与哀嚎,然后是片刻的沉寂,最后一个冷酷的声音悠悠响起,“你的走狗已经成为献给帝皇的祭品,很快就轮到你了。”
很熟悉的嗓音,虽然一时间还无法分辨是谁,但确实是友军无误。我不由得一阵心安。我永远不会独自作战,即便孤身面对强敌,来自帝国的支援依然无处不在。
暴怒中的黑暗使徒狠狠摔了通讯器,不过那砖头一般模样的通讯器质量确实不错,弹跳了几下滚到我的身边居然毫发无损,里面清晰的传出刀斧砍入肉体时的声响,看来是胜利者正在补刀。于是我赶忙拿过来,“这里是伊尔山中校,谁在那边。”
“我是哈维中校,一群芬里斯人和我在一起。你那边也完工了么。”
“还差一点儿。回头见。”我很高兴这个不久前在我面前倒下的战士这么快便重返战场。
瓦什·投德突然仰头发出一阵大笑,我还以为他受到的打击太大以致精神崩溃了,但仔细想想,投靠恶魔的人本来就已经差不多是疯子了,还能再疯到哪儿去?果然,他很快就静下来,脸上的愤怒与惊惶全然不见,仿佛依然控制着局面的样子。
“帝国的走狗,你以为你们已经胜利了么?只要我还在,你们就永远别想掌握这艘船!”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很快就要死了。我坐在地上朝他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全力朝一侧滚开。亮白色的雷光击打在我身侧,将钢铁的地板熔出不小的坑洞,这一击如果打在人身上,足以让最强壮的星际战士也就此灰飞烟灭,不过怎么说呢,早在我参军之前,在灵能学院里已经充分接受过对抗雷电型灵能的训练了。
我的力场对实弹有着坚不可摧的防御力,对上闪电却有些无能为力,圣盾更是一种纯粹的攻击性法术,但对付超自然的力量,有时候用人体的寻常力量也足够了,我是年轻而身手矫捷的战士,纵然不可能快过闪电,但至少比对面那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子要快得多。我半跪在地上,紧盯着敌人的动作,做出随时可以侧滚翻的准备。
然后第二发闪电同样让我有惊无险的避开了。不得不说,这种完全由钢铁构成的环境对于闪电的使用者来说很是不利。我应付的愈加从容,甚至在翻滚的闲暇还还击了一记力场凝成的拳头,把他也打飞出去。他的等离子护盾能够熔化实弹,抵挡各种形式的能量,让近战者无法靠近,对力场却也无能为力。
我的反击并没有用上太大的力量,但我还是感到一阵几乎将我击垮的晕眩感,同时眼角竟然有湿湿的感觉。那显然不可能是眼泪,虽然来不及擦一下看一看,但我还是能确定那是鲜血,这已经是极为严重的反噬前兆。方才不计后果的强行施展圣盾,已经完全榨干了我的灵能。
黑暗使徒摔落在异教徒们的人群之中,像一颗巨大的火球般当场将几个异教徒烧成了灰烬,其他人都远远避开。他恼火的挥动双臂大吼道,“攻击,攻击,你们这帮废物!”
激光束和子弹的朝我发射过来。由于害怕被近在咫尺的等离子护盾给烤焦的缘故,异教徒们都无法专注于射击,即便如此,这稀稀拉拉的火力对我的威胁也超过了刚才的闪电。面对超过十支枪械,我的闪避能力再无任何作用,只能撑起一块小小的力场护盾,蜷缩在地上尽量减小暴露面积,同时拔出激光手枪反击。
我一向是很看不起激光手枪这种无论块头还是威力都显得很娘娘腔的武器,就跟我看不起小口径的实弹武器一样。但现在,正是那些连甲壳盔甲都无法击穿,几乎已经在正规战场上彻底淘汰掉,只能用来镇压平民的小口径实弹步枪对我造成了最大的威胁,这些射速极高的自动武器将我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让我万分后悔在之前的战斗中抛掉了面对混沌星际战士和恶魔时显得很累赘的胸甲。而对面还有西尔维娅和她的士兵,我也不敢使用手雷来干净利索的结束战斗,激光手枪便成了我唯一可用的武器。
但战局对我来说并非完全不利。凭着身上剩下的包括头盔护肩在内的的几块盔甲组件和勉强维持的一小块力场护盾,还有敌人那糟糕的枪法,我居然能在这弹雨之中毫发无损。不是常用的武器,但手枪射击的训练我从未放下过,激光手枪那轻便、射速快和无后坐力的优点在这个时候充分体现了出来,虽然其威力甚至不足以贯穿敌人身上那单薄的装备,但击穿他们的护目镜还是很简单的——更何况他们大多数人根本没有护目镜。
激光射入眼眶,进入大脑,高能光束携带的高温瞬间将脑浆蒸发,小小的眼睛不足以排出这骤然增加的压力,于是颅骨便炸飞起来,形成壮观的爆头效果。区区十几米的距离,哪怕我拿着块石头都能准确无误的击中眼睛那么大小的目标,更何况是精度极高的激光呢。
不出几分钟,区区十几个异教徒便被尽数歼灭。不全是我打死的,也有几个是背后中枪向前扑倒,瓦什·投德用一只左轮手枪射杀了他们。
我能猜出他的用意,无非是再增加几个祭品而已。此时我也看出来了,这个黑暗使徒的能力作为灵能者其实根本就不合格,几乎无法直接从亚空间中吸取能量,只能凭借血祭来换取恶魔的支持。刚才不过是发射了两束闪电,他身上的等离子护盾就变得暗淡了许多,在杀死了几个手下之后才重新变得闪亮起来。
当我再无别的敌人,瓦什·投德也没了祭品之后,我们便彼此开火射击。我的激光打在他的护盾上,完全奈何不得,而我则缩起脖子,任由子弹在我的头盔和护肩上打的叮当作响。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甲壳盔甲是如此可靠的装备。
“投降吧,战斗术士,你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凭什么还能坚持下去?”他仗着护盾从容的站在那里任由我开火,低下头去倒出弹轮中的弹壳重新装上子弹。“而我,我此刻掌握着这艘船,我的灵魂与血肉已与这钢铁融为一体,我将会吞噬你,还有你们所有人!”
我摘下腰带上的一枚手雷握在手中,沉默的看着他。我明白他并非是在危言耸听,在他的背后,钢铁的墙壁后面,那是一套嗡嗡作响的大型机械,我猜测那可能是核心逻辑引擎,这艘飞船的控制中枢。而此时,我能感觉到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污秽存在,跟之前在吞世者的血池中孵化出恶魔亲王的感觉一模一样。
另一个强大的恶魔,话说这已经是今天我遇到的第几个了?而且那还不仅仅是一个恶魔那么简单,它并非像之前我见过的那几只一样是独立的个体,而是附身与逻辑引擎之上,形成一个血肉与钢铁混杂的怪物——就像是恶魔引擎那样的亵渎产物,不过比那要大得多了。
幸亏血祭被及时打断了,导致这个恶魔刚刚诞生便停止了生长,否则,它污染的可就不仅仅只有逻辑引擎,而是足以蔓延到整条战舰。届时,这艘战舰化身为一只巨大的钢铁恶魔,无论多少人登陆上来都是毫无疑问的死亡。
但现在,这只恶魔依然还算是弱小无比,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只需要区区几枚热熔炸弹或者几秒钟的圣盾就能把它彻底干掉,当然,逻辑引擎自然也保不住了,需要换个新的。
而为什么西尔维娅和她手下那几个船员可以存活至今,瓦什·投德宁肯拿自己的手下献祭也不肯动他们,我也算是明白了一些。开动一艘飞船是非常需要专业知识的高难度技术活,在没有了红海盗之后,无论黑暗使徒还是他刚刚创造出来的恶魔都不可能把战舰开动起来,所以他需要吞噬一些专业人员的灵魂,而不是简单的当做祭品。此时他们都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看上去失去了意识。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人可供他献祭,他也别无选择了。瓦什·投德举起手枪,对准了西尔维娅旁边的一个船员。
“转过来面对我,你这懦夫!难道你只敢向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下手吗?”我连忙大叫道。
“如果你那么着急去死的话……”他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又转头去看看西尔维娅,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我见过很多像你一样愚蠢而顽固的帝国走狗,只是你愚蠢的理由似乎略有不同。不过不得不承认,作为祭品的话,你一人足以抵得上一千个凡人。”
我认为你还是低估我了。
瓦什·投德将手枪对准了西尔维娅的额头,“我想,在这个情况下,你应当不介意接受我一些要求吧?比如说,把盔甲脱掉?”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卸甲
看上去这个已经濒临末路的**者还没有完全失去最后一丝理智,至少他没有提出一个完全不容考虑的要求。虽然我们一向号称决不妥协绝不退让,可眼下这种情况,反正敌人已经死定了,在那之前适当的灵活一下并无不可——放弃盔甲并不意味着放弃武器,虽说就现在看来盔甲对我的重要性远比手中仅有的手枪和手雷更高,放弃武器是投降的举动,是一生中永远难以抹除的污点,弄不好还会被执行战场纪律,而脱了盔甲军装赤膊上阵则在很多军队中被视为是富于勇气的举动得到赞扬和鼓励。
“你自以为高明,但帝皇的战士可不仅仅依仗盔甲来保护。”我把手枪和手雷挂回腰带,开始动手去解开盔甲的固定扣带。
瓦什·投德不耐烦的扳开了击锤做出进一步的威胁,我可不敢赌那仅仅只是示威性的举动。穿戴盔甲是个很繁琐的过程,而解下来则相对快捷多了。几声闷响,一个个陶钢质地的盔甲组件掉在地上,包括带着单眼显示器和单兵逻辑引擎的头盔在内。很快我的身上只剩下单薄的军衣,再无任何防护,我昂首挺胸,将最宽大的正面朝向我的敌人——就跟野兽临敌时会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