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怎么说?”
鹦鹉:“鸭哥把他的鸭子,每天生的鸭蛋,摆到南门卖,不定价,叫无价蛋。”
玉兔:“没价怎么卖?”
鹦鹉:“谁买蛋,钱随给,他把卖蛋得的钱,全都存起来,用来修拦江坝。”
众仙欢呼起来。
麻姑:“二姐,拿酒来,奇人奇事,都跑到你桂林去了。”
嫦娥:“太好了、太好了,大叔,快拿酒来,真要祝贺一下。”
“好嘞。”吴刚去了。
嫦娥:“鸭哥有家吗?”
鹦鹉:“十八岁的小伙子,一心一意想着修拦江坝,哪有时间去谈情说爱。”
麻姑:“这么好个小伙子,鹦鹉,你嫁给他算了。”
“啊!”鹦鹉放下碗来打麻姑。
玉兔:“吵什么吵,你们不嫁我嫁啦,让你们酒醒不见牛肉巴!”
众仙大笑。
嫦娥:“脸红不红你。”
元女:“麻姑第二。”
麻姑:“别拿我开涮!”
二
夏&;#8226;夜&;#8226;外&;#8226;洲渚
露天鸭圈,鸭群都睡了。
草棚里,鸭哥也睡了。
有人敲门,“鸭哥、鸭哥。”
鸭哥醒来,“谁?”
敲门人叫乌兄,“鸭哥,是我。”
鸭哥:“哦,是乌兄呀,这么晚了,有事吗?”
乌兄:“有点小事,吵你睡觉了。”
鸭哥:“没事。”开了门,“屋里热,到柳树下坐吧。”
他拿了一床旧席子,两把破蒲扇,来到柳树下,铺席坐人。乌兄长相奇丑,跟鸭哥帅呆坐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照。
乌兄:“鸭哥,从下棋第一天认识你,算算一晃三年了吧。”
鸭哥:“是啊,咱们不仅是棋友,而且成好朋友了。”
乌兄:“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想撮合你一件好事儿。”
鸭哥:“啥好事?”
乌兄:“我有个表妹,今年满十六了,我想把她介绍给你。”
鸭哥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行,我自己还养不活,哪有能力再养妻子儿女。”
乌兄:“鸭哥,打开窗户说亮话,你不是养不活谁,你是见我长得丑,以为我表妹也是个丑八怪对不对?”
鸭哥:“乌兄、乌兄,你这就冤枉我了,我要嫌你丑,还会跟你交朋友吗?”
乌兄:“我这人虽长得丑,心灵可美着呢。明跟你说了吧,我那表妹,称西施不敢,称貂蝉不肯,不是吹牛皮,没有昭君、贵妃的貌,我也不会把她介绍给你。”
鸭哥:“乌兄,你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如果你表妹真要貌如西施,那我更不敢要了。”
乌兄:“为什么,配不上你?”
鸭哥:“哪儿呀,我一个放鸭仔,一身鸭屎臭,又穷又苦,你表妹嫁给我,她愿吗?”
乌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把你的情况跟我表妹一介绍,她立马就同意了,这好事你到哪找去?”
鸭哥:“好倒是好事,不过我现在一门心思要修拦江坝,没钱办喜事,再说日后有了孩子,更要花钱,拦江坝就甭想修了。再说,如果媳妇反对修拦江坝,俩人天天为这事吵架,那才淘气呢。”
乌兄:“鸭哥、鸭哥,你这人怎么回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修路架桥,那是衙门里的事,你一个小小的老百姓,管得着吗,说得不好听,这就叫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鸭哥:“民间集资,修路架桥的事多得很,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出风头。”
乌兄:“那也是大伙的事。”
鸭哥:“乌兄,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我想收手都不可能了,事情已经闹腾了大半年,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包括来桂林旅游的游客都知道了,而且大伙又非常支持我,我的鸭蛋一拿上岸,转眼就卖完了。这时候你要我收手不干,除非我死了。”
乌兄:“这好办,我告诉你一个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搬到柳州,梧州、邕州去,天高皇帝远,眼不见,心不烦。”
鸭哥:“这怎么可以,我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乌兄:“良心、良心,良心值几个钱。”
鸭哥:“乌兄要这么说,我可要跟你割席了。”
乌兄:“好好好,鸭哥别生气,水过鸭背耳旁风,我是跟你说着玩的,有口无心,啊。”
鸭哥:“谁叫咱是男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然还算人!”
乌兄:“鸭哥有志气,佩服。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表妹介绍给你,成不成,你自己拿主意。”
鸭哥:“主意我定了,别误了你表妹的前程。”
乌兄:“哎,我已经跟她说好了,你们好歹也得见个面吧,不然,我也里外不是人,对不对。鸭哥你站在我这个角度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
鸭哥:“那好吧,明天你让她来,我请你们吃个便饭,完了走人。”
乌兄:“行,就这么定了。”
鸭哥:“哎,你是怎么上洲渚来的?”
乌兄:“哦,天热,我趟水过来的。”
鸭哥:“这里水急,可别大意了。”
乌兄:“没事。”
鸭哥:“天这么晚了,就在这睡吧。”
乌兄:“不啦,你送我上岸去,我还要赶路下乡,接表妹呢。”
鸭哥:“那就辛苦你了。”
乌兄:“好说,告辞。”
三
夏&;#8226;日&;#8226;外&;#8226;洲渚
鸭哥正在鸭圈里捡鸭蛋。
河岸上,乌兄在叫,“鸭哥,忙呢!”
鸭哥抬头望去。
乌兄跟一个姑娘站在岸上向他招手。
鸭哥提起满满一篮鸭蛋,“来了、来了!”
他下竹排,撑过河去。
乌兄:“鸭哥,这就是我表妹,叫花妹。”
花妹大方地,“ 鸭哥你好。”
鸭哥一看,花妹貌似天仙,顿时惊呆了。
乌兄推推他,“鸭哥,怎么样?”
鸭哥回过神来:“这、那,那、这……”
乌兄:“让咱们上洲去吧。”
鸭哥:“对对对,上洲去,不不不,我去卖了鸭蛋马上就回来。”
乌兄:“那也行,你去吧,我和表妹在洲渚上等你。”
鸭哥:“好好好,我马上回来、马上回来。”提着蛋篮子飞跑。
乌兄:“你快点啊!”转向表妹,“看到了吧,就这么个人,傻头傻脑的。”
花妹看上去不止十六七岁,起码十九、二十岁了,“还挺可爱的。”
乌兄:“那就看你的了,走。”
乌兄撑竹排,把表妹送上了洲渚。
花妹看着鸭圈里的鸭子,“鸭哥养了多少鸭?”
乌兄:“一百零八只,九十九只母鸭,九只公鸭,一天能收九十九只鸭蛋。”
花妹:“他一天能卖多少鸭蛋钱?”
乌兄:“总要比定价蛋收的钱多,如果运气好,遇上外地大方的游客,十两八两银子照给。我就亲眼见过不少回,游客给了钱,不要蛋的。”
花妹:“他这一招倒是来钱的妙着。”
乌兄:“他一心想在这修一个拦江坝,谁也动不了他的钱。”
花妹又看鸭哥的草棚,“他就住这?”
乌兄:“是啊。”
花妹:“涨水怎么办?”
乌兄:“搬上岸去呗。”
花妹:“那多麻烦。”
乌兄:“他单身一个,啥也没有,麻烦什么,再说鸭子也不怕水。”
花妹笑笑,又看看周围环境,“这七棵柳树,倒是挺美的。”
乌兄:“这洲渚像月牙,加上这七棵柳树,所以叫七星伴月。”
花妹:“好地方,要是水淹不着,在这上面盖幢房子,可美了。”
乌兄:“真想着安家落户了?”
花妹又笑笑,不说话了。
这时,只听得鸭哥在叫,“乌兄、乌兄!”
俩人望去。
鸭哥提了一片肉,还有青菜,奔下岸来。
乌兄:“鸭哥,我渡你!”迎上去。
“不用了!”鸭哥趟水过河上洲来,下半身水淋淋的。
花妹见了,掩齿一笑。
鸭哥突然想起,“哎呀,我忘买酒了,我买酒去!”
乌兄:“得了、得了,你又不喝酒,快去换条裤子,坐下说话吧。”
鸭哥:“好的、好的。”急进屋去。
乌兄:“这小子,丢魂了。”
花妹笑着低下了头。
乌兄:“哎呀,山歌唱得好啊,没见姑娘想姑娘,见了姑娘像吃糖,圆眼笑成眯眯眼,忘了姓李还姓张。”
花妹:“臭嘴。”
鸭哥换了裤子出来,“坐坐坐,坐。”
乌兄:“坐什么坐,拿凳子出来呀,倒茶呀。”
鸭哥手忙脚乱,“凳、好、凳。”又转进屋去,拿了三个草凳出来,“坐、坐!”
乌兄要过草凳,“行了、行了,我来吧,你去倒两杯茶来。”
“好好好。”鸭哥又进屋提了一壶茶和三个碗出来,倒了一碗茶给花妹,“请喝茶。”
花妹去接茶,鸭哥拿着茶碗又不松手,只望着花妹傻笑。
花妹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乌兄用手背碰碰鸭哥,“你怎么回事?”
鸭哥回过神,把茶碗转给乌兄,“喝茶、喝茶!”
花妹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自己喝吧!”乌兄边说边拿起茶壶,倒了一碗给表妹,自己也倒了一碗,“你坐。”
鸭哥老实坐下。
乌兄:“鸭哥,我没骗你吧”
鸭哥“嘿嘿”直笑。
乌兄:“怎么样,喜欢不?”
“喜欢!”鸭哥脱口而出,但马上又“不!”
乌兄:“你别紧张,别不好意思,先跟我表妹谈谈心吧。”
花妹主动地,“鸭哥,你的鸭子都喂些啥?”
鸭哥:“干嘛?”
花妹:“向你取取经呀。”
鸭哥:“你也想养鸭子?”
花妹:“我在家也养着鸭子。”
鸭哥:“你也养鸭子,那太好了。”
乌兄:“我表妹不但会养鸭子,还会下棋。”
鸭哥:“真的,那咱们有对了。”
乌兄:“天生一对,地就一双。”
花妹打了乌兄一下。
鸭哥:“那咱俩下盘棋玩玩。”
花妹:“行啊,下不好你多指教。”
乌兄:“得,你俩下棋,我做饭去。”进屋去了。
鸭哥和花妹摆棋。
鸭哥:“从前九龙山上,有个九龙娘娘,非常喜欢下棋,天天下山去找老和尚下棋,可是,棋艺又不行,每下必输,债台高筑,便用九龙山来抵债,她的九个龙子生气了,就把九龙山翻了个个,差点没把老和尚压死。”
花妹:“从前元阳山下,有座元阳庙,庙里有个老尼姑,下棋可厉害了。元阳山上有个老太婆,每天下山来找她下棋。有一年,久旱不雨,俩人下着棋,老尼说,久旱不雨百姓苦。老太说,此乃天意不可违。老尼说,天意如不合民意,应该违时也须违。老太听了,便把棋子向天空一撒,顿时大雨倾盆,原来老太婆是元阳山上的元女仙姑。”
鸭哥:“唏,你还懂得不少啊。”
花妹:“下棋人不懂棋事,还下什么棋。”
鸭哥:“那我考考你,王质在烂柯山上看神仙下棋,神仙用什么送他回家?”
花妹:“神仙用凤仙花变成一匹马,让他骑回家呗,这谁不知道。我来问你,八仙在马鞍山上的庙里下棋,又吃又住,赖着不走,和尚十分讨厌,就想了个什么办法,把他们赶走了?”
鸭哥:“这谁不知道,下棋的人都知道,按规定,庙里撞钟吃饭,击鼓喂狗,和尚故意变换信号,让八仙吃不上饭,只好怏怏地走了。”
月上树梢。
乌兄弄好饭菜,连小方桌一桌端了出来,“来啦,吃饭啦!”
鸭哥:“哇,好香啊,想不到乌兄还有这一手。”
乌兄:“别说一手,三手我都有,只是不到时候,不露才罢了。”
鸭哥:“那我去打酒来,咱们好好聚一聚。”
乌兄:“不用,我不喝酒。”
鸭哥:“你又会下棋,又会做菜,却不喝酒,那就奇怪了。”
花妹:“饮酒误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乌兄:“就是这个理。”
鸭哥:“咱们老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什么事好误的?”
乌兄:“以茶代酒吧,鸭哥,我表妹就在这不走了。”
鸭哥:“这这这,这不行,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
乌兄:“关起门来,不就是一家人了。”
鸭哥:“这怎么可以,即使要成家,也要明媒正娶拜天地嘛。”
乌兄:“今晚月亮这么好,我就来当月下老人吧。”
鸭哥:“乌兄,我明白的告诉你,这拦江坝不修好,我决不成家。”
乌兄 :“闹了半天,你还是这主意。”
花妹不高兴了,把脸扭过一边去。
乌兄:“鸭哥,这样好不好,晚上,让我表妹到我家去住,白天,就来跟你。”
鸭哥:“你还别说,咱们相交三年,我都还不知道你家在哪。”
乌兄:“这好说,等你明天跟我表妹成了亲,咱们不就是亲戚了。”
鸭哥:“这,谁能说个准,拦江坝猴年马月才能修好,还是不要误了花妹的青春吧。”
乌兄:“年轻人哪这么罗嗦,我做主了,就这么定了,我表妹又会养鸭,又会下棋,你打灯笼找不到。”
鸭哥笑了。
花妹也笑了。
四
夏&;#8226;夜&;#8226;内&;#8226;会仙岩
狩猎神和鹦鹉在吃晚饭。
元女来了,“猎神、鹦鹉,你们好啊。”
狩猎神:“哎哟,是元女仙姑驾到,稀客、稀客!”
鹦鹉:“仙姑,就你一个人来,我家仙姑呢?”
元女:“今天我来,不为别的事,鹦鹉你不是说,桂林有个鸭哥,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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