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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天哪，那你怎么养活她们？”
九斤：“我姓勤，勤快的勤，还怕找不到饭吃。”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烂苹果，“瞧瞧，今天我多有福气，在垃圾里捡到一只苹果，走喽，回家让女儿们尝尝去。”
公主：“老太婆，您住哪儿？”
九斤：“神仙洞府，可美了。”挑上担子走了，一路唱着，“猪肝切得薄薄片，外婆屙尿来泡米花，依子哪活嗨……”
文成公主敬佩地望着九斤老太的背影远去。
五
秋&；#8226；日&；#8226；内&；#8226；岩洞
这里是九斤老太的“家”。
九个女孩，坐在岩洞的地上，每人面前都有一堆沙子，她们手里拿着竹枝在练字，身上穿的衣服，全是用碎布一块块拼凑起来的。
九斤老太回来了，“宝贝们，奶奶回来了。”
女孩们欢呼着跳了起来，围住九斤老太。
九斤：“今天让你们练的五个字都学会了吗？”
女孩们：“都会啦！”
九斤：“都会了，撒谎可不是好孩子，来来来，我先来考考你们。”
女孩们坐回原位。
九斤：“人字怎么写？”
女孩们在沙堆上写了个人字。
九斤老太一一看过后说：“好，不错，大字怎么写？”
女孩们抹去人字，又写上大字。
九斤老太又一一看过，“好，太字怎么写？”
女孩们又写上太字。
九斤老太再一一看过，“好好好，都是我的好女儿，今天学会了人大太犬夫五个字，明天再教你们口吕品三个字好不好？”
女孩们：“好！”
九斤：“饿了吗？”
女孩们：“饿了！”
九斤老太从怀里摸出那只坏苹果，“宝贝们，你们看，这是什么？”
女孩欢呼着，“苹果、苹果……”
九斤：“来，闻一闻。”
九个女孩，每人闻了一下，用舌头舔了一下苹果，又传给下一个。
最后一个女孩闻过、舔过后说：“奶奶，您辛苦了，您吃吧。”
九斤老太接过苹果，“好，今天咱们过个苹果节，奶奶把它分成十份，人人都有份。”
女孩们又欢呼起来。
六
秋&；#8226；夜&；#8226；内&；#8226；会仙岩
鹦鹉在削苹果。
文成公主在洗脸。
鹦鹉：“公主，出去转了一天，找到合适的传艺人选了吗？”
文成公主笑着摇了摇头。
鹦鹉：“唱歌跳舞是高智商的活儿，不像干苦力，抓到和尚就剃头，慢慢找吧，来，公主，先吃个苹果。”
文成公主接过苹果，“谢谢你。”望着苹果发愣。
鹦鹉：“公主，你怎么啦？”
公主：“看到苹果，我想起了我今天在街上遇到的一个捡破烂的老太。”
鹦鹉：“哦，你是说那个九斤老太吧。”
公主：“你认识？”
鹦鹉：“满城的人都认识她，她收养了*个弃婴，真不容易。”
公主：“老太婆怎么养活她们？”
鹦鹉：“九斤老太把九个女儿分成三组，上午全出来捡破烂，下午就让她们在家学写字。”
公主：“还写字，她们住在哪？”
鹦鹉：“就住在叠彩山下的一个岩洞里。”
公主：“怪不得她说她住在神仙洞府里。你能不能带我去拜访她。”
鹦鹉：“哦，公主是不是想收她们为徒弟。”
公主：“现在不好说，看过以后再定吧。”
鹦鹉：“走走走，我带你去。”
两个出洞去了。
狩猎神打酒回来，“吃饭啦，还上哪去？”
鹦鹉：“马上回来、马上回来！”
七
秋&；#8226；夜&；#8226；内&；#8226；岩洞
九斤老太帮最后一个女儿洗完脸，提高噪门说：“好啦，天黑啦，上床睡觉吧！”
女儿们纷纷爬上草堆去，各人抱了一把稻草，坐在“床”上。
九斤：“现在呼口号，人穷志不穷，预备——起！”
九个女儿一齐高呼：
人穷志不穷 喇叭卷大筒
做人要知耻 无耻是堆屎
饿死不讨米 再穷也不偷
我有一双手 勤劳就流油
九斤：“好，睡觉！从小军事化管理，你们才知道什么叫纪律。”
女儿们各抱稻草睡下了。
九斤老太捶着腰子，去收拾女儿们的衣服，“你们睡觉，我还得帮你们洗一大堆衣服，累不死的牛，不然大伙还说我虐待你们呢。做人难，难做人，人难做，到头来还得做难人。”
这时，鹦鹉领着文成公主来了。
鹦鹉：“九斤老太，忙呢？”
九斤：“呦，是鹦鹉呀，什么事，这么晚了，咱们可是没偷没抢啊。”
鹦鹉：“瞧你说哪去了，是这位公主，想看看你的宝贝女儿。”
九斤老太警惕起来，“看我女儿，别不是来买丫头吧，走走走，你今天凭白无故要送我十两银子，我就知道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公主：“老太婆，您误会了。”
九斤：“我上百岁的人了，什么大蛇没见过，走走走，我没钱买灯油，要睡觉了。”
鹦鹉：“九斤老太，连我你也信不过了？”
九斤：“平时我相信你，万一这一次你和她警匪勾结，我我不是上当受骗了。”
鹦鹉：“谁骗你了，这位公主，是想看看你的几个宝贝女儿，适不适合唱歌跳舞。”说着还做了两个笨拙的动作。
九斤：“什么，戏子招徒，没门！”
鹦鹉：“九斤老太，你怎么说话这是。”
九斤：“我是大老粗，只懂粗话，不懂细活。”
鹦鹉：“既然如此，公主，咱们走吧，两个哑巴睡一头，没话说。”
公主：“鹦鹉，别急，待我问问清楚，老太婆，您好像对文娱活动有成见似的。”
九斤：“戏子是什么，戏子不就是……算了，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树怕剥皮，人怕伤心。”
公主：“老太婆，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你们桂林，有个桂剧名旦叫小飞燕，16岁时被城防司令用枪对着胸膛，逼她为妾，小飞燕誓死不从，您知道不知道？”
九斤：“知道，有志气！”
公主：“有个文武双全的京剧名旦叫关肃霜，有一次登台演出，四五个流氓窜上台来砸场子，被关大姑一阵好打，赶下台去，您知道不知道？”
九斤：“知道，有豪气！”
公主：“有个豫剧名旦叫阎立品，抗日战争的时期，她剪光头发，流落乡村，宁愿饿死，也不给侵略者和走狗汉奸唱戏，您知道不知道？”
九斤：“知道，有骨气！”
公主：“抗美援朝的时候，又有一位唱河北绑子的名旦常香玉，一个人捐了一架飞机上战场打击侵略者，您知道不知道？”
九斤：“知道，好大气！”
公主：“还有一位老演员，心甘情愿吃苦受累，含辛茹苦养育了一大群儿女，您知道不知道？”
九斤：“知道，是谁？”
公主：“就是您呀。”
九斤：“哈哈，你别在拍我的马屁，我不会上当的，你们走吧，留着口水养精神。”
公主：“我只是想告诉你，梨园中，有骨气、有志气、有豪气的人，大有人在。”
九斤：“那是、那是，如果我的女儿是梨园中人，我也会教她们做有骨气、有志气的人。”
公主：“这我相信，有其师必有其徒，有其母必有其女，您就是有骨气、有志气的人。”
九斤：“这还用说，牛皮不是吹的，得得得，我差点又上你的当了。”
鹦鹉：“九斤老太，跟你说了这大半天，好心全当驴肝肺了。”
九斤：“公主真想收我的女儿唱戏文？”
公主：“不一定，那要看她们的嗓子呀，身段呀，合不合适。”
九斤：“得，真有心，那你们明天下午来吧，孩子们都睡了，吃不饱就让她们睡个饱，明天上午还要去捡破烂呢。”
公主：“行，一言为定，明天下午，我一定再来拜访，告辞。”
文成公主和鹦鹉走了。
九斤：“告辞、告辞，又不拿点吃的来，小气鬼。”
洞外，文成公主和鹦鹉边走边谈。
鹦鹉：“这个九斤老太，一晚上在装疯卖傻。”
公主：“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贫穷，最大的耻辱莫过于卑贱。她生活在最低层，受尽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她的这种处世态度，其实都是为了自我保护啊。”
鹦鹉：“是的、是的，尽管大家都说她怪，但都还是很尊敬她的。”
公主：“道无私，故常在；德不孤，必有邻嘛。”
鹦鹉：“公主不愧为公主，有水平。”
公主：“得，你来拍我的马屁。”
俩人笑着走远了。
八
秋&；#8226；夜&；#8226；内&；#8226；会仙岩
嫦娥、狩猎神、玉兔在等人吃饭。
文成公主和鹦鹉回来了。
鹦鹉：“咦，仙姑，你们怎么来了？”
玉兔：“哇，鹦鹉，咱们筷条都等直了，调羹都等弯了啊。”
嫦娥站起来，“公主回了。”
公主：“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
玉兔：“仙姑听说，公主要在桂林招收梨园弟子，兴奋得一夜没合眼呢。”
狩猎神：“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众仙坐下。
嫦娥：“公主啊，三千年来，咱们忙于营造山水美景，对美乐之事，用心少了些，这回有你这位专家萍临，咱们岂能不下力气做点功夫出来。”
公主：“我算什么专家，那远嫁匈奴的王昭君才配呢。”
嫦娥：“王昭君我是一定要请她来的，万事开头难，还请公主一开先河啊。”
鹦鹉：“刚才我和公主去了九斤老太那一趟……”
狩猎神：“哎，你还别说，九斤老太收养的那几个女孩，学艺正是时候。”
嫦娥：“好啊，有条件就培养嘛。”
公主：“仙姑重视，本公主一定尽力。”
九
秋&；#8226；晨&；#8226；内&；#8226；岩洞
女孩们在洗脸、梳头。
九斤老太用红纸和木炭在给女儿们化妆。
九斤：“咱们虽然是捡破烂的，但不是叫花子，出门就要有模有样，别让人小瞧了。”
大女儿：“奶奶，好了。”
九斤：“好，列队！”
九个女孩，各扛着一个竹箕排成一行。
九斤：“捡破烂的规矩，只准捡，不准偷，知道吗？”
女孩们：“知道了！”
九斤：“如果遇到路上有钱，千万不能捡，谁也不会把钱当破烂扔，一定是不小心丢了，人家还会回头来找的，你把钱捡走了，不是害了失主吗，对不对？”
女孩们：“对！”
九斤：“对就出发！”
女孩们排队出洞去。
九斤：“月亮巴巴，踩着瓦渣，预备——唱！”
女孩们唱着歌儿远去了。
十
秋&；#8226；日&；#8226；外&；#8226；街道
九斤老太沿街捡破烂。
马老头在路边卖马蹄糕，跟九斤老太打着招呼。
九斤老太来到一家医疗门诊大门前，在垃圾箩筐里翻找着，广告牌上写着：祖传正宗洋医。
门诊主人曹麻子出来，他的光脑勺后留着一条小尾巴，穿一身唐装，上身套一件西服，胸前吊一个听筒，手里拿着一支体温针。
曹麻子：“九斤老太，你在偷什么？”
九斤：“你这不是垃圾吗，怎么说是偷呢。”
曹麻子：“这是我家的东西，你不问问我就乱拿，不是偷是什么。”
九斤老太急了，“哎，就算我没问你，垃圾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怎么血口喷人！”
曹麻子：“不值钱你来翻什么？”
九斤：“呸！我今天起早了，踩着你的尾巴！”扭身就走，箩筐险些碰到曹麻子身上。
曹麻子：“老贼头，不看在你一大把年纪，我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什么东西！”
九斤老太来气了，转回身来，“我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你爷爷白天埋死人，晚上是个盗墓贼，什么东西。”
曹麻子：“放你娘的狗屁！”
九斤：“你老子在菜市摆摊镶牙齿，那些金牙、银牙不全是从死人嘴里撬下来的吗。”
曹麻子：“我放你妈的狗臭屁！”
九斤：“你一个无证经营的黑医，诊死了人还怪别人不懂吃药，你什么东西！”
曹麻子：“我我打死你这个老贼头！”
九斤老太放下担子，“今天叫你尝尝老娘的厉害！”
她从兜里摸出一个用竹子做的哨子吹起来。
她的九个女儿从四面八方赶了来。
文成公主也跟了来，躲在一旁看动静。
女儿们：“奶奶、奶奶，什么事？”
九斤老太指着曹麻子说：“他骂咱们是小偷，你们跟我骂回去！”
九个女儿顿时骂开了，“麻子麻，上树摘枇杷。枇杷高，跌着麻子的腰，枇杷矮，跌着麻子的仔！”
曹麻子举起体温针要打人，刚举起手就昏倒了。
马老头：“骂得好，痛快！”
曹麻子的驼背父亲出来，手里拿着水烟袋：“你们这窝贼子，在吵什么！”
女儿们骂道：“驼子死了两头翘，没得棺材睡觉觉……”
驼子举起水烟袋要砸人，刚举起就昏倒了。
曹麻子的矮脚女儿拿着一把扫帚出门来，“贼贼，我打死你们这帮贼！”
女儿们骂道：“矮子矮，钓蚂拐，钓着蛇，吓出仔……”
矮脚女儿举起扫帚要打人，刚举起就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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