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女:“二姐为桂林,不是已经造出了桂花仙茶了吗,还要?”
嫦娥:“不是,桂林七星岩下,栖霞寺高僧浑融法师种的栖霞茶,味儿还不是挺理想,我想着帮他改进、改进。三妹、麻姑,住在大陸仙山,可知道天下十大名茶的特点吗?”
麻姑用起子开着酒瓶木塞,“三姐知道,让她说。”
元女:“瞧这疯丫头,见了酒跟没命似的。”
玉兔:“忙得连喉咙里也伸出手来了。”
麻姑往高脚玻璃杯里倒酒,“行了、行了,说十大名茶,我爱听。”
元女:“十大名茶,不就是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武夷岩茶、安溪铁观音、乌龙茶、云南普耳、滇红,苍梧六堡、祁门红茶吗。”
玉兔忙打开笔记本记录,时不时甩甩钢笔水。
嫦娥:“那它们都有些什么特点?”
元女:“哎,玉兔不是沏茶高手吗,还问我。”
玉兔:“知识多多益善,说说说。”
元女:“龙井香清、味鲜、色翠、形美。碧螺春香高、味醇、芽叶细嫩、色泽碧绿、条形细卷、满披茸毛。铁观音香高馥郁持久,茶味醇厚爽口,饮后回甘留香,独特香味称之谓观音韵……”
这时,鹦鹉来了,“拜见众仙姑。”
嫦娥:“鹦鹉来得正是时候,快来听听茶道。”
鹦鹉:“巧了,我上来就是要说茶的事。”
嫦娥:“怎么样,浑融法师用桂林三十二处水配过栖霞茶了吗?”
八
夏&;#8226;日&;#8226;内&;#8226;厨房
小沙弥在喝茶,苦得他龇牙咧嘴。
浑融进来,“怎么样了?”
小沙弥:“苦苦苦,全是苦的。”
浑融:“都配过了?”
小沙弥:“全配了,三十一坛水,一坛不拉。”
浑融:“那白龙井水呢?”
小沙弥:“也配了,苦的。”
浑融:“连白龙井水也是苦的,那还有什么说,认命吧。”
小沙弥:“叫咱俩用三十二处水来试茶,是那白面书生的主意,再问问他去,还有啥招儿?”
浑融:“到哪问?”
小沙弥:“我哪知道,师傅一豪放起来,连人家姓甚名谁也不问问。”
浑融:“那你为什么不问。”
小沙弥:“我怎么好问,师傅,我看算啦,干脆把茶树铲了去,种上桃树、梨树得啦,桃树春天开花,夏天挂果,梨树秋天开花,冬天挂果,一年四季,又有看,又有吃。”
浑融:“咳,命苦,铲就铲吧。”
九
夏&;#8226;夜&;#8226;内&;#8226;月宫
嫦娥:“什么,要把茶树铲了去?”
鹦鹉:“是啊,好不容易栽培出一大片茶林。”
嫦娥:“不行,你快去阻止他们,不能毁茶树!”
吴刚:“仙姑,让我去吧,我有一法,也许能解茶叶苦味。”
嫦娥:“什么办法?”
吴刚:“情况紧急,回来再跟你说。”起身就走。
十
夏&;#8226;日&;#8226;外&;#8226;茶林
浑融、小沙弥举起铲子,正要铲树。
吴刚从天而降,在云头叫一声“定!”
浑融、小沙弥像被点了穴一样定住了。
吴刚落下地来,摇身一变,变成个江湖郎中,来到俩师徒前。
七星岩口,狩猎神见了,也摇身一变,变成个樵夫,扛着一捆柴,驾云下来。
吴刚拍了拍浑融、小沙弥,俩人又能活动了。
吴刚:“俩位师傅,刚才你们干嘛呀,铲子举得高高的?”
浑融、小沙弥对望摇头,莫明其妙。
狩猎神蹲在一旁,抽烟观看。
吴刚:“师傅,你们要干嘛呢?”
浑融:“咱们准备把茶树铲了去,改种桃、梨。”
吴刚:“这茶树长得多好呀,绿油油一片,干嘛要铲呀。”
狩猎神:“是啊,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多不容易呀。”
浑融:“咳,光好看有啥用,中看不中用。”
吴刚:“咋个不中用呢?”
浑融:“泡出来的茶汤,杯杯都是苦的。”
狩猎神:“是不是水没用对?”
浑融:“试啦,桂林三十二处水都试啦,没用。”
吴刚:“原来是这样,那我问你一声师傅,你吃不吃荤?”
浑融:“废话,出家人吃素不吃荤。”
吴刚:“那你们吃不吃鸡蛋呢?”
浑融:“鸡蛋可以吃,它属素菜。”
吴刚:“鸡蛋能孵出小鸡,怎么能算素菜呢?”
浑融:“它不是还没孵出小鸡吗。”
吴刚:“没孵出小鸡就算素菜?”
小沙弥:“是啊,出家人不食荤,再不吃几个鸡蛋,哪够营养。”
吴刚:“那你们吃了鸡蛋,蛋壳怎么处理?”
小沙弥:“蛋壳,蛋壳不就当垃圾倒掉了。”
吴刚:“哎呀,浪费、浪费。”
狩猎神:“是啊,坐井观天,见识太少了。”
浑融:“这是怎么说?”
吴刚:“茶叶为什么苦,你们知道吗?”
浑融:“知道了咱们还会铲茶树吗。”
吴刚:“那是因为种茶的人阳气太重,物极必反,需要阴阳调和。”
浑融:“怎么调?”
吴刚:“简单极了,把你们吃剩的蛋壳,烧成灰,当肥料撒在茶树下,第二年长出新茶来,就会由苦变甜。”
小沙弥:“灵吗?”
吴刚:“灵不灵你们可以试试嘛。”
小沙弥:“师傅,试试吧。”
浑融:“试试试,真要灵验,再好好谢谢郎中。”
吴刚:“不必、不必,试试再说,告辞、告辞。”
狩猎神也站起来,扛上柴,“走啰。”
十一
夏&;#8226;夜&;#8226;内&;#8226;月宫
嫦娥和仙姑们在品茶。
吴刚、狩猎神来了。
嫦娥:“大叔,怎么样?”
吴刚:“我已经说服浑融不铲茶树了。”
玉兔:“怎么说服的?”
吴刚:“我叫他们用蛋壳烧灰当肥料,也许能解茶叶苦味。”
鹦鹉:“灵吗?”
吴刚:“灵不灵,茶树长出新芽就知道了。”
狩猎神:“鹦鹉,你快下去,打探消息。”
“是,主公。”鹦鹉走了。
十二
夏&;#8226;日&;#8226;内转外&;#8226;厨房&;#8226;茶林
小沙弥挑了一担蛋壳回来。
(叠化)浑融赤着上身,在大锅里炒蛋壳。
小沙弥猛往灶里添柴、吹火。
(叠化)小沙弥把炒过的蛋壳捶碎。
浑融用药碾把蛋壳碾成粉,一身是汗。
(叠化)茶林,师徒俩精心地把蛋壳粉施到茶树下。
(叠化)春雨淋漓。
(叠化)师徒俩冒雨采茶。
(叠化)厨房里,炉上壶里水开了。
小沙弥提壶冲茶。
浑融喝了一口茶,喷了出来。
小沙弥:“怎么啦?
浑融:“苦苦苦,比原来还苦。”
小沙弥无力地放下水壶,“师傅,别折腾了,铲掉茶树吧。”
浑融:“咳,说来茶树也是一条命,别管它了,让它们自生自灭吧。”
十三
夏&;#8226;夜&;#8226;内&;#8226;月宫
仙姑们正在大谈饮茶用水之道。
元女:“说到沏茶用水,那宋朝名相王安石厉害,有一次他托回家省亲的苏东坡帮取一壶翟塘中峡水回来沏茶,江峡美景,东坡诗兴大发,写完诗船已飞过中峡,东坡只好在下峡取了一壶水回来给王安石,王安石泡茶一尝,说,哎,这不是中峡水,是下峡水呀。东坡问,你怎么知道,王安石说,上峡水味浓,下峡水味淡,中峡水不浓不淡。苏东坡听了,佩服得不得了。”
麻姑:“这算什么,唐朝名相李德裕,有一次叫一个出差镇江的部下,帮取一壶扬子江中零水回来沏茶,谁知道部下忙公务忘了,经过南京才想起,就随手取了一壶水,李德裕用来沏茶一品说,哎呀,中零水怎么变成石头城的下水了。”
吴刚:“二位讲的,都还不算绝,唐代的李季卿到湖州做官,在路上遇到茶圣陸羽,俩人品茶论道,陸羽叫李季卿的卫士到南零取水回来泡茶,水取回来了,陸羽一看说,这不是南零水,是杨子江中水,卫士一口咬定是南零水,陸羽把壶中水倒去一半说,剩下的才是南零水,卫士吓得跪地请罪,承认从南零取水回来,半路撒了一半,是在扬子江中路加满的水,你们说,神不神。”
麻姑:“那当然啦,陸羽是谁,茶圣。”
玉兔:“呀,我有那本事就好了,也当茶圣第二。”
众仙笑。
织女:“看你们说的热闹,我也讲个故事吧。元朝有个大画家叫倪瓒,素好雅饮。宋皇室宗亲赵行恕慕名前去拜访,倪瓒就精心烹制了一壶茶与之对饮。谁知,赵行恕跟喝大碗茶似的,气得倪瓒大骂他是俗物,从此和他断了交往。”
麻姑:“我以酒代茶,是什么物?”
元女:“鬼物、怪物、冷血动物!”
玉兔:“野物、异物、暴殄天物!”
麻姑:“我我、宝物、灵物、一物降一物!”
众仙笑。
这时,鹦鹉来了。
吴刚:“鹦鹉,怎么样?”
鹦鹉:“别说了,长出的新茶,比原来还苦。”
众仙:“啊!”
嫦娥:“我就不信,治不了栖霞茶的苦味!”
织女:“大妹子,说来说去,我看还是要在水上下功夫。”
狩猎神:“仙姑,我多句嘴啊,有时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然怎么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呢。”
嫦娥:“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猎神有啥好主意吗?”
狩猎神:“要我说,就在栖霞寺里打一口井,寺院就在灵剑溪畔,打出井来,可是过了滤的灵剑水呀。”
嫦娥:“好主意!”
麻姑举着酒瓶往嘴里倒酒,“让玉兔去打井!”
玉兔:“为什么要让我去?”
麻姑:“兔子打洞,你不去谁去。”
玉兔:“你才是兔子打洞呢。”
众仙笑。
麻姑:“你去不去?”
玉兔:“就不去。”
麻姑:“有萝卜吃不吃?”
玉兔悠悠地,“有当然吃啦。”
麻姑从衣袖里掏出两个带叶的红、白萝卜,“瞧!”
玉兔一喜,伸手去拿。
麻姑把萝卜扔出窗外去了。
玉兔:“干嘛你!”
麻姑:“现在萝卜已经长在栖霞寺里,想吃你自己去刨吧,刨出的萝卜坑就是栖霞井。”
嫦娥忙站起来作揖,“那就辛苦玉兔一趟啰。”
玉兔搭拉着脑袋,极不情愿地,“是。”
鹦鹉:“那挖出的井泥往哪去?”
麻姑:“大肚罗汉不是睡在你们桂林隐山朝阳洞里吗,借他的讨米口袋装。”
织女:“麻姑,你跟嫦娥换个位置好了。”
麻姑:“得得得,喝酒。”
鹦鹉:“那口袋里的泥往哪倒?”
麻姑:“二姐说、二姐说。”
嫦娥:“鹦鹉,你还口袋的时候,不是要经过八岗岭吗,七上八下,我不喜欢八,你把泥倒在八岗岭,让它变成九岗岭好了。”
麻姑:“对,九九归元,九五之尊。”
嫦娥:“还有啥问题吗?”
鹦鹉:“没了。”
嫦娥:“那就赶快去挖井吧。”
玉兔手指着麻姑,咬牙切齿。
麻姑摇晃着酒瓶,“再不去,萝卜喂老鼠啦。”
众仙笑。
鹦鹉拉着玉兔跑了。
嫦娥想想,“不行,我也得下去,大叔,你陪姐妹们聊吧。”
狩猎神:“仙姑,我陪你去吧。”
俩人去了。
十四
夏&;#8226;日&;#8226;外&;#8226;南溪山
嫦娥和狩猎神打扮成游客,在观井水。
道长和布衣打扮的觉罗准大来了。
道长:“贫道见二位客官,在井前停留多时,不知有何见教?”
嫦娥:“哦,咱们刚游过栖霞寺,听说栖霞茶用白龙井水也解不了苦味,白龙井水可是上贡朝廷的圣水呀,怎么也奈栖霞茶不得。”
道长:“这个嘛,只好说浑融大师命苦了。”
觉罗准大:“我倒不这么认为。”
嫦娥:“先生有何高见?”
觉罗准大:“大家往深处想想,浑融为什么种茶,因为湖南话茶、杀同音,他种茶是要时刻提醒自己,不忘杀贼。现在已经乾坤一统,再杀,不又要天下大乱了吗,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太平日子,不去杀心,那茶能不苦吗。”
嫦娥:“对对对,先生之言,高屋建瓴,那用什么解苦呢?”
觉罗准大:“化敌为友,家和万事兴嘛。”
嫦娥:“佩服、佩服,先生贵姓?”
觉罗准大:“我是满人,叫觉罗准大。”
嫦娥:“原来您就是觉罗准大将军,幸会、幸会。”
觉罗准大:“不必客气。”
嫦娥:“我听说,浑融大师被孔有德关押狱中,将军暗地里行过不少方便,为什么?”
觉罗准大:“我是军人,佩服铁骨铮铮的大丈夫,坦率地说,孔有德叛明后,虽被我清朝封为定南王,但我瞧不起他,他在扬州、江阴屠城,哪有向自己同胞下毒手的,所以我反而更敬佩像浑融这些忠于前朝的臣子。”
嫦娥:“可明清毕竟是敌对的。”
觉罗准大:“满汉不是仇敌,只不过是两兄弟在打架,久分必合嘛。”
嫦娥:“你们满人有如此胸怀,将来大清国也会出现贞观之治盛世的。将军,能为去掉栖霞茶的苦味出点力吗?”
觉罗准大:“怎么做,请先生指教。”
嫦娥:“以将军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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