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山水传奇- 第183部分

　　屏儿：“那你看对门的账房先生行不？”

　　黑牛：“字我是见他天天写，早晨也见他在大门口甩手疗法，就是没听他拉过二胡。“

　　屏儿：“那晚上是谁在当铺里吹箫？”

　　黑牛：“好像也是他吧。”

　　屏儿：“那太好了，美音体他全会，就请他。”

　　黑牛：“请他可以，就不知道要多少学费，别来个狮子大张口，我也请不起。”

　　屏儿：“为了儿子考状元，砸锅卖铁也要请。”

　　二十二

　　夏&；#8226；日&；#8226；内&；#8226；当铺

　　账房先生拿起算盘一抖，“什么，请我当幼儿园老师。”

　　黑牛：“你你美音体样样在行，教我儿子最合适。”

　　账房：“什么叫美音体你知道吗？”

　　黑牛：“知道、知道，美就是美术，音就是音乐，体就是体育。”

　　账房：“胡扯，美就是美国，英就是英国，体就是心宽体胖。”

　　黑牛：“不对吧。”

　　账房：“怎么不对，美国人见了面就嗨，英国人告别就拜，你我忙着做生意，哪心宽体胖得起来，亏了本，不魂不附体就谢天谢地了。”

　　黑牛：“那倒也是，那我儿子你打算怎么教呢？”

　　账房：“这还不容易，我懂十几个国家语言，学会了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黑牛：“我是让儿子学美音体，不是学外国语。”

　　账房：“学外语好，尤其是我们做生意的人，学会了外语就可以搞外贸，做大生意，发大财。”

　　黑牛：“那倒也是，你会十几个国家的语言？”

　　账房：“你怀疑我是不是，那我说给你听，乌啦，俄语，对不对，金达莱，朝语，对不对，金珠玛米呀咕嘟……”

　　黑牛：“这是国内的藏语哪是外语。”

　　账房：“你管它内语外语，学会了总没错，就跟打架似的，十大九不输，大高个总是占面子。”

　　黑牛：“那倒也是，那你要多少学费？”

　　账房：“咱们对门对户，讲钱就生疏啦，为了把六六培养成国家栋梁之材，我给个参考价给你，你自己斟酌好不好。”

　　黑牛：“行行行，你说、你说。”

　　账房：“我不开黑市价，没良心，我以教授上课的明码实价为基准，有上中下三个等级，我不要上等，要了上等你说我贪心。”

　　黑牛：“没事、没事。”

　　账房：“我也不要下等，要了下等你说我虚心。”

　　黑牛：“没事、没事。”

　　账房：“我就要个不高不低的中等，中等忠心。”

　　黑牛：“没事、没事。”

　　账房：“没事就好，教授上一节课，下等的三百两银子，上等的九百两银子，中等的六百两银子。哎，你还别说，你儿子六六，六到一块去了，你怎么啦？”

　　黑牛站在那吓傻了。

　　账房扇着他的脸，“嘿嘿嘿，我还没加码呢，你就吓成这样了。”

　　二十三

　　夏&；#8226；夜&；#8226；内&；#8226；寝室

　　黑牛、屏儿在说事儿。

　　屏儿：“上一节课要六百两银子，他的狗牙也太长了。”

　　黑牛：“狗牙还好，分明就是象牙。”

　　屏儿：“我看他狗嘴也吐不出象牙，倒是满嘴的狼牙。”

　　黑牛：“是狼牙还好，我看纯脆就是鳄鱼牙，吃人不吐骨头。”

　　屏儿：“算了，大不了咱们自己教，你教体育，我教音乐，咱俩一块教美术。”

　　黑牛：“我不会太极拳。”

　　屏儿：“不会太极拳教猴拳。”

　　黑牛：“行，猴拳龟拳乌鸦拳，可你也不会拉二胡。”

　　屏儿：“人是活的，东西是死的，我不会拉二胡，不能教他敲锣打鼓敲木鱼吗。”

　　黑牛：“成成成，可咱俩都不会画画。”

　　屏儿：“不会画画不知道教他写字。”

　　黑牛：“那是美术吗？”

　　屏儿：“书画、书画，书在前，画在后，怎么不是美术。”

　　黑牛：“行行行，你说咋办就咋办，我的头都快要炸了。”

　　二十四

　　夏&；#8226；日&；#8226；外&；#8226；园子

　　屏儿抱着儿子在看黑牛打拳。

　　黑牛模仿了几个猴子的动作。

　　屏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六六也拍着手笑。

　　黑牛：“来来，六六，爹教你打猴拳。”

　　屏儿放下儿子，“六六，跟爹打拳去。”

　　六六哪听话，自个跑起圈儿来。

　　黑牛抓起他的双手舞弄着，“这样、这样。”

　　六六说什么也不配合。

　　黑牛打了他一下屁股，“怎么回事？”

　　六六“哇”地哭了。

　　屏儿：“你你怎么回事，一点耐性也没有。”

　　黑牛：“我不是这块料，你来教吧。”

　　屏儿抱起儿子，“亏你还当爹呢，滚滚滚，六六不哭，六六乖。”

　　黑牛抽身走人。

　　屏儿：“六六，来，娘教你敲锣打鼓敲木鱼。”

　　她抱着儿子坐下，敲起锣鼓、木鱼来。

　　六六高兴了，抓着一支筷条打鼓，而且越打越兴奋，乱敲一气。

　　这时，黑牛急忙走来，“别敲了、别敲了，隔墙王小丫跑来抗议啦，人家上大夜班，回来刚睡着就让你们吵醒了。”

　　屏儿：“哎呀，城里的名堂真是多，又收垃圾费，又要遵守交通规则，吃水要钱，烧柴要钱，连上个厕所也要钱，在自家屋里教孩子又招惹谁了，还是乡下好啊。”

　　黑牛：“那咱们还是回屏风山种地去吧。”

　　屏儿：“没出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算了，我教六六写字吧，你看你的铺子去，看见你就眼胀。”

　　黑牛赶紧溜了。

　　屏儿拿来一盆水，一个小扫帚，“来，六六，娘教你写字啊。”

　　她用小扫帚沾上水，在地上写了个“一”字，“瞧，这是一字，来，跟着娘写。”

　　屏儿拉住六六，让他抓着扫帚，在地上画一。

　　六六画了几下，就不干了，犟着身子，“打鼓、打鼓。”

　　屏儿：“别动、别动，再写十个。”

　　六六不听话，非要去打鼓。

　　屏儿火了，拍了他两下屁股。

　　六六又哭了。

　　屏儿叹道：“咳，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那样懂事。”

　　二十五

　　夏&；#8226；夜&；#8226；内&；#8226；寝室

　　黑牛、屏儿躺在床上，六六在俩人中间熟睡着，屏儿轻轻摇着扇子。

　　黑牛：“隔行如隔山，你我都不是这块料，我看就算了吧。”

　　屏儿：“男子大丈夫，亏你说得出口，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一定要把六六培养成状元。”

　　黑牛：“凭咱们这两下，别说状元，汤圆也培养不出来。”

　　屏儿：“我不能教，我找人教。”

　　黑牛：“还找，你不怕账房先生咬一口。”

　　屏儿：“除了他，天下就没能人了。”

　　黑牛：“谁？”

　　屏儿：“观音菩萨。”

　　二十六

　　夏&；#8226；夜&；#8226；内&；#8226；月宫

　　嫦娥在弹古筝，元女在吹笙，玉兔在弹箜篌，狩猎神在吹笛子，鹦鹉在拉二胡。

　　麻姑横靠在椅子上敲角铁，她头顶悬空着一把酒壶，只要她一张嘴，酒就自动流到她嘴里。

　　织女和吴刚在对唱《夫妻双双把家还》。

　　观音菩萨一脸疲惫，没精打采地进宫来，“你们好清闲。”

　　众仙吓得忙下跪迎候，“迎候观音菩萨。”

　　麻姑从椅子上滚下来，酒壶也掉下了地。

　　观音菩萨有气无力地说：“都起来吧，我没力气扶你们。”

　　玉兔忙去扶观音，“菩萨，你怎么啦？”

　　嫦娥站起，也去扶观音，“菩萨快请坐，玉兔快上茶。”

　　观音菩萨坐下，“你们这是干嘛？”

　　嫦娥：“周末，大家聚聚。”

　　观音：“还是你们好啊。”

　　元女：“菩萨为何如此？”

　　观音：“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天下人都来求我，我分身亿万，如电穿梭，也忙不过来啊。”

　　元女：“菩萨辛苦了。”

　　麻姑：“菩萨忙不过来，怎么不叫我去帮忙，我正想去报名当志愿者呢。”

　　观音：“你愿帮忙好啊，桂林黑牛、屏儿烧香求我去教他儿子，我观世音包讨老婆还要包生儿子，累不死的牛。”

　　嫦娥：“这黑牛也真是，怎么又麻烦菩萨了。”

　　麻姑：“不麻烦、不麻烦，鹦鹉你去通知黑牛，叫他准备好酒菜，我去教他儿子。”

　　织女：“你去教什么，广东拳还是湖南拳。”

　　麻姑：“到了桂林肯定是教桂林拳啦。”

　　她用广东话划着酒令，“来呀个个，独秀峰呀，两江口呀，三里店呀，泗洲湾呀……”

　　玉兔上茶来，“行了、行了，打你的醉拳去吧。”

　　元女：“大姐，开始了啊。”

　　麻姑：“玉兔你敢小瞧我，我要你兔子尾巴长不了。”

　　众仙发笑。

　　观音：“嫦娥啊，我实话实说，我观世音虽然送子送福，可教书育人绝对是个外行，我可不干误人子弟的事，可天下人传说，观音菩萨有求必应，黑牛、屏儿来求我，是对我的信任，我既不能不应，又不能应，我说，我该怎么办？”

　　鹦鹉：“这还不好办，让麻姑去办就得了。”

　　麻姑：“鹦鹉，你想害我背个误人子弟的恶名，我剪你的舌头，让你鹦鹉学舌。”

　　众仙又笑了。

　　鹦鹉：“是你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麻姑：“三分钟成历史，现在是你说的，有人证物证。”

　　鹦鹉：“你无懒、无懒！”

　　观音：“好啦、好啦，别斗嘴经了，都说观音菩萨救苦救难，现在你们来帮我解难吧。”

　　嫦娥：“猎神爷，黑牛儿子几岁了？”

　　狩猎神：“两岁多吧。”

　　嫦娥：“还小嘛，急什么，到了四岁四个月，进私塾开蒙不迟嘛。”

　　麻姑：“就是，参考消息说，三岁以前的小孩早早就开发智力，根本就缺少依据。”

　　狩猎神：“如今天下流行胎教，父母望子成龙，学校减负家长还要增负，逼着孩子学这学那，母语还不会就去学外语，结果弄得孩子连话都不会说了。”

　　观音：“可悲啊，可怜天下父母亲。”

　　麻姑：“连你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都没招了，那还有啥说的。”

　　嫦娥：“菩萨，咱们还是别去助长这流行风为好。”

　　麻姑：“就是，个个去做官，谁来抬轿子。”

　　观音：“话可不能这么说，人的智商有高低，读得进书的，拉板车的子女也照样考上北大、清华。读不进书的，既使有家财万贯也白搭。做父母的，与其绞尽脑汁为子女设计道路，还不如让子女们自己去闯更有意义些。父母的责任，教育子女做一个对社会负责任的人就行啦。”

　　嫦娥：“菩萨所言极是，您快回南海休息吧，黑牛那我去处理好了。”

　　观音：“休息、休息，我哪有那么好的命，不去黑牛家，还得去黄牛、洪牛家，你们乐吧，我走喽。”驾云而去。

　　织女向元女使个眼色，“那咱们也回吧。”

　　麻姑：“哎，夫妻双双还没唱完呢，就走，太没道理了。”

　　织女一把抓住她，“既然你喜欢助人为乐，就帮我去乐一乐吧。”

　　她拉上麻姑就步出了月宫。

　　元女也赶紧跟出去了。

　　一路上，麻姑嚷着，“什么事、什么事，我是急性子。”

　　元女拧了她一下耳朵，“什么事、什么事，菩萨留下难道，嫦娥还有心思玩儿吗。”

　　麻姑：“英明、英明，我罚我喝一口。”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扁酒瓶喝起来。

　　月宫里，嫦娥说：“既然客人都走了，咱们商量一下黑牛的事吧。”

　　大家坐下来。

　　嫦娥：“大叔，你有什么高见，今晚没听你说一句话。”

　　吴刚：“我完全赞成你的意见，咱们不去掺合、助长世俗流行的胎教、增负什么的，还孩子一个天真、浪漫的童年。”

　　狩猎神：“黑牛、屏儿说，只要菩萨点化六六成才，他们不吃不喝，也要在观音山上盖一座观音阁呢。”

　　嫦娥：“观音大慈大悲，为黑牛送去了儿子，也为我桂林山水增添了活力，这观音阁，还是由咱们来盖吧。”

　　吴刚：“这样好，让黑牛断了急功近利的想法。”

　　狩猎神：“同意。”

　　二十七

　　夏&；#8226；日&；#8226；内&；#8226；米店

　　黑牛一家在吃饭。

　　屏儿心事重重，“怎么回事呢，平时咱们一烧香祈祷，观音菩萨就来了，这一回转眼过去了两年，菩萨还不现身，莫非她病了。”

　　黑牛：“观音菩萨是不死金身，怎么会病呢，是不是咱们老麻烦她，菩萨也烦了。”

　　屏儿：“这事，只有猎神爷才知道。”

　　黑牛：“奇怪，怎么猎神爷也好长时间不来走动了。”

　　屏儿：“会不会观音菩萨送给咱们儿子，咱们还没还愿，菩萨生气了。”

　　黑牛：“有可能，原先我说了，菩萨要送了儿子给咱们，我就在观音山上盖一座观音阁，现在儿子都四岁了，观音阁还没盖上一片瓦呢。”

　　屏儿：“盖盖盖，砸锅卖铁也要盖，盖上观音阁，好请菩萨来教六六，又白白浪费了两年光景，急死我啦。”

　　黑牛：“盖我是想盖，就是没钱盖呀。”

　　屏儿：“盖座观音阁要多少钱？”

　　黑牛：“没一百两银子拿不下来。”

　　屏儿：“天，咱们到哪去弄一百两银子。”

　　黑牛：“咳，咱们命不好，要祖上有什么传家宝，拿到当铺去换银子就好了。”

　　屏儿：“当铺不是也放高利贷吗，能不能去贷点款。”

　　黑牛：“高利贷可贷不得，那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将来利滚利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