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情比金坚,没分开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感情比钻石还坚硬永恒呢,等散了,才知道一点火就能把那破石头给化了。
他们以前的事,就算听当事人亲口说过,我也还是没有什么资格去评论谁对谁错,老滕也好,方霁也好,谁不可怜,谁不可悲?
可感情这种东西,谁又容得下半点瑕疵,一错就是一辈子,谁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那我呢?
这会是我的开始么?
五一小长假,阳小受要跟金龟子去黄山玩,我也打算去凑凑热闹,顺便跟某人培养下感情,但某人却说要去他姐家看他、妈。反正也是要带着孩子去,再多个电灯泡也不嫌亮。可他又说他、妈身体不好,就不去了,让我自己去。
他都不去了,我去还有什么意思。算了,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虽说有点小失望,但想想这大放假的,所有景区都人满为患,到了那里还看个屁的风景,全跟猴子爬树一样,往上看都是屁股,往下看都是人头,纯特么瞎折腾。
他不跟我去,那我跟他去总成了吧。可他还是不肯,搞得好像我去了就能搞定他妈成他爹似的。软磨硬泡了半天,口水都喷得差点脱水了他才终于同意。
当然,如果只是去打发时间的话,本大少才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咧,我的最终目的是,先把他平常最可能去的地方都先踩好点,最好把他最亲的人也都一网打尽,这样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不管他躲哪个角旮旯儿去,我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给拎出来,就再不会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了。
呵,什么叫居安思危,什么叫未雨绸缪,什么叫防患于未然,这就是了,也只有像本大少这样冰雪聪明的人才能想到了。
很久没见到方姨,她好像瘦了些,不过看起来精神不错。看到我们来了,可高兴了,特别是见了那小兔崽子,跟见了亲孙子似的,抱着亲了又亲。
他姐夫人也不错,酒量好,我差点没喝过他,倒是他姐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两只眼睛跟X射线一样,站她面跟做在胸透似的,总感觉好像五脏六腹都被她翻了一遍,连身上的血都被她透析过一次。
本来他姐家住不下,和他挤一间屋子,那是正中我下怀的,心里还偷乐,终于可以和他来个亲密接触了,哪知道他丫个不解风情的,老子裤子都脱了,他丫居然说要把房间让给我,他去睡客厅。
我……特么的,想想老子心里就郁闷好么。
那什么狗屁书上不说是温水能煮清蛙么?特么的那是逗傻B玩的吧?
难道真像阳小受说的,他这种人就适合直接扑倒,不适合迂回战术?
直接扑倒、直接扑倒,我倒是想呢,可老子这技术不过硬啊,你问我挖掘机技术哪家强我倒是知道,你问我怎么扑倒男人,还不如问我怎么生孩子吧!
妹的,阳小受,你丫害羞个毛线啊,直接跟老子说,你们这样的都喜欢怎么被扑倒不就行了么?也省得老子大半夜的在这挠心搔肺地瞎捉摸,还打扰你跟金龟子的二人世界了不是?
喂?喂喂?喂!我去……这特么什么声音啊!?
尼玛,对狗男男,作爱做的事之前能先把电话挂了么?要不要急到这种地步啊喂?你丫的不知道老子现在是一个人、一个人么?
你们两个尖夫银夫,你们会没有朋友的,老子要和你们绝交!!!
一个人睡客厅的感觉真特么不好,空荡荡的种很荒凉的感觉,玩个手机,还时不时有虫子扑上来,沙发又窄,翻个身都能掉下去。
明明喝了那么多酒,但就是睡不着,反而好像更清醒了,什么都爱想,想又想不通,越想不通就越爱想,越爱想心里就越烦燥,烦燥得就真想马上冲到房间里去把那斯给叫醒,直接问他愿不愿意跟在我一起得了。
可我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啊,万一搞不好,直接被人大半夜的扔出去,那就什么都没得漂了。
前怕虎后怕狼,你麻痹的,一点都不像老子!
老子什么时候做事这么窝囊,畏手畏脚过?
越想越为自己的智商捉急,把老滕给我的东西拿出来看了又看,最后终于壮着熊心豹子胆悄悄地摸去了他房间。
妈蛋,三碗不过冈,老子今晚没有三缸也有三盆了,就不信过不了这个坎!
他睡得很沉,我进去他一点都没察觉,还想着床比较小,要怎么躺上去呢,他就正好一个翻身侧一边睡了。
只不过,背着我,我就看不到他睡着的样子了,更没法趁机偷香了,不过,这个姿势抱着倒是很舒服,可以像被子一样的包着他,就像在保护他一样。
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这一夜是睡得真舒坦,一早起来神清气爽的,跟吃了十头牛一样,浑身充满了力量。这还不算什么,到了晚上,我气得更爽了。
妈蛋,老子早上是抽了什么筋,说什么胡话蒙混不好,偏说他姐家蚊子多,尼玛,这下好了,蚊香,蚊香液,蚊香片,花露水,杀虫剂,灭蚊灯……
简直就是消灭蚊子的一百种方法都全搬出来了啊!
我去,NO ZUO NO DIE,囧得老子头上的头发都变成一整串条形码粘额头上了。亏他丫的也真下得了手,一个客厅点了四盘蚊香,还各种味道泛滥,别说蚊子了,老子都快要被毒死了。
马蛋,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故意整老子呢。
特么的,你一大男人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不就被老子睡了一晚嘛,至于么?
再说咯,老子一晚上可规规矩矩的什么也没做啊,顶多……顶多就是抱了下嘛,又不会怀孕,干嘛那么小题大作的,好像被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看我郁闷,他倒是很开心的样子,居然还有脸跟我开玩笑,叫我有事打120。
卧槽,打你妹啊,要死老子也要拖着你陪啊,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不是?
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屌样,真心不爽,就想把他按着狠狠揍屁股,好好调教一下。
他当然不会乖乖受罚了,不过清醒下的他,远没有喝醉时候的力气大,没几下就被我压在了沙发上不能动了。
这个姿势挺……挺那个的,但他好像也没有生气,只是安静地看着我,没有推开我。
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正面地看过他,他的眼睛很好看,真的像里面装满了水一样,就那样看着我,看得我都不敢呼吸,不敢心跳。
我知道他一定会生气,但我已经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了,他的眼睛一直吸引着我,让我不由自主地慢慢低下头去。
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很细很长,但他被我按着的手上传来的脉搏却显示,他的心跳和我一样很快很快。
他的心,也是有感觉的吧?
我没时间多想,因为他慢慢地垂下的眼皮,鼓励着我继续向前。
卧槽,你大爷的,什么情况,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
訾绪风,你特么是猪么?这种时刻,蹄子乱蹬个屁呐?
差一点点,就一点点了好么!?
就一点点啊,就生米煮成熟饭了你造么!?
你个王八蛋,你个不争气的,你丫活该单身你造么!?
晚安?
呵,你叫老子这一晚还怎么安呢?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老子天天都在恨,最恨这只坏了好事的猪蹄子,恨不得把它砍了红烧下酒。
特么的,要不是它,老子何至于现在这么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不让他扫地出门?
唉,也怪当时都被猪油蒙了心,哦不,应该是被他含情脉脉的眼睛给迷住了,要不然早速占速决了,哪会在那情意绵绵,墨墨迹迹。
我去,现在该怎么办呢?从那晚后,他好像就……,不是好像,是很明显的疏远我了啊。
他生气了?是生气了吧?
老子可从来没见他说话声音这么大声过,可是,那天晚上他明明……明明也没有拒绝啊。
他到底在气什么?
虽然知道用开玩笑的方式会让他觉得我是在玩儿他,可是,现在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先忽悠过去保住地位才是王道啊。
什么?GAY?
GAY怎么了?你是GAY老子早八百年就知道了好么?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要有个度)?像现在这样,和老子保持距离么?
特么的,不就是GAY,不就是喜欢男人么?怎么了!?
就因为这么点破事就要跟老子各走各路,各算各的么?
凭什么啊?
老子又没说什么,又没做什么,你要不要这么敏感,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歧视你,看轻你?
特么的,谁又介意那些,在意那些了,那纯粹是你丫的自尊心在作祟。
老子不介意,不在意,你丫到底知不知道?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了,老子都会和你站在一起,哪怕站在神的对立面!
躲?又躲?
除了躲你丫还会什么?
就知道缩在那个龟壳子里,不敢面对眼前的东西。
躲,叫你躲,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管你是不是喜欢老子,反正老子是认真的,今天咱们就来说个清楚。
都说酒壮人胆,特么的,气也壮人胆好么?
完全失去理智的我,一下子推开了他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方霁视角:
我这是在看轻自己么?
我这是在自卑么?
呵,我只是喜欢男人而已,我又没做错什么,又没有伤害过谁,我也没有哪儿不好,更没有哪儿不如别人,我为什么要看轻自己?又为什么要自卑呢?
就因为那些让人恶心的偏见,和令人可笑的无知,我就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觉得自己的一切见不得人了么?
不,我没有!
可是……
可是,真的没有人在意么?
还是说,真的只是我自己自轻自贱,太悲观消极?
一头乱麻的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门的,待关门声重重响起,我才发现他已将门反锁。
他面上依旧带着怒气,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恨意。
也许我真的错怪他了……
我躺在床上心虚地转开脸,佯装沉着冷硬地发下逐客令,粗去!
开门声并没有在预期中响起,听到的却是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接着床垫明显地陷了下去,而我的腰上也在瞬间多了一份难以承受的重力。
我吃惊地猛转过头去,对上的却是一双居高临下神色复杂的眼睛。
怒火,狠意,似乎还有占有。晦暗不明,却又清晰可辨。
我大感不妙,惊慌地想要起身反抗,奈何腰身被压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双臂乱舞着想要干扰他下倾的上身。
然而一切如螳臂挡车,徒劳无用。他完全没有手下留情,蛮劲狠使的,只片刻,我的双手就又被他按在了床上无法动弹,紧临而至的是他放大的脸孔。
我清楚明白他的意图,却避无可避,慌乱中只能下意识地侧开脸,让他带着湿意的双唇擦过我的唇角,落在了我的脸颊。
一次失败并没让他放弃,但接下来几次却也都被我恰巧避开了,我庆幸着,依然试图挣开他的桎梏,但这似乎更惹怒了他,他抬头气急败坏地瞪了我一眼,接着猛地扎下头,一瞬间,我的脖子上传来了一阵剧痛。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来不及喊痛,唇上又传来一阵被撕裂的疼痛。
他咬住了我的唇,像一只饿了多天的猎狗正在啃食带肉的骨头一般,又撕又咬。
掠夺的疼痛不断漫延,血丝渗过齿缝进入了我的口腔,在舌头的味蕾上晕出腥锈的味道。
他的脸与我是那样的近,近得没有一点距离。他紧闭着双眼,眉头深深的锁着,像头倔牛似的,依旧一身蛮力。
他是被怒火冲晕头了么?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他,究竟想怎样,想要什么?
难道是……
呵,你究竟是好奇心太重,还是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我的心伴随着疼痛泛起一丝苦味。我停下了挣扎,闭上眼,张开紧咬的牙关,放任他的进入与横冲直撞。
他舌头很软,却极有韧性,像藤蔓一样将我的紧紧缠绕拉扯,很快,我开始感觉到来自舌根的酸麻,只是这种吻法却一点也不是享受。
我安静地躺着,任由他一味索取,以为这一场他单方面激动的唇舌相接,将持续到整个肉、体欢、爱的结束,然而没过多久,他突然停了下来,放开我的手,撑起身,缓缓抬头看着我。
他的突然撤退让我有些不解,睁开眼正迎上他犹疑的双眼。
(你……)他的声音有点干涩,带着不确定的顾虑。
怎么,任你作为不够,还得要我配合才行么?
(呵,这不是你想要的么?那这样?)我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却发现他早已脸色发冷,双眸如一潭幽深的死水般直直地凌视着我,整个人像尊冰雕一样僵着一动不动。
这样还不够?那还要怎么样?
借着手上的力气,我抬头靠近他,却在双唇刚触到他时,被他一下子猝不及防地推开,接着他霍地起身下床,还倒退了好几步。
又怎么了?他的反应让我觉得好笑。
难道刚才真的是被气晕了头,这会儿清醒了,接受不了自己刚才做的事了么?
还是说因为被我看穿而害怕了?
我坐起身,看着他站在离床几步之遥的地方,状似悔恨地闭上眼,两手揪着头发,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们都没有说话,直至片刻后,他像是冷静下来了,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拽在手心紧了又紧后,才将它扔向了我。
(方霁,你是不是真傻啊?!所有人都看出我喜欢你了,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你当我是什么?又当你自己是什么?)
我无法找到词语来形容他那时的表情与语气,有气无力的,像是痛苦失落,又像是自嘲哀叹。
他扔出的东西闪着耀眼的金属光泽,打在我胸口上被挡了一下后掉落在了凌乱的床单上。
熟悉的形状,熟悉的质感,似乎还带着熟悉的温度,但我知道它不是我的,因为属于我的那一枚,正在我的无名指上散发着同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