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婕说:“当年;我父亲有两位得意门生;一位是宋副市长;还有一位儿科主任胡瑶。反右时都受到牵连;但不久;他们都受到了重用;此中的奥妙;我也能猜出几分。这次我们母女来上访;两位都非常热情;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别有隐衷?在他们帮助下;总算同意我们全家迁回鹤岭;安排大哥、二哥回鹤工作”。
杨婕母亲拉着鲁华的手:“以后靠你们多关照了。”回来的路上,鲁华忽然说:“这老太太不简单,说话滴水不漏。”“听说读过‘国高’当年在长春; 也是*人物。”“我看老太太挺欣赏你的呢。”我听出了话外音,没有作声。
报刊、广播不断报导中越反击战中的英雄事迹;谅山、老山战役的艰苦卓绝,遣责越共的忘恩负义。虽然打到河内城下,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尤其是广西、云南边陲的人民作出了重大的牺牲。战争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战争的乌云很快消散,留在人们心头的乌云却久久难以消除。
方晟来电;他已带方、圆踏上归途。甄老师还求他,把她的两个儿子也从上海带回来。我和鲁华商量;方晟一个人带四个孩子怕有困难,不如我去哈尔滨接他们,鲁华欣然同意。
四月二十六日,我下夜班,回家匆匆吃了口饭,赶九点火车赴哈。事先求了个乘警关照,上车就弄到了卧铺。一觉睡到哈尔滨。下车正是半夜,早已没有公交车,只好到侯车室凑合一宿。忽然想起二十年前,我第一次到哈的情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真是弹指一挥间。当年的幼稚少年,已经是‘为人夫、为人父’的“大老爷们” 了。
早六时许,敲开了岳父家门。岳母不胜诧异,以为出了什么事。我说来接孩子,她才放下心来,嗔怪道:“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鲁虹闻声从里屋出来:“姐夫来了,我正有事找你。今日我休息,一起去接站。火车几点到?”“中午十一点。”
稍事休息,我和鲁虹赶往火车站。刚买好站台票进站,列车准点到达。我从车尾找到车头,也没见他们身影。正焦急间,小圆从车窗探出脑袋,大声叫:“爸爸!”方晟手提肩抗五、六个包从车上下来。我忙迎过去,接过大包:“辛苦了!”我忽然发现少了个人。“小康呢?”“他不想回来,临上车前躲起来了。”方晟说。
坐了两天两夜的硬座车,孩子们一个个灰头土脑的。小方背着大书包,一手拉着小圆,一手拉着甄老师的儿子小军,俨然有个大姐姐的样子。我们出了站,好不容易挤上公交车,到家快一点钟了。岳母见她们疲惫的小样,心疼地说;“总算回来了,这逃难似的旅行,没少遭罪吧!?快洗洗,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出门难是当今突出的问题之一,‘衣食住行医’成了群众最关注的焦点。尤其食品匮乏,交通拥挤,住宿紧张,求医看病难成了*最大的后遗症。
我猜想;此行一定遭了不少罪。方晟说:“还好,一路都有人接送。到上海,裘啸帮了大忙;到杭州有表姑。”事后小方告诉我:“出来时,哈尔滨没人接站,我哥带我俩蹲了大半宿车站,把小妹冻感冒了,在姥家多待了几天。在义乌等车去义镇时,正赶上下雨,也没人接站,把我冻病了,来不及补票还被罚了款。”我听了挺不是滋味。对小方说:“回家不要告诉你妈。”她懂事地点点头。
鲁虹给我一张‘进修登记表’:“ 听我姐来信说,你一直坚持学外语,是想考研究生吧?现在有个机会,医大要办‘医用英语专修班’, 我给你弄到一个名额,脱产半年,已开班,你回去抓紧办。”消息来得突然,我毫无思想准备;“容我回去商量一下。”鲁虹强调:“过这个村没那个店,你可要抓紧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十二章学英语省城进修 忆往昔峥嵘岁月(62一299)
(62一299) 一九七九年六月八日 周五 天晴
我来到心仪已久的哈尔滨。这次机会十分难得,进修外语在我院是破天荒的。大形势下掀起的‘外语热’ 成全了我。医院要办‘外语学习班’, 苦于缺乏师资,尤其是医用英语。我的请求正中领导们的下怀,医教科祁科长当即表态:“你是最佳人选。”提交党委讨论时,虽有不同意见,仍获多数通过。祁科长郑重地告诫我:“你一定要学好,等你回来给大家当老师。这担子可不轻啊!”
我于六月六日抵哈,当天就去医大报到。听说已开课一个月了。鲁虹陪我拜访了系主任杨教授,说明晚到的原由;并奉上'*花茶'以示谢意;这是鲁虹教我的处人之道。
教室挺大,阶梯式,可容纳三百余人。想不到十六年之后,我又回到课堂,令人百感交集。哈尔滨医科大学,在东北地区颇负盛名。校园始建五十年代初,几十栋中西合壁的楼房在绿荫中点缀得错落有致,令人耳目一新。
紧张的学习生活开始了;教材是‘医大外语教研室’ 选编的,每天讲一篇课文,中间穿插语法知识。学员中,大部分是临床医生,也有研究生、进修生。我给自已定下目标;每天背会十个单词,弄懂语法,熟读原文。校园里,学风挺浓,每周一、三、五晚上还有业大英语课,人们趋之若鹜,我也报名参加。有这么好的学习条件,我当奋发努力,攻下英语关。
鲁虹在她们姊妹中是佼佼者,下乡时,吃苦耐劳,和农民滚爬一起,全然没有‘小姐’的架式,获得群众好评,推荐上了大学,成为第一代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留校工作,在附属二院眼科当医生。进步很快,没几年,就成为一名称职的眼科大夫。但她并不满足现状;一是想出国深造,提高业务水平。所谓'洋插队'。二是想在仕途方面发展。征求我的意见,我当然选择前者。但她和我不同,出身干部家庭,共产党员,又具有相当丰富的社会知识,往那方面发展,都有远大前程。唯一遗撼的是;已逾而立之年,尚未安家。
岳父回来了,要在省党校短期学习。农场总局设在佳木斯,而这些领导的家,大都安在哈尔滨。调党校学习,意味着可能有工作变动。他吃住都在党校,每周只回来一次。他问我:“怎么不回家来住?”“能多点时间学习。哈尔滨的交通,实在太拥挤了。”岳父也有同感;“这都是*的后遗症,积重难返呐。”我想他坐惯了小车;难得有此体会。谈到热门话题;知青大返城,岳父的表情有些凝重:“黑河农管局有个知青,干得不错,已提拔他当上了副局长。但他宁愿回上海当个工人,也不愿留下。农场。兵团这一乱,恐怕好几年都缓不过来。”岳父已从政二十余年,三十三岁就当上了副市长。他对这场‘*’ 也大惑不解。
正是北国最宜人的美丽季节,虽然白天温度也高达三十多度,早晚却十分凉快。今夏的哈尔滨分外热闹;*后刚恢复的‘第七届哈尔滨之夏音乐会’‘ 第四届全运会,’正在省城隆重举行。 为松花江上的明珠,增添了绚丽的色彩。我去听了几场音乐会,虽然昕不出什么优美的旋律,但也感受到‘开禁’ 的喜悦。还在岳父家门口看到了跳伞表演,大饱了眼福。
每逢周末,鲁虹就约我回家。岳父家在和兴路,中医学院(原东北农学院)旁边。是农场局为领导新盖的小楼,三室一厅。环境比较幽静。同一条街上,还有(东北林学院)和新建的(林业总医院)。我常在这一带散步,有时陪鲁虹去松花江畔走走。日子过得好快,一晃一个多月在不知不觉中流失了。
进修生涯并不轻松;主要是外语底子太差,今日小考刚及格。由于耽误了一个月,跟不上趟。幸有鲁虹帮助,同舍研究生多,随时可以请教。
同舍有位骨科硕士生夏云,他是董中教授的得意门生。为人挺随和,学习很努力,经常看书到深夜。他懂俄、英、日三门外语,因是同行,年龄相彷,我们很谈得来。最近他心情不好,和他聊起来方知‘读研’ 的艰辛;他是呼兰人,医大毕业后,分配牡丹江市工作。不久就开始了*,风风雨雨十几年。
爱人是护士,两个儿子都上小学。还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本来日子就过得紧紧巴巴的,他读研后,生活就更艰难了。母亲长年有病,爱人身体也不好,孩子淘气,经济拮据。头几天小儿子又得了肝炎。夏大夫说:“真不知道,这三年我能否坚持下来?要不是董老师恩重如山,我真不想念了。”听了他的肺腑之言,看着他节衣缩食的清苦生活,真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悲哀!如若去年我考上研究生,恐怕境况也好不了多少。打倒四人帮两年多了,知识分子虽然成了‘香老三,’待遇并没改善。‘穷老九’ 比‘臭老九’ 更可怕。
医院食堂有两个;教职员工的小食堂较好,但价格不菲。学生食堂伙食差,但价格便宜。我偏食,不喜鱼肉,常去学生食堂就餐。但也不合我的口味,佐食的菜肴常是辣酱和榨菜。
有人揭发:食堂卖‘米生猪肉’, 引起公愤。虽然有关方面一再解释,是经过高温处理的,市场亦有出卖。学生并不认可,终于闹将起来,绝食罢课以示抗议。校方并不理睬,直至学生通电到高教部、卫生部,领导才慌了手脚,撤了食堂主任,公开赔礼道歉,风波才平息下来。我联想起六二年在校时那场‘实习风波’, 感叹时代真的进步了。
那天在食堂意外地碰见了张冯大夫:“你怎么来了?”他表情复杂地说:“没想到吧?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改行搞‘病理’。”“ 病理科不是有柳述吗?”“人家有本事,又红起来了,提升了副院长。领导派我进修病理,就是顶他的缺。”这位大学本科生,也真够窝囊的;他和唐效是同学;*时;也红过一阵,后期和我一样,下了矿医院。当了十几年外科大夫,为了回总院,不惜改了行。难怪他心态不平衡:“我还不如一个中专生呢!”这位中专生可不简单,不但会溜虚拍马,善于走上层路线;而且为人圆滑,手段高明。*中,他任'清查办'副组长,表面是人,背后是鬼,制造了不少冤假错案。*后,摇身一变,又成了反对四人帮的英雄,爬上了副院长高位。他为了扫清仕途上的障碍,逐个做领导工作。三次登颜主任家赔礼道歉,为其‘整过她’ 而 谢罪,竟长跪不起。有这种气度,何事不成?!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62一300)
(62一300)一九七九年八月八日 周三 天晴 雷阵雨
圆圆来哈。放暑假她吵着要来哈看姥,正巧,高煤山到煤管局开会,就把她带来了。我留他在岳父家吃顿便饭,问起他哥的近况,煤山说:“组织上已公开为他*,并提升为医学院附院副院长。”我真为煤海高兴。吉人自有天相,好人必有好报。
星期天,一辆皮卡车在岳父家门口停下,来了四位工人。领头的师傅说:“我们是鹤岭矿‘建安处’的。在煤管局搞‘基建’, 高处长留下话,让我们为你家作一下装修。”说完,卸下石灰、油漆,木料等,干了起来,一直忙乎到黑天。刷了墙、油了二遍地板,还给做了墙围子。岳母纳闷地问:“高处长是谁?”“我同学的弟弟。”
全国人大和政协会议在北京举行,两个主要内容;整顿巩固、四个坚持。大哥来信,抄录唐诗一首;'白云犹似汉时秋,欲采蓣花不自由。举世尽从愁里老,谁人肯向死前休?'揣摸反复,不知深意?回复打油诗一首;'大浪淘沙卅五载,风雨兼程又廿年。功名利禄皆尘士,丹心当酬日月辉。
我忽然联想到近日刊登的张志新事迹;她是辽宁沈阳宣传部一名普通干事,参加过抗美援朝,曾在中国人民大学工作。*中因反对*、四人帮倒行逆施而被打成‘现反’, 判处无期徒刑。她身陷囹圄仍坚持真理,在法庭上、刑场上保持一个共产党员革命气节,以至被判死刑。临刑前怕其为真理呐喊,竟被割断喉管,真是法西斯。惨绝人寰!
接张教授信,他刚从北京参加‘两会’ 回沪。他勉励我;一定要下功夫学好英语。并提到今年报考他的研究生成绩无一及格。
哈尔滨的夏天凉爽宜人,一首‘太阳岛上’ 唱出了北国的旖旎风光。这是个美丽的城市,也是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神秘之都。礼拜天,我和鲁虹带着圆圆逛街,从索菲亚教堂步行到抗洪纪念塔。大街两侧的建筑风格迥异,集欧州之大成。中央大街的花岗岩石子路,和江南城镇的石子巷道有异曲同工之妙。江畔游人如织,时有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的身影,中国真的开放了。
在‘江上俱乐部’ 遇见鲁虹的几位老同学,一位大眼睛的女人瞟了我一眼,抱起小圆圆,狠狠地亲了一口,羡慕地说:“鲁虹,你好福气,这么漂亮的女儿!”鲁虹腾地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大姐的女儿,他是我姐夫。”那女人失声大笑:“对不起,对不起!”
星期天;接到一个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我问:“那位?”“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在江边纪念塔等你,快来!”说完就撂下了电话。我犹豫片刻,换了件衬衣,匆匆赶去赴约。她穿一身小碎花的‘布拉吉’, 正翘首以待。“你出差?”“开'儿外'学术会。”她拿着两张船票:“陪我去太阳岛玩玩。”
今日天气分外好,蓝天白云,风和日丽。我和文鹃并肩坐在白杨树下,望着远处铁路大桥,高楼大厦;近处沙滩游船,不胜感怀。回忆同窗岁月;往事一幕幕又涌上心头…
哈尔滨有一道靓丽的风景;男女情侣,年轻夫妻,在沙滩租一领帐蓬,到江里游一会泳,划一会船,再到帐篷里休息一会。女人的‘比基尼’ 泳装分外招人眼球,而那消魂的帐蓬更使人想入非非了。
不知什么时侯,文鹃的头已靠在我的胸前。她柔软的身驱紧贴着我,少妇特有的气息令人旌心晃动,丰满的乳峰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两条光腿压在我的身上,有意地撩起一角,露出粉红色的*。我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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