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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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开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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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话像这二月的太阳。
  她像一只漂亮的孔雀,
  她像一只洁白的天鹅,
  她曾飞过几多大森林,
  曾在几多大的寨子落,
  只有福份大的刘小哈,
  才能拉住她的衣裳角。
  有好种子就会有收获,
  有好秧田就会长金禾,
  既然准备了树杈和竹竿,
  明年定会有鹞子来落脚。
  雷不惊在葱花的新床上睡了一会就走,并没有在那里过夜。
  这个规矩是雷不惊四十年前定下来的,他是枫树寨的寨主,寨子里的规矩,他说了算。
  枫树寨四十年前的规矩可不是这样的。
  说起以前的老寨主,寨子里上了年纪的男人都会咬牙切齿。
  当然,这也怪不得老寨主,这种规矩都是枫树寨的老祖宗定下来的。
  枫树寨的老祖宗还真他妈的不是人哩,自己的媳妇居然要让寨主睡头晚。有的寨主命硬扎,睡了老妈睡媳妇,甚至媳妇的媳妇都是他开的红门。弄得满寨子的男人十有*都像弟兄,大体都长得一个样。
  据说枫树寨的老祖宗开寨门的那阵遇到了怪事,新郎官第一次干那事,十有*会得马上风,新娘子第二天十有*要做寡妇。
  有一阵子,十里八寨的姑娘都不敢嫁到枫树寨。枫树寨里成年男子差不多死光了,很多家的闺女都急着要招上门女婿,可是没有哪个后生敢来送死。 。。

第八章 压床(4)
后来,枫树寨的一个姑娘和茶树寨的后生柳成仙好上了,想招他做上门女婿,但想到一夜*会死人,柳成仙也不敢轻易去送死,于是整天到庙里烧香拜佛。
  没过多久,柳成仙的家里来了一位老道,这老道仙风道骨,自称是从月亮山来的仙人,能成全他们的好事,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和姑娘睡头晚。
  柳成仙当即找姑娘商量,姑娘觉得和仙人睡觉不是么子丑事,就同意了。
  新婚之夜,老道给新娘子开了红门,压住新床上的邪恶之后,就消失了。
  枕头边上放着新娘子的束胸白布,白布上面用童贞的血写着《压床令》:
  一夜*成往事,
  一任寨主柳成仙;
  新人床头多余孽,
  寨主世代开红门。
  按照仙人的旨意,柳成仙做了枫树寨的第一任寨主,并定下规矩,凡是嫁到枫树寨的新娘子,头一晚必须是寨主来睡,说是代替仙人“压床”,惩治床上的邪恶。
  柳寨主在任一百八十余年,自己虽然没有么子名正言顺的子嗣,但寨子里祖宗八代的女人都是他开的红门,长得像他的人多的是。柳寨主升天弥留之际,随手点化了一个姓李的中年汉子,此人就是枫树寨第二任寨主了。
  李寨主也是个上门女婿,男婚女嫁的社会里,上门女婿让人看不起,生个带把的不带把的,全都跟他妈的姓,枫树寨的娃崽无论男女,都他妈的姓刘。于是在柳寨主的规矩里,李寨主又加了一条,枫树寨的寨主不能是姓刘,寨主都是神仙,不能与凡夫俗子混在一起。这样一来,寨主都是些身强体壮的上门女婿,把寨子里祖祖辈辈的媳妇,都日个遍。
  在枫树寨,没有哪个新娘子头晚不是跟寨主睡觉的。
  尽管如此,方圆百里还是有大把的姑娘嫁到枫树寨。因为枫树寨的地里头不但长苕棒和苞谷,偶尔还挖到米粒大的金粒子。
  枫树寨的媳妇哪个不是披金戴银的。
  再说,新娘子头晚跟寨主睡觉也是桩美事,一则,寨主都是神仙,跟神仙睡觉算不得丑事,说不定自己还能附上仙气;二则寨主精通摆弄女人之术,跟他睡觉也不冤枉,个个都快活得跟神仙似的;再则,个个都是这个样子了,没有哪个会笑话哪个。
  枫树寨的女人大清早聚到井塘边挑水洗衣服,个个水色姣好,笑态可掬。
  要是哪个女人瘦了,或者是怎么的了,就会有人拿她开荤玩笑:“嘻嘻,看你又瘦了,准是你家男人那东西太厉害了吧!”
  “哈哈,他呀,中看不中用,要是他有寨主一半能耐,我就受用了。”
  “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哩,神仙就是神仙……”
  “唉……”
  “唉……”
  寨子里的女人私下里都喜欢拿自家的男人跟寨主比,比过来比过去,就把自家的男人比下去了。
  地里头的那点金粒子,两百年前就被刨光了,只有逗男人恨的《压床令》却作为一种习俗传了下来。直到四十年前,雷不惊来到枫树寨后,一怒之下把老寨主的玩意儿下了,自己给婆娘开了红门。
  因此,雷不惊成了男人们心目中的神。
  老寨主们都没有么子名正言顺的后代,八成是干那种缺德事遭到天谴。雷不惊当上枫树寨的寨主后,就把老规矩改了。年轻人结婚,寨主只要到他们的床上躺一会,算是压过床了,红门还得由自家的男人来开。
  雷不惊是在刘富贵结婚半个月后才当上寨主的。
  因此刘富贵没少在婆娘面前唉声叹气:“我们要是晚半个月成亲就好了。”

第八章 压床(5)
刘富贵和表妹成亲的时候,枫树寨的寨主姓马,五十多岁,人精神得像北方过来的大种马。
  结婚那天热得要命,新被窝被马寨主睡了,刘富贵只好坐在楼脚的猪圈边上喝闷酒,喂了一个晚上的花头蚊子。
  马寨主在楼上摆弄新娘子的时候,刘富贵就在楼下摆弄那把祖传的人骨短刀。
  刘富贵恨不得冲上楼去把马寨主的行头下了,炒了下酒。
  但他没有那个胆量,怕遭到天谴。
  床铺每响一下,刘富贵就在柱子上削一刀,结果抱大的一根柱子,竟然让他削得差点就断掉了。
  蜜的身上有个窠,
  住着泥鳅与田螺。
  马寨主第二天哼着小曲刚走,刘富贵就火烧火燎地上了二楼。
  刘富贵推门进去的时候,婆娘正在床边弯着腰收拾东西,把十里八寨人见人夸的屁股翘得老高。刘富贵扑上去,从后头抱着她的屁股想来两竿子。哪想新娘子“哎哟”地叫了一声,然后皱着眉头说:“搞么子搞?日头都晒到屁股了,等晚上再说吧。”然而刘富贵片刻也不想等了,从屁股上摸出人骨短刀,一下子挑断了她的裤带子。
  刘富贵往那里看了一眼,鼻子都气歪了。
  刘富贵能不生气吗?自己的一亩三分新地被马寨主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一粒麦子泡得胀鼓鼓的,眼看都要发芽了。
  “狗日的马得草,早晚会有人下了你的*!”
  刘富贵冲着门口骂了两句,然后心疼起婆娘来。
  不过还真让刘富贵骂对了,半个月后,马得草的行头就让上门女婿雷不惊给下了。
  自己在一亩三分地上忙碌了一辈子,就生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刘富贵想,婆娘的行头肯定是让马得草弄坏了。
  想到儿子,刘富贵一肚子火。
  送走雷不惊后,寨子里的年轻人一涌而上闹起了洞房。如果新郎不是个傻瓜,闹洞房还有许多新鲜邪门的玩法,什么咬鸡蛋摸黄豆的,摸黄豆就是把三粒黄豆塞进新娘的衣服里,让新郎一粒粒地摸出来,闹洞房的人趁机开些玩笑,过下嘴巴瘾。刘小哈傻不拉几的,很多乐趣自然也就没了。
  不过,刘半仙还是有法子让洞房热闹起来。
  这家伙酒喝多了,醉得东倒西歪的,也不知他从哪弄来了一大堆花生和红枣,撒得满床都是。撒的时候,他还顺势把几粒花生和红枣塞进了葱花的脖子里。
  “洞房花烛夜,今晚我们就让那傻小子在被窝里不务正业,嗑一夜的花生,吃一夜的红枣。”刘半仙一开腔,所有的人都跟着打荤起哄。
  “嘻嘻……”
  “哈哈……”
  一时间,洞房里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然而热闹过后,人们却不见了刘小哈,于是大伙点着火把提着灯笼分头去找。
  一时间,寨子里鸡鸣,狗叫……闹哄哄的。
  刘富贵没有去,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喝闷酒。
  刘富贵心里比哪个都清楚,那个哈崽就是找回来了,也没卵用,要留住刘家的香火,还得想想别的法子。
  想来想去,法子只有一个。
  *子。
  哪个的种子?
  怎么借?
  刘富贵伤透了脑筋。
  与其借别人的种子,还不如自己下!
  想来想去,刘富贵想通了。
  洞房里油灯暗淡,葱花头上盖着破了边的红布,静静地坐在床边上。
  刘富贵仰起脖子猛地灌了一碗苕酒,然后轻飘飘地进了洞房。
  刘富贵吹了灯,把门闩插上,这才摸到床上,胡乱地扒了葱花的衣服和胸口上的白布,然后把白布塞在葱花的屁股底下,然后操起家伙直奔儿子的地里头去了。
  刘富贵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是黄瓜,还是扁豆,先下了种再说。

第八章 压床(6)
房间里虽然没有灯火,黑咕隆咚的。
  葱花不傻,从刘富贵进房间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了,这个人是舅舅。她只是装作不晓得,任凭他摆弄,她就把他当作是自己的男人,是傻不拉几的表哥。
  “傻表哥,轻点嘛,痛……”葱花轻声哼哼。
  这葱花是把自己当作她的男人了。
  刘富贵吊着的心一下子落到实处,动作也变得深入浅出了,款款律动。
  刘富贵以前跟婆娘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婆娘不是说这,就是说那,不是说东家的牛吃了西家的庄稼,就是说西家的鸡进了东家的菜园子,没完没了的数落,做起事来苦不堪言。
  人家葱花呢,扫兴的话一句不说,就晓得哼哼,嗯嗯啊啊地,听了就来劲。
  一来劲,刘富贵就把时间给忘了。
  婆娘回来了,听到脚步声就晓得,那个哈崽还没有找到。
  再说婆娘听到媳妇的房间里有动静,但房门关得死死的,推不开,就把耳朵贴在门缝里偷听。
  葱花晓得姑姑在门外偷听,就故意叫了一声“哎哟”,娇嗔着说:“傻表哥,不对,下面一点,再下面一点,对了。”然后哼哼叽叽地叫了起来,刘富贵趁机埋头苦干。
  刘富贵的婆娘以为儿子真的在房间里,而且非常能干,就下楼吩咐大伙:“大伙不用操心了,都回去睡觉吧。”
  刘半仙疑疑惑惑地问了一句:“嫂子,你家小哈他回来了?”
  刘富贵的婆娘说:“回来了。”
  刘半仙又问:“真的回来了?”
  刘富贵的婆娘说:“真的回来了,正在房头抱新娘子呢,楼板这么响你都听不见,耳朵是不是让棉花堵着了。”
  刘半仙若有所思地看了二楼一眼,拿着火把走了。
  “这黄花闺女就是不一样。”
  刘富贵从楼上溜下来,站在大樟树底下,心里美滋滋的。
  就在这时,大樟树的背后火光一闪,突然跳下一个人来。
  那人在刘富贵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然后怪怪地问了一句:“老哥,味道怎么样?”
  刘富贵吓了一跳,回头见是装神弄鬼的刘半仙。
  “人吓人吓死人,这个道理你刘半仙都不懂呀,真是的。”刘富贵拍着胸口直埋怨。
  “为人没做亏心事,夜间不怕鬼拍门,这有么子好怕的。”刘半仙吹了吹火把,绕刘富贵转了一圈半,站在他的面前,然后又怪怪地问了一句:“老哥,味道怎么样?”
  刘半仙的问题一重复,刘富贵的心里就有点发毛了,难道刚才的事情被他算出来了不成?不过转念一想,算出来又怎么样?我刘富贵咬死不承认,别说是半仙,就是神仙也拿我刘富贵没办法。
  于是刘富贵反问:“么子味道怎么样?”
  “你不晓得?”
  “我哪晓得。”
  “你真的不晓得?”
  “你是么子意思?”刘富贵生气了,抬脚要走。
  “么子意思?”刘半仙伸手拉住刘富贵,“那我问你,三更半夜的,你去搞么子喽?”
  “这……”刘富贵语塞了。
  “是去找你那个哈崽吧。”刘半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刘富贵。
  刘富贵哼哼说:“他在房里抱着新娘子,我干嘛要去找他呀,真是的。”
  刘半仙冷笑道:“我看刚才抱新娘子的,是另有其人吧。”
  刘富贵心虚了:“你……你……刘半仙,不要血口喷人。”
  刘半仙突然压低声音,咬着刘富贵的耳朵说:“刚才我算过了,你那哈崽压根就不在房间里。”
  刘富贵也冷笑道:“刘半仙,你别装神弄鬼来吓唬我,我刘富贵不信你这一套!”
  “你不信,可嫂子相信,我这就找她去。”刘半仙晃了晃火把,往刘富贵家走。
  “先别走。”
  刘富贵挡住刘半仙的去路,声音软了下来:“我那哈崽是不在房里,你晓得他在哪不?”
  刘半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嘿嘿,这么说来,刚才嫂子听到的是……”
  刘半仙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把手中的火把对着刘富贵的裤裆连连晃动了几下。
  刘富贵慌了,刚停息的汗水又冒了出来。
  刘半仙突然发问:“是不是?”
  “是,是我。”
  “这么说来,刚才嫂子听到的是你喽。”刘半仙不怀好意地笑了,“嘿嘿……是你自己说的。”
  刘富贵这才晓得自己说漏了嘴。
  刘富贵绝望了:“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我还是帮你算算哈崽再说吧。”刘半仙掐着手指算了算,笑嘻嘻地说,“我晓得他在哪了,跟我来。”
  刘半仙晃动着火把,带着刘富贵往楼下的猪圈走去。
  他们家的猪圈边有一个空着的大鸡笼。见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生人,放那了这么多鞭炮,刘小哈吓得躲进大鸡笼里,里面铺着稻草,没一会就睡着了。
  刘半仙酒喝多了,想上茅厕,哪想茅厕被一个胖女人抢先了半步。这十里八寨的茅厕就一个门进出,也不分么子男女,哪个先找着哪个蹲。女人的东西捏不住,男人要是急了,也没有办法捏。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刘半仙赶紧到暗处扯起家伙来一下。
  没想到那泡尿正好淋在大鸡笼上。
  大鸡笼是用篾片编的,有指头大的空隙,尿一下子撒在了刘小哈的脸上。
  刘小哈睡得很死,以为是么子好喝的,张嘴就接,没想尿冲进了鼻孔里。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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