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老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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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老大的一天-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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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次与几位教授的闲谈中,我向他们说了的帮派是怎么策划一次驾车枪击的——他们通常派出一位年轻女性去曲意逢迎对头帮派的成员,以获得足够的信息来筹划一次突然袭击——我的教授们适时地向我建议,我需要去咨询律师。显然,我所做的研究大大超出了典型学术研究的界限。
  威尔森告诉我,在获得法律建议之前,不要再去访问那个计划区。我试着说服威尔森,至少让我可以待在男孩&女孩俱乐部,但是他瞪了我一眼,表明了他那不可动摇的立场。
  我的确约见了一位律师,并且学到了几件重要的事情。
  首先,如果我发现某个袭击他人的计划,我就有义务要告知警方。这意味着对于帮派策划的驾车袭击,我再也不能袖手旁观,尽管我可以跟他们泛泛地聊一下驾车袭击的事情。
  其次,不存在“研究者—受访者机密”这一类的东西,也就是此类赋予律师、医生或者牧师们的特权。这意味着,如果我被传唤出庭来为指控帮派作证,我就必须依法出席。如果我隐瞒信息,那就会因为藐视法庭而被传唤。尽管某些州具有所谓的新闻保障法,允许新闻从业者们保护他们的机密消息来源,但是却没有针对学术研究者的此类保障。
  我当然绝不想加入某次真正的帮派驾车枪击(他们也从来没有邀请我)。但是,我可以仅仅因为在他们谈论枪击某人的时候,坐在他们的车上,而惹上麻烦。所以我不得不反思一下自己的方法了。我尤其必须要跟讲清楚。我们曾经聊过几次我的进入,比如,当我做一天的老大时,我们都知晓彼此的界限。但是现在我有必要告诉他,或许还要告诉其他几个人:我在被传唤出庭时,必须依法要交出我的笔记。
  这一法律建议让我最终严肃考虑了一下我的研究。当时我正开始考虑下一个阶段:把我的笔记整理成毕业论文。我已经过分沉迷于我那跟随着和贝利女士的日常戏剧,以至于几乎放弃了对更宽泛的地下经济的研究,而这正是我的教授们期望我研究的主题。
  所以我带着两个目标回到了罗伯特?泰勒:告知人们我的法律问题,搜集更多的租户们非法经济活动的细节。
  我本以为绝大多数人会对透露找钱的经济有所顾忌,但是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贝利女士和其他几个人的时候,几乎人人都同意合作。绝大多数的非法商贩都愿意被严肃地当作商人——而且,应该说,他们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是否比竞争对手赚得更多。我强调说,我不会去公开任何其他人的生意,但是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对我的说明耸耸肩,认为那不过是个技术问题,不难应付。
  所以带着和贝利女士的祝福,我开始花时间访谈当地的非法商贩:糖果销售者、皮条客和*、裁缝、通灵者和擦车仔们。
  我还跟和贝利女士说了我的第二个问题,依法我必须向警方公开我的笔记。
  “你是说你一直都不知道所有这些?”贝利女士说,“连我都知道,你必须要告诉警方你正在做什么——除非做他们的线人。”
  “哦,不!”我抗议说,“我不会做一个告密者的。”
  “甜心儿,我们在这里都是告密者,这没什么可耻的。只是要确保你得到了你需要的,我总是这么说,还有不要让他们揍你。” 。。

第六章 混混与混迹(2)
“我不会跟他们共享我的资料的——我是这个意思。”
  “你是说你要进监狱?”
  “这个,不完全是。我只是说我不会和他们共享资料。”
  “你知道受人唾弃是什么滋味吗?”
  我还没有回答,贝利女士就厌恶地摇摇头。我以前见过这一表情:她在疑惑,我如此缺少社会经验,怎么会有资格接受高等教育。
  “这里随便哪个黑鬼都能告诉你,你有两种选择,”她说,“告诉他们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者去库克郡(Cook County)监狱坐牢。”
  我沉默不语,试图找出第三种选择。
  “我再问你一次,”她说,“你是要交出你的信息呢,还是心甘情愿进监狱?”
  “你要知道吗?那对你重要吗?”
  “素德,让我来跟你解释一下,你以为我们昨天才在这里出生?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上百次了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把你所有的笔记都保存在梅女士的公寓里?”
  我打了一个寒战。梅女士让我在她的公寓里感到极为自在,以致我从未考虑过像贝利女士这些人会想到——或许甚至是翻阅——我的笔记本。
  “那么你为什么让我待着呢?”我问。
  “你为什么想要待着?”
  “我觉得我正在学习。那就是我所做的,研究贫困。”
  “好吧,那么,你想要做个圣人,那就去做吧,”贝利女士笑着说,“当然你是在学习!但你也在谋生计。我们都是出来混的,所以当我们见到同类时,我们会向他们致意。因为我们需要其他谋生计的人活命。”
  “你是说人们觉得,要是他们跟我聊天,我就能为他们做点事情?”
  “他们知道你可以为他们做事情!”她尖叫道,身体靠过桌子,实际上是愤怒地喊出了她的话。“而且他们知道你会的,因为你需要得到你的信息。你是个出来混的,我看得出来。你会做任何事情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只是别害臊。”
  我试图要把谈话扳回到狭义的法律问题上,但是贝利女士继续教训我。
  “我跟你实话实说,”她说着,坐回到了她的椅子上,“如果你确实告诉警察了,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找到你,把你揍个半死。所以那就是为什么我们知道你不会跟任何人说。”她微笑着,仿佛赢得了这场战斗。
  所以我应该担心谁?我想。警方,还是贝利女士和租户们?
  当我告诉我的法律顾虑时,他有点吃惊地看着我。“我本可以告诉你的!”他说,“听着,我永远不会告诉你任何将会把我送进监狱——或者让我丧命——的东西。所以你写了什么,我并不介意,因为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但那真的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情。”
  我等着。
  “你应该扪心自问的是这个:‘我要站在黑人们一边呢,还是条子们一边?’一旦你决定了,你就会为此担当一切了。你明白了?”
  我不明白。
  “这么说吧。你或者跟着我们——你选择在这里跟着我们,你也尊重这个选择,或者只是来这里四处看看。到目前为止,黑鬼们可以判断你一直都在跟着我们。你每天都回来,没有变化,没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至少不是在这里。”
  的建议似乎含混而且有点太过玄妙。贝利女士的警告——要是我泄露了秘密,我就会挨揍——更有道理一些。但是或许在以他自己的方式,说着同样的事情。
  我决定把对地下经济的研究集中到构成领地核心的那三栋高楼之中。我知道的已经不少了——擅居者在小巷里修理汽车,人们在自己家里出售饭食,*们带着顾客到空闲公寓里——但是我从来没有询问人们他们赚多少钱,他们要面对何种开销,等等。

第六章 混混与混迹(3)
对于我的计划,的热心程度要远远超过我的想像,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有一个很棒的主意,”他有一天告诉我,“我认为你应该跟所有的皮条客们聊聊。然后你可以去找所有那些*们。然后我会让你跟所有那些偷车的人谈谈,哦,耶!你还有那些销赃的家伙们。我是说你可以跟大把的人聊一下贩卖鞋子和衬衣!而且我会确保他们都跟你合作。别担心,他们不会说不的。”
  “好吧,我们不要强迫任何人和我说话,”我说,尽管很兴奋可以见到所有这些人,“我可不能让谁都和我谈话。”
  “我知道,”说,咧嘴笑了,“但是我可以。”
  我笑了,“不,你不能那么做。那就是我所说的,那对我的研究没有好处。”
  “行,行,”他说,“我会做的,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安排我开始访谈皮条客。他向我解释说,他向所有在他楼里或者附近工作的皮条客抽税:有的人付房间费,有的人付收入的提成,所有支付的形式都是向的帮派成员提供免费的女人。当然,如果皮条客们使用空闲公寓作为欢场,那他们就要支付额外的费用;他们甚至要为使用楼梯间或者停车场而支付费用。
  当我开始访谈皮条客的时候,我还结识了某些住在楼里,或者在楼里工作的自由接客的*,比如克莱瑞莎。“哦,我的那些女士们可喜欢被关注了。”当我要她帮忙,来与这些女性谈话的时候,她这样说。在两个周之内,我访谈了她们中的二十多个人。
  在这些谈话和我与皮条客的访谈之间,开始出现某种差异。那些由皮条客管理的*们(那些所谓的“附属者”)比起那些自己单干的“独立者”,有着明显的优势。典型的附属者挨揍的频率要少得多——大约是每年一次,而那些独立者大概是每年四次。即使皮条客要抽取大约百分之三十三,附属者每周大约还是会比独立者要多赚二十块(考虑到罗伯特?泰勒的*平均每周大约只能赚一百块,二十块钱并非少数)。而且我从未听说附属者在工作的时候被杀掉,而在最近两年里,有三名单干的被杀害了。
  但是这两种*还有更多的相同之处。两种人吸食海洛因和快克的比例都很高,而且她们都依附于计划区。在计划区,对性的需求大部分都来自于低收入的消费者。位于丹?雷恩高速公路另外一侧的货车站——距离罗伯特?泰勒不过一英里之遥,但是具有完全不同的生态系统——另外一种皮条客会带来白人卡车司机。他们付的钱要比住在计划区的典型黑人消费者更多。在罗伯特?泰勒计划区,通常一个**一次,会赚十到二十块,有时候*的价格会低到二十五块,而*至少是五十块。但是如果她急需毒品,就会大大降低价格,或者同意用几袋毒品来代替任何现金。
  在开始研究*之后,我问贝利女士能否帮助我结识一些出售其他物品,而非卖淫的女性。我对任何种类的地下经济都所知有限:在自家公寓里出售食品或者为派对供餐的妇女;缝制衣服,提供婚姻咨询或者婴儿看护的妇女;那些占星算命、做头发、备制税表、开黑出租车,以及出售从糖果到二手货和赃物的妇女们。但是由于她们绝大部分活动都秘密进行,我需要贝利女士为我打通关系。
  她小心翼翼。第一周,她有选择地把我介绍给一些妇女,但是拒绝让我接触其他的人。我会建议一个人,然后她会反复考虑。“嗯,”她说,“让我考虑一下我是否想让你和她见面。”或者,更为常见的是,“不,她不好,但是我给你找了另外一个人。”有一次,在贝利女士为我介绍了一位通灵者之后,我问在这栋楼里是否有许多其他的通灵者在工作。“可能,可能吧。”她说,然后换了个话题,并离开了。

第六章 混混与混迹(4)
我最终明白了她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了解地下经济。结果表明,像贝利女士一样的租户领袖们总是要从此类活动里提成。如果你在你家的厨房里出售食品,或者做别人孩子的婴儿看护,你就最好给贝利女士几块钱,不然住宅局的管理员就可能来敲你家的门。要是你偶尔会在自家给人剪头发,那么偶尔给贝利女士免费做一次头发就是个不错的主意。在这些部分里,贝利女士像个地方的国税局——而且在抽取她那份提成方面,更为成功。
  所以那些她让我谈话的人可能是她最放心的,不会乱说话的人。但是我没有太多的选择:没有贝利女士的话,没有人会跟我聊任何非法的活动。
  说实话,几乎每一位贝利女士介绍给我的人都有着迷人的故事。我所遇到的一位最有趣的妇女是科德拉?莱维(Cordella Levy),贝利女士的密友。她六十三岁,在公共住宅区过了一辈子,其中过去的三十年都是在罗伯特?泰勒度过的(她说她有一个犹太人的姓是因为她的祖母嫁给了一个犹太人;不过,她家里的其他人却告诉我他们的祖先是希伯来以色列黑人)。科德拉有七个孩子,其中六个都搬出了罗伯特?泰勒。尽管要借助拐杖才能四处行走,但科德拉的身体里却有着斗牛犬一般的斗志。
  她现在在自己家里开了一个小糖果店。她整日里都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等着孩子们进来。她的客厅里只有糖果:成箱成箱的棒棒糖、口香糖,以及诱人的堆在几张桌子上的块糖。要是在拐角处瞥上一眼,你还会看到卧室里去。在那里面,科德拉有电视和沙发等东西。但是她不喜欢在糖果室里放东西,她跟我说,因为要是顾客看到了她的家当,他们可能会决定回来抢劫她。
  “你知道,”她告诉我说,“我不是一直都卖糖果的。”
  “你是说你在学校里学的不是这个?”我开玩笑道。
  “甜心儿,我连四年级都没有上过。在南部,黑人是不会被真正允许上学的。我是说,我曾经是个不同的人。贝利女士没有告诉你?”我摇了摇头。“她告诉我说你想要知道我曾经是如何做事的。”
  “我很爱听。”我说。科德拉似乎很渴望讲她的故事。
  “甜心儿,为了赚钱,我在这里什么都做过。你知道,我开始是为贝利女士的母亲埃拉?贝利做事情。埃拉曾是个鸨母,曾经在这栋楼里举办派对。哦,主啊!她能举办派对!”
  “贝利女士曾经是个鸨母?”我笑着说,“那很多事情就可以理解了!”
  “是的,先生,在她去世后,我就接手了。在十四楼的三间公寓,人们曾经叫它科德拉之家。进来喝杯酒,玩玩牌,交个朋友,愉快一下。”
  “交朋友?你们以前是这么叫的?”
  “友谊是没有什么错的。然后我就开始做衣服,然后我就卖一些吃的,驾车带附近的人去商店。我的母亲教给我如何缝制婚礼衣服,所以我做了很多——”
  “等一下!”我说,“麻烦慢一点。让我们回到帮助人们交朋友上。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再举办派对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这个是因为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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