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鲁滨逊"翟墨航海传奇:一个人的环球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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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鲁滨逊"翟墨航海传奇:一个人的环球航海-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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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也会被回老家的念头取代。

第二章 逐梦(2)
在大学里我们上过摄影课,讲怎么构图啊,颜色啊,跟画画本身差不多,先确定黄金分割线,剩下的就是移动机位、曝光,这是个技术活,对我来说都不难。而加入剧组最大的好处在于,我真刀真枪地玩了一回摄影,在团队协作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1991年到1994年前后,我就这样在广东混着,不但捞到第一桶金,学到很多东西,也留下了许多有趣的回忆。
  珠影厂里住着很多人,有小牌的演员,也有美工、道具师等等。有许多电影都在等着拍,靠厂子近,如果开工的话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方便。但生活条件就不可能那么好,没有舒适的房间,常常要和别人挤在一块。很快我就和厂里很多人混成了哥们,大家一起闯荡南方,都怀着一种理想主义的激情,虽然穷得叮当响,口袋里没有一毛钱,却每天幻想着一夜致富,成为大画家、大导演和大富翁。
  电影是一个工业,却笼罩着艺术的光环。它在别人看来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是一个“梦工厂”,但在我看来其实和一个大集市没什么区别——各种不同工种的人凑合在一块儿就可以开机了。
  没有电影要拍的时候,我们也和电视台合作。我跟广东电视台合作得比较多,帮他们拍点专题片。有时候是拍企业的专题片,有时候是拍人物的专题片,都不费吹灰之力。
  开始是我跟几个人一块拍,我只负责扛胶片摄影机,拍完以后有专门的剪辑师来剪,剪辑师相当于半个导演,好的剪辑师就能把故事捋得特别好看。
  我们的剪辑师剪片子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围观,看着他在编辑器上熟练地操作,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几百几千个零碎的镜头,慢慢变成了一个丰满、通顺的故事,我不得不佩服剪辑师的妙手生花。
  “我们也是讲故事的人,导演讲第一遍,我们复述出来,还得让观众看得懂。”一位剪辑师跟我说过的话,我至今还记得。我也记得那句话:“剪辑干好了,就相当于一个好导演。”我从剪辑师那里偷了不少师,这也是后来我投身广告业一个重要的基础。
  因为是学画的,厂里的海报也交给我来画。现在手绘的电影海报似乎已经不多见了,大部分是电脑制作出来的,但我仍然怀念那种手绘的感觉,有时候一幅好的手绘海报就是一个艺术品。
  有一次,有一个巨幅海报无人问津,几个画海报的师傅都不愿意在3米高的海报上爬上爬下,怕万一掉下来一年工资都白交医院了。“这有什么好怕的。大老爷们出来干活,有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我嘟囔了一句,接下这个活,搭着梯子、歪着脖子画了一个多星期。
  现在回头来想,虽然电影并不像真正的梦幻,但那段在珠影厂生活的岁月,却让我恍若隔世。那一两年的时间里,我们这些小年轻与南方这些年轻的都市一起成长,看着身边的楼房不断长高,姑娘小伙的打扮一天天时髦,卖的东西也越来越五花八门、价格高昂,那是一段向上的岁月,让我过得非常舒服。我不太喜欢沉闷和压抑,喜欢在开阔的天地里自由呼吸。
  3.广告生涯
  拍电影是一件非常锻炼人的活儿,因为它是一个系统工程。前期我学会光影设置,后来又跟着剪辑师学习剪辑,一些名导演的示范,让我对监视器有了更多认识,很快我就开始单干。
  经济突飞猛进的沿海地区,同样也是广告资源的富矿,那个年代,大批企业向南方涌来,带来巨额资金,其中就有不菲的广告费。许多广告公司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我也在这时加入其中。

第二章 逐梦(3)
最开始我还需要和一些人合作,后来从“编剧”到“导演”,甚至“美工”,我一个人扛下来,并开始在外面接拍广告片。当时有一支非常有名的广告,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跃过一个山头,然后矫健男儿们迎着红日,脸庞上闪动着生命之光,广告音乐随之响起:“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的爱天长地久……”对了,这就是当年家喻户晓的“太阳神”健康饮品的广告,而这句广告词就是我想的。
  为了这两句词,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琢磨了一个晚上,几包烟抽下来,烟雾缭绕里发现东方泛白,然后阳光喷薄而出。我揉揉酸痛的眼睛,忽然有些感动,记得小时候被别人欺负时,每次望望天上的太阳,我就有继续前进的勇气,我的灵感顿时喷涌而出,马上拿起笔写下这两句歌词,旋律随之产生。再照镜子,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
  这首广告歌成就了这支广告,而“太阳神”的产品也随着这支广告进入千家万户。那年头,喝着“太阳神”憧憬健康幸福生活的城里人真不在少数,希望喝着“太阳神”提高考试成绩的学生就更多了。广告没放多久,街头巷尾就有孩子们在唱这两句了,俨然成了新的歌谣。后来才跟着有了那些至今都在被套用的广告词——“今天你喝了没有”、“三分治七分养”。
  我现在还为这个广告自鸣得意,我觉得红日初升的感觉,其实是我自己个性的体现。当我听到“太阳神”这个品牌的时候,就会想起阿波罗,眼前就会浮现一个雄健的男人形象,这也是这支广告创意的缘起。
  前两年,一家报社的记者采访我航海的事情,提到这段广告生涯,说起“太阳神”他的眼中直放光:“这支广告是您拍的呀,我就是看着这支广告喝的太阳神,现在我还能哼这一段呢!”于是我们俩一起哼起来。这位记者30岁,我能想象他当年把细细的吸管扎进“太阳神”的小玻璃瓶,一边吸着,一边在台灯下埋头做作业的场景。
  那时候的广告市场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有时候做广告就变成哭笑不得的事情。记得那是为刚刚立足的汇源果汁品牌做广告——现在这个果汁在大小超市随处可见,而且据说已经被国际品牌收购,但那时还是一个需要砸大笔钱打响品牌的小厂。
  为了拍这个片子,我带着十来个兄弟跑到临沂山脉取景,用了几天几夜,吃吃喝喝都归我管。厂家那边跟我接洽的是一个山东老乡,一顿饭下来,我没有要预付款,而是直接扛起胶片摄影机干了起来,结果片子拍出来后,对方却拿不出广告费。
  这可把我害惨了。到了该结账的日子,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埋怨的眼神,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哭笑不得的是,老家后来来电话说,厂家送来了整整两车果汁,箱子堆起来像小山一样,这样就算是结了账,可我总不能拿饮料当兄弟们的工钱吧?
  我还曾给黑力士啤酒拍过广告片,被主演放了鸽子,却让我自己火了一把。
  广告的创意是这样的:在视野开阔的海边码头,有一个阳光男孩,远远地拿着一罐啤酒走来,边走边喝。这时,两位美女从面前飘然而过,阳光男孩的视线被吸引,由于追看美女,没留神脚下,一脚踏空掉进了海里,激起浪花阵阵。当他上半身从水面冲出来时,高高举起啤酒对镜头来了句:“黑力士啤酒,男人的至尊!”

第二章 逐梦(4)
这个广告我选在青岛拍摄,提前好几天就把场地租好,灯光、道具、临时演员各就各位,就等着主演的小伙子一个趔趄掉进海里。可小伙子来到水边,先用手在水里试试温度,然后摇摇头:“导演,这水太凉了,我不能往里面跳,您另请高明吧!”
  在场所有人都傻了。所有道具都为他准备好,花了大把的时间和金钱,不可能再因为他临时“放鸽子”重来一遍,那意味着这支广告要花上双倍的钱,甚至可能赔本。我强忍心里的火气,在现场临时拉人。“少了他我这广告就不拍了?换人!”
  现场有五六十个临时演员,可能够下水的居然一个都没有,要不就是形象太差,要不就是水性太。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只好自己站起来,把摄影机交给摄影助理:“我来!”
  在大家惊异的目光里,化妆师开始给我化妆,还好一直在坚持锻炼,我的身材不至于太愧对观众,长相也过得去。当时只是憋着一肚子火,同时也想给在场的兄弟们加油打气,并没有多想,我就这样在镜头前一头扎进了水里,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其实也不怎么会游泳。一股凉气瞬间刺进了我的骨头里,吓,水还真冷!
  等我把脑袋从水里伸出来的时候,我看见摄影助理冲我竖起大拇指。“简直盖了帽了,您完全可以把这演员的活儿也接过去了。”他调侃道。我接了一句:“我他娘的容易吗!”
  这支啤酒广告播出后,客户很满意,好几个朋友也给我打来电话,都是开玩笑的口气:“翟墨,没喝成啤酒肚嘛!别干导演了,你往镜头前一站,要迷倒很多大姑娘小媳妇呢!”我大笑他们“扯淡”,但暗地里还是觉得这一跳很值,好歹让广告火了一把。
  我不敢说我是国内第一位用胶片拍广告片的人,但我绝对是国内第一批用胶片拍广告的人,我们这拨儿用胶片拍广告的人,都得是有经验有水平的,曝光多少,什么样的角度,那都得实打实的经验,也是当时尺子一点点量出来的,现在有些拿着个数码机往那一杵就开始拍广告的人,在我们眼里,真的是不算什么的。
  也正是这一段广告生涯,为后来我的航海加了不少分。因为会摄影摄像,中央电视台才相信我能够完成他们的拍摄任务,最终与我联手出发。
  4.回山沟画画去
  1994年的时候,我在山东老家的父亲母亲,每个月能拿到几百元的工资,而在广州,平均工资差不多是一千多,但我拍一个广告就可以挣上几万或几十万不等。回老家的时候我可以称得上衣锦还乡,在乡亲们眼里,我不再是那个瘦弱的“小病猫”,是个大能人了,还有人问我:“你在广州官当得挺大的吧?”弄得我哭笑不得。
  但我依然没有走出童年那种压抑的心情。回到老家,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我总是想起当年被人看不起的日子。别看我现在米的个头,别人都形容我“虎背熊腰”,其实我比谁都了解自己,身体是长厚实了,可我的自信没有厚实起来,除了有钱,我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强大,而钱财实乃身外之物。
  1994年到1995年这两年,我有时还会拍一些广告,这样可以挣回生活的开销,并且有所积蓄。我还拿些钱出来拍实验电影。
  那时候我很不喜欢电影院放的电影。银幕上都是什么垃圾啊,特别是有一部香港电影叫《月光宝盒》的,神神鬼鬼、颠七倒八,不知所云——那个时代正好也是国产电影的谷底,香港电影同样在走下坡路——我想,周星驰大概也是江郎才尽,只能演这个水平的闹剧了。 。。

第二章 逐梦(5)
我当时接触了一些实验电影,立刻就迷上了,整天扛着摄像机追求镜头、角度,用自以为很深沉的方式讲一些很闷的故事。
  5年后,我无意间在一份报纸上看到新闻,才知道《月光宝盒》以及它的续集被北京大学的学生们奉为后现代无厘头艺术的代表作了。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事儿本身就是后现代、无厘头的代表作!
  尽管这么想,我的实验电影并没有玩出什么名堂。但之前珠影厂的经历,拍广告的实践,以及玩实验电影的探索,让我对胶片拍摄了如指掌。而且这些工作帮我挣的钱,也足以让我为这个“发烧”。后来我能成功去环球航海,与中央电视台《文明之路》栏目组分不开,而《文明之路》给我支持,正是因为我过去的工作经历,而央视又需要一个海上摄影队的缘故。
  这两年也是我的过渡期,我自以为是从一个赚钱的好手,回归到一个画家的本行。实验电影拍到后来做不下去了,因为它特别烧钱,而且没有播出的空间,所有电影院都不景气呢!我也想潜心画些画,于是回到山东,在泰山脚下的一个山沟沟里,租了间民房开始画画。
  很久都没有好好拿过画笔,我的灵感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冲了出来,当时一口气画了十几幅画,直到筋疲力尽。
  那时候我就画山、画水,画记忆里一切历历在目的东西,但又不是很具象地画它们,而是变成一块块色彩、一根根线条。我融入到这些色块里面,自然和我的距离也在拉近。山居作画的这一段时间,我对身边的世界有了一些奇妙的感受。我看到新发芽的草木,会想到它们的生命;看到天上的流云,会想到万物的变化。
  5.华盛顿拒签
  我画了很多画,也毁掉了很多画,它们大多是不成形的,我不想把它们留在世界上“受苦”。我是一个很精益求精的人。也许正因为如此,我在圈子里的名气也更响亮了。那年头,已经有一些画家把自己的画展开到了国外,当然不少是功成名就的老画家,年轻人能到国外办展的不多,主要是没人给他们出钱,而他们自己的能力也有限。
  我很有幸把展览办到了法国和新西兰,如果没有这两处的展览,我也不会与海洋如此亲密接触。
  和许多办出国的人一样,我也经过了签证的重重关卡,而且还遭受过冷眼,把我气得七窍生烟。很多人应该还记得《北京人在纽约》这部电视剧,1994年前后,出国潮就是这样席卷整个中国。有人出去寻找财富梦,有人出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有人出去只是想见识一下。我当时就怀着出去见识一下的心情,怀抱一叠厚厚的材料,西装革履地走进了美国大使馆。
  这事儿缘于在美国的一个朋友,他看过我的画,对我的画风和性格都很欣赏。1994年的一天,我接到了他发来的邀请函,请我到美国开画展。为此我足足准备了半个月。然而签证官可不管你准备了多长时间。我只记得他低着头,翻起眼珠看了我一眼,然后随便翻开材料,浏览了一下第一页,便拿起桌上一个图章,“咔”的一下,拒了。
  没有哪怕一分钟的交流。我原计划用事先准备好的上十个理由打动这位签证官,但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我,不容我有辩解的余地,抛给我硬邦邦的一句“你无权要求我解释拒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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