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孜给冯资擦额头的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冯资抓的都快肿了。
小拓不停的回想易皖给李锦基接生时是怎么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夫产科的医生,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医生没有易皖这个儿科医生显得专业。
冯资胸脯剧烈起伏起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两腿被分开,一个陌生人站在他对面,专注的盯着只有沙孜才能看的那里,甚至还想用手摸。
“你干嘛!”冯资抬起身子,又被突然袭来的宫缩给疼得躺了回去。
“这是大夫,来给你接~生的。”沙孜摁住冯资,示意医生接着检查。
沙孜看到冯资的眼泪下来了,他松开冯资,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着眼泪和脸上的汗。
医生从产道里抠出了一些血块“可以生了,借着宫缩的势头往下用力。”
冯资只用了15分钟就把胎儿生下来了,不过这15分钟真的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刻,那感觉太惨痛,他以后都不敢回想。
冯资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了,只是拼命的使劲。
小拓和沙孜都觉得冯资的声音绝对是野兽似得哀嚎,太难听了,又很刺耳。yanis和兜兜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果断被吓走了。
冯资疼得开始怀疑人生,恨不得马上就死掉,但又怕死了就见不到孩子。
就这样生不如死的在地狱门口徘徊,要么死,要么把孩子生下来,直到听到一声婴儿的哭喊声,冯资才松了一口气,放开青筋暴露抓着床单的手,他的左手臂因为肌肉拉伤,一个星期之后都是又酸又疼的。
医生处理了一下小婴儿,把胎盘拖出来“产夫的肚子不大,孩子倒是不小,估计有七斤左右。”
冯资早就睡过去了,沙孜抱着他们的女儿陷入痴呆状,小拓送医生出门,医生说“不用送了,你都给过钱了,再说了,我经常看血口~喷~人的这种场景,早就习惯了,产夫是头胎生孩子,到现在生出来算是挺快的了。”
听到血口喷人这个词,小拓也是醉了,他送完医生之后,拿了些红糖和小米之类的准备做些有利于子宫恢复的粥给冯资喝。
沙孜抱着孩子要出门,小拓把他拦住“你这么快就要把她送到领养的那户人家?”
“冯资如果看到她,就会舍不得了,但我和他现在没有养孩子的条件,我们俩都没稳定,孩子去那户人家之后会生活的很幸福。”
小拓无话可说,这些都是沙孜和冯资原来就商量好的,领养的那户人家也早就联系好了,那对夫夫多年不育,而且各个方面条件都很好。他嘱咐沙孜不要让新出生的孩子吹到风,然后叹了一口气,回去接着煮粥熬鸡汤去了。
冯资醒过来的时候沙孜已经回来了,冯资问宝宝呢,沙孜说“睡着了,你喝了粥之后再抱给你看。”
冯资乖乖的吃完了所有的东西,然后说“别抱她来了,我去看她吧!”
“你还不能下床走动!”沙孜拦住他说“……她已经被送走了。”
死一样的静默,冯资知道自己早就说过要把孩子送人的,以他们现在的情况,的确没那个条件把孩子抚养大,沙孜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的……
冯资冷冷的说“把孩子送走了,你还回来干嘛!”然后躺到床上背对着沙孜,任沙孜怎么哄都没再理他。
第二天早上,yanis和兜兜回来,屋里还是有一股血腥味,yanis问小拓家里怎么气氛这么诡异,小拓说,孩子被送人了。
“其实……”yanis想说其实那个孩子我们可以领养,等沙孜他们稳定下来在还给他们。但他突然想到,现在都不知道以后自己会和小拓怎样呢,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yanis同情的看了沙孜一眼“我可以借你们钱,把孩子要回来吧!”
“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和他以后会……”沙孜说不下去了。
三天了,冯资一句话都没和沙孜说,小拓去上班,yanis带兜兜去莫澜的画室了。沙孜窝在沙发上睡了一会,醒来发现冯资不见了。
沙孜疯了一样找了一下午,终于在收养他们孩子的那户人家找到了冯资,冯资笑着对沙孜做了个手势装不认识他,然后拉着沙孜出了家门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被他们家录用了,让我来照顾孩子,他们还不知道我是孩子的爸爸,你别说出来!”
“我不说……”沙孜把冯资抱着久久没松开。
冯资窝在沙孜怀里不停的念叨“宝宝好可爱。”
后来过了几年沙孜毕业后留在呈都工作。
那家夫夫因为收养孩子之后心情好了,他们自己也生了一个孩子。
冯资和沙孜结婚之后,两个人把通过各种努力自己的孩子要了回来,虽然费了一番周折,不过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兜兜又磕破了头
自从冯资走后,小拓发现自己竟然不会带孩子了。星期天的上午,yanis在家做饭,小拓牵着兜兜去公园玩,走过一个人特别多的地方之后兜兜抬起头看到他牵着的是一个陌生阿姨的手。
陌生阿姨也是吓得不轻“我牵着狗狗出来散步,这怎么突然变成牵着谁家的小孩子了!我家狗狗呢?!”
小拓找了好久才发现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不停的穿过那么多大人的腿搜索自己爸爸身影的兜兜,还好兜兜没过多久就忘了这事,吵着要吃糖葫芦,小拓本来怕兜兜吃了拉肚子不想给他买的,但是看到兜兜脸上泪痕还没干呢,心一软就给他买了一根。
兜兜拿着那串糖葫芦不舍的吃,他从来没吃过这东西。
小拓心里不停的后怕,兜兜如果真的丢了,他以后的人生就没法过了,会到处去找他,每天都陷入对兜兜的愧疚里。刚刚怎么就松开牵着兜兜的手了呢!
沉浸在自责里的小拓,心不在焉的也没看路。
兜兜盯着他的糖葫芦也没看路,突然就被小树枝绊了一下趴倒在地上,额头被摔得一片淤青,鼻子也磕破了,不知道是不是栽的严重了,兜兜眼神一愣一愣的连哭都忘了。
小拓却是快哭出来了,他抱着兜兜打的去医院,一路上说了无数次“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兜兜也没理他。
到了医院,医生说就是摔得重了一点而已,拍了片子做了别的检查都是没问题的,让小拓放心,小孩子不会那么容易摔坏的。
兜兜发现又来到了熟悉的医院,他有点害怕“可以喝苦苦药,不要打针。”
小拓知道兜兜怕疼不愿意打针或输液,他拿了一些医生开的药之后就抱着兜兜回家了。
兜兜一路上都在说安慰小拓“我不疼。”
但是小拓想摸摸那些被摔到的地方时,兜兜因为觉得很疼一直不让他碰。
快到家的时候,小拓忐忑着犹豫了很久才开门进去,yanis应该会怪他没看好兜兜吧。
yanis因为他俩这么久没回来早就等急了,小拓的手机还对他有限制,他联系不到。
“你再不回来,我就准备给我爸爸打电话让他联系你了。”yanis走到小拓身边。
兜兜看到yanis之后又开心又委屈,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yanis把兜兜接过来抱着,他看到小拓提着一包药,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小拓局促不安的说“兜兜没事了,吃点消炎药,过几天就该好了。”
大致发生了什么事yanis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他对小拓笑道“小孩子难免被摔到,别想这么多了,吃饭吧!又不是多大的事。”
兜兜坐在yanis腿上,看着一桌子菜发呆,yanis问他想吃哪个,兜兜脱口而出“糖葫芦!”
上午买的那串还没吃一口就摔掉地上了。
小拓坐在yanis对面,他看到yanis把兜兜逗笑了之后才放下了心,也开始夹菜吃起来。
吃完饭把兜兜哄睡着,yanis让小拓把手机给他,小拓觉得自己有屏锁呢,没有多想就给了yanis。
yanis把密码输进去之后解开屏锁,在小拓通话设置的黑名单里去掉了自己的号码。
“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
“这还用想嘛!密码肯定是兜兜的生日。”yanis说“怎么黑名单里还有易皖的号码?能不能解释解释?我很好奇。”
“没什么好解释的。”
自从知道小拓喝醉了酒,又不理易皖之后,yanis已经清楚大概发生什么了,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小拓说出来。
见小拓拒绝回答,yanis心想,你既然正和易皖闹矛盾呢,那我总该有机会了吧!他问“你想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然后一步一步逼近小拓“不要再这样对我不冷不热的,你有什么怨气都直接冲我发出来不行么!”
“你只是兜兜的爸,你对兜兜挺好的,我能有什么好埋怨的?”
“对,我们现在的确是这种合作养孩子的关系。”yanis低下头吻在小拓的脖子下方,稍微用了些力,小拓一点反应都没有。
yanis松开小拓之后径直走到门口要出去。
小拓怔怔的看着yanis,以为他生气了要离开,yanis回过头,语气柔和了一些“我出去给兜兜买完糖葫芦就回来,刚刚答应过他的。”
看着yanis把门关上了,小拓自言自语的说“你现在不走,以后也会走的……”
这时兜兜翻了个身,压到了伤口,疼得又哭了起来。小拓跑过去把兜兜又哄睡着“爸爸最近太迷糊了,连路都没看清……”
yanis刚出门就接到了易皖的电话,易皖一句话也不说,yanis听到电话那头雅昼和冯易里讲台词的声音之后就问“你在看我拍的电影?”
易皖没有回答,今天他休息,一个人在宿舍看那个早就看过一遍的雅昼演的关于盗墓的电影,第一遍的时候还是正常的看,接下来的几遍跳着只看雅昼的戏份,后来重复看那场床~戏的片段,后来就~硬~了……
易皖恍恍惚惚的看了看表,都下午了,他还没吃早饭和午饭,电影后面的字幕里显示导演是张沐,易皖就下意识的给张沐打了电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见易皖不说话,yanis问“你是怎么混到小拓的手机黑名单上去的?”
“……表白被拒。”
yanis挑衅的说“巧了,我高三的时候追小拓,一开始也是表白被拒,不过后来还是在一起了。”
“那是因为他本来就喜欢你……可是小拓不喜欢我……”
yanis觉得易皖说话有气无力的,他气不打一处来“你骗小拓喝醉然后强迫了他,你还好意思说他不喜欢你,他不杀了你就不错了!我都想杀了你!”
“你怎么知道小拓是被我强迫的?”
“猜的,小拓没承认。”
易皖觉得还是别让yanis想多了,既然小拓没承认,那自己也骗yanis好了“你误会了。我和小拓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说想和他在一起,他就再也没理我了……不说了,我要给外卖打个电话,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yanis愣了半天,然后说“你失恋了也不用这么颓废吧。”
电话那边早就挂掉了,yanis还想问问他小孩子的头被摔倒了该怎么照顾呢。后来他只好买完了糖葫芦又去买了冷敷的冰袋。
易皖没过几天就从帝都进修回来了,那天下午他去小拓家想和小拓说清楚,没想到是yanis给他开的门。
“你怎么在这里?冯资呢?”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yanis站在门口一副拦着易皖不让进门的架势“小拓没下班呢,找他的话,晚上再来吧!”
“我不会再纠缠小拓了……现在只想和他说清楚,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和小拓不合适。我是享受人生型的,很注重自我,而小拓是付出型的,他如果以后真的要和谁结婚的话,唯一的要求估计也只是希望那人要对兜兜好,他不会是自己找老公,而是要给兜兜找个后爸。而我是只为自己活的人,我的计划里没有孩子……”
yanis听的很认真“所以呢?”
“小拓曾经觉得我和他之间哪里不对,我觉得刚刚说的那些地方就是他觉得不对的地方了……我和他还是做朋友比较合适。”
这时兜兜跑过来拉拉yanis的衣服角“爸,你没气了。”他和yanis刚刚在玩围棋,兜兜根本理解不了那些规则,他趁着他爸去开门的这段时间把他爸的每一粒白子旁边都围了七八个自己的黑子,上面再压一个黑子,觉得这样一定就能彻底把他爸的气都堵死。
易皖蹲下来看到兜兜的头又被磕到了,脸上肿的已经快消下去,额头上不知道被涂了什么黏糊糊的,还贴着薄薄的土豆片……
yanis说“小拓找了不少偏方,滚水煮蛋,涂芦荟胶,陈年菜籽油,鸡蛋清,茶油,这些就算了,他居然找了一些他那个哺乳期女同事的奶水,说对于消肿止痛有奇效。”
易皖把兜兜的土豆片拿掉“这么病急乱投医,我也是醉了。”
yanis把土豆片又贴兜兜额头上“小拓刚刚打过电话来,说土豆片有消肿作用,一会他下班回家看到土豆片掉了,是要怪我的。”
兜兜说“我也醉了。”
小拓回家的时候看到易皖正一点点的把兜兜脸上的东西都用消毒湿巾擦掉,yanis给他打下手递湿巾什么的。
易皖看到进门的是小拓,就说“你怎么不用牙膏或肥皂,用酱油,大酱,甚至是撒盐,这些都是偏方,据说都能清凉止痛消毒。”
yanis补了一句“然后就可以吃腌肉了。”
小拓提着他那个女同事给他的一点奶水,正准备给兜兜敷上,没想到一进门就被易皖和yanis奚落了一顿。
易皖说“浅层的伤口不用包扎的,用碘伏或是双氧水擦擦让它自然结痂就行了,再说兜兜这都快好了。”
yania把那盒云南白药粉放回抽屉里去,差点就给兜兜用这个了。听易皖说,有的家长给孩子擦伤的脸上用了红汞加上云南白药粉,结果表皮坏死,真皮层纤维增生,基本上就算毁容了。
小拓哑口无言,易皖看他的眼神就是,你怎么这么无知!原来我没告诉过你怎么处理这些小孩子常见的情况么?兜兜摔到了你怎么不问我?
yanis把一盒钙维C脆皮奶球塞到小拓手里“反正兜兜也没事了,你先陪他玩会,我去厨房看看粥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