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
“不知道。”奇叔也是满脸疑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收拾了一下,道,“我去看看,你别乱跑。”
望着他蹒跚而去的脚步,我眼珠子一转,立马抱着小裴翡追了上去,“等等,我跟您一起去。”
“不行,你……”奇叔坚定的拒绝,声音里还有些激动的急促,我单手挽着他干瘦的胳膊,冲他眨眨眼睛,低头靠着他耳廓小声呢喃,“师傅,你说基地会不会有现成的星航舰材料?”
奇叔一愣,惊讶的抬头望着我,我弯了弯眉眼,笑得像只小狐狸。
浑浊的翡翠色眼眸出现了一瞬间的清亮,却又很快恢复原样,我眨巴眨巴眼睛,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奇叔却已经收回了目光,带着我慢慢往外走去。
一走出凹地,远远就看见一群少年正聚集在一起,惶惶不安的神色令这些孩子们显得憔悴了很多,看见我们出来,他们的脸色越发难看,裴斐急忙跑过来,望了我一眼,冲奇叔道,“奇叔,我已经找人问过了,那些人真的是冲小羽来的,要不还是让她去步渡那里避一避吧”
步渡是奇叔的老客户了,因为后来的武器大部分都是我制造的,所以,他与我也保持了友好的商户关系,再也没有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轻佻。
奇叔摇摇头,轻叹一声,“步渡虽然也有点本事,但在基地面前他同样没有说话权。”
经过奇叔的说明,我算是明白了,潘多拉地广人稀,小股势力多得数不胜数,大势力也有那么几个,基地就像是潘多拉的圣域一般,如今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是基地里繁衍出来的后代,平时大家怎么打怎么斗都成,基地一般不会干涉,但基地一旦要做什么,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就好比在一个大家族中,宅斗、内斗、族斗神马的,都随便,但宗家祠堂一出,谁与争锋?
“那……那怎么办?”裴斐担心的望着我,眼眶有些泛红,我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没事的。”
留守在原地观望的少年们突然骚动起来,我们齐齐转头望过去,就见一大群飞行机车如巨型蝗虫般飞了过来,每辆机车上都坐着两个穿着纯黑色制服的男人,因为都戴着墨镜,所以看不太清他们的样貌。
裴斐的脸色就是一白,嗫喏低喃,“怎么会……?竟然是黑骑卫。”
“黑骑卫是什么?”我奇怪的望着他,他脸颊上的血色完全褪尽,就像是个苍白的纸片人似的,眼底满是惶惶惧意,奇叔的反应却很奇怪,他脸色阴沉的望着那些飞行机车,眼神狠戾,翡翠色中甚至都漫上了一层血光,“黑骑卫是基地的刽子手,专门用来坑杀异教徒的。”
我有些茫然,咱算个毛线的异教徒哟?
一个漂亮的甩尾,飞行机车整齐的停了下来,黑骑卫在一个高个子男人的带领下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男人摘下鼻梁上的墨镜,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有一双黑色的眼睛,虽然不如墨帛那般纯粹,但也是很稀有的品种了,他向奇叔点点头,表情很是尊敬,“奇叔。”
奇叔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他也不介意,只是将目光转向我,目光很有侵略性的将我从头打量到脚,“你就是小羽?”
反正大家都是叫着小名花名,我也就没说全名,所以,大家都只知道我叫小羽。
“嗯。”我点点头,从他脸上似乎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转头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们大人要见你。”
“你家大人是谁?”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很认真的望着他的眼睛,“既然他要见我就该是他过来才对,哪有这么求人的?”
男人微一挑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你可知道我家大人是谁?”
“不知道,”顿了顿,我表情严肃认真得堪比老学究,一板一眼的说道,“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他有求于我的事实,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在奇叔清楚表现出他对黑骑卫的厌恶时,我就在考虑要以什么态度面对他们,想来想去,还是单纯点好,让他们以为我只是个榆木疙瘩似的古板少女,有点傲慢,有点自负,也许可以让他们放松警惕,就算不行,在做出一些拒绝性的动作时,也可以找到合适的借口。
果然,面对我刻板严肃的表情,男人嘴角微微一抽,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他向后招了招手,“请小羽小姐上车。”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两个黑骑卫上前一左一右驾着我的胳膊将我提起就走。
“放开我,我要控告你,你这是侵犯人权,你这是非法禁锢,放开我”天晓得现在的联盟律法中到底有没有侵犯人权和非法禁锢这两条。
“小羽”大概也是被黑骑卫的霸道给气到了,裴斐激动得想要追上来,却被奇叔死死拉住,我回头望了他们一眼,目光与奇叔的眼睛一触即错。
由于我激烈的挣扎和完全不合作的态度,黑骑卫强行将我绑在了飞行机车上,机车升空,“倏——”的一声冲出去老远,我前面坐着一个开车的,后面坐着一个警戒的,在加上前后左右交错飞行的机车,咱算是被看管得死死的,我暗自撇嘴,老娘要是想逃,你们再来十倍的人都不够。
机车飞行的速度很快,呼呼的生风滑过耳际,拉得脸上有些发疼,也不知道那个基地到底离得有多远,我有点担心,该不会还没到地方,咱就已经被吹成老太婆了吧,囧~。
“你不用太担心,只要你好好合作,我们不会为难你。”大概是我脸上被吹得没什么血色,看起来有点可怜,旁边那辆车上的男人忍不住开导了一句。
我微微眯起眼睛,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明确的表示着自己正在生气,体内的能量却已经开始有意识的运转着,随时都保持着最强盛的状态。
嘀——嘀——嘀——
突然,飞行机车驾驶座前的显示屏上出现了几个红点,同时响起刺耳的警报,旁边车座的黑骑卫脸色一变,大叫,“不好,有伏击,小心……”
倏——倏——倏——
不等他说完,地面上突然飞上来密密麻麻白色如麻绳般的半透密黏着物,紧紧粘附挂在机车底部,受到巨大外力的牵引,机车颠簸的冲了一段距离后终于还是被拽了下去。
身后的男人立马割断将我和机车锁在一起的手铐,抱着我纵身一跃,在机车坠毁前先一步落在了地上。
轰隆隆————
好几辆机车都被强制撞击地面,爆炸的声威粗暴的震荡着空气,不过好在大部分黑骑卫的反应都很快,先一步跳了下来,除了有些灰头土脸以外,伤亡并不大。
说实话,我倒是很好奇,按照奇叔的说法,基地应该是有着很超凡的地位的,在潘多拉上,到底谁敢这么光明正大的伏击他们?
113 表小看女人
等到看清楚那些偷袭者的样子,我也就释然了。
那是一群看起来很恶心的奇怪生物,体型像蟑螂,高约两米,身长超过三米,八条蜘蛛似的细长节肢分立两侧,巨大的口器如钳子般不停开合,眼见一辆飞行机车被一口夹成两段,断裂的线路噼里啪啦闪着火光,我不由得抖了两抖,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变异蟑螂的数量很多,最少有两三百只,是黑骑卫的五倍以上,不过分分钟,我们就被包围了,黑骑卫们很有默契的将我围在中间,看得出来,即便身为俘虏,对于他们来说,我的价值也是蛮高的,起码高过了他们本身的生命价值。
虽然与机车相连的锁链被斩断,但我手腕上的镣铐并没有解开,这个镣铐的质地与我当初被拘捕时所戴的手铐有些相似,虽然不能完全禁制精神力和体力,却能起到一定的压制所用,我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能量的流转变得有些晦涩,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缓缓松开因为本能戒备而握起的拳头,我冷眼看着那些黑骑卫与变异蟑螂死磕。
黑骑卫不愧为奇叔口中的刽子手,战斗力那叫一个彪悍,一照面,就直接上能源枪,能源子弹破甲力非常给力,倏——倏——的射入变异蟑螂体内,带来一阵阵静谧的粒子爆破,几乎每一颗子弹都能打残一只变异蟑螂,但蟑螂的命硬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想要杀死它们还得靠能量刀,趁它残的时候,一刀砍掉它的大脑袋,浓绿色的浑浊液体洒了一地,“呲——呲——”声不绝于耳,带起一阵阵苍白的烟雾。
按照奇叔的说法,除了人类以外,潘多拉上是没有智慧生物的,那为什么这些变异蟑螂会主动攻击人类?看它们的样子,不像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散兵。
确定黑骑卫足够应付这些变异蟑螂以后,我将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微微偏头,耳朵轻轻颤了颤,可惜,除了各种打斗声以外什么都听不见,我微微蹙眉,无形的精神波如水纹般悄然扩散开去,由于受到镣铐的压制,精神力扩散的速度非常慢,我很不喜欢这种不着力的赶脚。
终于,在变异蟑螂群外围,我发现了一只明显小了一圈的纯黑色变异蟑螂,它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长长的触须一甩一甩,带起一阵阵几乎不存在的空气流动。
如果仔细感受的话,会发现这种空气流动有一种很奇怪的规律,就像是战争年代的电报码一样,这只应该是这批变异蟑螂的头目吧……我低着脑袋,微微勾了勾嘴角,瞬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能源枪的杀伤力很大,可惜子弹非常珍贵,在最初的全力射击以后,渐渐的,黑骑卫们熄了火,最后,几乎所有人都拔出了能量刀,朝着那些变异蟑螂冲了过去。
黑骑卫首领留了个人保护我,自己也冲了上去,我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几乎一面倒的屠杀,良久,才仿佛自言自语般开口,“奇怪,这些东西是用什么把我们打下来的?”
黑骑卫一愣,脸色微变,忙按着耳朵里的联络器,大声道,“队长,小心地行蛛。”
“地行蛛为什么要攻击我们?”我转头,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很认真的问道,黑骑卫望了我一眼,似乎并不想回答,但在我锲而不舍的目光洗礼下,他越来越不自在,最后,终是忍不住奇怪的反问了一句,“这些怪物攻击人类需要理由么??”
“……”明白了,面对入侵者,每一个土著都有发飙的权利。
我淡定的转回目光,望向远处不时闪烁的红色能量刀,突然,细密的精神网中感受到不一样的能量波动,同时,脚底下也传来一阵隐秘的涌动,我眸光微微一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脚底的法阵却已经蓄势待发,幸好,这个黑骑卫还是有点本事的,他也发现了地底下的不对劲,骤然抱起我闪身往后急退。
噗——噗——噗——
一簇簇婴儿手臂粗的半透明丝线自地底激射而出,目标直指抱着我的黑骑卫,黑骑卫将我扛在肩膀上抱,单手挥舞着能量刀,唰——唰——唰——的砍在丝线上,却只能将那些蜘蛛丝砍断一半左右。
幸好,附近的黑骑卫及时跑过来救援,引走了偷袭的蜘蛛,我再次被护进中心安全地带。
眉毛一挑,我转头望向主战场,果然,好几个黑骑卫在激战正酣的时候被偷袭个正着,手脚都被从地底下射出的蜘蛛丝绑住,在他们失去行动力的那一刹那,被*得一肚子火的变异蟑螂立刻见缝插针的抬起小脚狠狠踩下去,毫无悬念的将柔软的血肉之躯洞穿。
浑浊的地面再次被铺上一层晦暗的色泽。
一只只磨盘大的蜘蛛缓缓从土壤里钻了出来,虽然个头比变异蟑螂小得多,但显然,它们的危害程度更大,只一个照面,就废掉了五个半的黑骑卫,剩下那半个也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有等于没有。
我转头望着身后的人,“你不去帮忙么?”
黑骑卫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冷冷的瞟了我一眼,咬牙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摇头,咱发誓咱说的绝对是实话,可惜,显然他不那么想,“别以为没有我你就能逃跑,地行蛛一根丝就能绞死你。”
“……”神马叫做好心没好报,神马叫做好心当成驴肝肺,看见没有……好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跟老娘木有一毛钱关系,反正死的又不是我兄弟。
地行蛛的出现毫无意外的扭转了整个战局,蜘蛛丝的粘着性非常大,一旦被缠住很难再脱身,其韧性也相当磨人,即便是无坚不摧的能量刀,也至少得砍两刀才能斩断一根丝,可就是这两刀的时间,就足够一只变异蟑螂腿插|穿一个人类的头颅。
屠杀在继续,只不过屠夫与猎物完全颠倒了过来。
保镖黑骑卫又急又气,眼眶周围青筋暴露,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我身后,双拳握得死紧,几乎捏碎了能量刀柄,我对他的敬业态度表示景仰,却一点也不同情那些可怜的猎物。
吼——
一声怒吼划破长空,我惊异的瞪大眼睛,愕然的望着蟑螂群中突然出现的那只大野兽。
那是一只……棕熊?看起来像棕熊,但显然他比棕熊更加灵活更加强壮,两米多的身高,几乎比变异蟑螂还要高出一个头,一爪子拍过去,直接将一只变异蟑螂的脑袋拍成了浆糊。
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个突然化身成野兽的男人,我脑海里不经意的闪过一张张巨熊的脸,巨熊王是一个很腼腆的孩子,虽然体格在整个地球上都属于最彪悍的,可是如非必要它坚决不开口说话,谁要逼它说话它就会跟谁急,最重要,每次我一逗它,它必然羞涩到泪奔。
当然,这个兽化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巨熊族流落在外的孩子,但这并不影响我这个离开地球两年多的娃儿对故乡的思念,睹物思情神马的,最有爱了
舔舔干燥的唇瓣,我哑声问道,“那是什么?”
“……我们队长是完全的变异体,不过,他保存了自己的意识。”看得出来黑骑卫很不想跟我说话,但为了分散自己焦躁得快要崩溃的精神压力,他必须给自己找个其他的关注点。
完全变异体?……我突然想到垃圾场内的那些退化兽人,那这位队长到底算是退化啊还是进化?
精神网骤然颤动了一下,地底再次传来异动,根据精神力所捕捉到的生命能量判断,我知道,要是再不出手的话,恐怕咱自己也得交代在这里了。
脚底突然亮起一个反向的禁阵,半透明黑色光幕形成一个圆环径自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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