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怀明如烟如火话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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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怀明如烟如火话周扬-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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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创作的丰富经验科学化、系统化,正是我们的文艺家不可推卸的责任。”(同上,第480页)
  周扬在发言中谈到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时说:“我们时常用简单的行政命令的方法去领导文艺工作,粗暴地干涉了一些不应干涉的事情,特别是有些地方极粗暴地干涉了民间戏曲活动;有的同志甚至以感想代政策,以个人好恶来取舍艺术作品。这些都是妨碍文学艺术发展的。”(同上,第481页)他还说:“文艺刊物上应当发表各种不同风格的艺术创作和展开不同艺术见解的自由讨论;任何团体或刊物都不应成为少数人包办、垄断的工具。”(同上,第482页)在这前后,周扬几次讲过,艺术不是某一个人或某一个领导,说它好它就好的;它要在群众面前竞赛,要在群众面前受考验。“艺术只有让群众鉴定,艺术的高低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评定的,只能由群众来判断。就是毛主席,也不能毛主席说好就算好。群众都讲好才算好,要经得起群众的考验,时间的考验。”(同上,第433页)艺术要让群众去评判这样意思的话,周扬在以前也曾不只一次地讲过。
  但在大众场合作报告中公开讲出“就是毛主席,也不能毛主席说好就算好”这样的话,在周扬还是第一次。也就在这个时候,周扬还讲:“其实是研究学问的话,任何人的毛病都可以挑,连毛主席的东西也可以挑,这不是什么政治思想问题,在学术上完全可以不同意别人的看法和保留自己的意见,”(同上,第410页)对于毛泽东在学术上的毛病也可以挑,周扬的这个看法,前面已经讲过,正是毛泽东本人当时的思想。那时,确实是春意融融,思想解放、民主气氛是相当浓厚的。

20“只有打破教条主义才能有活泼旺盛的生命”(4)
为了克服严重存在的宗派主义,周扬说可以办同人刊物。他在作协文学讲习所的讲话中这样说:“甚至我们可以考虑自由办刊物,不必将一些刊物都成为各个协会的机关刊物,定得死死的(当然,这个问题我们还要研究)。这样可以解放创造力,让各种艺术流派在社会里面有充分发表的自由,打破目前这样的沉闷状态。”(同上,第431页)同人刊物的事,他在上面提到的全国美协秘书长会议上讲过,在11月文学期刊编辑工作会议上也讲过,直到反右斗争已经展开之后,他在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第四次扩大会议上仍然主张刊物可以由研究机构办,由学会办,也可以由同人办。
  ……
  1956年,人们的思想如此解放,敢想敢说,同斯大林错误的揭露,个人崇拜受到批判密切相关。如果没有斯大林的教训,没有对我国和苏联革命和建设的经验和教训的思考和总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周扬欣喜地看到,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提出还不到一年,哲学界、文学界、经济学界、法学界、生物学界的学术风气浓厚起来了。关于遗传学,关于中国历史,关于中国哲学史,关于美学,关于文学艺术中的现实主义等问题,都展开了不同意见的论辩。学术和文艺刊物大为增多,颇有“雨后春笋”之势。1956年一年出版的学术著作比从1950年到1955年所出版的全部加起来还要多。剧目开放后,一年中各地挖掘出了大量的传统剧目,其中不少剧目经过整理加工重放异彩。文艺创作的题材比以前广阔多了,体裁和风格也比以前多样化了。尖锐揭露和批评生活中消极现象的作品,如王蒙的《组织部新来的青年人》等,愈来愈引起人们的注目。对资本主义国家的学术思想有了更多的研究。大学里开设的课程扩大了范围。许多人的眼界开阔起来了,思想活泼起来了。这些都是国家兴旺发达的新气象。
  但是在党内干部中,当时许多人并不这样看。对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很多干部一时还难以接受。毛泽东说,党内高级干部中十个有九个不懂得和不赞成这个方针。一个有代表性的事例便是发表于1月7日《人民日报》的陈其通等四人的文章《我们对目前文艺工作的几点意见》。这篇文章的错误在于用教条主义的眼光,带着宗派主义的情绪观察事物,对“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方针提出以后文艺界的情况作了不正确的估计,看不到积极的一面,对他们认为是消极的东西也缺乏分析,采取了简单、粗暴的态度。这篇文章实际上起了障碍“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贯彻的作用。
  毛泽东在陈其通等人的文章发表的当天就将此文印发政治局、书记处及即将召开的各省市党委书记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毛泽东又系统讲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意义,说陈其通等四同志对文艺工作的意见不好,只能放香花,不能放毒草。我们的意见是只有反革命的花不能让它放,要用革命的面貌放,就得让它放。 “反修正主义”任务的提出 2月17日,毛泽东找周扬、林默涵和作协负责人谈话,重申“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的重要性。大意是要坚持这个方针,不要怕毒草。王蒙的《组织部新来的青年人》写得不错,应该鼓励对我们工作中缺点的批评。要处理好人民内部矛盾,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要团结也要有斗争,从团结的愿望出发,通过批评斗争在新的基础上达到团结。
  2月27日,毛泽东在最高国务会议上发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讲话,3月12日在800多人参加的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讲话,进一步阐述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的意义,指出这是一个基本性的同时也是一个长期性的方针;领导我们国家应该采取“放”的方针,就是放手让大家讲意见,使人们敢于说话,敢于批评,敢于争论。但同时,毛泽东又提出了一个百家争鸣实质上即两家争鸣的论点:“我们提倡百家争鸣,在各个学术部门可以有许多派、许多家,可是就世界观来说,在现代,基本上只有两家,就是无产阶级一家,资产阶级一家。”(《毛泽东选集》第5卷第409页)把学术问题上的各家各派依其世界观划归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两家,又说这两家争鸣也就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阶级斗争”(同上,第389页),这样一来,百家争鸣只能是一个吃掉另一个,结果还是一家独鸣。这同不久前毛泽东本人对百家争鸣的解释不同,那时他说科学上不同的学派可以自由争论;也同陆定一代表中央所作的阐述有别,他说文学艺术工作者和科学工作者有独立思考的自由,有辩论的自由,有创作和批评的自由,有发表自己意见、坚持自己意见和保留自己意见的自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由于1956年秋冬国际上出现了波兰、匈牙利事件,社会主义制度面临挑战,国内也出现了一些工人罢工、学生罢课的苗头,整风中报刊上发表的一些颇有刺激性的意见,也越来越来越令人不安。于是,阶级斗争的弦又绷了起来。毛泽东在这次会上特别提出:教条主义、修正主义都要批评。在前一段整风中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反对教条主义;现在又提出了一个任务:反对修正主义。这两个论点,一个是百家争鸣实质上就是两家争鸣,一个是既要批判教条主义,也要批判修正主义,非常重要,“放”也好,“鸣”也好,那不过是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战胜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一种手段,结局已经安排定了。这是整风运动逐渐转向反右斗争的一个重要征兆,只是当时还不为人们所觉察和认识罢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20“只有打破教条主义才能有活泼旺盛的生命”(5)
4月9日,上海《文汇报》发表周扬《答〈文汇报〉记者问》,就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的有关问题发表了系统的意见。
  周扬的这篇答问,仍然是继续贯彻“放”的方针,但值得注意的是提出了反对“左”的和右的两种倾向的问题。周扬首先热情肯定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提出近一年来在学术、艺术各个方面所取得的积极的成果,认为“所有这些,基本上都是好的,正常的,健康的现象。这是一种活跃和兴旺的气象。”在回答现在是不是“放”
  和“鸣”得够了,如果不够的话,是什么阻碍了这一方针的贯彻的问题时,周扬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是党的长期的方针,根本不发生是否放得够了和鸣得够了的问题,因为没有一天能说是够的时候。当前是什么东西妨碍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的贯彻呢?周扬说,从思想倾向的角度来看,主要是两种思想上的片面性:“左”的教条主义和右倾机会主义的倾向。这两种倾向都把在文化上坚持为工农兵服务的方向和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对立起来。“在教条主义者看来,似乎要马克思主义唯物主义,要工农兵方向,就不能同时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至多只能口头上讲一讲,点缀点缀门面,他们对于这个方针实际上采取了一种怀疑、否定的态度。相反地,机会主义者对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倒是表示‘欢迎’的,但他们是抱着另外一种心情来‘欢迎’的,因为他们对马克思主义唯物主义、工农兵方向等等东西,早已有些厌倦了,现在既然有了新的方针,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把马克思主义、工农兵方向等等都当作什么‘教条主义’、‘庸俗社会学’一古脑儿甩掉,好象不这样就会妨碍这个新方针的执行似的,表面上看来似乎他们是在拥护这个方针,实际上他们是在葬送它,因为他们把这个方针的灵魂勾掉了。”(《周扬文集》第2卷第487页)
  周扬在这里所提出关于在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过程中要防止和克服“左”的和右的两种思想倾向的论点,以及他所采取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不仅在当时被认为有重要指导意义,而且在从那时以来的中国现代文坛上,仿佛一直没有失去其效力。
  周扬在答问中还谈了他对陈其通等人文章的看法。他说:“当现在正在要求排除‘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障碍,鼓励大家来‘放’和‘鸣’的时候,这篇文章实际上起了一种障碍‘放’和‘鸣’的作用。因为照这篇文章所举的例证看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提出来还不到半年多的时间,就产生如此之多的消极现象,以致反映在文艺上,‘时代的面貌模糊了,时代的声音低沉了’,那末,必然达到的逻辑的结论,就只有将这个方针收起来。放呢,还是收?在这个迫切的问题面前,我们的作者根据错误的判断作出了错误的回答。造成这个主要错误的原因就在作者对当前文艺状况的考察是片面的,他们是用教条主义的眼光,带着宗派的情绪去观察事物的。”(同上,第489页)周扬对这篇文章的批评是相当缓和的,不说他们是教条主义,只说是“用教条主义的眼光”,不说他们是宗派主义,只说他们是“带着宗派的情绪”,“实际上起了一种障碍‘放’和‘鸣’的作用”。周扬在回答对《文艺报》评论员文章:《电影的锣鼓》有什么意见时,称这篇文章“是右倾机会主义的表现”,作者是一个和电影工作有较多接触的同志,可惜作者没有能够采取正确的立场,实事求是地、恰当地来批评电影工作的缺点和错误,而是“采取了抹煞一切的态度,把解放几年来电影事业的成就全部否定了。”显然,不论是对“左”的还是右的意见,周扬都是把他们当做人民内部的不同意见来对待的,完全是一种与人为善的态度。
  周扬在这次答问中还说,要进一步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使科学、文艺更加繁荣起来,要有一种适合于它的环境,而我们的环境中还存在着一些不利于科学和艺术发展的东西,如教条主义,对待科学和艺术的官僚主义行政命令的方法。他提出要摆脱资产阶级唯心主义世界观和教条主义的两重束缚,重视独立思考,不迷信,不盲从,坚持自己正确的意见,要有理论上的勇气和创作上的勇气。 。 想看书来

20“只有打破教条主义才能有活泼旺盛的生命”(6)
周扬最后强调说:“必须改善党对科学和艺术工作的领导。要领导得好,首先要依靠科学家、艺术家,要很好地和他们合作,信赖他们,遇事多和他们商量,同时,领导者要学会掌握科学和艺术工作的规律。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学习。要向科学家、艺术家学,因为在业务上,他们总是比我们懂得多得多。”(同上,第491页)是啊,“必须改善党对科学和艺术工作的领导”!讲得好。20多年之后,“文化大革命”结束,在中共中央的一系列文件中,在书报刊中到处不断出现“改善”党的领导的提法,大讲特讲“改善”
  党对各方面工作的领导,尤其是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最早提出“改善”党对科学和艺术的领导的,恐怕当推周扬了。
  在这前后,毛泽东多次把陈其通等人作为教条主义的代表,把《电影的锣鼓》的作者钟惦〖FJF〗NC97B〖FJJ〗作为右倾机会主义的代表同时拿出来批评,不过他当时最关心的还是排除障碍动员鸣放,因此他一再催促《人民日报》批评陈其通等人。
  4月10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继续放手,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这篇社论说,我国知识分子的大多数属于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范围,他们的思想必然在学术文化领域内有所表现,这问题只能用说服的方法解决。对陈其通等人的文章,社论也表明态度,认为他们“对于目前文艺界状况画了一幅吓人的暗淡的图画”,“企图由此来证明这一方针的‘危害’,由此来‘劝告’党赶快改变自己的方针。但是,党不能接受他们的这种‘劝告’,因为他们的方针并不是马克思主义,而是反马克思主义的教条主义和宗派主义。”这里,对陈其通等人的批评显然比周扬的答《文汇报》记者问要来得严厉。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对我国知识分子队伍的估计同一年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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