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是今非(校对定稿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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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是今非(校对定稿版)-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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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那麽恐惧,迟暮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不再回来。
  我们之间没有承诺也没有责任,即使他做下其他更合适的选择,我也没什麽权力去干涉。
  我只是不想再度被人毫无预兆毫不留恋地丢下,然後总是当最後才被通知到的那个人而已。
  门外突然响起开锁的声音,我一震,猛地弹起身冲过去开门,还因为用力过度差点撞倒了茶几。
  大概是我的速度太快,门口还没来及转动钥匙的某人明显僵了下,随即利落地拔出钥匙,往我身上毫不顾忌地一倒。
  我在看到是迟暮的一瞬间只觉得松了口气,仿佛一直绷紧的神经终於在这会儿得以放松。
  “怎麽了?”我搂过他,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触到的温度不低,显然还在发烧。
  他准确无误地抓住我的手:“怎麽那麽冰?”
  ……忘了开空调的缘故。
  “是你身上太烫。”我没好气的抽回,“这麽冷的天,发著烧还往外跑。”
  他不答,只是靠在我身上一径沈默,脸色并不好看,好半天才突然抬头道:“许岸?”
  “嗯?”我顺手关上大门。
  “我想抱抱你。”
  於是我恰到好处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低下头,我看到他眼里很明显的烦躁寂寞。
  算了,回来就好,这已经足够令人庆幸。
  我叹了口气,妥协地环住他的身体,任他把脸埋进我的肩膀,伸臂搂紧我的腰,而且力度越来越大,大有恨不得直接把我给勒死的架势。
  “喂,迟老师。”出於安全考虑,我不得不打断那点儿温馨的气氛拍拍他,“虽然我不是什麽纤纤细腰不盈一握,但也经不起你这麽折腾啊。”
  “嗯。”迟暮闷闷地应了一声,松开我站直了身体。
  我还尚未来及郁闷两人之间突然产生的身高差,就已经被他跌跌撞撞地给拉到了房里的床上。
  哎,也罢。他这种发起情来一点为人师表形象全无的野蛮做派也不是第一回了。习惯了。
  只不过今晚的迟暮明显地格外失控,连前戏也只是匆匆略过。
  我忍不住倒吸了口气,狠狠咬住他的肩膀,顺便报复性地在他背上重重掐了一把,满意地听到他因为疼痛发出一声闷哼。
  实在不是我太小人,而是某人如此急迫,丝毫不理会我那很没出息的求饶,更荒谬的是连套子都无暇去戴──
  这个就让人很不能原谅了。
  这小子哪里会知道,残留物质若是清理不干净会面对的痛苦。


☆、第七章(4)

  可是某些时候我不得不佩服迟暮绝对异於常人的精力,比如今晚,在明明发著烧精神不济的情况下,他居然刷新了他的持久记录。
  直到最後,他重重压在我身上,贴著我耳边低低唤:“许岸。”
  我因了他的动作呼吸不由沈重起来,只是随口应了声,只觉得眼前迷蒙一片。
  迟暮跟著又嘟囔了句什麽,我这会儿已经精神恍惚,还哪有那个精力去分辨他的话,意识模糊著就已经攀上高峰。
  直等到那阵足以让人兴奋到几乎要犯心脏病的快意渐渐过去,我才想起来拍拍他:“喂,你刚喊我干吗?”
  没有听到回应,我侧头一看,发现这家夥竟然就这麽睡著了!
  神色疲倦,满脸通红,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发烧还是情欲,亦或是二者兼有。
  “真是。”我没好气地狠狠敲了下他的头,感受到超乎寻常的热度,恨恨嘀咕,“活该你现在这德行,生病还不知节制。拿我当充气娃娃做不坏是吧?”
  他不满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只是翻了个身搂住我,然後继续呼呼大睡。
  只是大概是因为发烧的关系,他那表情明显并不安稳。
  然後我纠结了一下是干脆让他直接就这麽去死还是不计前嫌地照顾他那精力透支的身体。
  算了,好不容易等回来的家夥,死了可就白等了。
  我自我安慰了半天,然後认命地起身去清理身後,当然不忘顺便诅咒一下这个吃饱了二话不说拍拍屁股倒头就睡的混蛋。
  洗了澡出来,我草草帮他擦了身体,喂他吃了退烧药,再帮他额头敷上冷毛巾降温。
  这家夥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格外听话顺从,任由我翻来覆去的折腾也没力气抗拒。
  所以我心情大好地吃了不少豆腐,顺便恶劣地掐了他几把以报复平日里我受到的欺凌。
  一切妥帖之後,我在他身边关灯躺下,在黑暗里发了一会儿呆。
  依靠的温暖身体,带来一丝安心的气息。
  虽然迟暮什麽也没说,虽然我一个字也没有问。
  但是我想,他也许,是已经做了他的选择。
  因为旁边躺了位病患的关系,这一觉并不踏实,直到後半夜他的烧慢慢退下,我才勉强睡得安稳些。
  直至天明,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我睁开眼看看他,也跟著坐起身来:“醒了?”
  “嗯。”迟暮靠到我身上,声音有点哑,“我昨天……後来睡著了?”
  “是啊,昨儿烧得还蛮严重的。”我摸摸他的额头,正常稳定的温度让我勾起嘴角,“现在挺好,烧退了。”
  “你笑什麽?”他皱眉,一脸戒备。
  切,小人心思。
  “我在为我的粗暴反省。”我仔细地打量著他不太好的气色,笑眯眯地应,又悲天悯人地揉了揉他蓬乱的头发,“是不是我昨儿太不怜香惜玉了,所以把你给办发烧了?”
  “你……”他的脸憋得几乎发紫,最後一把掀了被子,鸵鸟似的钻了回去。
  下班时分,我接到了小球的电话。
  看到屏幕上闪著熟悉的名字时我才想起,我已经把这位仁兄丢在了冷宫许久。
  我接通手机,英明神武地把听筒远离耳边,果不其然,里头传来熟悉的扯著嗓子的大呼小叫:“我说许岸!你看看你他妈有多久没想到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还跟以前一样,有了你家美人就把兄弟扔一边了是吧?!”
  我心虚地不吭声,一直听著他发泄完了怒气才赔笑:“你在哪?我这就过来还不行嘛?”
  “你仔细想想你还欠了我什麽!”他不依不饶,“是哪个说要跟我喝酒陪我物色目标的?”
  “我请你喝酒!”
  果断坚定的五个字,让小球立刻满意下来,定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想了想,又把在家休养的迟暮给喊了出来。
  小球是我们最好的兄弟,虽然素爱拿我俩开玩笑,却一直不知我与迟暮的情况,现在也许……是时候该告诉他了。
  否则保不定这酷爱八卦的家夥以後知道了实情要怎麽闹呢。
  数月未去的D!but de soir倒是一点没变,反而比之前更热闹了些,可见这里的老板经营之善和後台之硬。
  吧台边我找到了东张西望的小球,小球见到我就笑得一副贼兮兮的模样:“你怎麽一个人来的?”
  我心里不由“咯!”一下。
  难道小球已经知道了我和迟暮的现状?
  “我说裘少,”我打了个响指,示意服务生送来瓶酒,“那您觉得,我该跟谁一起啊?”
  “当然是林远啊!”小球理所当然地答。
  我听到这个名字噗的笑出声,拍拍他的肩膀:“你怎麽想到他的?你见过我吃回头草的吗?”
  “你以为你像哥那样万花丛中过啊?你过去那些年有吃回头草的机会麽?”小球冲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谈起自己的花心还能!瑟成这样的,大概只有面前这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夥了。
  真是,这麽个风流成性的种,也不知道以後有什麽人能制得住他。
  “拉倒。”我推了他一把,“好好儿的提林远做什麽?”
  “你昨儿不是和他见面了嘛?”小球耸耸肩,“我说许岸,你有啥事可不能瞒哥啊,哥可是你的贴心人啊。”
  我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他肉麻的话,而是他对我行踪的了若指掌。
  “你跟踪我?”我瞪著他,“坦白从宽,你暗恋我多久了?”
  “呸,哥可不好你这口啊。”小球忙不迭地否认,接著又道,“话说,哥跟你打听个八卦啊,你们家美人,和林远那未婚妻,现在是不是还藕断丝连著呢?”
  我心里一沈,手不由地抓住酒瓶,又若无其事地松开:“我怎麽知道?”
  “昨晚上啊,这里可劲爆了,哥要不是正好想著长夜漫漫索性早点过来喝酒,还看不到那出好戏呢。”
  小球说著,眼里闪著兴奋的光:“你家美人和林远啊,昨儿在这里差点打起来!”
  “为了田静?”我如他所愿,做出一脸感兴趣的模样往下发问。
  手有点凉,心口也是,大概是这里空调开的不够足的缘故。
  “差不多吧。”小球耸耸肩,“你家美人和那姑娘先来的,我看人家郎情妾意的就没去打扰。没想到後来林远就来了,碰到这景象差点没打起来。”
  我怔了怔:“你去拉架了?”
  “没。”小球大咧咧地,“有那丫头在呢。况且你家美人也是个要面子的,只要没什麽大事,我在旁边看看不就成了。”
  “後来呢?”
  “後来?”小球犹豫了下,“後来田静说她知道了你俩以前的事呗,说你俩明明分手了下午居然还见面,还说……”
  说著他看了看我,没再说下去。
  我心里一紧,几乎都可以猜测到,一个哪怕修养再好的女人发现自己的未婚夫之前的对象竟然是同性时会爆发的不雅词语。
  回过神来我叹了口气:“林远怎麽样?”
  “他能怎麽样啊?”小球摊摊手,“田静身边站著个美人就足够他气死的,他就阴著脸掉头走了啊。我还以为他找你去了呢。”
  “那田静呢?”我一个个地打听著无关紧要的人,却始终不敢问出我最想问的那一个。
  “那丫头?哭得梨花带雨呗。”小球一脸遗憾地叹息,“唉,她要不是人家的老婆,又在自家兄弟的怀里,我真想去给她我宽厚的肩膀啊。”
  嗓子好像有点堵,我努力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没有异常:“这不是正好?两情相悦了?”
  “哪有。”小球撇撇嘴,“美人被抛弃了,那姑娘後来推开他自己跑了。”
  喧闹的夜店,好像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我耳朵里的一阵嗡鸣。
  所以,迟暮昨天会匆匆出门果然是因为田静。
  所以,迟暮晚上回来的异常还是因为田静。
  想到前一夜我对他傻子一样的照顾,我突然很想冷笑出声。
  他对人家的一往情深,居然可笑到让我来买单。
  “……恶心。”我硬邦邦地吐出这两个字眼。
  “啊?”小球看著我愣了愣,“你说他?”
  “我说我。”
  是我活该。
  是我自作多情。
  是我自我感觉良好。
  是我自以为是的认为迟暮的归来是因为选择,却不想他只是没得选择。


☆、第七章(5)

  “哎,瞧你这副模样,怎麽跟被戴了绿帽子似的。”小球也没在意,“说起来,你和林远後来咋样?他找你没?旧情复燃没?”
  “你觉得可能不?”我懒懒地扫他一眼。
  心口处被什麽东西压著一般,让我现在连应付他都觉得困难。
  “看你分手後也没个合适的,不行就跟旧爱凑合凑合吧。”小球眨眨眼,“或者你干脆可以考虑一下美人嘛。人家受伤的心急需安慰呢。”
  对,所以我果然就这麽顺理成章地当了迟暮的安慰。
  “美人?”我嗤笑出声,“他还不如林远。”
  “哎,重色轻友。你这明显是护短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啊?这点上你和美人还真是绝配!”
  小球摇头晃脑地叹息,又兴致勃勃地八卦起来:“喂……你说美人那麽聪明一个人,为啥这种时候就这麽放不开啊?那丫头,可都是别人的未婚妻了。”
  “还能有什麽原因?得不到的最好啊。”我低头喝了口酒,没注意到小球突然紧张的表情和一个劲地向我使的眼色:“犯贱呗。”
  眼前突然一黑,一拳已经不客气地从侧面砸了过来,结结实实地与我的脸来了场亲密接触。
  我条件反射地捂住脸,後退了好几步,错愕地抬眼,对上迟暮愤怒的脸。
  这家夥素来自控力良好,可这会儿,却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动。
  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谁。
  真讽刺,他心甘情愿为了她做傻事,却把矛头对准只是纯属旁观口无遮拦的我。
  仿佛他的她,是受到了我的亵渎。
  相识十五年,四年兄弟,十年陌路,还有这些日子的暧昧不清。
  我知道日久见人心,只是我没想到,居然需要如此长的一段时日才能让我看透──
  曾经的情谊,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迟暮的调整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愤怒之後,他定定望著我:“一直以来,你就是这麽看我的?”
  声音倒是平静,只不过我看得分明,他那手依然紧紧地攥著,一副恨不得再向我扑上来补两拳的架势。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似乎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黯然。
  “许岸,”他一字一顿地补充,声音低沈,“我对你很失望。”
  听那熟悉的话一出口,我顿时觉得血液倒流,然後好像一股脑都涌进了大脑。
  说是恼羞成怒也好,说是神志不清也罢,总之我不再思考,顺从了我的行为神经,干脆利落地回了又重又狠的一拳给他,然後扭住他的肩膀,抬腿重重顶在他小腹。
  迟暮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我借势跨坐到他身上,再度扬起了拳。
  他倒是也没了再还手的意图,只是闭上眼,脸色苍白,一副打定主意要任我糟蹋的架势。
  於是我抬手抄起了个酒瓶子。
  一方面是想泄我那股说不上来的恼火,另一方面我也的确很想敲开这个废物的脑子查看他那长歪了的结构,扭转他实在对不起人的思想观。
  “……哥们!别啊!”小球估计先前是被吓傻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惊恐地扑上来拦我,“会出人命的!”
  我手一偏。酒瓶重重砸在不远处的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其实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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