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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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兵-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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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站外的一个黑影挡住了七狗连的去路,尖兵丘顺一肩撞去,那个黑影哎哟一声躲开了,这叫声让七狗一怔,这个挡路人,竟然是他们的老连长,现在的团参谋长―刘君!

  刘君在喃喃地咒骂着,看来丘顺这一下子撞的可是不轻,这让参谋长大人有些怒火中烧了!“狗日的吴七狗,有行动为啥不叫我?!”刘君在叫。

  七狗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柳子刚要张嘴,刘君马上打断了他:“我也是七狗连的,还是连长呢,这叫不仗义!什么兄弟,还是当年濠江一起打滚的战友吗?”不待有人能插进话,刘君接了下去,“就凭你们这几头蒜打丰台这是找死!可我知道我是挡不住了,这不,我也算一份,谁让我也是七狗连的人呢!”

  七狗三皮小柳子长出了一口气,喜出往外地看着刘君。这让刘君不免有些个得意,他一转身走在了全连的最前面,嘴里仍然在唠叨着:“就算没命令,可丰台早晚得打,现在遭殃军被我们打乱了,说不定我们这一下子就能摸个大的呢!这没啥,这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早打晚打不都一个熊样,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撑住,得撑到咱师全上来,他们现在正和遭殃军109师打得热闹,我看得明天中午才能到丰台就不错了!”

  “哎,我说七狗,你的政委呢?”刘君突然发现了溜子政委的消失,这让七狗有些局促,他张口结舌地怔了怔,心知肚明的刘君叹了一口气,“溜子政委是咱兄弟里最中用的人才,你们闹什么意见,快把他找来,七狗连要少了他,不知道得多死多少人呢,你们这些个山炮!”

  七狗小柳子三皮大炮大头面面相觑,七狗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挥手招过张狗剩,让他快去叫溜子政委跟来,此时,刘君又阴阳怪气地开了腔:“我说,你们连可真是尿性,这么大的孩子也跟着你们去找死,这样吧,让这个小孩子和吴柱子那几个小蛮牛蛋子一起去,叫来政委他们就不用回了,行不行,七狗?”

  七狗还未答话,可张狗剩面孔腾地涨得血红,他恨恨地盯着刘君,咬牙切齿地迸出了一句:“你狗日的,老子在黑山口跟丘八拼命的时候,你还在后面喝西北风呢!老子也是七狗连的,要去一起去,我可不干拆伙的事!”

  这句生硬凶野的骂声让刘君目瞪口呆,小柳子连忙一把揽过了张狗剩,这才制止了这小混子嘴里仍然喷勃而出的一大串粗口,七狗三皮也有些个尴尬,可是刘君却出奇地没发火,他竟然竖起了大拇指:“行,有种,是七狗连的揍性!”

  眼见参谋长服了软,张狗剩居然脸有点红,他有些羞涩地望向了身边的小柳子,小柳子迅速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张狗剩马上快快乐乐地去了,这时,小家伙的身后已经是笑声一片,只有刘君参谋长的笑声里多了几分尴尬。不一会,溜子容光焕发地跟上了队伍,刘君一笑,有意加快了脚步,把溜子与七狗小柳子三皮扔到了一块。

  兄弟一见,相对无语,只有七狗脸上那欢欣的一抹笑容,就抹平了溜子所有的委屈与愤懑。三皮与大炮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只是三皮摘下了自己的水壶,无声地递给了溜子,溜子政委对这平淡中透露出来的友好与接纳也有所感,他也不声不响地接过了水壶,喝了一口,又递了回去,就这样,七狗连的兄弟们又一次消除了所有的隔阂,走到了一起,一起去直面那叵测的未来鏖战了!

  天蒙蒙亮,七狗连在经过了破破烂烂的圆明园后,终于赶到了丰台火车站,除了路上的几次小打小闹,这一路居然太太平平!望远镜中,丰台车站仍然是那么的平静甚至有几份安详,这让七狗连的上上下下如在梦中,大炮难以置信地嘀咕了一句:“狗日的丘八们真不知道我们到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是以为红山口的保安团和交警们多少能挡我们一下,可没想到,咱们这些个不速之客,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这么早就到了!”溜子政委一改往日的严肃,幽默地回了大炮一句,这让七狗连发出了一小阵嘈杂,大炮也嘿嘿地笑了起来,这让七狗连的上上下下在疲惫中也不由得精神一振。

  老诚持重的刘君在展开部队前,叫过了吴柱子,想先跟团部联系一下,可是由于吴柱子的话报机功率有限,没搜到团部的频率,而有长波电台的程明堂却由于脚伤未愈,已经落在了后面,所以刘君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联系团部的念头。七狗见情势已定,就不再犹豫,铁青着脸狠狠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没有侦察,没有迂回,没有支援,没有保留,七狗连一窝蜂地从北面摸向了丰台车站,全连被打散成了战斗小组建制,各组在组长的带领下冲向了站台。可是老瓜那一伙解放战士却没有分过组,他们忠诚地牢牢地跟定了三皮,这让三皮无可奈何了,在几次交流未果的情况下,他只能默认了这个事实,于是,三皮排成了全连人数最众、也最集中的一个攻击组。

  攻击出人意料地顺利,丘顺三皮等几伙人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外围的几个岗哨,七狗连全连呼呼地直冲进了不大的镇子,此时整个镇子的街面上竟然仍然空无一人,仿佛还在沉睡中。这倒让七狗溜子刘君有些惊疑不定了起来,七狗连忙约束住了战士,大家布好警戒哨,迅速放出了侦察小组。

  尤老兵不久就回到了七狗面前,他惶急地叫着:“连长,可不得了了,这里怕不有二个团的丘八,光兵营就见着了四五座,有岗楼,没敢靠前!”

  丘顺也脚先脚后进跟着报告了情况:“娘的,常显和没找着,可这狗子可真多!连长,我看摸他一把也真行,有几个屋子里还有呼噜声呢,干吧!连长!”这个楞头青开始了战前动员。

  三皮严厉的眼光让丘顺吐了吐舌头,溜了出去,张大炮也面有难色,嘀咕出了声:“这要真有二个团,我们一个组看他一个排都不够分,这可有点难,是不是,七狗?”他把目光投向了七狗与刘君。

  七狗在这几波盘问下,早就有点不耐烦,他习惯性地把目光投向了溜子政委,甚至带上了几分焦躁,这也让三皮大炮跟着毫无异样地注视起了溜子,可让溜子政委心里一暖,他意识到,七狗连的兄弟们根本就没把他分出,他仍然是七狗连的战术核心,这点从三皮七狗那有几份焦躁的目光中就能看得出来,于是溜子政委喑喑责备起了自己的小心眼,迅速地开动了脑筋。

  “不能全打!”溜子与小柳子几乎同时开了口,这让两人都是一怔,七狗更是兴奋,眼见自己的小兄弟也有了长进,也让他高兴起来,三皮大炮更是欣喜,溜子接了下去:“全打肯定要吃大亏,有一个地方鼓包(出麻烦的意思)就不中了,得趁丘八们还蒙在鼓里,找个要害先占了他!”

  “对,等咱团咱师到!”小柳子进行了补充,这也让大家再一次对他表示了欣喜,溜子更是满脸鼓励地让他再说下去,可这让小柳子涨红了脸,喃喃地几句,竟然没了下文,这不免让气氛有些尴尬起来,还是刘君最后昂扬的一句结束了这场讨论,顿时引发了七狗等几人的赞同,也定下了七狗连的攻击计划,刘君说:“要摸就摸车站,占了他,常显和不在便罢,在了等咱团一到还能跑了他?!”

  就这样,七狗连又一次启动,他们精明地让丘顺三皮排原路退出了镇子,从铁路线方向又摸向了车站,这样就有了两路的攻击,成功的把握就又大了几份,当然,这是溜子政委的主意,而三皮等也二话不说就执行了,看来,兄弟间的这点隔阂,并没有成为这些个直性的勇士们猜疑的开始,于是,计划一如继往地执行了。

  没费什么力争,也没有什么象样的抵抗,七狗连的两路攻击部队在车站的塔楼碉堡下面汇合了,丘顺三皮当先冲 进了呼噜声仍然不绝于耳的候车厅,那里,有大约两个连的丘八们仍然在酣睡。

  随着三皮的一声暴喝,丘顺一下子跳上了售票口的台子,当丘八於被黑洞洞的枪口一个个地惊醒时,局势已定,他们乖乖地举起了手,尤老兵一呶嘴,于永球上前就成捆地收起了他们的枪,候车厅被解决了。

  值班室的军官宿舍却遇到了点小麻烦,七狗由于手下一软,被一个军官一口咬在了手上,鲜血直滴,还多亏了老瓜一枪托就把那小子打晕了过去,要不就得出大事,在解决了这个小问题后,七狗狠狠的手下再不容情,几个军官都差点被他捂背过气去,不过二十分钟,七八个军官也被衣不遮体地押到了候车厅,就这样,车站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落入到了七狗连的手中。

  大家正在欣喜,三皮眼见七狗的伤手也正在打算取笑几句,却听窗外张狗剩一声断喝:“站住,我要开枪了!”把众人的注意力全引向了窗后。七狗三皮丘顺快步抢出,见张狗剩已经扬起了枪,远处一个胖墩墩的身影正在远去,大约有三二十步的距离了,张狗剩满身是雪,看来是吃了个大亏。

  众人正在惊异中,溜子赶快制止了张狗剩开枪的意图,七狗又在向三皮瞪眼了,三皮气极败坏地正要追出,只见身后的解放战士老瓜不声不响地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磨短了的刺刀,助跑几步,扬手就飞向了那个身影,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那个跳窗而逃的伙夫竟然被老瓜一飞刀结果了!

  这神乎其神的一击顿时让七狗等人目瞪口呆了,老瓜却象没事人一样,快步跑到了前面,不一会就取回了飞刀,这时,三皮才反应过味来,一连声地夸起了老瓜:“行啊,老瓜班长,真没看出来!”可是一转念头他又嚷了一句,“操,多亏在黑山没跟你动手,这刀,没有十几年功夫怕是不行吧!还留一手,老兵油子,真阴!”

  老瓜闻听此言,本来想装作平静的脸孔终于带上了气愤,“排长,你说话可不讲良心,我这可不是扔你,你敲什么边鼓!”三皮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他想解释又下不来台,只能红着脸向老瓜作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这让老瓜的怒气终于被打消了,“这是年青时候放马的活计!留着救命呢!”他对这门技艺的来历进行了解释,可最后一句,却又让七狗三皮大笑了起来,他说:“黑山不是不想动手,可是饿了三天,那还有力争,万一一露刀就让柳子连长给作了,那还不得冤枉死啊!”

  哈哈哈的笑声中,宣告了丰台火车站的主建筑物已经被七狗连悄然地占据了,众人正待好好审视一下这个名声在外的丰台站,那边却又传来了解放战士王成的大喊:“不好,有火车来了!”

六十章:踞守
黎明的晨光中,一列火车喷着粗气进入了站台,虽然没有什么信号,可是他仍然在进行着自己的一系列行动,鸣笛、减速、变灯都没有什么异常,仿佛是一个熟人,正在自顾自完成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工作。

  一个歪带帽子的联络官模样的家伙气呼呼地逃下了车头,“王八蛋,你们睡死了吧,就没个接车的人,站里的,给我出来个活的!”他在叫唤着。迎头出现的,是丘顺那张刁蛮的嘴脸,还没等那个联络官接着说完,丘顺就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这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这小子比三皮还要性急!尤老兵早在车头控制了局面,当火车铁皮闷罐的车门被依次哐哐地打开时,他乐呵呵的看起了热闹。

  这四节的车次是一列军列,只不过他们选了一个最不走运的时候到来了,当丘八们一个个骂骂咧咧地跳下车门时,迎接他们的,是黑洞洞的枪口,“到站了,下车吧!”三皮面无表情地说道。

  就这样,这一个营的国军还没等落地站稳,就变成了七狗连的俘虏,而且七狗连兵不血刃,就获得了一车皮的装备,竟然还有四门小山炮和炮弹,这真让人喜出往外,唯一紧张的人是吴柱子与程明堂,因为正是他俩,要负责起全部俘虏的看押职责。吴柱子面有难色地找到了七狗,开始了抱怨:“连长,就我们俩好人,这不行吧!”

  七狗瞪了吴柱子一眼,可是吴柱子根本就不当回事,这个跟着七狗从苏联一路杀过来的小老战士,还是担足了心,望着仍然在不断地涌进来的俘虏们,他在叫屈:“七狗哥,要是他们真要起刺,那真开枪?!”

  七狗终于明白了吴柱子的担心,他也忧虑地看了一眼俘虏们,想了一下,这才缓缓点了点头,这让吴柱子一惊,不由得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卡宾枪,与程明党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确实,这下子加上车里刚被俘虏的国军,候车厅里的俘虏已经人满为患,光凭两个通讯兵加上五六个轻伤员,看守的人也真是捉襟见肘,但是现在的情形也真抽不出其它的人来加强看守,这也让七狗开始了担心,这六七百人一但真得起了什么变故,难道真不成把他们就地全部解决了吗?这可是六七百号的人命啊,还有九个军官。这也让七狗有些焦躁,他烦乱地一把掳下自己的帽子,向吴柱子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不耐烦地就要离开。吴柱子哪里是这么容易被打发的主,仍然在不依不饶地嘟囔着,这让七狗不得不想起了办法。

  不远处正在大包小包地倒腾物件的尤老兵让七狗想出了办法,他挥手叫他到了身前,打着手势说出了主意,这不由得也让吴柱子与程明堂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准行!真有你的,连长!”程明堂大拍起了马屁。

  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在众俘虏震惊的眼光中,七狗连尤老兵的爆破组几个家伙大模大样地把整个侯车厅的周围全布上了黄色的“炸药包”,并且包包有导火索相联,尤老兵坏笑着最终把线头交到了吴柱子与程明堂手里,故意大了嗓子喊样的说了起来:“哎我说小子,有动静就拉,咱一拍两散,这一屋子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吴柱子与程明堂强忍住笑,没口子地应承着,加上边上七狗连几个伤员的帮腔,一切都作足了噱头,这把俘虏的国军们的心,高高地悬在半空,人人都在战战兢兢地注视着那六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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