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战斗一直持续了一天。直到坚守的第一天入夜才算安静下来。
令人惊奇的是,王道全营战士遇到最激烈的抵抗,竟然来自暂七师师部的参谋们与通讯排的国军,三皮因为冒进,被一枪打穿了身后背着的狼皮裤,气得骂起了大街,正要不顾一切地用炸药包解决战斗,张大炮及时赶到了,他架起了炮,三发炮就打掉了村公所的角楼机枪,又是一阵轰,屋里竖起了白旗,投降了。
三皮排迅速冲进了屋子,押出了六个参谋人员与九个通讯兵,这时砰的一声枪响,仓房里传出了一声惨叫,三皮头一个冲进了屋里,一抬手格飞了一个国军手里指向自己的手枪。
三皮一回头,楞住了,余下的四个人,竟然都是女兵,她们也在胆战心惊地看着三皮,一个年轻的女兵可能是由于害怕,脚下湿了一片……
三皮排长没来由的脸皮通红,挠着头没了主意,张大炮跑来一看,也跟着不知所措起来。
刘政委与李公鸡听报到来,与那几个活着的(排长自杀)女通讯兵与医护兵进行了沟通,在联军战士瞪大了眼睛的惊异目光中,押着他们回了营部,进行了区别关押,七狗硬着头皮接受了任务,作了看守。
跑腿赵的收获最是丰富,他带领炊事班的战士竟然缴获了二三处做好的早饭,还俘虏了二十多个炊事兵!这让联军的战士们饱餐了一顿,可怜了那些个国军俘虏里的军官们,他们不得已只能与其它俘虏们一同吃了一顿普通的伙饭,官兵一致了一回,因为他们的小灶伙食,已经被联军战士们优待给了伤员们。
不费力气就下了二个营的国军的械,让王道全营的战士们乐得发了疯,马上开始占山头,分东西,也难怪这些二线部队高兴,有几个人能有这般运气!大多数战士扔下了自己的汉阳造、三八式步枪,换上了M1步枪,三皮等几个班、排长更是一色的汤姆逊冲锋枪,张大炮左寻右找找不见李公鸡,只好自己去接收国军的火炮连了。
营部的气氛却是凝重得空气好象都变得铅样沉重了,王道全、刘政委、刘君、李公鸡、三连长苏政权、七狗等大多数指挥员都聚在了一起,紧锁着眉头。原来根据俘虏供认,这个暂七师参谋部本是与临近的暂七师新二旅一同行动的,右面的平原还有新三旅的一个团在侧,只有左面是连绵的长白山脉,没有人烟!由于通讯排被张大炮一炮轰上了天,已经基本断绝了与右侧国军部队的联系,估计明天就会有新三旅的通讯兵到来打听消息,必竟这里响了一天的枪,很难掩盖。可是一个团的国军的到来,马上就会变成一盘攻防混战,联军这方是绝对劣势,胜算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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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发报
战斗来得出乎意料之外的迅速,当小柳子排几枪都没拦住几个骑马的斥侯时,不过一个小时,两个连的国军前出到了罗家洼子的外围。
王道全在望远镜后观察了一阵,与刘政委咬上了耳朵,不一会儿,一队“国军”弟兄出了村口,在头马上端坐的,赫然正是暂七师的罗佑罗参座,他在村口摆开阵势,检阅了部队。
四行马队,齐刷整齐地走过了检阅场,七狗连的几个战士咬牙在马上硬挺着,有的战士甚至是把自己绑在了马上,才没有掉下马来;接着的几个行军方阵,让村口外围的国军们都有些目不暇给了,三个大队的行军队形方形展开,罗参座不住地挥着手向他们致意,王道全营三连的新兵训练确实搞得不错;最后是几门山炮被马车牵引着,走出了村口,几个炮兵戴着护耳军帽走在后面,那是张大炮的炮排每一个人用枪指着一个国军的集体“亮相”
村公所的厢房里,刘政委与那几个国军女通讯兵还在交谈。
“这么说,你们*是不会共产共妻的?”一个女兵问。
“哈哈”的笑声在刘政委脸上难得地绽开,“你想想,真要是共产共妻了,那老百姓会怎么看我们,日本人早就会出檄文*我们了,我们的罪状就又会多了一条,连小日本都不信的鬼话,怎么会让你们这些识文断字的洋学生相信哟?!”
一个模样最是清秀的留着齐耳青年头的女兵开了腔,“长官,”说话的同时她的脸已经通红,“我想去趟我的宿舍……”其实他是想去换条裤子。
刘政委一抬手,七狗窜了进来,“带这位国军弟兄去趟宿舍!”
七狗无声的答应了,在几个人的注目中,那个女兵与七狗一前一后走出了屋门。
在已经被轰塌了大半的女兵宿舍边,七狗有些犹豫,他不知道是否应该让这位女兵独自进入到屋里,他咬着牙不作声,半晌,才头一摆,示意那个清秀女兵入内。
清秀女兵象得到了特赦一样,冲进了宿舍—如果还能称为房屋的话,不一会她又红着脸走了出来,已经换完了军装。
七狗想装作脸无表情,但是年青的心是做不得伪的,他的脸上的红潮就始终没有褪去过,这时一发现女兵的装束有些不一样,尤其是裤子,更让他忍不住地一阵阵发窘,几乎不敢看那个女兵的眼睛。
女兵逃一样急匆匆走在前面,七狗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跟着,走回了村公所厢房,这时,厢房里已经是笑声一片,刘政委成了谈话的中心,女兵们不住地发着问,已经让刘政委这位老八路有些穷于应付,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气氛已经相当地融洽。
“你们八路一个师都没有一个女兵,我不相信,我听过赵一曼、冷云,你们八路还是有女兵的,是不是?”
刘政委黯然了,七狗难过地转过了脸,是啊,他们怎么否认,这些在东北大地上已经广为传播的女英雄怎么会让人轻易忘记,但是他带给七狗与刘政委的,只能是一阵阵的心酸。
“八女投江,是我们对鬼子时的事,我们一直自责我们的失职,一群爷们护不住自己的娘们!”刘政委的脸在扭曲,心在滴血。
屋里一时间安静了许多。
“求在座的各位一件事,我们想要给过来的国军们发个电讯,就说我们在演习检阅,实行了无线电静默,行不?”刘政委一脸的诚恳。
女兵们没有吱声,这是一件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事,这就是所谓的叛党投敌了,没人在一时间内能下这样的决心。
“那好,我们也不强迫,你们想一下,我走了!”刘政委挺拔的身影站了起来,大度的神情让失望的情绪并不明显。
几个女兵面面相视。
“发电机坏了,得用人摇!”一个蚊子般的声音飘了过来,竟然是那个清秀的女兵,七狗一愣,众人把目光投向了她,“你们是好人,这样的部队不是我们排长说的胡子!”她的声音仍如蚊蝇。
院子里,大头溜子与三连的王二愣几个大力士一道,轮流摇起了手摇式发电机。张大炮不住地在旁边加油,但是累了半天,报话机的指针还是一动不动,大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着大嘴喘着粗气,那个清秀女兵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抬头,但这时也是一脸的无奈。
李二虎一头撞了进来,狗急跳墙般地嚷着:“政委,王营长调大炮去前面,不行了,三连已经走了三个来回,马上就要露馅了,要打了!”
只有三十六岁的刘清全政委立起了身,岁月与操劳已经让他的鬓角染上了白霜,刀刻般的嘴角紧泯着,人虽苍桑,但是神情果敢,瞬间从一个慈祥的长辈变成了一个坚强的斗士!他不出一言,向七狗使了个眼色。
“谢谢你们,我们共产党、独立师一定会记你们的这份情谊!”他说。
七狗刘政委不再犹豫地转身要离开,要开战了,他们马上成为了一群铁血铸就的战士,不再意图侥幸,不再奢谈生存,就像一个即将上场的角斗士一样,无悲也无喜,只是一心抱定自己的决死之心,慷慨前行。但这样的果决让他们两个人身上犹如罩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安定而祥和,果决而庄重,犹如整个人已经进入了浑然的状态,令人顿起仰视之心。
大头一起身,刚到手的钢盔由于有些小,一下子滚落了下来,光当一声砸在了发电机上。
令人意外的是,李二愣一声惨叫,被电流击得一步跳开,烫着一样咧嘴呼痛。
有电了!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惊,大家的神情马上振奋起来,那个清秀女兵把手按上了发报机开关,一搬,但虽既失望地又低下了头,电流又断了。
七狗的眼睛亮了,他一跳而起,又用手摇起了摇把,溜子也加了把手,两个人的力量让发电机又呀呀地转动起来,刘清全政委关注地停住了脚步,大炮的眼睛都已经发直。
但无论七狗与溜子怎么努力,发电机仍是不再工作了,大炮一急,一脚踹上了大头的屁股,“再来一下,快!”
大头来看着七狗与溜子满头的汗水,不及调整步伐,情急之下用戴阗钢盔的头一头撞向了发电机,一下,二下,在众女兵惊讶的叫声中,发电机冒出了一股白烟,但是电流的指针动了,终于有了电流。
李二愣与大炮接上了力,摇起了摇柄,电流终于接通,发报机的绿色灯亮了,那个清秀女兵马上把手一搭,开始了呼叫。
哒哒哒的清晰键音让所有在场的人神情无比的欢畅起来,只要是电流一不稳,大头就一头撞过去,不知撞了多少下,大头一屁股慢慢地坐在了地上,软倒了,这位实称的老兄有点太过实在,每一下都不惜力,直到把自己撞昏!
清秀女兵发报完毕,另一个大圆脸的女兵皱了皱眉头,因为在收报的指针下,一道电报数据已经传了回来。
“怎么?”刘政委关切地问。
“收报,但是译报员与排长都没了,看不懂!”圆脸女兵解释到。
刘政委与七狗皱起了眉头,但是没什么办法。李二虎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又窜了回来,“遭殃军不动了,王营长收队了,可是把三连累了个臭死,但遭殃军还是没退,好像在等着干啥!”他急急地叫着。
刘政委长出了一口气,与七狗对视一眼,“管他干啥,不动就行,我们就跟他耗上了!”
“爱咋咋的!”大炮接了一句。
就这样,在国军通讯兵李文秀(那个清秀女兵)、刘芹(圆脸女兵)的帮助下,直到过午,前来的国军没再逼近。后半晌,一个联系官骑着马走近了王道全营的防线。
丘顺与那个三角眼国军班长迎上了他。
“合击?”那个联络官叫。
“联纵!”三角眼国军回答了口令。
“咋不回报?为什么枪击我们的斥侯?”国军联络官不满地问,但心已经放下,因为口令无误。
“操,天没亮,谁知道他是哪个,越让他站他就越跑,不给他娘的几枪,还不反了你们狗日的,没打人是不是?疑心个屁!”丘顺得到了刘政委的关照,精乖地反问。
联络官不满地看着丘顺的士官章,“没人跟你费话,我要见罗参座!”他趾高气扬地说。
丘顺一闪身,一个笑嘻嘻的国军中尉迎了上来,装模作样地呼喝退了丘顺,“跟兄弟走,罗参座在指挥部。”他说。
张大炮一边走一边往下拽着盖不住屁股不合体的军装,陪同联络官一起走进了村公所的暂七师“参谋部”。
外间的作战室里,几个通讯兵正襟而坐,没人出声,几个参谋更是脸露苦色,忙着伏身写着什么。
联络官立正,在门口大声报告:“新三旅二团二级参谋吴国权奉命参见罗参谋长,请指示!”
半天没见动静,联络官沉不住气,刚上前一步,一个满脸凶相流里流气的卫兵制止了他:“操,一边呆着!想干啥?”
国军联络官愤怒地望着他,“你这是和军官说话吗?”
三皮根本不看他,只是向后一步,拉开了紧闭的大门,门一开,一个大嗓门就传了出来:“参座,我们二旅这回可是深入敌后,三旅这些个玩意迟迟不跟进保护我们的侧翼,你管不管!?”
联络官吴国权眼见罗参谋长一脸苦相地坐在桌后,只穿一件睡衣,军装披在肩上,不发一言。
国军吴联络官一怔,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正有二旅的联络官正在向罗参谋长发飙,而且事关三旅,他怎肯碰这个霉头,他马上见风使舵地转了身,笑容马上堆在了脸上。
“原来罗参座有事,兄弟改日再来!”他对三皮笑容可掬地说。
三皮哼了一声,吴联络官见三皮没什么表示,转身就要开溜,他一边向外面走,一面向熟悉的几个师部参谋们含笑点头示意,一个参谋杀鸡抹脖子地向他使着眼色,他一怔。这时,一个川音响起在了那个参谋的身后,“格老子,不晓得罗参谋长正在火头上,想做啥子哉?”溜子一只大手搂上了那个参谋脖子。
吴联络官不敢再留,一路小跑着出了师参谋部,一出门,就看到了一队衣衫不整,甚至都没带枪的国军们,直挺挺地坐在墙边瞪着他,另一些可能是在晒太阳,见了他眼皮都没抬,更别说敬礼了。吴联络官这时不再敢纠缠这些细枝末节,匆匆上马离开了,一边走一边想:“老子在前面马上要开战,后面这些个丘八居然连枪都不拿在晒太阳,娘的看来老子也得想个办法调到师部来,安全啊,省得天天提心吊胆!”
吴联络官离开了视线,溜子松开了那个几乎要窒息的国军参谋,街对面房顶上的小柳子离开了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七狗也关上机构的保险,长出了一口气,两人对视而笑。
“能蒙过他吗?”小柳子问。
“看遭殃军一会儿进不进攻就知道了!”李公鸡的大嗓门整个院子都听得到,王道全与刘政委走出了厢房的门,两个老战友也是相对一笑,“听天由命吧!”王道全说。
就这样,第二天顺利地度过了,国军的新三旅的两个连没有再前进一步,反而逐渐远离了罗家洼子。与王道全营脱离了接触。
四十六章:解围
第二天的半夜,东南方传来了沉闷的隆隆炮声,南满独立师突围的战斗打响了。根据方位判断应该是在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