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子沉吟了,他迅速地找到了溜子政委,说明了情况,两个人一阵嘀咕,商量后又重新回到了副官的身边。小柳子的一翻话令那个副官大吃一惊:“我们的这种苏联装备(小柳子可不知道德意志是什么国,只好胡诌了苏联)全团多的是,我们是东北军区的这个,这个第5纵队,当然是主力部队,野炮那是小菜一碟,常规装备!”
于是,在剩下的路途中,那个副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沉默得一路无话,这也让小柳子心中七上八下地悬了一道,生怕是哪句话说得不好,影响了这次任务。其实,小柳子的狙击步枪最少在当时独立师中,是只此一把的,也许在以后的四野的日本纵队还会找到,但绝对能算得上是凤毛麟角独门装备了,但只是为了装装门面,小柳子楞是说独立师遍地都是,这极大地刺激了那个副官,怎能不让这个地方保安团起家的小参谋心惊肉跳起来!
更有意思的是,为了壮自己的声势,小柳子不仅把东北军区的炮纵归了独立师的建制,更只是凭着自己的记忆,给自己安上一个5纵的番号(他根本不知道第五纵队在历史的恶名),原因也简单,因为东北联军从一二三四纵队到六七*十甚至十一纵队都有,独缺五纵,所以他只能信口开河了,但这更加深了那个白面副官的惊疑,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天黑前,部队到达了新渡,那个白面副官只身去到了渡口,招呼了好半天,才得到了对方的回应,一个惊疑不定的声音响了起来:“谁都不行,明天再说,这是师长军令,黑天不渡!”
三皮丘顺破口大骂起来,但是由于距离远,七狗连又没有渡河装备,也是无可奈何得没法子,大家不由得有些个丧气,加上肚子不住地抗议,不由得人人怨气冲天,鼓躁起来。
那个白面副官由于生还在既,更是急得不行,权衡半天,又向七狗提出了要求,于是七狗马上叫来了程明堂,由他一道,与那个副官用明码向着对面国军的守备部队进行了呼叫,又费了半天的口舌,才让对面的国军相信了副官的身份,答应放行了,可是提出只能一人过渡,这又让那个白面副官作了难,他惊疑不定地望着七狗溜子,生怕他们不同意自己一人过渡,让这个自己生还的机会白白溜走!
七狗溜子迅速用电台与师部进行了沟通,一会儿,回电传来,可以放行,这让那个白面副官如释重负,千恩万谢地上了路。于是,七狗连的任务宣告完成。
临走,小柳子泄恨地几枪把渡口的几盏按照灯全部打碎,让对面的国军们乱成了一团,七狗连的战士们这才心意稍平,骂骂咧咧地踏上了归途。
半夜,七狗连疲惫行军中,出人意料地遇到了124团的先头部队,这让七狗喜出往外,他们迅速地归了建,回到了行军行列中。
七狗溜子匆匆去找王道全团长回复命令,得知团长正在师部还没跟上来,两个人正在歇息的时候,警卫员小刘神秘地拉着他俩,向他们宣布了一个离奇的消息:来了一个新的司令员,独南独立一、二、三师要合并了。
“升格了,咱这回也是正规部队了!”小刘眉飞色舞地说着。
“番号呢?老师长呢?”溜子问。
“还没定。老师长听说是副司令员。”
这让两人满腹犹疑,但是疲惫已经不容他们多想,两人失望地回到了连队。
黎明前,部队已经又一次重新回到了新渡,但为了保持隐蔽,124团在距离渡口十里的地方驻了脚,七狗连这才吃上了一顿饭,跑腿赵把在架子山收罗的一批罐头每人发了一盒,大家就着雪,和着炒面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七狗溜子小柳子正要开饭,程明堂冲了进来,带来了团部命令,要七狗溜子马上去团部,七狗溜子懊恼地推开饭盒,马上起了身,这时,吴柱子畏缩着靠了上来。
“连长,带我去团部吧!”吴柱子咬着牙说。
“咋了,不怕团长了!”小柳子仍在打趣着他。
“是祸躲不过,我犯了错,就该受罚,光躲也不是事,老爷们还能怕受罪。”吴柱子一擦脸,还没长起胡子的面容绷得挺严肃,这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哄笑。
“去你的,胡子都没长出来还爷们呢!你知道啥叫爷们不,能得你!”小柳子仍在不依不饶。
七狗含笑制止了小柳子,溜子一把拍上了吴柱子的肩膀:“对,有错有罚,咱不怕,改了就要得。”但他也终于忍不住幽了吴柱子一默“等你长出胡子来再称爷们吧,哈!行,一起去!”
于是七狗溜子带着吴柱子向着团部走去,与警卫员小刘打个招呼,三人直接进了团部那个简易帐篷。
由于七狗连几天来都是露宿(独立师的大部分连队也都是这样),已经被冻透了芯,所以一进屋,两个人就本能地奔向了那一小盆炭火,由于是在团部,他两熟不拘礼惯了,有王道全与李公鸡护着,这就是七狗溜子的老窝,他俩也仗义得很。
但是精明的溜子一眼就发觉了屋里的异样,一拉七狗,两人怔住了,原来,王道全与刘政委李公鸡这回都在规矩地站着,火盆边的两个人一个是吴瑞林司令员,边上居然坐着一个精瘦的小胡子!
由于七狗溜子带进来的一阵风差点把那小的可怜的火盆给扑灭,这引起了屋里人的注目,吴司令员乐呵呵地招手叫过了七狗溜子,给那个小胡子与七狗溜子相互作了介绍:“这是我们的新司令员,万毅司令员,原来一纵的司令。“他又一手拉过两人,”这两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吴启功与刘铁石,匪号七狗和溜子!”司令员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如雷贯耳啊,这就是七狗连的两位干部吧,我可是早就听说你们的大名了啊,能打能抢,名声在外啊”那个小胡子――万毅司令员更是幽默,一句话就逗乐了满屋的人,七狗溜子心虚地跟着笑了起来,屋里的空气一松。
吴瑞林司令员开始一一介绍了七狗连的光荣事迹,连他们的隐私如私酿烧酒、打死俘虏的丑事都不放过,这让七狗溜子一阵骄傲又伴着一阵心虚,紧张地额头见汗,忸怩起来。
万毅司令员体贴地发现了七狗与溜子的不安,笑着又说了一句:“这才是一只真正的尖刀连的成长经历呢,我知道,你们是你们老师长和团长的宝贝吧,这我看得出来,没关系,咱们东北的哪个纵队没有这样的连队啊,这很正常!我在一纵,梁大牙(梁兴初,后38军“万岁军”军长)手下的毛猴子就跟你们一个德行,这不奇怪,能打就是好连队!”司令员一言就给七狗连定了性。这也让七狗溜子长出了一口气,边上的王道全李公鸡刘政委也满脸红光地兴奋起来。
万毅司令员又一眼发现了站在门边的吴柱子:“这位是?”
溜子马上上前一步,向万吴两位司令员作了解释,这更让万毅司令员感到了极大的兴趣,他笑了起来:“行啊,我们的小爷们也真是有种!行,是汉子!”
门边的吴柱子被弄得有点发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反倒是万毅司令员又发起了感慨:“一叶知秋,从这小事就能看出来这个连队的风骨啊,他们跟刚才的红一连不同,也相同,战场上疯狠,但是平时也是直性的作风,这我喜欢,老吴啊,你把独立师带成这样可真不赖啊,我可是佩服得不行,也眼红得狠啊!”
吴瑞林司令员也是红光满面,想要谦虚几句,但是又不便在这些个自己的心腹面前表现,就转移了话题:“自家的孩子自家乍看乍顺眼,这不是老王买瓜吗,先不说这个,让外人听了笑话,咱们还是接着研究一下咱们的番号吧,第5纵队,我心里就是不太舒服,你说呢?”他望向了万毅司令员,原来大家一直讨论的议题正是新编纵队的番号。
溜子七狗猛地听到了第5纵队的名声,两个人同时有些个发楞,怎么的,这么巧,难道真被小柳子给撞上了,两个人不由得相对苦笑起来。
吴司令员发现了两个爱将的异样,用目光开始询问,溜子上前一步,吞吞吐吐地解释了下午小柳子对那个白面副官的信口开河,这让屋子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真是巧啊,老伙计,这回可由不得咱了,既然暂58师都已经知道了咱这响当当的番号,那还研究个啥,第五就第五,我不忌讳,你呢?”万毅司令员大笑着问吴瑞林司令员。
吴瑞林也是笑个不停,“好,那就言而有信吧,别让王家善说咱连个番号也是变来变去的,行,就第五纵队吧,明天加快进程,别让王师长久等,更不要让他有什么幻想,明天渡河!”
于是,在这个突然的小插曲中,新成立的五纵的第一次战斗计划被定了下来。溜子七狗尽管没烤上火,但得了新任司令员的赞赏,让两人心里暖和,高兴地返回了连队。吴柱子被王道全令作战后处理,也高兴地屁颠屁颠跟着回到了驻地。
满天星光下,除了几个哨兵,七狗连的驻地上,战士们已经在雪地无遮无拦的睡熟了,每个人都是一脸的霜雪,呼出的热气已经冻白了帽子,看一眼就白花花的一片,只有小柳子仍然在辛勤地查着哨,看护着连队,这让溜子七狗也是十分感慨,这个小兄弟也终于成熟了,不再是那个大金山里需要人照顾的小孩了,已经成长为一个有责任的男子汉了!
十六章:营口
第二天一早,七狗连刚集结,万毅司令员与吴瑞林司令员就突然地来到了连队,他俩也不吱声,只是乐呵呵看着七狗连的行动,这让七狗连的战士们都有些紧张,小柳子更是几次喊错了口令,气氛局促的不行,但好在队伍出发了,迅速脱离了两个司令员的视线,这终于让大家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王道全团长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这个家长也不太在意这个,只是他不住地对着七狗刚骑上的战马打量,这让小柳子七狗高度紧张起来,好在这时已经到了河边。
由于对岸的国军们早就知道了联军的到来,吊桥与渡船已经收起多时了,跳板都已经拖到了岸上,并且整个渡口人影全无,明摆着不合作态度已经一望可知。望着河中间泛着青光的滟流水与冰棱,先头的部队已经鼓躁起来,几个连队跃跃欲试地就要强渡,但是这冰天雪地里的冻水让大家都有些惊疑不定。
人的名,树的影,名声在外的七狗连的到达迅速让已经拥挤得很的河滩上让出了一条通道,这样,七狗溜子小柳子带着队伍大摇大摆地上到了岸边。
在众人的目光中,在数九寒天里,七狗毫不犹豫地开始*服,不一会儿,七狗连个个下身精赤,只穿着鞋子(怕脚沾水与冰粘到一起),一步步向着河里进发了。走动中,大家相互开着粗野的玩笑,吴柱子之流的小娃子的脸一阵红似一阵,这时七狗连已经到达了河中心的暗流上。七狗一声呼哨,两匹战马上到前面,大头拿出准备好的绑腿绳,将马与跑腿赵的骡子连到了一块,三个大家伙在大头的几次催逼下,扑通一声跳到了激流中,大头于永球几个大力士马上跟着跳了下去,人马一道,挡住了河中湍急冰冷的水流!七狗一见,马上指挥部队就要进行强渡。
远处仍在不住地观察着七狗连的万毅司令员遥遥看到这一幕,与吴瑞林司令员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目光,两人同时赞许地笑了起来,边上的王道全刘清全政委顿时红光满面,腰板不由得挺得笔直,自我感觉高大了好几分!
几个前出的射手敏捷的战士在大头与战马们挡住了大部分水流的冲力后,迅速地向着对岸泅渡了。这时对岸的国军们终于战战兢兢地发了话,仍是昨晚那个破锣一样的声音远远传来:“*兄弟们,我们师长有令,不得擅自向贵军开枪,可是希望你们能原地待命,以便双方进行谈判!不要再过了,再边我就不客气了,克制,克制,请兄弟们体谅一下老弟的难处!”
七狗撇了撇嘴,根本没理会国军们的威吓,反而加快了渡河的速度,这时,对岸砰的一枪对空警告,顿时让气氛紧张起来。
河这边的刘君营长收起了笑容,他迅速指挥拥挤在河滩上的战士们疏散,并且重机枪马上就支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不住地向着对岸瞄准着,这时,大家都紧张地看着河中心的七狗连战士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瞬间的沉静突兀地降临了,敌我双方都在咚咚的心跳中注视着七狗连的强渡队伍。
枪声也确实让七狗连的这些个家伙有点紧张,他们迅速地改变了自己的姿势,纷纷改为了蹲踞式的射击姿势,可是这一来不要紧,一下子河中心就亮起了一百多号白花花的屁股,进攻的队形虽然严整,但是这蔚为壮观的奇景顿时引爆了身后的兄弟部队们,大家嚎叫着,喧闹着,一下子就点燃了河岸边震天的笑声,远处的万毅司令员与吴瑞林也是摇头苦笑,王道全刘政委面如重枣,不知所措。
在身后的大呼小叫中,七狗连的家伙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有的人马上用手、用衣服开始遮掩自己的下身,但这更引起了战友们的哄笑。张成连长的笑声大得几乎能压下呼呼的北风,他手一挥,三连的战士们也开始纷纷*解带,在七狗连身后向着河中央冲来,刘君营的战士们发现了,一想哪能让别的营抢了自己的风头,于是马上照作,几个仍在雪中趴着的战士都开始忙三火四的脱开了衣服,二三百号人同样精光下身冲向了河中央,刘君吼哑了嗓子也没挡住,一时间渡口的秩序大乱,如同霎间进入了夏天一派赤条条的风光!
李公鸡一见联军的战士过于密集,如果国军一但开火那可是灭顶之灾,他迅速与炮纵的指挥干部取得了联系,两发92山炮呼啸着打到了下游的河岸上,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示威。这冲天飞溅的冰棱与浊水,把河中的敌我双方都吓得呆了呆,可是联军趴了半天,竟然发现是已方的炮击,大家不由得咒骂着,又开始了乱哄哄的泅渡,这不由得让炮纵战士的先人一次次被挂在了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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