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闹官场一〗识汝不识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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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闹官场一〗识汝不识丁-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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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若非我教临危相助,也不会有许老爷今日。他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老陶道:“等此桩事了,我会请少爷为两位证婚。”
  青年面露为难之色。
  老陶笑道:“自然还有我。”
  青年感激道:“多谢卢长老。”对他们来说,个县官证婚不算什么,魔教长老亲自证婚才是体面。
  老陶道:“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委屈许小姐几日。”
  青年迟疑了下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陶大人究竟看中了谁,为何要用这等方式试探?其实男婚女嫁实属平常,大人完全可以派媒婆上门提亲。”他心中疑惑是,如陶墨这样个堂堂男子为何不敢上门提亲,反倒要他未婚妻这样个女子牺牲闺誉成全他。
  老陶拍拍他肩膀。
  青年忙低下头道:“属下多嘴。”
  老陶隐晦地提示道:“平时若没什么事,多接触帮务。”尤其是执魔教牛耳两位人物。
  “……是。”显然,老陶提示太过隐晦曲折,青年并没有感受到。
  
  个时辰练字,个时辰下棋。
  由于心里头还想着许小姐事,陶墨兵败如山倒。
  顾射攻城略地毫不手软,短短炷香工夫,山河已定。
  陶墨拿着黑子在棋盘上晃来晃去半晌,放弃道:“我输了。”
  顾射道:“输了棋局赢得佳人,也是桩美事。”
  陶墨手抖,黑棋落在棋盘上,搅乱了布局,也搅乱了心头也就不平静春水,“你也听说了?”
  顾射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
  陶墨低声道:“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不知该如何下聘?”顾射道。
  陶墨慌忙摆手道:“自然不是。我,我怎么能娶她。”他生来断袖,娶个女子是害她。
  顾射道:“那有何为难?拒绝便是。”
  “但她是女子,这种事多少会有损闺誉。”女子上门提亲本就难以启齿,何况接二连三被拒。
  顾射沉默地望着他。
  陶墨道:“将心比心,我若是她,定然会很难过。”
  顾射看着沉在杯底茶叶,晃了晃茶盏,看着水面起了涟漪,又放下了,“你还没见过她,便以为她对你情根深种,非君不嫁么?”
  陶墨尴尬道:“我并非此意。”
  “你可曾听过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陶墨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也不能这么说。”
  顾射冷眼扫。
  陶墨硬着头皮道:“你说我倒无妨,但她是女子,这句话太过于刻薄了。”他后面话越来越轻,却依旧字不漏地传进顾射耳里。
  “刻薄?”他抿唇。
  陶墨忙不迭地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刚才这句话,有点,有点,不太恰当。”
  顾射定定地看着他半晌,起身往外走。休养了这么多日,伤好得七七八八,虽然有时还有些痛痒,但寻常走路只要慢些也无大碍。
  他站起来,陶墨便跟着站了起来。
  顾射起脚过门槛,走得头也不回,“送客。”
  陶墨追到门槛处,停住,看着他越来越远身影,心里翻江倒海难受。他不后悔刚才反驳,只后悔自己没读过书,说话措辞不够婉转,明知道顾射是为他好,自己却惹他生气。
  他不知自己后来究竟是怎么回衙门,只是进门就躺在床上不想动。晚上郝果子送晚膳来,他蜷缩着身子躲在被子里不出来。
  郝果子问了几次无果,又换了老陶来。
  老陶没进门,只是在门口无声地望着他。他布这个局,就是想要快刀斩乱麻。情之物,害人不浅,只会越陷越深。与其等日后陶墨不可自拔时再面临这种种困苦,倒不如现在就将切分得清清楚楚。若顾射也有心,那他再无话可说,成全他们便是。如若不然,哪怕是用金剑银刀,他也要将两人断个干净!
  
  月光婉约,院落疏影重重,地上清辉数点。
  顾射独自坐在垫了数层棉花软座上,旁边放着壶清酒,自斟自饮。
  “顾公子好雅兴。”老陶从屋檐上跳下来,“独自人举杯邀明月。”
  顾射道:“陶先生也是,夜半踏月寻芳,不过似乎寻错了地方。”
  老陶干咳声道:“我是来寻顾公子。”
  顾射将杯中酒饮而尽。
  “我想请顾公子帮个忙。”老陶道,“近日来有位许小姐请媒婆为她与少爷做媒。我寻人打听过了,这位许小姐年轻貌美,知书达理,家里又有间绸缎庄,是难得好姻缘。只是我家少爷羞涩,从未考虑过男女之事,难免摇摆不定。我想请顾公子念在与少爷相交场,劝劝他。”
  顾射放下杯子,“你不是来请我说项。”
  老陶愣。
  顾射缓缓道:“你若真想让陶墨答应此桩婚事,就不会来找我。”
  老陶面色不改道:“何以见得?”
  顾射道:“你明知,我绝不会答应。”
  老陶无辜道:“我不知。”
  顾射淡然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老陶道:“我可否问问缘由。”
  “不可以。”顾射道。
  老陶望着他,眼中充满探究。
  顾射面色自若,半晌才道:“因为我也还未想通。”
  



89

89、后发先至(八) 。。。 
 
 
  月过中天。
  光落在枝头,依稀缠绵。
  顾小甲取了件披风来,盖在顾射膝盖上,“公子,夜深了。”
  顾射手指在杯子上轻轻摩挲。
  “公子。”顾小甲朝屋檐上屋檐下张望了好几眼,“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和谁说话?”
  “嗯。”
  顾小甲瞪大眼睛,“谁?”自从顾射挨了板子之后,他就有些草木皆兵,唯恐眨眼,顾射又负了伤。他不止次提议要请几个护院坐镇,都被顾射驳回。如今大半夜竟有人旁若无人进进出出,看来是非请不可。
  顾射不答反问道:“去海外船如何了?”
  顾小甲呆了呆道:“偶尔接些小生意,行不远。只要公子声令下,即可就能起航。”
  顾射摸着杯子手指顿。
  顾小甲试探道:“莫非公子打算出海?”
  顾射沉默了会儿,又摇了摇头。
  顾小甲极少见顾射如此心神不宁,似是为某事所困,忍不住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他见顾射没反驳,又进步问道,“与陶墨有关?”
  顾射眉头微蹙。
  顾小甲眼珠子转道:“是否是许小姐请媒婆上门之事?”
  “你觉得这桩婚事如何?”
  顾小甲看着顾射脸色,斟酌了下道:“以许小姐家世出身与陶墨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过……”
  顾射侧头看他。
  “我觉得陶墨不会答应。”顾小甲道。
  顾射道:“为何?”
  “公子难道没发现陶墨他……”话到嘴边,戛然而止。顾小甲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白,干笑道,“我是说,陶墨若是肯答应,也不会让许小姐三番两次托媒婆上门了。这事儿都快传遍了谈阳县,若陶墨不娶她,许小姐怕是以后只能远嫁了。”
  顾射道:“你适才想说并非这句话。”
  顾小甲目光游移,“那,那公子说我想说什么?”
  “陶墨有断袖之癖,不爱女子。”顾射淡然道。
  顾小甲噎住,脸涨得通红。他脑海中猛然闪过个念头,却不敢深思。“断袖分桃之癖到底为世俗所不容。陶墨还在朝为官,我看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吧?”
  顾射道:“你是否有断袖之癖?”
  顾小甲下跳起来,“自然没有!公子,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如何知道没有?”顾射问得坦然,丝毫无忸怩之态。
  顾小甲吞了口口水道:“当然没有。我看到漂亮女子会脸红心跳,怎会有断袖之癖?”
  顾射沉默。
  “公子,你没事吧?”顾小甲暗暗后悔挑起这个话题。
  顾射道:“我对女子毫无感觉。”
  顾小甲忙道:“那是公子没遇到合意之人。”
  顾射脸云淡风轻道:“对陶墨会。”
  “……”顾小甲整个人僵住,半天回不过神。
  顾射掀起披风起身。
  顾小甲猛然大叫声,指着顾射,手指颤若筛子,“公子,你你你……怎,怎么会……对对对……?”
  “你不是早已知晓了么?”顾射平静道。
  顾小甲瞠目结舌。他虽然感到些许不对劲,却从未这样往深里想啊。但看顾射气定神闲,仿佛早有所料,他不由问道:“公子,那你是……何时得知?”
  顾射道:“之前。”
  ……
  他当然是之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不成还能之后?
  想归想,顾小甲却是不敢说,只能旁敲侧击道:“那公子有何打算?”
  “待定。”
  顾射负手,顺着走廊往回走。
  留下顾小甲人对着月下树影叹气。
  
  顾射说待定倒不是敷衍之词。
  在陶墨出现之前,他已寂寞太久,久到以为寂寞才是正道。
  他很早之前便察觉自己对陶墨另眼相看。正因察觉,因此他乐见陶墨天天围着自己打转,甚至破例出手帮陶墨几个小忙。真正令他惊讶是在覃城,当他得知陶墨被捕,心中竟闪过极致愤怒。
  这种愤怒远远超过他认知,本不该出现在个非亲之人身上。
  至此,他不得不承认,陶墨于他意义,原本他所认为更深刻。于是独上公堂,甚至不惜以身受刑,以换取陶墨万无失地平安归来。那时他不愿意见陶墨,除了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虚弱面之外,也有几分借机厘清心中感情之想,只是心湖旦乱了,却不是想清静就清静下来。
  朋友、兄弟、知己、师徒……
  他们本可建立数种关系,无关情爱。
  顾射相信,若是他开口,陶墨即使不愿,也绝不会拒绝。
  但见了陶墨,想法竟是变又变。
  若是不由自主地想亲近他还可牵强地解释为知己之情,那对他成亲之事反感便如何也解释不过去了。
  所以,这便是两情相悦了?
  顾射脚步顿,转头望向在夜空沉静孤寂月亮。
  他在月光下容貌清冷如寒霜,只是嘴角噙起笑容却温如暖阳。
  
  陶墨早起来时,两只眼圈是红。
  郝果子见着,连叹了好几口气。也不知是遭了什么霉运,自从来了谈阳县之后就没顺过。不,应该说,近年来就没顺过。也许他该劝少爷找个灵验寺庙上柱香,去去霉运。
  他越想越觉有理,便将这件事向老陶提了。
  老陶沉吟道:“也好。”他转头去找金师爷,谈阳县之事问他最清楚。
  果然,金师爷闻言便道:“这灵验不灵验我不知道,只是哪几处香火鼎盛我倒是清二楚。个就是城东观音庙,求姻缘,香火极旺。不过依我看,那里之所以灵验倒不是菩萨保佑,而是因为不少未出阁少女去上香。”
  他说求姻缘,陶墨就想起许小姐之事,想起许小姐之事就不免想起昨日与顾射争执,心情越发低落下来。
  “这二呢,就是城西夫子庙,去那里读书人居多。有不少读书人寄宿,偶尔还会举办诗会。”金师爷道。
  郝果子挠头道:“就没有正常些吗?”
  金师爷没好气道:“何谓不正常?信口胡说!”
  郝果子自知失言,忙补救道:“我是想找个去霉运寺庙。”
  金师爷想了想道:“城西还有座三清观,不如去那里看看?”
  “好好好,道观最好了。道可道非常道。”郝果子赔笑道。
  金师爷道:“哦?你还知道道可道非常道?那你说说看,何谓道可道非常道?”
  郝果子道:“这不简单?就是说个人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另辟蹊径,不可走寻常路。”
  金师爷再也绷不住脸了,笑骂道:“胡说八道!不走寻常路,难道还上山为寇不成?”
  门房在外头喊了声,“大人。顾公子来了!”
  陶墨噌得站起来,摆着胳膊就往外跑。
  郝果子疑惑道:“少爷跑这么快做什么?”他目光转,见老陶嘴角诡异地扬起,又问道,“老陶,你笑得这么诡异做什么?”
  “诡异?”老陶抬手拍了他后脑勺下,“我分明是微笑。”
  老陶居然讲笑话?!冷是冷了点,但它好歹也是个笑话啊!郝果子呆呆地看着他。
  “我去外头看看。你跟金师爷再讨论讨论去哪座庙。”老陶甩了句就往外走。
  ……
  郝果子转头看金师爷,“我看……”
  金师爷道:“道观不错。”
  郝果子道:“就道观吧。”
  “嗯。”



90

90、后发先至(九) 。。。 
 
 
  四四方方门里,站着个清冷身影,将四周颜色尽数比了下去。
  陶墨脚步渐渐慢下来,拼命地调整着自己呼吸。
  顾射突然回头。
  陶墨步子顿,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
  “过来。”顾射勾了勾手指。
  陶墨脸上立刻绽放出个大大笑容,屁颠屁颠地就跑过去了。
  顾射迈上马车,看着呆呆站在车旁陶墨道:“上来。”
  陶墨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
  “去哪里?”
  个问题两个声音。
  陶墨和顾射回头望向从门里出来老陶。
  顾射道:“你问题,我已有了答案。”
  “哦?”老陶面色平静,“什么答案?”
  顾射微微笑,伸出手臂,越过陶墨,将窗帘放下,转头对车辕上顾小甲道:“走吧。”
  “是。”顾小甲抖缰绳,车缓缓向前行驶。
  “但是老陶……”陶墨忍不住将窗帘掀起小角,却发现老陶并没有像他想象那般怒不可遏,脸上反而带着丝丝笑意发现自己看他,更是冲他摆了摆手。他放下窗帘,小心翼翼地看了顾射会儿,确认他并未将昨日那件事放在心上,才舒了口气,随口问道:“我们去哪里?”
  “许府。”
  陶墨心头紧,“哪个许府?”
  顾射淡然道:“你认识很多位许小姐吗?”
  “为何?”陶墨下子跳起来,忘了自己在车上,头重重地撞上车顶,又弹回座位。
  顾射见他按着头顶,忍着眼泪,嘴角不由上扬,“如此高兴?”
  陶墨呆呆地看着他,刹那间,痛远了,许小姐不记得了,几乎整个人都陷入他嘴角那抹微笑中去。
  顾射抬手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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