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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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梦剑-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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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荆振镖局的人为护镖银,这时候已经到了自己队伍的前面,后方通往谷口的出路上没了阻碍,危急时候大可以转身逃走,总好过让人吓走。而且那边的云成子要的是镖银,自己就算战败,他也不会率人追赶。

    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薛抟于是把手中银鞭一挥,纵马朝楚雄豪冲了过来。

    楚雄豪见对方要借着马冲的力量对付自己,如果让这一鞭挥实,势将难以抵挡,因此不退反进,前冲跃起,长枪一摆,主动出击,凌空向薛抟扎下。

    这一枪来势凶猛,不比马冲的速度差。薛抟暗赞一声,身子一侧让过枪尖,银鞭拦腰扫出,横劈过去。

    楚雄豪回枪立挡,让那一鞭结结实实砸中枪杆,身躯顿时像一个旋转着的陀螺般被砸得横飞出去。

    一招结束,人和马相错分开。等薛抟弯马回头,发现楚雄豪稳稳落地,正好阻在马后,封死他逃走的路线。

    薛抟吃了一惊,这才知道中了楚雄豪的计策,不过这也激起了他的雄心,要看看楚雄豪的枪法是不是真像传闻中那么神奇?况且以马力对抗人力,时间一久,累也能累死对方。

    想到这里,薛抟一催战马,二次挥鞭向楚雄豪冲了过去。

    截断薛抟的退路,楚雄豪一振虎躯,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机,哈哈大笑道:“薛抟,还不纳命来?”大枪一摆,舞出团团枪花,布下重重枪影,如波开浪涌,向薛抟连人带马直刺过去。

    薛抟见楚雄豪直到这时候才展露出真实本领,知道对方下定决心要和自己拼命,于是抖擞精神,把银鞭舞开,一团鞭花护住全身上下,迎击而上。

    眼见鞭光枪影即将相撞,不料薛抟胯下战马被枪花吓住,突然间长嘶一声仰天立起。

    薛抟毫无防备,鞭法顿时一乱,被楚雄豪抓住机会,挥枪杆抽中脚踝,痛得薛抟险些栽下马来。

    楚雄豪一枪建功,手下不停,枪尖抖动,长江大河般朝前攻去。

    薛抟的战马步步后退,想要侧向跑开,无奈楚雄豪看中了对方的这个弱点,紧贴而上,再不给那马奔腾起来的机会。

    薛抟疼痛难忍,既要护马又要护人,一时间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楚雄豪越战越勇,想想儿子的仇就要得报,浑身涌上无穷力气。薛抟却是越打越怕,暗暗后悔先前不该逞强,满心只想着逃走,渐渐被楚雄豪逼得向云成子所在方向靠了过去。
第六十九章 武当危机
    readx;云成子看了楚雄豪的枪法也不由得暗自心惊,假如薛抟一死,他自己就要对上这鬼神莫测的长枪,看楚雄豪如此勇猛,打起来实在没有取胜的把握,倒不如借薛抟的手除掉此人,省得待会儿麻烦。

    一念及此,魔道人轻轻把右手缩回袖子里,看准楚雄豪越来越近的身影,中指一弹,一杖银针穿透衣袖,向楚雄豪面门直射过去。

    谷中众人的视线都被楚雄豪和薛抟的战事吸引,等柴少宁惊觉云成子衣袖弹动的时候,心知不妙,却已经来不及出手。

    听柴少宁叫出“小心”两个字时,楚雄豪已经感到眼前似有银芒一闪,急切下猛一仰脸,左鬓角剧痛传来,一跤摔倒地面。

    值此激斗之际,楚雄豪这一跤无异于摔掉了自己的性命,然而没想到的是薛抟却并没有趁机下手。

    薛抟才听柴少宁大叫小心,楚雄豪就倒在地上,立时明白有人在暗中下手,他的反应也是非常快,不理躺倒在地的楚雄豪,趁机一提马缰跃过对手,向自己的队伍前面奔去,口里面还大叫道:“谢云成子道长出手相助。”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谁帮了他一把。

    薛抟此举实在是聪明之极,他如果伤了楚雄豪,荆振镖局的弟子们一旦涌上来拼命,他今天就怕难以生离清河峪,那云成子收了苏豹的人马,下一步势必要想办法对付他薛抟,好让苗焕锦一家独大。

    但现在薛抟这一叫,就算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也都明白楚雄豪遭了云成子的暗算。

    柴少宁、楚继英、何俊以及荆振镖局其他众人再也顾不上薛抟,一涌奔向倒地的楚雄豪。薛抟借机率人向谷外直奔出去。

    云成子没有料到薛抟激战之际,脑筋转得仍然如此快捷,暗自恼恨的时候,楚雄豪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荆振镖局中的人见总镖头无恙,都松了一口气。

    楚雄豪从鬓上拔下银针,一滴鲜血沁出,所幸针上没有染毒。

    楚雄豪来到云成子面前把针一举疾声喝问道:“道长行事也未免太过卑鄙了吧?”

    云成子两眼睁大,装出不解的样子道:“老英雄何出此言?”

    楚雄豪气道:“道长何必明知故问?这里除了道长,谁能有此发针的功力?”

    “嘶!”云成子倒吸一口凉气道:“我曾经听说薛抟有一门独家暗器,叫银针飞渡,今天看来果然不假。”说完还扭头问了苗焕锦一句道:“你听说过吗,苗寨主?”

    “道长说得不错!”苗焕锦见云成子睁着眼睛撒谎,忍住笑道:“薛抟那锦衣飞贼的外号,多半就是因为针线活做的好才得来的。”

    楚雄豪听对方公然戏耍自己,气得把银针往地上一丢,有心动手迫魔道人出针,好叫他无从抵赖,但对方身为武当成名人物,伤了他不好向二圣交待,因此怒道:“今天我楚雄豪认栽了,他日上到武当,自然会向二位圣人讨个公道。”

    云成子听楚雄豪直到这时候仍然没有把他视为敌人,和苗焕锦对视一眼,两人一齐大笑起来。

    魔道人笑完,眼中露出杀气道:“只要老英雄能上得了武当,尽可以去告个够!”

    “不必了!”柴少宁这时候已经知道楚雄豪敢押这趟镖,实在是有过人的本领。只是云成子言谈举止间气势沉凝,内力修为非同小可,而为人又奸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楚雄豪大战薛抟,力气已经被削弱,柴少宁不愿意再让他冒险,既然云成子撕破了脸皮,于是上前开口接话道:“道长袖子中的银针应当不止一枚,只要拿出来比对一下,真伪立辨。”

    苗焕锦一看是柴少宁,脸上的笑容敛去,低低向云成子耳语了几句。

    云成子上下打量柴少宁几眼,鼻中不屑地嗤出口气,冲身后跟随而来的两名道人一摆手道:“拂风、拂元,你们谁替为师教训教训这个狂妄小辈?”

    左旁的道人上前一步道:“拂元愿往!”

    柴少宁看着那个道人来在面前,不等他开口,轻轻迈步越过对方,仍面向云成子道:“道长请。”

    这一招使出来,满场中人无不大惊。

    拂元道人脸涨得通红,再也挂不住面子,一发狠,抽出长剑向柴少宁回劈过去。

    这一招从后而发,无异于偷袭,有人看得惊险,叫出声来。

    场中的柴少宁连头也不回,只是轻轻伸指,反手把削来的剑身捏住,像折断一根枯枝般把剑从中掰断,丢在了地上。

    这个过程似慢实快,听声辨位,时间、力道、尺寸拿捏得分毫不差。楚雄豪看得暗暗心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随意而为,信手拈来,这个柴少宁的武功实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境界。

    楚继英看得血脉贲张,大声叫好,似乎原本就应该如此才对。

    云成子这时候才知道对面来的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呆立半晌后立掌施礼问道:“请问少侠尊姓大名?”

    柴少宁把手在面门处随意一划拉,笑道:“道长这么快就不打自招了吗?”说着举起右手,手里面竟然已经多出了三枚银针。

    云成子一见大惊。他刚才右手行礼,就是故意要使柴少宁放松警惕,借着打招呼之机,左手连发三枚银针,誓要一举奏效。哪知道如此近距离的偷袭,仍然被对方随手破掉。

    云成子“啊呀”一声惊叫,双手连环发针,身躯却向后飞速退去。然而一转身,柴少宁就像是早已经候在那里一样站在面前。

    这下云成子如见鬼魅,大吼一声拔出剑来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柴少宁笑道:“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你可是和云阳子一道被赶下了武当?以至要沦落到和山贼为伍?”

    柴少宁既然和逍遥二圣有交情,而云成子又是赫赫有名的武当十一子之一,他要是和云阳子一道作恶也就罢了,可如果不是,柴少宁却不便擅自伤人,折损武当的颜面。

    云成子老于世故,听柴少宁这么一问,已经知道对方有所顾忌。当下眼珠一转,冷笑道:“道听途说,自以为是,武当遭遇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危机,贫道急着要赶回山护教,又怎么会和山贼为伍?”

    柴少宁听得一愣。废立掌教确实会大大削弱武当的实力,但在没有外敌的情况下,后果怎么会像云成子说的这样严重?

    柴少宁正要再问,楚雄豪已经知道柴少宁年轻,经验不足,怕他被云成子骗倒,过来道:“贤侄不要听他胡说,他和贼人一道赶来,所作所为有目共睹,这种人说话万万信不得。”说完转对云成子道:“你走吧,今天的事我自会向二圣言明,你如果再敢为非作歹,必逃不过武当教规的严惩!”

    云成子暗中松了一口气,面上却装出无辜状道:“老英雄实在是错怪了贫道,我和两位弟子中途到此,偶遇苗寨主,原来是要叙叙旧,但听到有人劫镖,这才出手干预,为民除害。”

    楚雄豪听云成子满嘴胡言,知道这种人死不要脸的时候,恨本无理可讲,所以也懒得和他计较,哼了一声不加理会。

    柴少宁却当了真,叫住云成子道:“道长且慢走,你刚才说武当遭遇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危机,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和小兄弟没有关系。”柴少宁越认真,云成子心里面越好笑,信口胡言道:“贫道没有时间耽搁,这就要上路。今天大家不打不相识,它日小兄弟有机会路过武当,可上山和贫道一叙。”说完转身又要走。

    苗焕锦在一边早已经不耐烦。战,不是柴少宁的对手;逃,又怕以后魔道人找他算帐,如今见形势缓和下来,心里面暗自念佛。虽然没有夺到镖银,但收了苏豹的人马,又重创了薛抟,神农架三大匪盗中他已一跃居首,也算是有了收获,当下陪着云成子就要离开。

    “且慢!”柴少宁喝了一声,吓得苗焕锦一缩脖,硬生生停下脚步。

    云成子回头道:“小兄弟还有何事?”

    柴少宁跨步上前道:“武当之事,还请道长详言。”

    云成子暗暗冷笑,这少年从来没有谋过面,和武当应该没有什么渊源,怎么就会如此关心武当的事情?想武当山上有二圣三老主持大局,怎么会容他一个外人插手本派中事?当下装出一副诚恳样道:“此乃武当教内之事,不劳小兄弟挂心!”

    “道长此言差矣!”柴少宁也换了一副神态,恭敬地向天一抱拳道:“丹尘子、出尘子两位前辈曾在河北救过在下的几位朋友,如今武当有难,在下怎可袖手旁观?况且武当乃当今武林圣地,一举一动皆牵涉到正邪消长,在下身为江湖中人,对武当的事又怎可漠然视之?因此还望道长明言。”

    云成子暗骂柴少宁多事,心里面却庆幸对方中计,悲声叹道:“唉!也是武当该有此难,那云阳子身为掌教,不自律其身,竟然和川中九鬼暗中勾结,以至被师叔丹尘子察觉,将其从武当除名。”
第七十章 夜幕钟声
    readx;柴少宁一听,这话讲得很对,正和自己所知道的情形相符,更加相信起来,问道:“可是那云阳子意图报复,要引人对付武当?”

    “正是!”云成子心中冷笑,表面上却顺着柴少宁的口风,装出一副忧急的神态道:“我在路上听到风声,云阳子已经在去武当的路上,同行的人里面,很可能就有九鬼中的人物。正面交锋,师叔他们当然不怕,但云阳子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山中心腹遍地,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肃清。假如这帮人和云阳子里外勾结,暗中下毒,只怕武当从此就要沦为魔道。所以我才急着要赶回山去禀明师父和师叔,希望还能来得及!”

    楚继英一见柴少宁的神情,知道他信了云成子的鬼话,急得过来道:“贼道人,你分明是和云阳子一伙,不敢回山,才当了山贼,却在这里胡说八道!”

    云成子心道,你倒是挺了解我,老子正是听说云阳子失势才不敢回山,无奈下暂时在山贼处落脚。只是那个小子看起来对云阳子的所作所为知道得挺多,当局者迷,不难让他上钩,等把他骗走,回过头来再收拾你这个毛丫头。

    想到这里,云成子对楚继英道:“云阳子心性狡诈狠毒,怎么肯甘心失败?这会儿只怕已经潜上山去,贫道如果有一句虚言,来日就死在姑娘的枪下。”

    柴少宁听云成子越说越严重,更加着急起来,看来师姐的仇又要延后再报,就先便宜了那个萧逍燕。

    柴少宁想着,转身来到楚雄豪面前,躬身道:“前辈,小侄也曾经和云阳子打过交道。那个人道貌岸然,擅用奇毒,只怕二圣会着了他的道儿。小侄意欲先往武当一行,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楚雄豪虽然不相信云成子的话,但一番分析下来,对方说的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因此点头同意道:“也好,贤侄就先行一步。如果武当没事最好,倘若有个意外,凭贤侄的身手,确实是一大臂助。只是你年纪轻轻,凡事要多加谨慎,不要轻信人言,上了恶当!”

    柴少宁当然明白楚雄豪的言外之意,知道他仍然不相信云成子,只是楚雄豪为人老成,却不像楚继英一样挑明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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