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辉能做到哪种地步。
【杀了他,杀了他!】
辉眸色深沉,黄玉色的眼中寒芒凝结,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般举起了一只手。
【所有令您不快的存在都应该被毁灭,我将会是您最强大的力量……】
南谷吕肆收敛了笑意,绷紧了身体,目光锐利直直锁定着辉,这样全身心的戒备只是因为直觉告诉他,危险!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南谷吕肆没有放松警惕,脑海中的警报时有时无,所以南谷吕肆不敢大意,只是一个人类却让他产生了恐惧,哪怕只有一瞬也足以让他感到耻辱。
血色弥漫在深邃的翠绿色中,火焰静静地燃烧。
辉捂着右眼,但还是有一些鲜血从指缝中渗出,鲜血落在地上化成一朵朵火莲盛开。
比起辉虽然狼狈但是依旧挺立的身影,南谷吕肆的模样更加凄惨,但是他依旧在笑,为了不让自己也被吞噬他毅然选择了扯断了自己的左手,看着那只手消失在火焰中,两败俱伤的结局看似是辉占了上风,但实际上以南谷吕肆强大的恢复力,没几个月他就可以再长出一条完整的手臂,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辉还只是一个人类。
想到辉的右眼受损,这样的伤再也不会好了,南谷吕肆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既然再战也杀不了辉,何况已经得了便宜,南谷吕肆心情愉快的离开了。
本来这里有防护结界,但是刚才的激战早就已经超出了结界所能承受的限度了,浴室也变成了露天版的。
“老大!”圣川秋也不顾安危率先冲了进来,抱住了摇摇欲坠的辉,看着辉沾着血迹的右手神情大变,愤怒恐惧都不足以来描述他心中的疼痛,事不宜迟立刻去医院。事实证明,在关键时刻一个靠谱的医生比得上一个优秀的打手。
圣川秋也的小叔叔圣川秋石在医院做外科医生,立刻把辉送入了急诊室。圣川秋石也来不及问圣川秋也是怎么回事,虽然侄子的态度不同寻常,但是首先得把辉治好。
辉紧闭着右眼,左眼依旧睁开,无论是脸上的神情还是眼底的神色都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一点因为右眼受伤而产生的痛苦和不安,如果不是辉的脸上还带着血迹,圣川秋石恐怕还以为只是一个恶作剧。
红色的急诊灯匆匆点亮,圣川秋也在急诊室歪焦急地等待,要不是因为辉在来的路上只说了一句不要声张,恐怕现在该是全员集合了。
圣川秋石虽然诧异辉的平静,但情况紧急也顾不上了,病人的安危才是首要的。圣川秋也仔细地擦去辉脸上的血迹,轻轻撩开右眼的眼皮,辉就这样左眼眨也不眨平静的注视着为他做检查的圣川秋石。辉没有上麻药,因此整个过程辉都是保持清醒状态,被病人这样冷静的围观检查活动,这种感觉是很诡异的,非常诡异。
圣川秋石尽量不去注意这些,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辉受伤的右眼上。撩开眼皮,奇怪的是右眼没有任何伤痕,甚至不像是正常的眼珠,反而更像是一粒没有生命色泽的珠子,剔透而有层次,触碰的感觉也很坚硬,这绝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眼睛。
圣川秋石只能熄灭了急诊灯将辉带出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病人是自己侄子带来的,他恐怕已经报警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侄子严肃的讨论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辉本来想自己出来的,但是市场秋石坚决不允许病人下床,辉也没有再坚持。“小叔叔,辉怎么样了?”圣川秋石叹了一口气,面色有些为难甚至可以说是古怪:“秋也,你老实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圣川秋石拉远的圣川秋也一直看着病床上的辉,听见他这么问,就说:“小叔叔你就别问了,辉到底怎么样了?”“他的右眼受损后形成了一种晶体物质,呈玻璃状,质地坚硬有层次,这样的情况,医生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几岁了?”“十七八岁吧,高中生。”
圣川秋也似乎并不意外辉右眼的变化,像是在意料之中。圣川秋石神情古怪,他早就听说侄子不愿意听从家里的安排学医,为了这件事还不惜和姐姐姐夫闹翻,独自跑到外面来住,并且这几年甚至过年都不回家也从不联系,现在看来不仅是姐姐姐夫想让他学医的缘故,与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少年也有莫大的联系。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的,他会先转入加护病房进行观察。至于秋也,你……”圣川秋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去美国留学的时候也听说过同性相爱的事,他没有意见可是姐姐姐夫应该不会同意的,看到圣川秋也握住辉的手嘘寒问暖间的淡淡温馨,他不禁止住了话头。
辉一点也不想住院,玻璃珠似得右眼在阳光下闪烁着剔透破碎的星光,让人产生一种脆弱易碎的美感。“圣川秋也,我说我要回去。”圣川秋也听见辉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知道这回是真的不耐烦了,虽然私心不乐意就这么中断了两人的独处时光,但是也知道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止是辉自己不耐烦了,外面的一之濑芳树、藤野隼人等也都快急疯了,手机里一连几十个未接电话都是他们打来的。圣川秋也给辉整理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只是他自己想要留个纪念罢了。
“好的,老大。”
回到赤色酒吧,大家都在,众人已经知道了,看见辉右眼上的眼罩个个神情难看。辉扯了扯眼罩,不满地看向圣川秋也,虽然自己知道肯定是瞒不过大家,但是他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去解释,最好能够移开注意力。
藤野隼人冲上去手指颤抖地碰了下辉的眼罩,神情难受得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得。辉伸出手摸了摸藤野隼人的黄色的毛以示安慰,娃娃脸上隼人没有什么表情却也坚定的足以让人依靠信任。“只是一个意外,隼人不用自责。”
黑底白色骷髅头的眼罩遮住了那只不同寻常的右眼,但是不妨碍辉的俊美可爱,反而更增添了一分令人痴迷颤栗的神秘和威胁,娃娃脸模糊了界限,本就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身形,青涩与成熟混杂独特的魅力。
圣川秋也可能自己也没有发现,但是一之濑芳树全看在眼里,那种眼神绝不是看一个上司应该有的眼神。
藤野隼人这回没有这么好糊弄,毕竟那不是什么小伤口,而是一只眼睛,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糊弄过去!
辉扬了扬下巴,黄玉色的猫瞳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只是一只大垃圾而已,他已经吃了亏,暂时不用担心。至于隼人,你想要变得更强吗?”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火焰燃烧着,辉看着众人再问了一次。“如果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辉也是才发现的,右眼失明他却看见了更多东西,那些本来看不见的秘密。辉也自然而然的了解到了关于这个火焰力量的事情,凡是都是有代价的。
“燃烧生命得到的力量,你们……”辉怔住了,圣川秋也和藤野隼人第一个把手握上,火焰传递着,每个人都这样照做,“为什么……”
建立契约,他们就是辉的从者,每一次使用火焰都需要消耗生命力,辉提供他们力量,而他们就要献上死士般绝对的忠诚,无法背叛,因为只要背叛火焰就会在第一时间吞噬了他。不仅如此,辉还具有绝对的统治地位生杀大权,明明知道这不平等,为什么还会答应?
辉的眼中满是迷茫,他是火王,从一开始他们的地位就不平等,只是辉没有意识到罢了,无论有没有这个火焰的契约,这些人都愿意追随辉,辉的强大让他们承认信服,所以真心追随。
圣川秋也微笑地说:“老大不用担心,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如果老大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那就看着我。”【这样就足够了。】无法成为进攻的矛,也无法变成守护的盾,那么圣川秋也愿意为辉指明方向,那条通往地狱的道路。
【您做的还不够,更多的从者会帮助您变得更加强大。】辉隐没在眼罩下的右眼闪烁了一下,那是一道紫色的暗芒,一个神秘的阵法,只是谁也没有注意。
火焰是依靠灵魂燃烧的,从者的存在是代替君王的损耗,火焰燃烧就不会对辉造成损害,从者越多,相对分摊的也少了,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如果从者自己不要命的燃烧灵魂,消耗的灵魂反而会有益于辉,只要有足够的灵魂,辉就能够彻底苏醒,到时候一切都会不同的。
辉多少也感觉到了,吞噬了海以后身体的素质有了一点改变,直到吞噬了南谷吕肆的一只手臂后,这种改变才明显了起来。简单来说,辉已经不需要进食,他的食物已经是……
辉瞒着他们实验了几次,证明了火焰越吞噬越强大的这个猜测,他现在是以灵魂为主食的异食者。
辉知道火焰也可以这样用,然而代表风的青色力量始终无法使用,辉也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去探索。“老大,巨鲸帮那边说要进一批军火,是和德国佬做生意,要去争吗?”
“哦。”辉随口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赤名虽然强大不怕他们有军火,在外头也有个不错的名声,但是真正盈利的还是这些见不得光的活计,有一之濑家的支持,赤名主要是依靠贩卖情报为生,私底下也有一些沾血的生意。
辉沉吟片刻,面前资金并不充裕,军火有最好,没有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但拿在别人手里怎么也不会安心。“山口组有意向吗?”圣川秋也立刻去翻资料,查看后回答说:“还没有表示,不过已经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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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
辉拿起桌上刚泡好的咖啡,温度适宜微烫口又不至于真的烫伤。圣川秋也清楚地了解辉的喜好,咖啡要一包奶不加糖,太甜太苦都不喜欢。
“让阿金去找放在山口组和巨鲸帮的条子,还有让隼人去养两天,准备抢劫去。”
辉才没有钱去投标,就是有他也不干,依他的强盗性子肯定最好是既抢军火又抢钱,最后再把事情推给山口组,山口组和巨鲸帮又过节谁都知道,反正如果真的拿不走军火直接毁了也不要紧,对于辉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圣川秋也合上资料,应了辉一声是,之后就去给阿金和藤野隼人打电话。自从辉右眼受伤后他就住在赤色酒吧附近,就连办公也是在隔壁放了一张桌子充当书房。现在辉无论去哪里,身边都有一个赤名的人,就这还是双方各退了一步相互妥协的结果,因此最近辉很不爽。
圣川秋也打完电话回来看见辉把电玩扔地上,知道他心情不好,只能上前弯腰捡起来放到抽屉里。“老大,要不我们去游乐园吧?”圣川秋也尽量轻柔地哄着闹脾气的辉,除去公事和打架,辉多数时更像是一个孩子,他别有心机的把‘我陪你’改换成‘我们’。
“我不要!”辉的眼中闪过一丝暴躁,他又不是小孩子!虽然想是这么想,辉还是任由圣川秋也给他换衣服,出门前一定要戴帽子,否则辉那一头招摇的红发能够立刻暴露目标。辉最不爽的就是身高,他都快毕业了,居然也才只有一米七,该死的就是圣川秋也都有一米八五。
圣川秋也隐约有种预感,宫原临哲会打乱他的所有计划。圣川秋也是在宫原临哲叛离之后才真正与辉有了接触,一直到现在。
以前辉身边总有一个宫原临哲,虽然一直都没有见面,但是圣川秋也大概了解对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圣川秋也在酒吧驻唱,他是夜行生物,辉也是不顾白天黑夜,所以宫原临哲才没有发现他们的认识。
虽然赤名内部封锁消息,但是只有隐藏也无济于事,辉去拿毕业证书时多少学生都看见了,辉不屑隐藏哪里知道他们多么着急。他们担心的不是影响到赤名的发展,赤名本身就是辉的,他们只是担心那些眼红赤名的人会利用辉的右眼受损,从而伤害辉。
辉去医院的事圣川秋也干的很干净,因此应该没有人知道,但是学校里多少人看见辉的眼罩,总会告诉宫原临哲,他辛苦隐瞒了这么久的消息还是被泄露了,可偏偏辉还没有一点自觉。
圣川秋也心中苦闷,这些天不用辉出声,只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做什么了,辉本身就是很纯粹的人,圣川秋也也是因此被吸引的。“我去买冰淇淋,老大在这千万不用乱跑。”辉别开脸不去理他,圣川秋也宠溺的微笑着,转身跑去买冰淇淋,刚才就看见辉好像很想吃。
辉压了压帽檐,烦躁地望了一圈,远处只有一些陌生人在游乐场的热闹欢笑中,喧哗使得这里显得更加安静。辉沉默地坐在长椅上,猫瞳中闪现出一片冷然的疏离和抗拒,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宫原临哲蹲下、身来看他,这两年他的个子猛增已经一米八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看看。”辉早就知道宫原临哲就在附近,他只是仰起头避开了宫原临哲的手。宫原临哲身体一僵,很快又恢复了,他早有心理准备,哪怕只是权宜之计他也承担着后果。
一如既往张扬夺目的红发紧紧贴合着辉白皙的脸庞,宫原临哲心疼自责地看着辉,颤抖的手摘除了眼罩。没有一点生命色彩的右眼在阳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光泽,宫原临哲的呼吸都停止了。“为什么我是最后才知道的?”
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和伤痛,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答应过要保护辉的。辉偏过头,戴好眼罩和帽子,平静的声音反问:“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心脏绞痛着,宫原临哲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他是背叛者,所以连关心的资格都没有,在当初他关上那扇门的时候就该知道了。可是为什么,人的心总是不满足,明明说好只在暗处帮助他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出现?一听到辉受伤,他就马上赶来了,全不顾自己身份的尴尬,那是辉啊。
【为什么连和你一起承担痛苦的机会都不给我?】宫原临哲看着挡在辉身前的男人,目光冰冷锐利,像是要把对方千刀万剐。圣川秋也毫不畏惧,面对宫原临哲的迫人目光他不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