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我的生死派对,我的秘密盛宴,我的冷酷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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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我的生死派对,我的秘密盛宴,我的冷酷学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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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想想心事,一个人呆上一会儿,你不要给我回信,不要让我知道你是否接到了信,也不要让我知道你来还是不来,要那样,也许,我会退却,有的时候,要是一切都是未知数,人反而是不会退却的。  我知道我会去。  裴紫是一个人,她需要另一个人到她身边和她说说话,再怎么说,都是不能不去的。    更何况,离开南京已经几年了,我也想回南京看看,只是一直也没有下决心,现在倒是裴紫帮我下了决心。  到了金陵饭店,泊好车,我便只能在饭店酒吧等了。我没有裴紫的电话,也不知道裴紫的长相,不过,上帝既然让我们相识,也一定会让我们相认,对此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要了一听啤酒,边喝边等。等人的时候喝啤酒是最好的了,冰凉的啤酒让你放松,你渐渐地就忘记时间了。  这时,服务生走了过来:“对不起,先生,您是在等裴紫小姐吗?”  “是!”  服务生递过一张纸条:“她请你打这个电话。”  按纸条上的号码拨过去,那边有人“喂”了一声。  “我从上海来!”我喝了一口啤酒应道。  “是你吗?你能到街对面的STICK门口来吗?”声音很好听,但是太低沉,有点儿不真实。  我只好出门。夕阳在黄昏的门边盘桓,它那苍白的跳动和绵延,让人产生在水面行走的错觉,街道上的汽车和人群也仿佛是漂浮着的。这景象突然让我想起James Dichey的诗:  Feeling it with me  On it;barely float;the narrow plank on the water;  I stepped from the clam…shell beach;  Breaking in nearly down through the sun     Where it lay on the sea;  And poled off;gliding upright             Onto the shining topsoil of the bay  三小时之前我在上海,而现在是三小时之后,我是在300公里之外的南京,在接到裴紫的电话之后,我要过一条街,到街的那一边去。关于南京,关于我眼前横亘着的这条街,我到底能把握什么呢?除了那些记忆,我差不多是这个城市的局外人。  现在裴紫这个名字以及她的声音,就是我和这个城市的全部关系了。  这时候,电话铃又响了,是裴紫。她在电话的那一头。  “你出门了吗?”  “我出门了。”  “为什么没过街?”  “我已经过街了!”  “你没过街!”  “你看见我了?”裴紫在什么地方看着我?  “那么,你过街吧!”说着,不等我回话,裴紫挂断了电话。  等我过了街,电话铃又响了,不用看号码,是裴紫,果然,她说:    “对不起,我其实不在STICK,你能到希尔顿饭店吗?我在那里订了房间,可以看见钟山陵,1617。”说完,还是不等我回话,电话那头就挂了。  我立即按回拨键,那边是长长的“嘀”音,电话通的,但是,裴紫就是不接。     裴紫太武断了,她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一定会听她的安排呢?  我走回金陵饭店,取了车子,一边往中山门开,一边盘算着到底去还是不去,心情不由自主地忧郁起来。 也许缘分就这么多吧?来过了,没有失约,虽然只是通话,但毕竟也是联络了,有的时候到外地出差,即使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也不过如此联络一下,打个招呼而已,这样走也不算失礼了。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出中山门外,前面就是沪宁高速。这时电话又响了,是裴紫:      “你出中山门了?” “对!正想和你告别呢?要回上海了。”我说。“我说,对不起,行吗?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太礼貌,但是,我们是初次见面!我毕竟是女孩子,想慎重些,你能理解的吧?你还是来吧,不然我会一直等下去!”我没有回话,合上话机,调头往回开。

你是忧伤的,因为你来的最早(2)
1617房间,果然可以看见中山陵。远远的,钟山陵、紫金山天文台,沐浴着夕阳的余晖,非常明亮地静霭在窗户的外面,紫金山此时是红绿乡间的,许多人只是知道北京香山的红叶,哪里知道紫金山的红叶,在深秋的时候也是很美的呢。  裴紫的年龄比我想象的要大,大概30出头,头发盘在头顶上,连衣裙开胸很低,露出颈脖和锁骨,脖子上戴着项链,看得出来,那件项链出身名贵,款式和做工都非常精致。她的肩膀和胸非常夺目,纯净的雪白,精致高贵,有大理石般的质感,那温润的线条美,让人产生抚摸的冲动。只是,她的面容有些倦怠,我说的是倦怠不是憔悴,憔悴的人是让生活压垮的,生活的劳累让她疲倦和绝望,而倦怠不一样,是那种万物皆备无所期求的困惑让她对世界失去了兴趣。  “选在这里见面,你不会把我想成坏女人吧。”裴紫说。  “没有。老实说,你很漂亮,你想做坏女人很容易,不必这样。”我由衷地说。  “漂亮?你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么说?”  “不是。你的肩膀和锁骨很美,我喜欢你的肩膀和锁骨。”  她“啊!”了一声,本能地抬手捂住肩膀。看得出来,她是个羞涩的女人,也许还很拘泥和敏感,但是,她的神态触动了我,这种触动和她的长相是相称的,她的美是那种能触动你心中最敏感部分的美。  “你还是把手放下来,不然,你的肩膀会很难受,它不会喜欢别人捂着它。”  “它是我的,我是自己捂着它!”她不接受我的建议。  我过去,抓住她的手臂。我说:“你闭上眼睛,然后慢慢地把手拿开。”  她真的把眼睛闭上了。  出乎我的意料,当我拿开她的手,抱住她,她几乎没有躲闪,只是轻轻地“啊!”了一声,眼睛也没有睁开。  当你独自面对一个人,你能闭上眼睛,这说明什么呢?你信任他。你能闭着眼睛接受他的凝视。长久的、缓慢的、温暖的凝视,你睁开了内在的眼睛,你看到了对方的内心,看到了对方那同样睁开着的内在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让你内心潮湿的东西。我常常会被闭上眼睛的女人感动,闭上眼睛的女人像咒语,使我晕眩和迷醉,我是迷恋女人还是迷恋她们闭上的眼睛呢?  那种渐渐进入的、湿润的、张开的感觉。那种轻轻地把握着对方的感觉。那种逐渐地开放又收紧的感觉。那种若有若无的抚擦的感觉。在心型的爱中,在萧蔽的青涩中有一种未果的焦虑。好像只是偶遇,好像就要永远地定格在这青涩的粉黛年华。好像你的身体从未经历过以前的混乱和尝试,即使是她的秋天似的憔悴和无力也是少年般的,即使你闭上眼睛,即使你闭着的眼睫上写着疲倦,你也被看成是尖锐的,你有一种温柔的尖锐。  一滴,两滴,泪水从她脸上滑下来,滴在窗台上,尽管是在深深的夜里,但我依然看见那些泪水,也能听见那些泪水。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做爱之后,一个女人,她在窗台上独自流泪,这意味着什么呢?我听见泰雷加的《泪》在空气中像黑色的幕布一样张开,我听见窗外的夜色里所有南方的麦穗都倒在了地上,它们在黑色的夜里无风而卧,像是被黑夜暗暗征服。  做爱之后,我会对女人产生通感,女人的痛苦和快乐仿佛会通过做爱深深地写进我的心脏,把我压迫得喘不过气,这也是30年来我情人很少的原因……一个人的心脏怎能容得下两个人的痛苦和快乐?这是个问题。  我爬起来,看见裴紫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对着窗外吸烟。果然,她在流泪。  “下午,我就坐在这里,看你的车开出了中山门。”裴紫说。  此时,窗外夜色正浓,紫金山在远处静静地卧着,留下半天黑影。  “你一定奇怪,我坐在这儿,怎么看得见你,那么远,在中山门外。”裴紫自顾说,“爱人死后,我学会了用心看人、看事,而不仅仅是用眼睛。所以,我能看见你。看见你在犹豫,到底来还是不来,可是,你不知道车子在向城外滑,如果我不喊住你,上了高架,你就退不回了。”  “你爱人?不在了?”我很惊讶。裴紫很年轻,脸上并没有那种经历过大沉痛、大悲哀的人常有的忧戚,只是稍稍的倦怠,在她的倦怠中竟然隐藏着如此严重的事,出乎想象。       “车祸,两个星期之前。那天夜里,我胃绞痛,他开车送我去医院,超车的时候我们被前面的集装箱车挤下了公路。”裴紫摁掉手里的烟头,又点上一支,“为了救我,他故意让左侧车头撞在河边的防洪墙上。”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样的事儿。”我从裴紫的烟盒里拿过一支烟,点上。我没有烟瘾,只是想陪着裴紫坐一会儿。  “他去后,我天天做恶梦,只要一躺下,眼前就会出现他血肉模糊的身影。我不敢让自己睡着,只能时刻醒着。”裴紫抽泣起来。  我看到我面前的这个人,她正被痛苦深深地折磨着。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在这种情形下安慰过一个人,我只能看着裴紫难受。人类在本质上是非常虚弱的,他们只能看着自己的同类受难,却不能施以援手。就象当初,我的大哥,他病床上,瘦得很小很小,瘦得像个婴儿,我就要认不得他了,他的皮肤是蜡黄的,像沾了黄药水的纱布一样透明的蜡黄,透过那蜡黄的皮肤,我能看到里面让人望而生畏的骨头和苦楚的命,这命来自哪里,又要去哪里呢?谁能改变这命的行程?  我把手放在裴紫的手上,希望这样能让裴紫好受些,裴紫的手冰冷,也许裴紫的心此刻更冷吧。  可是,裴紫抽回了她的手:  “今天是我和他结婚纪念日。”裴紫擦了眼泪,“三年前的今天,我们也住这个酒店,早晨醒来的时候太阳光能晒到床上。”  我给裴紫倒了杯水,心境莫名地黯淡下来。  “也许,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我说,“打搅你了吧?”  “我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裴紫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定这个房间吗?‘1617’,我想问自己:要欢乐还是要凄凉。‘16’(要乐)还是‘17’(要凄)呢?”  “那么,你觉得这样能解脱吗?”  “刚才你抱着我的时候,有一阵我竟然睡着了。这是我半个月来第一次睡着。”裴紫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双肩,她激烈地颤抖着,泪水又一次打湿了脸颊,“我不希望他担心我,我希望他在天上能看见我,看见我能睡着,一个人能活下去。  “一定是这样的吧。如果他有在天之灵,他一定希望你能解脱的吧。”

你是忧伤的,因为你来的最早(3)
我们再次躺到床上,裴紫差不多已经安静了下来。  她看着我的眼睛,约有7、8秒钟。  “现在我们可以认识了。”我也看着她的眼睛,许久,我搂过她的肩。  从她的肩开始,经过锁骨到乳沟,再到柔软的小腹以及下面的耻毛,在这个深秋的后半夜,我看见她每一处都在颤抖,都在深深的孤独和惊恐中渴望某种归宿。那种孤独和惊恐仿佛来自地心深处,来自某个不为人类所控制的深渊。  在这个世界的浮华与奢侈之外,它们是隐秘,有着另外的源泉。现在,我来到了这个隐秘的中心,在它的颤抖和震惊中,我感到了最深最深的悸动。  裴紫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们又一次做爱之后,裴紫便枕着我的臂膀睡着了。可是,看着裴紫睡着的样子,我一点儿睡意都没有。我的身体躺在裴紫的身边,一动不动,它像是睡着了,但是我知道它没有睡着,它的意识之流在城市上空飞翔着,无处着落,它能听到远处铁轨和机车碰撞的声音,能看到婴儿在梦里啼哭,失眠人在街上独自徘徊。  凌晨5点,我悄悄地起床,在总台结了帐,离开的时候又觉得不妥,便在总台给裴紫留了一封信:  “裴紫,不管昨天怎样,今天,这世上有很多人爱着你,你看,第一个爱你的人已经给你写情书了。”  可是,尽管这样写,我却分明感到我不会再和裴紫联系了。我只是裴紫生命中偶遇的过客,这样的夜晚,出于裴紫的需要,我扮演一个非我的角色,我的真我还没有出场,我们的交往就结束了。裴紫会好起来,会有新的生活,而那个新的生活中,是不需要我这样的角色的,我只是拉开了那个新生活的序幕。  你是忧伤的,因为你来的最早。  你首先到来,因为你来得最远……

少女(1)
“会情人去了吧?”张晓闽漫不经心地往面包上抹起司,一边问我。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我一口喝光了牛奶,从她手上夺过抹了起司的面包,啃起来。真的是饿了,5点起床,开了3小时车,昨晚吃的那点儿东西早已从胃里腾空,到下腹去了,现在是对上腹负责的时候了。  “不识好人心。”张晓闽不夹起司,吃起光面包来,“昨晚,我从11点开始给你打电话,一直打到凌晨3点,都没人接,早上我就过来了,看你是不是又喝醉了,躺在门外打呼噜。”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进的家门?”想到上次喝醉酒,躺在门口睡着的事,心里不免有些难为情,只好换个话题。  “我想我要像猫一样爬进来,结果就真的爬进来了。”张晓闽说。  我担心张晓闽是从厨房窗台上翻进来的,那个窗台很危险:“你不会是从阳台上爬进来的吧?”  “那你就猜吧,我是怎么进来的?”  我先说:“你这样笨,肯定是爬进来的!”再看张晓闽手里端起了桌上的牛奶杯,立即改口,“你这么聪明,冰清玉洁,天下第一才女,当然是……”  张晓闽放下手里的凉水杯:“算你识相!”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我的智商,可以抵达木星。穿墙过户只不过是一般技能。你要当心点儿喔!说不定那天,我还要对你劫财取色呢!”  “那我还是先把你这牛奶喝了,先下手为强。”说着,我把张晓闽手里的牛奶杯接了过来。  张晓闽听我这样说,又举起了桌上的凉水杯:“看你不老实。”  隔了十几秒她问:“你给带件礼物,猜猜是什么吧?”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屋里整洁了。窗明几净的屋子让人赏心悦目,好像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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