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讽刺意味十足,就是想让贾琏心里不舒坦,想让他不好过,想让他也尝尝自己这万箭穿心的痛楚。
不过贾琏脸上波澜不惊,倒是让忠顺失望了。
贾琏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鼻息间闻了一下。
“怎么,怕本王毒死你啊。”忠顺王伸手就夺过他手中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把见了底的酒杯给他看了一眼,“怎么样,要毒也是先毒死本王!”
“不是,我只是闻着这酒香倒是不同。”贾琏自己接过了酒杯,就着那酒杯就倒了一杯酒,直接喝了下去。
忠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本王乃是金尊玉贵的王爷,与你喝的自然不是同一种酒了。”
贾琏脸色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却若隐若现。
他又喝了一杯酒,才道:“不知王爷让微臣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有事。”忠顺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和幸灾乐祸,“听闻你的与你有婚约的那个柳家女儿要去和亲了,你说这算不算事情。你说你这姻缘坎坷,连本王都替你难过了。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夺走,贾琏,你怎么还有脸面活着这么好?”
说到最后这句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贾琏勾了勾唇角,“王爷想让微臣死?”
“死了倒是便宜你了,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王爷真这么恨微臣?”
“你说呢?”忠顺王死死的盯着贾琏,直到贾琏的脸上开始红润了,他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贾琏只觉得几杯酒下了肚子,浑身就开始热了起来。一阵阵的热气往脑门子冲,整个人晕乎乎的,他甚至能感觉到意识一点点的在流失。
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就连眼前的忠顺都看不清了,只觉得眼前有人影晃动。
“你……你下毒……”
他话音刚落,就被人搂住了腰身。
那个人身上冰冰凉凉的,正好解了心里的燥热,只觉得一阵舒爽。贾琏伸手紧紧的抱着身前的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元帧……”伴随着这个名字的,还有一阵叹息声,有无奈,也有不舍,更多的确实纠结。
听到这唤声,忠顺王整个身子一僵,眼睛也热了起来。
整个院子里的下人已经退了出去,忠顺引着摇摇晃晃的贾琏直接进入了厢房中。
房的正中央一个大大的床,床上已经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
贾琏倒在穿上的时候,只觉得身子越发的热了,伸手去探了一下,等被那只冰凉的手握住的时候,心里才算是安定下来了。
“热……”
“待会就不热了。”忠顺解开了自己的衣物,露出里面精瘦白皙的身子。他又伸手去解贾琏的衣服,等解到一半的时候,贾琏已经自己迫不及待的开始脱衣服了,边扯着衣服,边喘着气,“好热,好热……”
等衣服全都扯开了,忠顺才将光着的身子附了上去。
感觉到整个热乎乎的身子上面覆盖着一片冰凉的身子,贾琏整个人一个机灵,仿佛清醒了几分,他睁开模模糊糊的眼睛,望着身上的人,“元帧,你干什么,不能如此……你的身子受不住……”
“无碍,我近来休养的极好。”
他低头朝着那微微喘气的唇亲了上去。
之前两人的亲密动作虽然也有一些,可是他很是生疏,每每也是贾琏主动。如今这番,他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只能按着本能去寻贾琏的唇。
原本还有一丝清醒的贾琏,瞬间就失去了理智,只觉得唇上的味道冰冷甘甜,真是此刻他最需要的。他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边动作,还边喘着气儿的换着“元帧、元帧……”
红绡帐暖,*苦短。
整整一晚上,都没有人敢踏入这个院子里面。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了,贾琏才从梦中醒来。
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做了曾经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梦里,有一个人紧紧的抱着自己,陪着自己。
等他感觉到腰间的手臂时,才整个人一机灵的坐了起来。
他这一番动作,自然惊醒了旁边的忠顺。
“怎么了?”忠顺揉着眼睛,眼睛还是朦朦胧胧的,只觉得全身都疼的慌。
看着他光洁的身上的红红紫紫,贾琏突然脸色涨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唯一的记忆就只是喝了几杯酒,然后……然后发什么什么事情?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下了药?”
除了这个猜测,他是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他酒量还算不错,不可能几杯酒就出了问题。
忠顺见他一醒来就计较着下药的事情,脸色顿时苍白了,他只觉得心头一阵的抽痛,掀起被子就下了床。只走了几部,整个人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王爷。”
贾琏心急如焚,赶紧一步跳下了床,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见他嘴唇紧闭,脸色苍白,就知道不好了。他的身子本来就弱,根本就不能承欢,自己在中药的情况下,肯定是一丁点儿都不注意的,必然伤的很重。
他将人抱到床上的时候,果然看到床单上的血迹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人放到了床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真是我这辈子的债!”还是永远都无法算清的债。
贾琏自己本身就会医术,稍微一把脉,就知道是伤到什么程度了。
还好他的身子倒是比前几日稍微强一些,倒是没有生命危险。虽然如此,看着这样的忠顺,他心里却也不好过。
想他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皇室宗亲王爷,却为自己牺牲至此。之前还以为他对自己并不十分上心,如今他这样做了,自己又怎么能够真的将他舍弃了。
吩咐人去送了热水和药来,他亲自为忠顺擦拭了身子,又给他上了药膏。
看着那地方被他折腾的不成样子后,心里只觉得又心疼又羞愧。向来自喻自己是最能摒弃情爱欲念的,没想到真到了这么一天,也恁样的疯狂不知节制。
上完药膏后,贾琏自己熟悉了一番,换上了衣服。心里虽知道应该早早的离开了,可是看着忠顺这个模样,却到底迈不开步子,只能坐在床边守着。
忠顺这次睡的时间也不算长,过了晌午就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正看到贾琏的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本来心里还有一丝欣喜,却突然想起了晕倒之前的事情,顿时整个人脸色就变了,恶声恶气道:“你不是怪我下药吗,怎么还在这里?告诉你,本王给你下药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不过想尝尝味道而已,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被他这一顿恶言相激,贾琏却未曾恼怒,只是笑着去扶起他。
忠顺见他来扶起自己,本来有心要挣脱,等人的手掌碰着自己了,他又不想动了,任着贾琏扶起了自己。
等靠在了枕头上后,他眼睛一瞪,直直的看着贾琏。
“你怎么还不走?”
“真想我走?”
贾琏这一反问,倒是把问题抛给了忠顺,忠顺嘴巴一抿,顿时就不说话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贾琏心里只觉得一阵的紧。他伸手握着了贾琏的手,那手掌还是冰凉冰凉的,这样的身子……“我不是恼你下药。是怪你不顾惜身子。之前我就说过了,你这身子不能承欢,否则会出大事的。”
一听到这话,忠顺就想到自己昨天的疯狂行为了。他脸偏了偏,避开了贾琏的眼睛。“我找太医调理过了。”
贾琏闻言,轻轻笑了起来,“原来是有备而为。”
他这一声笑,再加上这句话,顿时让忠顺整个人都恼羞成怒了。
忠顺正要说些狠话掰回点面子,却被贾琏一扯,拥到了怀里。
“本王……”
“我们和好吧。”
忠顺只觉得自己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贾琏便说出了一句让他不敢置信的话。他面上有些楞了,“你说什么?”
贾琏轻笑道:“我们和好吧。以后,不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现在只能清水,所以……肉肉什么的,咳咳咳,大家喝点汤就行了哈。
其实柿子大人是真的喜欢忠顺的,可是啊,两人都有自己的角度,这次忠顺舍命献身,柿子大人终于服软了,果然英雄难过献身关……
☆、第七十八章
虽然不知道贾琏为何突然和好了,可是忠顺也顾不得了。他这辈子所作所为已经对得起皇兄当年的庇佑之情了;如今他只想按着自己的心愿;快快活活的过完这下半辈子不多的时日。
两人既然和好了;自然比往日里来往更密切一些;京城对于贾琏和忠顺的谣言又开始传开了。
这样的谣言一开;各方势力又是不同的应对态度。
特别是王子腾这边;更是如针毡上一样。
忍了没几天;他又寻了个机会找了贾琏过来了。
贾琏得了信的时候,正在徐府陪着老太太在院子里说话。徐老太太道:“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一些公务。”贾琏给老太太盖了件毯子在她的腿上;然后起身站了起来。“外祖母;我先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再陪您。”
徐老太太笑道:“你去忙你的事情,我待会有你外祖父陪着就行了。”
贾琏点点头;转身去屋里换了件深紫色的外衫,就领着林拖出门。
刚出了徐府的门,就见着柳大驾着马车往这边急急地的赶过来,“二爷,二爷。”
贾琏主仆站在台阶处,还未下来,柳大就停住了马车,赶紧着过来打了个千儿,“二爷,大老爷让您今日得了空回去一趟,说是有要紧的事情和您商量。”
要紧事?贾琏挑了挑眉,他可没没从忠顺哪里听到什么消息了。“可说是什么要紧事?”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
“行了,你先回去和老爷说了,边说我这便事情办好了,就回去见他。”
柳大得了贾琏的承诺,赶紧又回去报信了。
贾琏才入了王家的府邸,管家就带着人进了内院的书房,此时王子腾已经坐在那里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等贾琏一进来,他赶紧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有何不敢。”贾琏坐在了桌子旁。
“你如今不是已经投靠了忠顺王?”王子腾目光如炬的看着贾琏,生生的要将这个人看透。
贾琏看着他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嘴角露出三分笑,“我若是不投靠了他,你这九省统治的位置如何得来?”
“九省统治?”
王子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这话是何意?”此时,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
“忠顺王与皇帝乃手足情深,如今陛下谁都不信,只单单信任忠顺亲王。若是他来为王大人举荐,不是手到擒来?”
“原来如此。”王子腾心里只觉得不大相信,却又忍不住有几分期待。
“旨意何时会下来?”
“三日之内。”
说完后,贾琏就站了起来,“这些日子还是不要见面了,免得惹人怀疑。”
王子腾冷笑道:“你放心,只不过成不成,三日便见分晓。”
出了王府后,贾琏便钻进了马车了,刚一进马车,他脸上带着的温笑便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车之外的林拖喊了一声,“公子,去哪里?”
“回荣国府。”
此时荣国府内,贾赦正溜来溜去的乐得慌。
心道这次二房的竹篮打水一场空,果真是痛快极了,又觉得宁国府的那个侄孙也特有出息了。
贾赦口中说的自然是宁国府的当家人贾蓉了。
原来宁国府自从相继的没了老主人和女主人之后,上门提亲的媒婆也多了取来。贾蓉因为秦可卿的事情,对婚配之事也有些顾及,并不像平日里那么随意,也更慎重多了。
所以对于这些上门来的媒婆,都是回拒了。
只没想到,前几日里尤夫人有些闷闷不乐,生了病痛。她虽然不是贾蓉生母,但是贾蓉也念着她跟了贾珍那样的浑人命苦,又无儿无女,膝下冷清,所以也当做母亲照顾。这几日里尤夫人不舒服,他便让人请了荣国府这边的太太们过来玩耍,只当是一道散散心。
邢夫人得了信后,便将这事情和贾赦说了。
贾赦道:“如今他们府上也干净,再说琏儿与那蓉哥儿感情也好,你去陪陪也好。不过那边带了病气,就不要带迎春过去了,就把二房的带过去转转。”最好一个个染了病回来就更好了。
邢夫人不知道贾赦这点子黑心,只以为他是想让自己显示一下当家主母的威风,便也高高兴兴的让柳大家的去给二房那边报信人,让一起去宁国府赏花。
王夫人和尤夫人也是熟悉了,听了信后也跟凤姐还有探春一说了,让到时候跟着一起去。薛姨妈听了消息之后,也说在家中呆着闷了,正好带着姑娘一道去玩。
这样下来,第二日,倒是邢夫人带着二房的一大堆人一起去了宁国府了。
邢夫人坐在马车里,暗自咬了咬牙,“就去赏花,还带着这么大群人,是想仗势欺人还是怎么着。她心道,改明儿也把娘家人带着,看到时候哪家人多。”
一行人过到了宁国府上,邢夫人带着王夫人和薛姨妈直接去了后院,尤夫人已经在亭子里备了差点了。好些时日不见,大家又是一场寒暄。
尤夫人见了薛宝钗之后,只是愣了一下,心里便压下去了。又恐怕带了病气,让婆子们领着年轻姑娘去前面玩。
薛宝钗乖巧的见了礼,就跟着探春一道去了。
结果两人到了前院,贾蓉正在前面园子里看书,只听得两个女子说话的声音走了过来,不一会儿便听到一女子声音婉转,再看过去,只觉得神韵之间有三分秦氏的模样。
虽有这三分相似,让贾蓉不喜,可是这女子看着面色端庄有礼,温婉贤惠,倒是秦氏不能比的。
贾蓉有心避开,只堪堪从另外一条路走了,竟然将桌上的书留下了。
待走到一半时候,便想起这书的事情来,若是旁的书也就罢了,偏偏这上面有他做了许多读书笔记,若是人旁人看了倒是不好,随即又转身回去拿了。
只等他到亭子里的时候,那二人已经坐在亭子里了。贾蓉认识,那其中一位是荣国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