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妻妾二部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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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妻妾二部曲之一)-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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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我做事太过冲动?」挑起眉来,李拓言吼道:「这两年我无时无刻都想着她,我怎么会知……再见面,已是人事全非。」两年前使他倾心的微笑,自成亲以来他一次也没看过。
「可你这样,等于是误了人家。」王凤一句话说中李拓言担忧的问题。
若他真让罗冬盈成了下堂妻,那以后她该如何见人?
「但是……」
「不妨试着接受她吧!毕竟不管如何,她都是你当初爱上的罗冬盈。」彷彿话中有话,王凤看了看李拓言,他幽幽地笑道:「而且当初你还逼婚,现在又不要人家,你要罗家面子往哪摆呢?」
「我不知道。」李拓言抚着额,他似乎很无力。「但我觉得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郎有情,妹无意』?」王凤挑起眉来,他一脸兴味。「一向是待字闺中少女的丈夫人选第一名,如今竟落到这等地步?」
「或许,只是她与我尚还不熟罢了。」李拓言猜测着。尽管罗冬盈对他冷漠,但他相信她终有一天一定会接受他。
但是在那之前,他得先习惯她的冷漠。
「那你……还要休妻吗?」王凤不动声色,他问道。
「就当我没提过这件事吧!」李拓言站起身来,也不顾原先在自己怀中的美人儿,就这么离开了凤川阁。
「看来,是冬羯本身心有芥蒂呢!」王凤搂住胭儿,他道。
「要不是母亲抹去了冬羯对李拓言的记忆,今日他俩就不会如此。」罗冬盈从一旁的垂帘后走了出来,她冷眼瞧着王凤与胭儿搂在一起的画面。
知道罗冬盈在介意什么,王凤轻轻推开胭儿,他咳了几声,满脸尴尬。「胭儿,先下去休息吧。」
「是。」抿嘴轻笑,胭儿知道自从王凤遇见罗冬盈后,就是一个典型的妻奴。
看着满桌酒菜以及面无表情的罗冬盈,王凤干笑几声。
这也不能怪他啊!他在遇见罗冬盈之前本就是花花公子,左拥右抱本来就是他每天的「例行公事」,虽然他现在已经名草有主,但那不代表他能够戒除的了以前的习惯。
似乎也知道王凤那奇怪的习惯,罗冬盈没多说什么,她撇撇嘴,很是自然得让王凤拥进怀里。「谁也想不到吧!我竟然没死。」
「妳娘为了让冬羯续命,可说是拼了老命。」王凤悠悠哉哉地说道。
「我并不认为她这样是在为冬羯好,老实说,我不赞成她抹去冬羯对李拓言的记忆。」把脸埋在王凤温暖的胸膛,罗冬盈的语气满是担忧。
「可是若不这么做,妳最亲爱的弟弟会更早步入黄泉的喔!」轻拍着罗冬盈的背,王凤一向怕她哭泣。
「反正人都会死,如果在他死前还要遭受许多折磨与痛苦,那我宁可他现在就长眠于黄沙。」罗冬盈真的是爱弟心切。她完全舍不得自家弟弟遭受任何悲惨的事。「可我,却对娘妥协了。」
「人都会死,但有些人是充实生命后才死的,妳希望冬羯这一路走来毫无意义吗?」王凤知道罗冬盈有多关心她弟弟,但是他还是决定站在中立的立场。「妳之所以妥协,不就是因为不想让罗冬羯的人生毫无意义吗?」
罗冬盈陷入了沉默,她想起一向喜欢对任何人露出微笑的罗冬羯,她轻声道:「我不要他难过。」
「有时候悲伤、痛苦与难过都是为人生添加香气的绝佳调味料。」王凤搔了搔头,他自己一路走来,本就颇有心得,加上曾经和罗冬盈走过的风风雨雨,让他更有一种感慨。「一个人活着,本就希望可以丰富生命,或许冬羯会比其他人遭遇更多挫折,但我相信到死他都不会后悔。」
「鬼话连篇……」罗冬盈显然很不认同王凤的话,她气愤道:「我不相信会有人在受尽折磨后还会感谢老天爷给了他无尽的痛苦。」
「有!我就是一个。」王凤深情的凝视着罗冬盈。「每个人的黑暗中都会有一盏明灯,而妳,就是照亮我的灯。」
「别、别尽说些肉麻的话。」罗冬盈别过脸,她满脸通红。
「难道不是吗?」王凤笑得灿烂。「我遭受了许多不人道的对待后,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是妳打开我心房,我甚至很高兴在我受尽了折磨后遇见的人是妳。」
「我不想听这些……」知道王凤又要提起他的伤心往事,罗冬盈打算阻止。
「不!听着,冬盈,我曾经认为我将在黑暗中结束,可是妳出现了,妳救赎了我,让我重新站起。说真的,我并不后悔我受尽痛苦磨难,因为若不是如此,我不会懂妳的好。」
「可是即便如此,我实在不想让冬羯痛苦。为、为了和你在一起,我甚至自私的接受了母亲所开的条件。」罗冬盈红了眼眶,她觉得自己罪恶深重。「我真的是一个自私的人,竟然连冬羯的幸福都赔了进去……」
把罗冬盈抱得更紧,王凤说道:「妳没有错!为了爱人,人本就是自私的。所以……不要愧疚了。」
在这世上,能够爱人,那是一件多么奇迹的事。如果到死都要被爱,那么自私一次,又有何妨呢?
我们或许都被爱束缚,但是到头来,最渴望的竟还是被爱滋润的时光。
人,是最矛盾且最自私的生物,为此,我们才在名为爱的纷争中伤害彼此,到了苟延残喘的那一刻,才知晓中伤自己最深的,是逃避的懦弱。

☆、第二章之二

香。
茶香。
茶香四溢。
冲泡了一壶热茶,宝儿知道罗冬羯一向不喜欢喝冷茶。
冷茶和热茶自是各有爱好者追随,可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并非绝对。或许今日喜欢冷茶,到了隔日却又突然爱上了热茶的烫口。
端着茶,宝儿步入内室,她轻缓走着,动作轻柔优雅,深怕坏了里头的人的雅致。
琴筝轻弹,单音未止,一曲已然。
看着尽情弹唱的罗冬羯,宝儿心有安慰。
放下茶壶,宝儿站在一旁,她在等待一曲终了。
「回眸一笑擒君心,纤纤一舞撼君王──」手抚着琴,静静等待尾音消失。罗冬羯轻闭双眼,他今早起身还未梳洗,一头长发有些凌乱却仍不失大雅。
「小姐,仔细唱哑了嗓子。」到了杯茶端到罗冬羯跟前,宝儿道:「喝些茶,润润喉吧!」
接过茶,罗冬羯笑道:「唱哑了嗓子也好,最起码可以不用再说话。」
说话太过累人了,常要想着这样会不会得罪对方。罗冬羯厌恶这样的交际,所以他宁可沉默。
微皱起眉来,宝儿一向不喜欢罗冬羯稍微悲观的想法。「是非纷扰,并不会因此得以终结。」
「所以,人活在这世上本就是种错误。」罗冬羯闻着茶香,他柳眉轻皱,淡然道:「既然来去皆空,那争与不争,又何需计较?」
「争、不争,那都是人本身的造化。」宝儿垂下眼帘,如此应对。
「人总是会妄想一切的不该,以为自己能,实则为否。」罗冬羯觉得头痛了起来,他揉着太阳穴。
察觉罗冬羯的怪异,宝儿接手帮他按摩太阳穴。「少爷,多思无益。」
「我能不为自己打算吗?」起身走到铜镜前,罗冬羯摸摸自己施着胭脂的脸。「到底,这张脸是姐姐的还是我罗冬羯的?」而自己,又是谁?
「小姐是小姐,少爷是少爷。」宝儿轻轻从后面抱住罗冬羯,她的语气温柔且带有点儿心疼。「你不是任何人,更不是小姐的替代品。」
「但在世人眼中,我是罗冬盈……」让宝儿帮自己梳着头发,罗冬羯看着铜镜中娇美如花的自己。他想砸碎镜子,却知道那千百片的碎片将会不断反映出自己的脸庞。
「少爷,我……」
「夫人!少爷在后院花园等您,要您即刻前去。」
门外响起侍奴的声响,宝儿闭上了嘴,似乎在可惜没说出刚刚想说的话语。
「知道了,我随后就到。」罗冬羯说道,他披上披风。
「少爷,需要宝儿偷偷跟去吗?」宝儿问道,她担心罗冬羯会应付不来。
「不用了。」系着披风上的绳结,罗冬羯的神情闪过一丝丝的冷漠。「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最终仍是要独自面对他。」
「既然这样……」宝儿自衣袖中拿出一个香囊,她为罗冬羯戴上。「如果遇到危难,请务必要打开这个香囊。」
「我知道了。」嗅了嗅香囊所散发的香气,罗冬羯懂宝儿的意思。
「少爷,宝儿还是觉得,在姑爷面前做自己会比较好。」想起罗冬羯看像李拓言时那眼中闪烁的爱慕之情,宝儿说道:「让姑爷爱上罗冬羯,不好吗?」
「有谁会喜欢满口谎言的人?」罗冬羯看着一身女装、娇媚万分的自己,他叹道:「与其被他讨厌,不如让他继续爱着罗冬盈。」
在宝儿复杂的眼神中走出房间,罗冬羯沉下脸来。
不会有人喜欢满嘴谎话的人。
但若非不得已,又有谁想去骗人?
罗冬羯这样想着,不免觉得哀怨。
嫁入李府,或许自始自终就是场错。
而且错得离谱。

☆、第二章之三

坐在后院花园的小亭子里,李拓言似乎在赏花,却又象是在等待。
他在等谁?
经过后院的侍奴虽然不清楚却也心知肚明。
能让少爷等候的除了少夫人,还会有谁呢?
只是他们仍是不懂,正值新婚的少爷及夫人,为何不整天黏在一起?甚至已经连续三天少爷都夜不归府。
明明放长假的少爷却一连三天未回府,这任任何人来看都觉得奇怪。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侍奴们都这样猜测却没有任何一人敢去聊这八卦。
聊自己主子的八卦,被发现可吃不完兜着走呢!
因此,众人在看到罗冬羯的身影出现在后院时,都识相地离开,结果整个后院竟只剩下李拓言与罗冬羯两人。
鸟儿跳上枝头似乎想化解尴尬的气氛,但此起彼落的啁啾声却敌不过逐渐僵化的氛围。
偏过头,李拓言看见没有多加打扮却仍是光鲜夺目的罗冬羯。「妳来啦?」
「久等了?」罗冬羯轻挑起眉,他一时忘了自己正以罗冬盈的身分见人。
啊啊啊!?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刚刚竟以罗冬羯的语气回答了!!
没有料想到罗冬羯会这样回答自己,李拓言显然很惊讶。
对于「露出本性」还没有自觉,罗冬羯看着已三天未见的李拓言,竟不由自主的露出安心的微笑。
他不气他的夜不归,但他担心他人在外。
见罗冬羯毫不做假,那真诚的表情,让李拓言内心一阵激动。
当初他所迷恋的罗冬盈回来了?那个令他难以忘怀的罗冬盈。
察觉李拓言的怪异,罗冬羯正想问他怎么了却被顺势拉了过去,踉跄地的跌入他的怀里。
「你……」有些气急败坏,罗冬羯羞红了脸,他挣扎着要离开那过于温暖的怀抱。
「丈夫抱妻子,有何不妥?」语气冷了些、力道大了点,李拓言不让罗冬羯如愿。
不知道该对李拓言的话做何反应,罗冬羯陷入沉默。丈夫碰妻子本就是天经地义,但,他并非罗冬盈,又怎能说是「妻子」呢?
一种难受的感觉如刀割般在体内叫嚣、翻腾,罗冬羯咬紧下唇,深怕自己下一刻会说出一切真相。
只是,在冲动胜过理智之前,罗冬羯却也想到一个问题。
若李拓言知道罗冬盈已死,那他是不是就会赶自己走?
一定会的吧!罗冬羯在心中自嘲道:就算再如何爱屋及乌,也不可能去爱自己妻子的弟弟吧?
可是,若真是如此,那他该何去何从?罗家已没他的地位,那他究竟能够去哪浪迹天涯?
「为什么不说话?」不喜欢罗冬羯的沉默,李拓言轻抚他的发丝,如此问道。
「我无话可说。」放弃挣扎,罗冬羯安安静静地呆在李拓言怀里。他贪恋着那不属于自己的温暖与柔情。
总觉得今日的罗冬羯跟三天前不太一样,李拓言轻抬起罗冬羯的下巴,他直视着他,觉得他眼中带了点淡淡的哀伤。
这双眼到底是多会说话?为何每次见着他的眼神,心就会不争气的快速跳动?
李拓言勾起嘴角,他看着罗冬羯的眼中波光如水,而柔、而深情,似干柴遇上烈火般,熊熊地把理智燃烧殆尽。
在他眼中,已没有人可以比他怀中的人儿更美了……
见李拓言的眼和洞房那天一样染上了欲望,罗冬羯暗叫不妙。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眼神是什么意思?罗冬羯也是男人,他怎会不懂当一个男人眼里都是欲望时,会有多么的不理智。
没有捕捉到罗冬羯眼神中的无措与慌张,李拓言紧拥着他,低下头就是一吻。
一吻情深,舌头的缠绵也不是激情二字就可以形容。
就在李拓言边吻着自己边要解开衣结时,罗冬羯赶紧打开宝儿给他的香囊。
香囊一开,一种香味扑鼻而来。
那味儿奇怪地闻不出什么名堂来,但就是莫名让人感到舒服。
焚媚。
罗冬羯在心里狂笑,他虽不是制造出焚媚的人,但他好歹也是使用者,怎么不清楚它的特性?
果不其然,李拓言的眼神变的涣散,他解着罗冬羯衣结的手逐渐停了下来。
视线模糊,脑袋晕晕,李拓言摇着头,却怎么也无法摆脱那种晕眩感。他轻躺在罗冬羯怀中,嘴里还喃喃道:「……冬盈,妳好香。」
勉强支撑住李拓言的重量,罗冬羯的眼神冷了下来。「宝儿,妳在附近,对吧?」
草丛一阵骚头,宝儿探出头来。
「还是被少爷发觉了?」跳出草丛,宝儿吐着舌头走近,她拍掉身上的叶片。事实上她有些害怕罗冬羯会责骂自己,因为一开始他就说明白要和李拓言独处了。
「宝儿,帮我一起把他扶到房里吧。」罗冬羯沉默了下,他并不打算对宝儿的不听话给予任何责备的言语。不过这并非是罗冬羯沉默的主因,只见他随后又对宝儿吩咐道:「今晚开始,帮我换另一种薰香吧。」
「咦!?可是冬盈小姐惯用的一直是现在少爷用的薰香啊!」宝儿睁大眼,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我要『罗冬羯』惯用的那种薰香。」罗冬羯微微勾起嘴角,那是他原先最真的笑容。
罗冬羯的笑靥。
明白了罗冬羯的意思,宝儿精明一笑,她马上接着说道:「那等等宝儿马上换另一种薰香,然后把所有紫色、鹅黄色的衣服改换成碧蓝色、黑色和白色。」
「好宝儿,竟懂得举一反三。」罗冬羯轻玻鹧郏丝痰乃裢庖邸!杆灯鹄次一拐婧眯Γ髅鞲湛际俏壹岢忠和耆滦А唤憬愕摹!
「谁叫少爷总不爱听宝儿的劝?」耸了耸肩,宝儿换上正经庄严的嘴脸来。「少爷,咱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即便知道前面是条死路也要毅然而行,至少这样才不会在事后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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