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当然好了……
夜夜日日,恩爱非常的日子,沉烈盼了很久了。
只是现在,他犹豫的看了一眼张砚砚,最后没有说话。
他只是捏着张砚砚的手,轻轻的说道:“要我陪你回去拿东西么?”
张砚砚一愣,半晌,却是摇摇头:“当然不用了……跟着你,你还会让我用那些旧的么?”言下之意,那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不要了。可是,东西能丢掉,那么情感呢……这么多年的,情感呢……
沉烈知道张砚砚还在逃避,她根本就没有恢复过来,现在的她,只是在强颜欢笑。
但是,想要安慰她的话,都堵在口中,一下子,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点点头,对张砚砚说道:“走吧……”
“去哪里?”
沉烈有点无可奈何,“买衣服啊,你的日常东西,我虽然备好了,但是有些该有的衣服还是需要买的。”
两人随即出门。
六月末的荆城,空气中散发着一阵闷热,好像是给即将到来的盛夏敲响了警钟。
今年的夏天,会很炎热。
而今天的张砚砚兴致很好,买了很多东西。
沉烈隐隐记得,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习惯购物放松。
这样一想,他也没有阻止张砚砚,只是看着她在各大商场穿梭,只要是她点头,他便什么话都没有说,刷卡付钱。
一阵狂购物后,天已经大黑了。
张砚砚走了两步,又是停了下来。
“怎么了?”
衣服已经叫人送回去了,这个时候一身的轻松,而她停下来,又是为了什么?
沉烈心中这么疑惑的时候,张砚砚已经笑开了,大步跑来,往沉烈身上扑去。
“我饿。”
张砚砚带沉烈来的荆城的三环路,和连云市一样,这里也临江,在江边,盛夏时节,有很多卖烤鱼,夜啤的小摊。
并且,已经沿江铺成一条街了。
沉烈的胃不好,他也不会去吃这种不是很干净的东西。
但是张砚砚实在胃口很好,一口气买了二十串鱿鱼串,还买了两瓶夜啤,两杯刨冰,还专门点了一条鱼,最后才兴致高昂的在坐了下来。
“师傅,我要多放辣,最辣的……”
沉烈想阻止,但是张砚砚已经回过头来,一脸的无辜:“怎么了?”
这样的样子,让沉烈心中微微刺痛,最后只能摇摇头:“你小心胃,吃这么辣,还点了这么多……小心胃承受不了……”
“没关系啦……”张砚砚却是一脸的开心,攀着沉烈的肩膀,一脸哥俩好的模样。
“我吃不完,还有你啊……”
对于张砚砚的信任,沉烈唯独只有苦笑。
不知道是时间太晚,还是夏天没有真正的到来,店里面没有几个人。
很快的,张砚砚的点的东西都送上来了。
当沉烈看到满盘子的红色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黑。
还有,靠,这些人会做生意么?这里的鱿鱼串,完全是外面的三倍。
沉烈面前一黑,最后只能保守的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
张砚砚好像很饿,很饿很饿,当东西上上来之后,想要没有想的,抓起鱿鱼串,就是往嘴巴里塞去。
如此狂野的动作,还让老板侧目,忍不住提醒道:“姑娘,你慢点,很辣的……”
果不然,老板话还没有说话,张砚砚已经一口呛了出来。
“没事吧?”
“没事,我从小这里长大,吃着这些东西长大,怎么可能有事呢?”
说着,张砚砚好像为了向沉烈证明她是土生土长的荆城人一般,又是猛吃起那些放了双倍辣椒的东西。
而沉烈,只是看着,冷汗都往下掉。
张砚砚辣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但是还是不放弃,一口气吃了十串鱿鱼串,还吃了两口鱼。
吃的太快,她有点累了,又是端起沉烈的啤酒,猛的喝了一大口。
“哇……爽……”
“小鸟儿……”沉烈心中不安,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悄悄的找老板要来温水,希望可以好点。
张砚砚不在乎,她只是一边夜啤,一边烧烤,最后还吃了两碗冰。
终于,她吃的尽兴了,看见面前动也没有动的沉烈,开口道:“怎么了?我告诉你,我们这边,这可是必吃的东西……来,我喂你……”
沉烈对辣椒实在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是张砚砚已经送了过来,沉烈勉强的吃了两口。
靠,又麻又辣……
不过,味道还真心不错。
虽然,吃完了,有种想要掉泪的冲动,不过那个过程,倒是很刺激。
沉烈尝到了味道,也是吃了两串,后来又在张砚砚的极力劝说下,吃了一大碗冰。
整体来说,抛弃了张砚砚的反常来,今晚上,两人都是很开心。
吃吧喝足,张砚砚摸着肚子,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走不动了……”
沉烈牵着张砚砚的手,往前一拖。
“谁叫你吃那么多,居然点了二十串不够,还继续的点了二十串……”
看她平时平坦的小腹,现在都是微微鼓起,沉烈叹息一声。
“走,回家了。”
回头,却感受到一股阻力,原来,张砚砚已经赖在地上不走了。
“张小鸟,你不要这么幼稚……”
张砚砚一一张嘴巴在辣椒的侵染下,已经是红通通的,分外的可爱,脸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是粉嫩非常。
沉烈心中一动,往回走了两步。
最后,他停在那赖皮小鸟的面前,无奈的伸出手:“来吧……”
张砚砚曾经有过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学生,来这边吃东西的时候,偶尔会遇见男生背着女生,慢慢的走回去。
那个时候,总是觉得女生各种装逼矫情,但是现在看来,轮到自己身上,却觉得无比的心安,还有幸福。
周围,偶尔有人给予注目礼,但是都被张砚砚无视。
来吧,让你们也吃不到这颗葡萄。
沉烈倒是不知道张砚砚这点小心思,他只是背着张砚砚,慢吞吞的往家走去。
不过,偶尔也会抱怨两声。
“张砚砚,你到底多少斤啊?”
“……”敢怀疑她的标准体重,找死!
“不会是一百二十斤吧?我感觉我在背一只猪……”
“……你……你才是猪!姐是标准的身材好不好……哼,好多人都求不来的……”
“是么?哦……对不起,我不应该说你是猪……因为……你比猪还重……”
“……”
安静昏暗的三环路,寂静无人时。
忽然传来一声惨烈的男人叫声。
夜半无人,月黑风高,正是虐夫时间。
059
半夜晚上,张砚砚是被旁边的微弱呻啊吟声给吵醒了。
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对上旁边沉烈晶亮的眸子,“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张砚砚摇摇头,拧开床头的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了一眼沉烈,“你没事吧?”
沉烈摇头,还安抚了一下张砚砚,“没事,你睡觉吧。”
张砚砚半信半疑的关灯躺下,但是心中还是很忐忑。
沉烈的胃不好,但是今天还陪着她,因为她的任性,还吃了不少辣的东西。
平素,他是不能吃的。
想着,手抚了过去,却抚到了一手的汗。
啪——
灯再次被打开了,对上沉烈那张苍白的脸。
“沉烈,你还说没事?!”
大半夜的,沉烈倒霉的有被送到医院了。
不出张砚砚所料,沉烈的胃炎又发了。
送到医院的时候,只剩下值班的女医生。
似乎是很不爽大半夜有病人来,女医生给沉烈检查了身体,挂了点滴,才瞪了一眼张砚砚,“你是他什么人?”
“……老婆……”虽然有些不满医生的口气,但是张砚砚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果不然,回答之后,女医生又是一阵暴怒。
“有你这么当老婆的么?老公有胃病,还给他吃这么多辛辣的东西……你会不会当人家老婆的!”
“……”
好吧,对女医生的责问,张砚砚除了沉默,什么都不能做。
毕竟,一开始理亏的就是她。任性的也是她啊。
沉烈吊了点滴,缓解了疼痛,沉沉的睡下去了。
张砚砚守在床边,轻轻叹息一声,好半天,才是探手过来抚上沉烈温热的额头。
“沉烈,我是不是又任性了……”让你受苦了呢……
心中的抱歉只化作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张砚砚抚了抚沉烈,感觉掌心一边温润,才是叹息一声说道:“对不起,我以后都乖乖的……沉烈,你也乖乖的,好不好?”
沉烈没有回答,只是在睡梦中习惯的蹭了蹭张砚砚的手,温顺可爱得好像一只小花猫一般。
“乖……”
张砚砚心口都要化了,抚了抚那可爱小花猫,最后给他盖上了被子,在他的床边,想了想,最后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事实证明,经过这段事情后,张砚砚和沉烈的关系更加的进一步了。
在张砚砚这边,或许最后的亲人那条线都被她彻底的掐灭,她的生命中只剩下沉烈,所以就全心全意的投入了。
而沉烈,见到张砚砚难得的温顺可爱,也是心情大好。
出院后,两人过了一段甜蜜日子。
只是,沉烈知道张砚砚的心结难开,几次想要替张母说话,都被张砚砚堵在了口中。
对此,沉烈只能叹息一声。
张小鸟,其实是一只鸵鸟来着。
只是鸵鸟,把头埋到沙子,就真的当一切都不存在么……
那不是别人,是生养她的家人,给她生命,给她整个人生的家人啊。
不过,虽然有这么一层顾虑,这边的日子过得平静而温馨。
张砚砚过得很好,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当然,所有的好,都要除却了每天沉烈接到的电话。
她知道,那是张母打来的。
沉烈说过的母女没有隔夜仇,她也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张母含辛茹苦的把她养大,并且还没有和罗父在一起,就知道她不想表面的那么自私,那么的绝情。
可是,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但是要跨越那一段,还是困难的。
沉烈出来,看见的就是张砚砚抱着大兔子,愣愣出神的模样。
拿着大乌龟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敲,得来对方暴怒:“沉烈,你干什么?”
沉烈抱着大乌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吃了一口张砚砚削皮的苹果,轻松自在。
“想什么呢?”
“哼,没想什么……”
张砚砚抱着大兔子,心情抑郁。
沉烈咬了一口苹果,放下了。
“小鸟儿,我们谈谈……”
或许是沉烈罕见的严肃,让张砚砚都有点不习惯起来,但是也很快的想到了沉烈要谈什么,她好像一只惊弓之鸟一般,跳着起来。
“我饿了,我去厨房找点吃的……”
“……小鸟儿!”
而沉烈的回答是直截了当的拉住了张砚砚的手,眼神正色看着张砚砚:“小鸟儿,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张砚砚,属性鸵鸟。
遇到事情,从来不想伸长脖子勇敢面对,而是把她自己埋到沙子里。
“你就想一辈子不要你母亲了么?还是,你想让她下辈子都活在不安宁中……”沉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母亲身体不好……你也知道的……你有时间,她未必还有……”
张砚砚坐了下来,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她抱着大兔子,把脑袋靠在兔子的脑袋上,好半天才是说道:“沉烈,我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忘掉过去,原谅一切的机会。
沉烈没有说话,只是拉了拉兔子的手,“时间,已经很久了……小鸟儿……你该学会面对了……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你的母亲……”
张砚砚对于沉烈的苦口婆心,没有在说话,只是有些疲倦的埋首在兔子的脑袋中。
“或许吧。”
见到张砚砚那副疲倦的模样,沉烈还想说的话,就这样堵在了喉咙。
良久,他拎着乌龟,放到张砚砚的手心。
“张小鸟,起来,这个乌龟才更加配你!你就缩死在你的龟壳一辈子吧!”
“……”
经过沉烈后,张砚砚也想和张母好好谈谈。
但是如同她说的一样,她需要一个契机。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有遇到张母,就先遇上了罗父。
对于罗父,张砚砚心中也是矛盾万分。
一方面,这十八年来,是罗父代替了父亲,给了张砚砚伟大的父爱,甚至,罗父是张砚砚对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不太绝望。
可是,当经历了这些事情后,张砚砚也迟疑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男人了。
所以,当狭路相逢的时候,张砚砚第一个反应,是后退,逃走。
但是,身体好像灌铅一般,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罗父走到她的面前。
惊喜,忧伤,黯然,很多情绪在罗父的脸上闪过,最后都化为一声温柔的问候:“砚砚……你……你还好么?”
张砚砚并不像阴阳怪气的说话的,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是不够豁达,开口就是嘲弄反问:“你觉得能好么?”
话完之后,看到对面男人脸上闪过的伤痛,张砚砚的心中又是闪过一丝后悔。
她怎么忘了,要好好的面对了呢?
叹息一声,张砚砚无奈开口,“罗叔……有空么?”
两人在对面街的咖啡厅坐下了。
安静的看咖啡厅,谁都没有说话。
终于,还是罗父打破了这沉默,“砚砚,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的女儿,所以砚砚……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么?”
好?!或许吧……
从这么大一个谎言中,能坚强的走出来,并走下去的,除却了她这只蟑螂,还有谁?
只是,嘴角滑过一丝嘲讽,张砚砚说道:“如果确定要答案的话,我告诉你,我过得很好,沉烈对我很好,我现在,不错……”
罗父在张砚砚说完后,没有说话,似乎面有迟疑。
好半天,他才是说道:“砚砚,你知道的,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