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纷纷表示要把孩子送到她这来,不说有会识字的乔明瑾教导,就是跟着琬儿作个伴,学会数数也不错啊。
乔明瑾只好笑着说道:“你们若不怕我虐待了你们的孩子,尽管送来。平时我教琬儿的时候,他们在旁也一道学学吧。不过我这段时间也没太多时间,都是给琬儿布置几个大字,让她自己写。不过这个孩子倒是会数数,让她教几个孩子算数也是好的。”
苏氏在一旁便说道:“你还能虐待了孩子?我可不信。我那两个孩子我不指望他们识文断字的,咱就一庄户人家,我就希望他们会数个数,别将来卖个菜卖个鸡蛋的,都不知怎么算。”
张氏也在一旁附和。
这一餐饭,倒是吃得很是开心。就是席罢,几个人还在乔明瑾这边呆到了很晚才各自归家……
而另一边,城里的周府。
富丽堂皇,几近奢华的花厅里,一位头戴万字吉祥抹额,发上插金戴翠,衣裳上绣着牡丹锦绣,打扮富贵的老太太正眯着眼睛在榻上享受着几个丫头的捶腿按摩。
而两旁也坐了好几个打扮富贵的太太,正七嘴八舌地向老太太说着一些讨巧的话。
“母亲,你说六弟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剥石榴的法子,真真是让人惊喜。我以前倒是知道石榴好吃,只是嫌它吃着麻烦,自己吃嘛一手的汁水,别人剥了粒,又不愿意吃。这回倒是我自己也能剥得好了。这一瓣一瓣的,切好后。只需用银针轻轻一刮,就一粒一粒掉到盘子里了,好吃不说,还好看得紧。让人光看着就赏心悦目的很。”
“大嫂,你可是不知道,往年啊,我们府里,那石榴自庄子上送过来,都是剩的。哪次不是便宜了房里的丫头。这回,我那丫头跟我说,她都捞不到一个呢。”
几个妇人便相对着笑了起来。
一个三十岁左右,容颜靓丽的年轻妇人,对着榻上的老太太说道:“母亲,这回庄里送来的石榴是不是都被母亲藏起来了?分到我房里也就十来个。可都被我家那猴儿拿去剥着玩去了,倒白白害得我没吃个够。”
榻上那太太原是笑眯眯地听着,这回倒睁开了眼睛,斜了方才说话的妇人一眼:“你不是不知道文轩那孩子玩性大,他哪是自己吃?还不是瞧着好玩,定是拿到书院里跟同窗们显摆去了。”
老太太说完。又对那妇人问道:“老三媳妇,今天不是休沐吗?文轩又跑哪里去了?”
那年轻妇人就是周文轩的母亲。府里三爷的嫡妻,老太太嫡次媳。
“母亲,您还不知道轩儿吗,一早上就跟他叔叔跑木匠铺子去了。听说他六叔前儿个做了一张专门洗头的椅子放在您这,自个来洗了两回不说,还拉着他六叔定要给他弄一张出来。这不,天天晚上在大门口等他六叔不说。今儿休沐一大早就到他六叔房门口候着了。这会定是跟他六叔在木匠铺子里呢。”
老太太听了,便扬着嘴角笑了起来。
下边的几个媳妇听到洗头椅。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母亲,那么好的东西,您可不能独享呐。媳妇也正盼着呢。您可得跟六叔好好说说,得给我们房里各弄一张,不然我们可不依。”
老太太听完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们不是不知道,他一得了好东西就想着把它们弄出来挣银子。这会怕是正想着如何把它们尽早弄出来换银子呢。”
老太太的大儿媳妇瞧老太太心情好,便顺着说道:“这府里还真多亏了六叔,不然,这一府老小还不知拿什么吃喝呢。我们家老爷可没六叔那能耐。”
周大爷的太太说完,往常上看了一眼,瞧着老太太一脸的高兴样,眼睛转了转又说道:“母亲,你看,六弟妹也走了几年了,是不是该给六叔说一门亲了?”
老太太一听,脸上的笑意便敛了起来。
叹了一口气,良久才说道:“你们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这几年给他说的亲还少啊?可他愣是没瞧上。只推说家里庶务太多。我都不知那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这几年也给他安排了几个长相不错的到他房里,他收是收了,可是绝口不提成亲的事。到如今,二十几岁了,连个子嗣都没有!我这心里啊,跟猫抓的一样。那孩子还愣是不知道我的苦心。哎。”
周三太太看了大太太一眼,便说道:“娘,这青川县哪有几个入得了六叔的眼啊!要不,让京里的族叔帮着在京里寻一寻?凭六叔的模样及咱周家的家世,在京里寻个京官的大家闺秀也是轻而易举的。”
在旁边坐着的圆脸的周二太太也附和道:“是啊,母亲。可不能因着咱这一大家子,就把六叔的大事给耽误了。我们二爷还说六弟现在太辛苦,要帮着他分担一些呢。”
老太太斜了这个庶子媳妇一眼,不说话。
大太太来回看了一眼,又说道:“母亲,我听说六叔这段时间忙,都不太近几个通房的身。就是刘姨娘也是好久没见着他一面了。现在府里几位爷,也就六叔没个子嗣了。不若母亲把外祖家几个表妹都叫到府里来,一来陪陪母亲,二来也让六叔看看有没有合他心意的。就是正妻做不成,给六叔寻个知根知底的放在房里也能做个伴说说话呐。”
老太太一听,好像有点道理。
自家娘家几个侄孙女也都是好的,家里也算门当户对。也许是老六房头里的几个人让他看腻了,兴许寻些新鲜的让他看看也好?
老太太埋头认真想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茅厕与名节
自那天乔明瑾给了周宴卿图纸,就再没见过周宴卿周六爷了。
乔明瑾也没多想。总不会拿了图纸跑了就是。她也不担心吃亏。
又忙了几天,先是作坊全部弄好,工钱结清,开了门窗晾晒。
再来就是乔明瑾的那五间厢房也全部弄好了。还在院子后面加盖了一处马房。
挺大的,分做两间,一间关了牛,一间关了那匹叫元宝的马。还整了一个杂房,挺大,平时就放马车厢及牛板,还隔了半间放杂物及存柴火。
只晾晒了一天,那间杂物房就利用了起来。
家里那间柴房里的柴也全被云锦和何晓春等人搬到了院子后面的新做的杂房。若不是里面码了整整齐齐的半间柴火,倒有点像大户人家的放轿子的轿房。
除了房子外头的马房杂物房外,还在篱笆地那里盖了一间茅房。
仿着后世的蹲位做的,用的溜光的青砖。虽比不得后世的瓷砖光滑,但也没差多少。里面还砌了一个石池子,可以装水。后面就挖了一个粪坑,平时用盖子盖着。
自家用,或是村里谁家缺肥,都可以舀了去。
整个茅房也不小,一个成人伸展双臂还大一些。连墙面都刷了白灰,让村里人看了啧啧称奇。个个都说要回家去弄一个。
连关师傅等人都不住口的称赞。说是有些大户人家都没这样的条件。
族长当场见了就拉了关师傅等人到家里去了。
本来关师傅等人哪里是做这些活的人?
不过,可能因着农忙。也没什么人在这当口请他,他正好也闲着,就领着人去帮着弄了。
那茅房弄得也快,几乎一天就能弄一个出来。这段时间村里人挖木桩子也都存了一些钱,这等又方便又能存肥的茅房,众人虽有点肉痛,但也咬咬牙给自家弄了一个。
所以,整个下河村几乎一半的人家都学着乔明瑾弄了新式的茅房出来。
乔明瑾想起前世,她们老家那边镇政府改造农村文明里面就有一个项目。就是要改造农村的厕所。要求村村都要弄一个新式的公厕出来。
她没想到前世没看到老家整个项目完成,倒是穿到这个地方,看到了。
其实想起上厕所这个事,她还真的挺心有余悸的。
开始穿来的时候,是在岳家。岳家也就是用荆棘围了三尺高,里面放着一个破缸。埋了半截在土里,要方便的时候,就蹲在上面。
那荆棘围得也没人高,当然蹲下来是能隐了身的。但是那一处简易茅房,吴氏等人也就用一块木板做了一个简易的门,每次她去上厕所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别人闯进来。
也没个东西可以栓的,每次她都带着琬儿去。让琬儿帮她站在门口守着。或者一边蹲着一边用手去抵那个门。
夜里,要是尿急,琬儿睡得香的时候,家里吴氏又不舍得往油灯里添油,蜡烛更是舍不得买,琬儿睡着了,她也舍不得叫醒琬儿。每次都一个人摸黑去厕所。
左顾右盼,才敢蹲进去。外面有一丁点声响都能吓到她。
而且那一处茅厕也只能小的,不能大的。大的都是随便找个林密的地方随便解决的。
岳家准备的那个简易茅房,吴氏孙氏等人懒,每次都是等到缸里满了之后才舀了尿水去浇菜浇地。她连着舀了几次,每次看见那一家子都是笑眯眯地等着她去弄,好像那活计本该她干的一样。后来,她也就不弄了。轮到该谁就谁。
每次上茅房的时候,都要把屁股抬得高高得才能防止不溅到屁股。而琬儿她是不敢让她上去蹲的,一个脚滑,没准掉下去能淹死。
那破缸可不浅。
搬出来后,她买的那处房子也没个茅房。不过好在,她家在村外,就是去林地里,也不怕撞到人。
这年头封建礼教管得严,万一在外面解决的时候,被哪个男人不小心看见了,以你屁股上哪哪有个红痣黑痣的,来破坏你的名节。你是嫁给他呢?还是要选择沉塘?
临睡前她不敢喝水,怕晚上要起夜。白天嘛,也不敢多喝,那林子里白天哪能没人的?
每次上茅房都是一件极辛苦的事。能让人抓狂。
即便她住在村子外头,比住在村里好多了,可是也是极不便的。
刚来的时候嘛,冷得很,后来,又热得很,林子里也尽是蚊虫,蹲久了,就被盯得满屁股包。
琬儿每次回来都嚷嚷着要她给抹皂角水。
说起来,都是一脸辛酸泪。
所以,乔明瑾早就想着要弄一个新式的茅房了。
厢房盖好后,乔明瑾就弄了一个茅房,为了好打理,地上铺了青砖,半墙面也贴了三尺高的青砖,上面刷了白灰。就是村里的房间都没有盖得这么好的。
一般的人家都是黄泥夯一夯也就是了。
岳家乔明瑾原先睡的那间房,墙面就是黄泥夯的。地上也是黄泥夯实,若是溅了水,都是左一个坑右一个坑的。
这次乔明瑾虽然没盖新家,只是盖五间厢房,但还是把屋顶整治了一遍。正房四间房及厢房五间房的地上也都铺了青砖。
院里虽然还是泥地,但她还是铺了几条青石板路,一条从正屋到厨房,另一条从厢房到正房。另两条是从正房到大门,厢房到大门。
若是把整个院子都铺青石板,一是费钱二是太打眼了,另外她也不知能住多久。
索性只是铺了这几条。
每一条也只半臂宽,院子也不大。也没用花少钱。就是为了防下雨时,院里又是水又是泥的,走到房间都是黄泥水。
但绕是这样,等她全部弄妥当之后,还是惹得全村人眼红了一遍。
来看的人眼神莫明。村里还没几户人家在院里铺青石板路,房间里铺青砖的。
都在说这乔明瑾是苦尽甘来,咸鱼翻身了。
岳家的孙氏和于氏自然也是听了一耳朵,也赶着来看了。
回去后夸大地学给吴氏听。
话里话外,就是说乔明瑾傍着城里的老爷发财了。
一方面言语泛酸。一方面就透着来钱不正当的话。当然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吴氏能好强些,不愿落于赶出门的儿媳妇后面,索性刺激她,没准也能让吴氏掏钱盖间新屋子住呢。
两妯娌算盘打得好,但吴氏哪里是那么容易激的人?
更何况是让她掏钱的事。跟要她的命一样。
那新的茅厕村里一多半人都咬牙建了,不管有钱没钱。就是家境不如岳家的,都建了。就是岳老二岳老四看了之后,都回来怂恿老岳头和吴氏弄一个。
老岳头看了也说好,也是决定弄一个出来。看了乔明瑾家的,再看自家那用荆棘围起来的茅厕,那就明显不够看了。
可谁都没说动吴氏。谁让吴氏捂着全家的银子呢。
吴氏不仅不出银子。还把一家人都骂了一遍。
“多金贵呢?门外的茅厕不是茅厕呐?人都没饭吃了,没地睡了。还要弄个什么茅厕!钱多烧得呐!”
骂了家里一圈人,又指桑骂槐地站在院子里骂了一遍。
后来自然也是不了了之。
再没人敢提这个话茬。
谁让一家子的钱都捂在吴氏手里呢!
那孙氏和于氏手里倒是有钱,也存了不少私房钱。可是让那两个掏钱出来给全家人建茅厕,就跟盼天上下红雨差不多。
乔明瑾家里里外都弄好后,虽然她没推倒重建,没起新屋,不过整个房子因着那五间外包进去的厢房。整个面积可是大了不少。
围墙也加高加固了。新的茅房马房都崭新蹭亮,屋顶也重新加固了。围墙也重新粉刷了一遍,瞧着就跟新做的一样。
让村里不少人看了艳羡不已。
关师傅领着人走的那天,乔明瑾和周管事给关师傅等人结了工钱。乔明瑾还给关师傅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关师傅也高高兴兴地受了……
房间都弄好后,秋收也已经开始了。
乔明瑾因她自己也没种地,倒没感受到什么秋收的紧张气氛。
她在村里买了四亩水田。当初十两一亩,因着那户人家已是种了稻子,打理得也好,稻子长得也郁郁葱葱,结得穗沉甸甸的,当初还多给了二两银子的秋粮钱。
但她一是不太会种地,二来她也没什么时间去料理。当时买了地后,索性就佃给了老岳头的四弟一家。
给了苏氏和吕氏她们种。说好她们家去付税赋,然后给乔明瑾五成粮。
这四亩地对于吕氏她们还说,也只不过多搭把手而已。她家人多,劳力多,就是干活利索的,一个人也能把四亩地料理妥当了。
能让她们得近五成的粮,苏氏一家人都是极高兴的。也很领乔明瑾的恩,平日里也经常带一些自家里有的东西来给她们娘俩。
乔明瑾后来一直都没买过什么菜。就是家里的杂粮,芋头豆子芝麻之类的,也没买过,都是苏氏给她从家里拿过来的。
秋收开始后,苏氏也给她说了,说是不需她操心。就由她们家弄好,晒好后,再把稻谷给她送过来。
还说若是她要舂成米,她们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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