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当时能在他耳边说上一个字,那么,塔尔·哈贾斯的统治就算结束了。但是最后,他也离开了大厅。他根本不知道自已把亲生女儿留在了他最大的仇敌手中。
塔尔·哈贾斯站了起来。我立即恐惧地预感到了他的意图,急忙沿着曲折的梯子来到了下面。并没有任何人来阻拦我。我隐蔽地来到主要的楼面上,躲进了塔斯·塔卡斯刚刚离开的石柱阴影里。塔尔·哈贾斯正在说话。
“赫里安的公主,如果我把你毫无伤害地还给你的人,我可以得到一大笔赎金。但是,我情愿,百倍地情愿,欣赏你美丽的脸蛋因痛苦的折磨而变形。告诉你吧,这种折磨将是长久的。十天的欢乐不足以显示我对你们种族的热爱。我要让对你死亡的恐惧世世代代缠绕你们红人的睡梦,当父辈们在漆黑的夜晚把绿人的可怕报复告诉他们,把塔尔·哈贾斯的力量、仇恨和残忍告诉他们时,他们将吓得瑟瑟发抖。不过,在折磨你之前的短短一个小时内,你将属于我。这个消息也会传到赫里安国王、你的祖父塔多斯·莫斯的耳中。他将会痛苦得在地上打滚。
明天再开始折磨你。今晚你可是我塔尔·哈贾斯的。来吧!”
他从平台上跳了下来,粗暴地抓住了她的一条胳膊。但是,他刚碰到她,我就跳到了他们的中间,右手拿着那把锋利锃亮的短剑。我本可以在他看清之前把它捅进他那罪恶的胸膛,然而,当我举起脂膊准备刺杀时,我想起了塔斯·塔卡斯。虽然我有满腹怨仇,我不能把这个痛快的时刻从他那里夺走。这么多年来,他就是为了这个时刻而活着、希望着。因此,我只是抡起强而有力的右拳,朝着他的下巴击了过去。他没出一声就瘫软在地板上,死了一般。
在同样死一般的寂静中,我一把抓住了德佳·托丽丝的手,同时示意索拉紧紧跟上。我们悄然无声地快速跑出了大厅,来到上面的楼面。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行踪。在后窗,我用身上的武装带和皮带先把索拉放到了地面上,然后又放德佳·托丽丝。最后我自己轻轻地跃到了地面上。我迅速将她们拉进院边建筑物的阴影里。就这样,我们沿着我不久才走过的那条路到了遥远的城市边缘。
最后,我们回到了我的战马待着的院子。我们备上鞍,急速地出了建筑物,来到外面的小道上。索拉骑在一匹马上,德佳·托丽丝则坐在我的身后。我们离开了撒克城,越过山坡,向南方行进。
我们一言不发,把城市远远地抛在了身后。但是,当德佳·托丽丝抓住我的腰,把可爱的头靠在我的肩上时,我听到了她轻轻的抽泣声。
“我的首领,如果我们成功了,赫里安欠你的债将是巨大的,永远无法偿还。
即使我们失败了。”她接着说,“虽然赫里安永远不会知道,但是欠你的债丝毫不减。是你把我们种族最年轻的人从比死还要坏的恶运中救了出来。”
我不作任何回答,只是伸手紧紧压了一下她作为支撑而抓住我腰的小小的手指头。我们在寂静的月光下急驰,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我的心开始膨胀,因为德佳·托丽丝温暖的身体就紧紧地靠在我的背上,由于没有遇上什么危险,我的心开始欢呼,就好像己来到了赫里安城门。
整个晚上和第二天一整天,我们都赶着路程,中间只作了几次小憩。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和牲口都已疲惫不堪。于是就躺在地衣上睡了约五六个小时。黎明前我们又继续向前走。又走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时分,当我们极目四望,仍然看不到任何巴尔苏姆上的大运河的标记——树林时,我突然意识到,我们迷路了。
很显然,我们一直在兜圈子,而且,连怎么个兜法都不清楚。白天靠太阳,晚上靠月亮和星星这个办法似乎行不通。反正是,我们我不到运河,且整个队伍随时都有可能由于饥渴、疲劳而倒下。在我们的右前方,可以模糊地看到低矮群山的轮廓。我们决定先到这些山上。从这些山峰上我们希望看到消失了的运河。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夜暮降临了。疲劳和虚弱几乎使我们晕过去。因此我们躺了下来,倒头便睡。
清晨,我被一个庞然大物弄醒了。它正竭力朝我身边挤。我大吃一惊,马上睁开双眼。只见我的老伙计,神圣的伍位,正紧紧地依偎在我的身旁。忠实的伍拉,它穿过了无路可寻的荒地跟上了我们,来分担我们前途难卜的命运。我搂住了它的脖子,把脸紧紧地贴在它的脸上,跟泪尽情地流了下来。我不为我这种行为感到丢脸。这时德佳·托丽丝和索拉也醒了。为了登上这座山丘,我们决定立刻启程。
尽管从昨天下午起我就没有强追我们的坐骑奔跑,但现在,我们刚走了一英里,我就感觉到我的坐骑步子开始蹒跚摇晃起来,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突然,它失去了控制倒向一边,重重地摔倒在地,我和德佳·托丽丝几乎没有声息地被远远地抛在了松软的地衣上。可怜的马,尽管身上已减少了我们两人的重量,可是甚至连站也站不起来。要不是索拉说休息和夜晚的凉爽会使它恢复,我就会把它杀了,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们扔下它不管,它会饥渴而死去,这样做是残忍的。
我给它松了鞍,把它扔在它的身边。我们离开了这个可怜的牲畜,只能让它听天由命了。我们带着另一匹马,竭尽全力继续赶路。尽营德佳·托丽丝不愿意,我们还是让她骑上了马。我和索拉步行。就这样,我们接近了力图要到达的山丘。
离山丘一英里时,骑在马上的德佳·托丽丝突然大叫起来。她说她看到在几英里外有一群骑兵正沿着山丘的通道鱼贯而下。我和索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几百个骑兵,正朝西南方向前进。这样他们是不会遇到我们的。
毫无疑问,这支队伍是被派来追捕我们的撒克武士。看到他们朝着相反方向而去,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我迅速把德佳·托丽丝抱下马,命令这个动物卧下。
我们三人也卧倒在地,尽可能地缩小目标,以免将武土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我们看着他们涌出通道,消失在一座山脊后。对我们来说,这座山脊真是上帝的安排。如果他们在视线内多停留一会儿,必将发现我们。当最后一个武士走出通道,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时,他停了下来。使人吃惊的是,他拿起望远镜,向海底四外扫描。显然,他是个首领。在绿人的行军编队中,一个首领会在队伍的最后停下米。当他的望远镜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转过来时,我们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我感到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都渗出了冷汗。
望远镜对准了我们,停止了转动。我们的神经紧张得快要崩溃了。当他用望远镜看我们那会儿,我怀疑是否我们中间有人在呼吸。然后,我们看到他放下了望远镜,向已消失在山脊后的武士大声地下达着命令。他没等这些武士的到来就单独发疯似地朝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只有一个小小的机会了,我们必须抓住不放。我举起我那古怪的火星步枪,瞄准,扣动扳机。子弹射中目标时传来了响亮的爆炸声。冲锋着的首领从飞驰的坐骑上摔了下来。
我跳了起来,并命令马也站起来。我指示索拉带着德佳·托丽丝骑上马,在绿武士们未到之前奋力到达山上。我知道,在深谷和溪沟中他们会找到暂时的庇身处。
在那里,即使死于饥渴也胜于再次落入撒克人手中。我举着两支手枪对着她们,既作为保护她们的弱小武器,又作为万不得已时摆脱再次被捕而将遭受的可怕命运的最后一着。索拉早已按我的命令上了马。我抱起德佳·托丽丝,把她放在了索拉的身后。
“再见了,我的公主。”我轻轻地说,“我们也许还会在赫里安见面。我曾从比这更糟的困境中逃脱出来呢。”我一边说着谎话,一边试图微笑。
“什么?”她叫了起来,“你不和我们一起“再见了,我的公主。”我轻轻地说,“我们也许还会在赫里安见面。我曾从比这更糟的困境中逃脱出来呢。”我一边说着谎话,一边试图微笑。
“什么?”她叫了起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怎么能呢,德佳·托丽丝?总得有人把这些家伙拖住。而且,我一人逃跑比三人一起走要容易得多。”
她一下从马上跳了下来,用可爱的胳膊抱住我的脖子,转身庄严地对索拉说,“索拉,快跑。德佳·托丽丝情愿留下来和她相爱的人死在一起。”
这些话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啊,这些话只要能再听一次,死上一千次又算得了什么?然而此时此刻,我却无暇享受她那甜蜜的拥抱。我第一次把嘴唇紧紧地压在了她的上面。尔后,我把她整个身体抱了起未,再一次把她扔在了索拉的身后。我以不可抗拒的口吻命令索拉用力抓住德佳·托丽丝。然后我在马腹上猛击了一掌。只见马驮着她俩离去了。德佳·托丽丝一直挣孔着想从索拉的手中挣脱出来。
一回头,只见武士们己登上了山峰正寻找他们的首领。一会儿,他们发现了他,也看见了我。我还没等他们完全看清我,就卧在地衣上,开枪射击了。在我的弹盒里有着整整一百发子弹,子弹带里也有一百发。因此,我不停地射击,直到第一批从山后回来的武士死的死,逃的逃。
然而,我的休息只是短暂的一会儿。马上,又有上千人的队伍冲进了我的视线,向我疯狂扑来。我开着火,直到子弹打完。他们已几乎冲到了我的跟前。我朝德佳·托丽丝和索拉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们已消失在群山中了。我扔掉了不再有用的枪,站了起来,朝索拉和德佳·托丽丝相反的方向跑去。
如果说火星人有过什么跳高表演,那么多年前的那一天,这些惊讶的武士们算是大饱了眼福。不过,虽然我的跳高表演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德佳·托丽丝处引开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忘记要抓住我。
他们疯狂地追赶着。突然,我的脚睬在了一块突出的石英。我倒了下来,趴在了地衣上。我抬头一看,他们已追上了我。尽管我抽出长剑想再拚上几个,但是马上就完了。拳头雨点般地落在我身上。我在地上打着滚,头晕目眩,最后,在他们脚下昏死过去。
第十八章在沃胡恩的监狱里
我一定是晕过去了好长时间。我仍记得,当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时,是多么惊讶。
我躺在一间小屋的一角,身上盖满了用于睡觉的丝绸和皮毛。屋子里有许多武士。一位年长丑陋的女人正弯腰看着我。
“哦,首领,他会活下去的。”
“很好,”一个声音回笞说。他站了起来,走近我的床。“他将给我们的大赛带来难得的娱乐。”
直到我的视线落到他的身上时,我才意识到他不是撒克人。他身上的装饰品和盔甲与撒克人不一样。他身驱庞大,脸上、胸膛上布满了伤疤,断了一只獠牙,丢失了一只耳朵。胸部两侧用皮带束着人的头盖骨,头盖骨下吊满了干枯了的手臂。
关于大赛,我已在撒克人中听到过许多次了。他的这些话使我意识到,我只是逃出狼穴又入虎口罢了。
首领又和那女人继续交谈了一会儿。那女人告诉他我现在已完全恢复,可以上路了。因此,他就命令我们骑上牲畜,去追赶大部队。
我被安全地捆在一匹马上。我还从未见过如此野性十足难以驾御的马。我的两边各有一个骑着牲口的武士,以防我的马脱缰。我们奔驰着追赶大队。我的伤口井没有给我带来什么痛苦。那女人给我敷的药和注射的针剂已神奇而迅速地产生了疗效,伤口不是上了石膏,就是已被熟练地包扎好了。
就在天黑以前,我们赶上了大队人马。他们也是刚刚安下营来。我当即被带到了沃胡恩国王的跟前。
和押我过去的首领一样,他的全身也是伤疤累累,胸前也挂着头盖骨和干枯的人身。这些饰物似乎是沃胡恩伟大武士的象征,却充分显示了比撒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可怕的残酷性格。
名叫巴尔·考马斯的国王比较年轻。他是抓住我的副手达克·科伐疯狂妒嫉和仇恨的对象。我注意到了后者见他上司时那种几乎是故意装出来的傲慢样子。
当我们走到国王跟前时,他完全免去了通常的见面礼节。他把我粗暴地推到了统治者的面前,用威胁的口气大声说:
“我带来了一个佩带撒克部落盔甲的怪物。我将很高兴地让他在大赛时和一头野马格斗。”“如果需要他死的话,那也得按照你的国王巴尔·考马斯的方式。”
年轻的统治者庄严地强调说。
“如果需要?”达克·科伐吼了起来,“他一定得死,巴尔·考马斯。你的软弱救不了他。哦,但愿沃胡恩是一个真正的国王来统治,而不是由你这个连我达克·科伐这样老的人都能赤手空拳夺过盔甲的混蛋来统治。”
巴尔·考马斯用傲慢、无畏和厌恶的目光看了看这个肆意挑衅、难以驾驭的首领。
然后,他赤手空拳,一言不发,猛然扑向了他的诽谤者。
我还是第一次看两个绿人武士的肉搏战。残忍的场面非常恐怖。他们用手抓着对方的眼睛、耳朵,用明晃晃的獠牙猛砍猛刺,直到双方遍体鳞伤。
由于巴尔·考马斯年轻、敏捷聪慧,因此一直占着上风。格斗似乎只等巴尔·考马斯的最后一击就可结束了。突热,巴尔·考马斯在两人扭成的一团中挣脱出来时,脚下一滑。对达克·科伐来说,这点小小的失误已经足够了。他扑向了对手,强大有力的獠牙插进了巴尔·考马斯的腹股沟。然后,向上用力一挑,獠牙己插进了巴尔·考马斯的下巴骨。年轻的国王被开了膛。胜利者和战败者同时栽倒在地衣上,毫无生气,只变成了一堆撕成碎片的血肉模糊的东西。
巴尔·考马斯死了,达克·科伐的女人们尽了最大的努力才使他免遭同样的命运。三天以后,他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来到了巴尔·考马斯的尸首旁。按照习俗,巴尔·考马斯的尸体一直没有移动过。他脚踩在昔日统治者的脖子上,接受了国王的头衔。
死去的国王的手和头被割下来加入他的征服者的装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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