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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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失的木棉-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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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我需要你,你回来吧。就像你说的,带着父亲般的祝福回来。即使这样,我仍然会觉得幸福。没有你的婚礼,我觉得黯然失色。我不会结婚。今天,你不回来,我不会结婚。

  或许,他在家里。或许他已经回来了。在家里等着我回去。想到这,栀子推开车门,穿着婚纱朝家的方向奔去。陈枫见栀子跑开,赶紧推开车门,跟随着栀子。

  栀子推开房门,房间仍然那么阴暗。空气中弥漫着没有人的潮湿。

  栀子楼上楼下地寻找林子健。像发了疯的女子,奋力地呼喊林子健的名字。

  :“林子健,你在哪?”

  :“林子健,你回来啊。”不停地呼喊,可是,留给栀子的,是屋子空荡的气息。

  :“林子健,你说过你要回来。你说过,在栀子花开的时候回来。会带着父亲般的祝福回来。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栀子在黝黑的屋子里开始歇斯底里的哭泣。在这一刻,所有因为等待和思念带来的伤痛和压抑全部决堤。像洪水泛滥,将屋子掩埋。

  :“栀子,陈枫将栀子轻轻拥入怀里,让栀子的眼泪有一处停靠的地方。

  陈枫看见栀子如此绝望心伤,内心深处的疼痛如泉涌。声音有些硬咽

  :“栀子,那片栀子林是林子健的。”

  栀子像个泪人似的望着陈枫,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栀子,林子健一直在关心着你。只是每一次他都是在暗处偷偷的将你注视。后来,他生病了,是癌症晚期。他不让我告诉你。于是在郊区承包了地,为你种了一片栀子林,他说,你一直都喜欢栀子花。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为你留下你最喜欢的东西。”

  栀子的心像块石头堵着,呼吸开始觉得困难。疼痛的心,像刀子在割着。一点点抽搐,呼吸觉得疼痛。栀子奋力挣脱陈枫的怀抱,一耳光狠狠地摔在陈枫脸上

  栀子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告诉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枫声音开始哽咽,“他。。。。他,他死了。就在我们从农场回来之后。”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子健,你怎么可以死,你怎么可以将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栀子失去理智;疯狂地冲出了屋子。农场,栀子林,林子健。所有的记忆像电影般在脑海里回放。那天,你就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你不出来。是担心我伤心吗?可是现在见不着你,我难道就不伤心了吗?我的心是你的,没有了你,就像蓝天没有白云,空气中没有氧,我能存活下来吗?我的心从此空洞。

  栀子林,仍然葱郁,充满了欢喜。在微风中散发出栀子特有的清香。栀子在林子里一棵树一棵树前停留。这些小树子,原来都是林子健亲手种植的。每一寸地,每一寸土,都流淌着他的血液。每一朵花,每一树都还遗留着他的气息。栀子矗立在林子间,就像曾经赖在林子健的怀里,贪婪的吮吸着这属于林子健的味道。风中,似乎还有林子健的声音。轻声地将栀子呼喊。

  林子健,这是你留给我的爱,所以我将用我的余生来将此延续。我多么想跟随你而来,陪着你走过每一个地方。不管那是阴曹地府,还是人间天堂,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愿意跟随。我的生命源于七岁时你对我的拯救。

  可是在风里,我听见你的声音,你说,让我坚强的存活下来。因为,只有生命才会让爱延续。

  我答应你,叔叔,我会好好存活下来。

  叔叔,以天为证,栀子林为媒,今天,我与陈枫结婚。你要看着,你要开心。我们都如愿以偿。在栀子花开的季节。我们从此不分离。

  一年后,栀子怀孕。生了个男婴。栀子取名,思健。

四月1
她叫四月,短头发女子。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叫四月。因为她没有机会去问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自己会叫四月。四月这个名字,她觉得不温柔也不雅致。对于一名女子的名字,终究应该是幽雅恬静才能符合一名女子的气质。可是,她偏偏叫四月。

  从她懂得自己叫四月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有过叛逆,有过憎恨与无奈。因为不喜欢,所以在自己的练习本上,四月常常将自己的名字涂改。改成月月,改成玲玲。。。改了很多的名字,可是最终改变不了赤裸的现实。在现实的面前,人的坚持顷刻间变得薄脆。叛逆,桀骜不驯,最后终被现实驯服,然后温顺地接受。坦然相信,温柔地告诫自己接受,使其顺其自然地发展。或者一切自有定数。就像人终究会死亡。生前穿金戴银,过着奢侈高昂的物质生活,最终也落得红尘如尘的凄凉。

  有人说,人若是出生在四月,那么她的命运注定坎坷。四月的天气没有阳春三月的温暖与柔情,却多了四月艳阳的刺目。四月里有清明节,那是祭奠死去的亲人的日子。在那一日,或许阳光璀璨,或许阴霾深邃,总之是怀念的日子,令人觉得悲伤和记忆。在这记忆的日子里,谁又会记忆有关于四月的一切呢。从一开始,四月注定是一个被遗忘的人。因为在别人记忆的日子,却是四月孤独的时刻。此刻,她被世间遗忘,自己却不断将曾经的人,身体,笑脸一一来斟酌和记忆。泪眼里,水雾迷蒙,曾经的欢言与温馨却如针锥般疼痛和清晰。“四”字,在四月的心里,总是如一个疙瘩不能释怀。似乎在四月出生的人,总带着多舛的命运。

  已经不记得是在哪一年的四月,四月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永久的失去,从此没有眼泪,只有孤独。从此不再将双亲见,阴阳相隔永相思。四月在四月晴初的日子失去了自己的双亲。从此,四月沉默压抑并和自己的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是传统封建的老人,常常对四月唠叨。带着诉斥和担忧的语气对四月唠叨。女孩子家家的,总该有个节制,不能常常抛头露面,不能和男孩子走得太近,不能像你的妈那样朝三暮四。。。要不是你妈,我那苦命的儿也不会。。每当提到四月的父亲,可怜的婆婆就开始痛失骨肉地撕嚎。那悲呛的哭声响彻天际云霄。四月听在心里,满身心刺痛。她心疼自己的奶奶,可是,却不能让奶奶知道自己的疼痛。她是乖乖女,一直都是。一直顺从自己的奶奶,只要奶奶觉得欢喜的,四月会沉默去顺从。

  一直是乖乖女,所以一直压抑和孤独。四月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该是一个尽头。

  四月不清楚这样的沉默和忍耐是否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她不能离开。因为奶奶的存在,四月不能有更广阔的天空。就像奶奶说的,不能朝三暮四,不能和男孩子走得太近,所以,四月的孤独属于自己的单调。每一日的起点和终点完全一致。没有变更和更改,只有一如既往的前行。匍匐,驱使,一种不知名的气力使四月觉得恐慌和叛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月2
四月出逃在20岁的四月。

  奶奶去世的时候,四月只有16岁。从此四月失去唯一的家,也失去唯一的依靠。在村委会的安排下,四月被送进福利院。在福利院的日子,平静,没有涟漪。可是,四月心中觉得寂寞。没有了奶奶,四月就如同失去了精神支柱。四月迷茫,恐慌,压抑。她不知道她该何去何从。寂寞的日子里,天空会变得湛蓝清澈。在别人的眼里,这样透明的天气应该是爽朗并令人愉悦的,可是,在孤独人的眼里,蓝色永远属于忧郁。寂寞,明蓝,却如同灰暗。

  灰暗的是眼,寂寞的是心。

  四月决定出逃。逃出这没有血肉和情感的地方。

  四月20岁的四月,四月遇见了他,他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他叫游。30岁。平头男人。摄影师,常常因为杂志的摄影主题展转异地。

  四月生长在一个繁华丛林的村庄。这里有青山绿水,有小桥人家。炊烟寥寥,轻漫升腾,农田寒舍,简单具有诗情画意。

  遇见游的时候,四月正在出逃。

  四月在溪水边开始她逃亡一整天后的第一次停歇。四月觉得饥饿,疲惫。整个身体已经被彻底透支。此刻的她宁愿在地上躺一会,或者一辈子也不愿意再出走。人的意志有些时候强硬,有些时候薄弱。没有坚持的动力,一切都会失去意义。所以为了出逃,四月必须坚持。

  身上仅有的干粮是维持她这些天逃亡的唯一生存的依赖。所以,四月不能随心所欲将就自己饥迫的胃囊。四月停歇在溪边,用清凉的山泉水为自己解渴。空旷的溪径,蜿蜒的水流,哗啦哗啦。夕阳开始西沉,傍晚里的溪水被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就像五光十色的云彩,拨动着涟漪,熠熠生辉。很迷人的光景,可是四月并没有心思欣赏。逃难的时候,美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在死亡的面前,唯有逃亡才最真实。

  一名青春少女,一条夕阳溪流,大山,飞鸟,树林,被一名男子默默用相机定格。镜头里的女子,肤白,纤柔,娴静而不失野蛮的桀骜。她有自己明眸皓齿的微笑,有自己解放自己的喜悦,,镜头里的四月,依然有属于自己的疼痛和忧伤。

  你是谁?

  我是游。摄影师。于是,游便开始转身离开。很喜欢你的微笑。可是,在镜头里,很少有你的笑。不过,我会记得,因为我已经把你栓在了我的镜头里。

  看着游的离去,四月有些盲目和冲动,她开始恐慌。她想出逃,凭借这个拿相机的男人,她要出去。

  能带上我么?

  你叫什么?

  四月。从最初到现在都叫四月。因为出生在四月。

  游怜惜地看着四月,她的忧伤还有她的困苦赤裸地呈现在他的眼里。即使四月故作坚定的镇定和掩饰。游明白,有些缘分的安排是宿命的笃定。不能更改。如果四月是他的缘,那么她的疼痛他愿意为她背负。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只在前十秒便已经决定以后的岁月是否会和自己有关系。这种默契的决定与厮守,有笃定的承诺,也有心灵相通的默许和责任。在双眸对视的十秒,你看见了别人在他身上所看不见的东西,他的沉默,还有他的忧伤,所有别人看不见的秘密似乎都被彼此一览无余,而且仅仅在这十秒内。所以你爱上了她,没有原由,你愿意与他相随。并觉得安全。信念的坚定,在于自己觉得有一份坚实的掌控,这种掌控可以决定你的安全和获取的胜利。

  游点着头,微笑着牵着四月的手一起离开。四月的手在四月里显得冰凉和无助。胆怯和坚信在两只手里传达着彼此的信念和缘分的注定。 。。

四月3
四月,你将不会再逃离我的身边,因为我已经用相机在我们相遇的最初摄住了你的魂魄,从此你的魂魄只属于我,你不能从我的身边离开,你只属于我。

  游,我不会离开,因为,你就是我的魂。

  四月和游在四月的日子里相爱,并决定相守。

  四月属于那种永远都是纤细的女子。吃得多却不会长太多的赘肉。游总爱嬉笑四月,吃得这么多,也不见得有肉感,太浪费国家的粮食。每当游戏言四月,四月总会钻到游的怀里,胡乱折腾。娇滴如莲。

  在游的怀里,四月能嗅到男子的味道,那种只有父亲身上才会有的味道。浓郁而有淡雅的清香。四月很喜欢这样的味道,迷糊却具有男人力量。所以,四月依恋游的拥抱。不论睡觉还是说话,四月总是小女人般依在游的怀里。因为只有在游的怀里,四月才回觉得自己安全,并有自己强大男人的保护。

  女人终究是恐慌和孤独的动物。天生需要向强大的动物索爱,索要更多的安全和依靠。

  四月有恋父情结,这是游接触四月后渐渐知晓的事情。所以,游可以顺从四月的任性和她的无理取闹。爱情的力量是强韧的。强韧的力量体现在改变。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一个人从最开始都已经养成的习惯。爱情同时也是伟大的。伟大得连你自己也不能相信原来自己是可以拥有如此宽大的胸怀。自己可以为爱人,变得懂得去爱或者怎么去爱。爱就是奉献,无私给予对方所有。没有疼痛和酬劳的付出。甘心情愿,没有责备。

  和游在一起,四月觉得幸福。这种幸福属于情人之间的默契。一句言语,一眸眼神,都使彼此觉得慰籍和满足。幸福的富足感,就是彼此身体所能反映出来的宽裕和踏实。内心笃定。没有更多奢求的欲望。生活中没有涟漪,平静安然。

  游经常远足摄影。即使远离四月,游每天会在外地给四月传送他每天用相机拍下的事物。晚上回到酒店,游会打电话给四月,讲述他每天所拍摄到的事物和他的感想。游说,相机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就像他的双眼,可以看见人的内心和其他事物中所不能被发现的真实。每一件事物都有它的血肉。它有它的思想和美,只要你的眼睛能将它及时定格,那么它的思想和美就会长存。他的眼睛将为世界而长存。

  四月,你就是我眼中唯一愿意永久定格的画面,所以,你不能离开

  游,我不会离开,因为我的魂魄已经被你震慑。我没有能力勾取你的魂魄,你是自由的,如果有一天,你的魂魄不安分了,那么我的魂魄在你的眼睛里会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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