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行走都感觉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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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行走都感觉良好-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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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傍晚,行云流水般的琴声准时响起。男孩竖起耳朵,在一墙之外听。那悠悠扬扬的钢琴曲,给他的心空添上了一双翅膀,仿佛翱翔在白云明丽的天际。

  循着琴声,男孩来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他想,这美妙的音乐就像一颗毫无解药的毒,一次服下,宁愿终生受其摆布。

  有一天,男孩终于忍不住,便翻过高高的围墙,“嘭”地一声如空中落雁,重重地跌在花园的池子里,溅起巨大水幕。慌不择路想溜,被闻声而来的女孩截住,你谁呀?怎么进来的?男孩答非所问,你的音乐太美了!女孩见他一身湿漉,狼狈不堪,忍不住掩面而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那儿?女孩的目光柔柔地投向那面顶上缀满碎玻璃的墙。男孩挠挠头发,一脸清纯。你手出血了,女孩说。

  两颗年轻的心相聚,日子像阳光一样充沛。可是美好的时光再长总短,男孩要去国外了。临别时,他狠狠抱住女孩,你一定等我,4年后接你去洛杉矶。女孩泪水滂沱。

  缓缓地,那首钢琴曲在他耳畔回荡。登上飞机舷梯,男孩才想起,竟忘了问女孩每日必弹的那首曲子的名字。便发短信给她。女孩回,《天鹅》。男孩又问,为什么呀?“等你回来,再告诉你吧。”

  时间一长,男孩的越洋电话便少了,话也无趣,常常电话两端如寂夜一样的沉默。女孩体恤他:功课紧,压力大,不用打电话了,记得你说过的话,我等你。

  从此,男孩再没电话过来。两人像失去联系一般。

  女孩弹钢琴时,眼前尽是男孩的笑、眼眸,以及承诺。她坚信,他俩的爱情,有一个好的缘分,必有一个好的结局。

  四年飞逝,男孩功成名就,沉没于美国的灯红酒绿。故乡的女孩,于他,就像是一个九霄云外的概念,模糊不清了。哪里还记得彼时对女孩的承诺。不知情的女孩还痴心一片,快快乐乐地做着各种准备,等男孩在某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来迎她。

  光阴荏苒,女孩的青丝在又一个四年中泛出些许白发。可她心里仍清晰着男孩,清晰到他身上每一粒或褐或黑的痣,清晰到他脸上每一抹喜怒哀乐的神情。或许,他仍在奋斗,异国他乡,万事皆难。女孩安慰自己。

  漫漫长长,第三个4年过去了。女孩的心已在惆怅中平静如湖,却依然单身。

  男孩结结实实,长成了一个胡茬茸茸的大男人,携妻牵幼,回乡探望父母。茫茫人海中,女孩一眼便认出了他。而他悠然间瞧了她,却视若无睹。是啊,他怎么会认得满头白发的自己?女孩忽地睁不开眼。

  《思念钢琴演奏会》如期举行。思念是女孩的艺名。

  男孩想起自己的耳朵里,好多年没认真停留过一支钢琴曲了。机会难得。

  琴键在女孩的手指上如水一样地划过,序曲部分,是男孩曾经多么亲切熟悉的旋律啊。勾起往事,他突然情绪激昂。是她吗?她头发怎么了……

  男孩几次欲进又止,自知无颜面对,偷偷地看她后离去。透过镜子,女孩已看见化妆室门外犹豫不决满脸愧疚的他。女孩眼泪静静溢出。

  现在的故乡对于男孩,不过是一个歇脚的驿站。男孩永远也不会知道:女孩终究没逃过父母的遗传,得了一种罕见的白发症,不可治愈。那首原来叫《天鹅》的钢琴曲在他走后,女孩已经续谱到了第五乐章,并易名为《天鹅思念曲》。

  从小,女孩喜欢一汪碧水中洁白优雅的天鹅。后来,便崇尚天鹅的爱情哲学:对情侣有种本能的忠贞。从一而终,至死不渝。

  6.友情在画中,画在家中

  一块块石碑上,缺心少肺,涂抹得乱七八糟,一个惨不忍睹的场景。这便是“无字残碑林”。我仰起头,在最高的那尊石碑上,看到一只衔着橄榄枝的“和平鸽”,振翅欲飞,它是要将我们对和平的祈祷,带往世界各地。

  经了解,残碑林是有故事的。它的前身是建成于1999年12月的“世界和平碑林”。碑身镌刻了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和美国总统克林顿、前苏联总统叶利钦、日本首相小渊惠三、中国国家主席###等38位对世界和平有着重大影响的国家领袖、首脑在二十世纪末亲笔书写、签名的《世界和平碑林圣诗》。后因2001年中国加入WTO,镌刻内容涉及知识产权问题,最后不得不毅然决然地将碑面所有内容铲掉,由此演变成了“无字残碑林”。

  可以自豪地说,这一演变,是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尊重知识、尊重法律、尊重知识产权的又一真实写照。在这个午后,这个“残碑林”,给我们上了深刻一课。

  千塔林,是最茂密的石头森林。石头们济济一堂,像在千人###。走累了,该歇歇啦。随便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削苹果吃。苹果,是昨晚在万盛城区买的,2只,5元,不便宜。觉得物价像夏天长江的洪水,锐不可挡地疯涨。

  打开关了一天的手机,生日祝福的短信接二连三地涌来。朋友们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其实自己也没忘,只是不愿多提及,就如普通的一天。短信中,有两条万分特别,一是来自中信银行,一是来自自我服饰。我想,我收到的岂是一条简短而温馨的生日问候,分明是收到他们无微不至的个性服务。如今,许多服务行业,把其服务的触角越伸越广,越伸越靓丽。

  言及生日,自然会言及生日礼物。我有一幅画,是一位好友在1999年赠予我的生日礼物。

  画上的风景

  繁茂的林间。并不开阔的河。一叶小舟。由远及近。穿戴整洁的年轻的母亲,撑船。目光清澈,如水。船里,有鲜嫩的蔬菜和水果。船头,是她的两个小孩。安静幸福的一家。

  岸畔的房。肥美的鸡、鸭。挺拔的树,倒影水中……

  我对这幅画的喜欢,早已超越了热爱。它透着某种氛围。一直包裹着我。它在雪白的墙上看我。我在逼仄的屋子里瞧它。近距离互相对峙。如一对知心朋友,随时展开对话。任何一个话题,都可以谈到夜深。聊到遥远。说到不可收拾。

  这幅画,几次搬家,都小心翼翼,像易碎品一样呵护。我说与好友听。他笑我神经质。他说,不过一块涂抹了几笔风景的木板而已。我在心里回应他:画,的确不值钱!但有比画更珍贵的东西啊!

  其实,他也清晰。那就是友情。多年的友情。关于我和他。

  友情在画中。画在家中。我坐在家里,离他很近。很近。

  7.石林在左,黑山往右

  攀上香炉山的凉亭,芦花湖收入眼底,也看到千塔林辽阔的全貌。可谓,站得高看得远啊。我试着找寻刚刚吃苹果的地方,一阵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明哪是哪。在繁密的石头阵里,找一块彼此雷同的石头,犹如大海捞针。

  香炉山脚,有一块“许愿石”。游客可以买一条代表自己心愿的红布条,将其拴在许愿石的铁链上。链子上,一条一条红色的“心愿”,把这块高耸冷寂的石头,衬托出了力量。我对着石头许了愿,并埋在了心里。相比用红布条,我更愿意这样。

  飘雨时,游程也刚好结束。

  该是体验滑滩的时候了。臀部上绑一块护垫,坐在仅容一人的光溜的滑道上,风一样地从半山腰冲向山脚景区大门的出入口。从开始到结束,几个拐弯,不到1分钟,15块钱没了,刺激有了。在逼仄的滑道中,心虚的人,可将双脚呈外八字抵住滑道边沿,这样可以有效地“刹车”。

  在回万盛的班车上,经过第一个岔路口,伸出头往后看,蓝底白字的路牌上,标注着去往黑山谷的方向。从我此时的角度,石林恰好在我的左方,黑山谷则在右面。

  掰着手指计算:坐公共汽车,重庆到万盛80分钟,万盛到黑山谷30分钟,万盛到石林40分钟。在这一系列简短的车程之后,不管是石林还是黑山谷,带给我们的,既有漫长的墨绿,又有可以深呼吸的清新。

  二00八,五一,两天,洗肺,SPA,是一次千值万值的旅行。

龚滩:从告别一砖一瓦开始
1.这次行走,为了告别

  渝怀钱路,终于开通。一直梦想的,乘着火车去龚滩,突然间变得清晰可及。

  这个周末的晚上,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重庆北站的广场上,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一直以来,习惯了在菜园坝火车站,那个大屏幕的台阶下,告别,或者重逢。接受祝福,或者拥抱。所以,此刻,心里激增的这种陌生,像夜色中无边的天际,铺天盖地,逼得我透不过气来。我的恋旧又开始了。这与我的年龄有关。

  全员满座的列车,行李架上却空荡荡的。整个车厢一派休闲。问左边的老人,他说去黔江旅游。问右边的女士,她说去武隆观光。的确,车上90%的人,都是出来旅行的。这条铁路,将振奋沿线的旅游经济,已是不争的事实。夜深了,我仍无睡意。我是第一次行走于这条线上。有太多的莫可名状的兴奋。车厢里有许多许多的人,他们和我一样。

  对面座位上,是穿着冲锋衣的驴友。两个成年男子。一位姓李,一位姓姜。我们一见如故。每次旅行途中,邂逅四面八方的驴子,都倍感亲切。或者一句话,或者一个手势,或者一个眼神,便可以彼此鼓励:行走着,美丽着。就这样,无数颗行走的心,短暂的聚碰,停留,然后心照不宣地擦肩而过。我们餐风露宿,我们聆听虫鸣,我们以亲近自然为荣。我们,也许读不了万卷书,却可以坚持行万里路。只要永不放弃。

  驴友李说,他与姜是在行走中相识相知的。有近似的专业知识和相同的业余爱好。在很多事上,可以一拍即合。属于心有灵犀的那种。经常,一个电话就搞定行程。节假日,他们结伴同行,很自由的来去。天马行空般的行走。我羡慕他们:以驴的精神,行走了5年。姜说,每一次行走,都会有惊喜的收获。比如,收获路人的热情真诚。比如,收获村民的善良淳朴。比如,收获山水间泥土的芳香。比如,收获不曾有过的感动。他们所说,我也深同感受。是一截截值得珍藏的时光。

  我问他们今次是去哪里?李微微一笑,说,本趟列车的终站秀山,这个与贵州、湖南和湖北交界的边城,曾经像谜一样萦绕心头,如今,已近在咫尺了。我进一步问道,你们有具体的线路吗?姜抢过话头,详细的没有,我们喜欢漫无目的,在值得的地方多呆,在不喜欢的地方少呆。这是我们行走的原则。我平视他们,心里有满满的佩服。我赞成这样的行走:并无宏伟的计划,也可以毫无理由,更不走马观花。一路走歇,一路思考。用心就好。

  凌晨5:30,抵达酉阳。站台上,左一堆水泥,右一堆河沙。崭新的车站,还没有以整洁的姿态来迎接旅客。去往县城的路上,有很大的雾,车灯照射之处,朦朦胧胧,仙境一片。冷空气不断涌来,清凉如水。带来少有的清醒。难得的拥有。是啊,在我们平时的生活中,这样的时分,正甜蜜地与周公约会呢!

  2.一些告别,就是再也不见

  去龚滩古镇,真真的,是个梦里的约定。当我几次梦到江边的一条古镇时,就剧烈地以为,那一定是龚滩。是我一直向往却不曾去过的地方。我要去龚滩,一定要,乘着火车去,在它消失之前,与它告别。

  是上午8:30,龚滩,我终于来了。正街上,有一块偌大的宣传板,是龚滩搬迁新址的规划图。政府已着手搬迁,可见它的消失,已一天天逼近了。据称,明年七、八月份,乌江彭水电站竣工时,便是龚滩古镇沉江日。是啊,与世无争的龚滩,从蜀汉走来,千百年的风霜和兴衰,已磨砺出静若处子的性情即使退出历史舞台,也安然。

  雾气时厚时薄,古镇若隐若现。慢慢地走,找寻着梦中停留过的吊脚楼、大红的灯笼、老态龙钟的树、坐在屋檐下的老者、摇着尾巴漫步的狗。居然一一兑现。那么惊人的一致。我是来对了。是那些梦境导引着我。我与龚滩,应该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缘份吧。

  临近中午,太阳猛地钻出来。古镇上鳞次栉比的吊脚楼群,也不再犹抱琵琶半遮面。以它们的古老,让你沉静,让你心平,让你将尘世的烦忧忘得一干二净。如此意境,是我喜欢的。就那么享受着,在这乌江岸边,在这绵延二公里的古建筑群中。

  夏家院子里,那些妙趣横生的根雕,有展翅翔飞的鹰,有活泼跃动的猴,有金鸡独立的鹤,有奔腾如飞的马。捧着它们,爱不释手。可是,任何一件,都价值不菲,是我所不能承受的。只能欣赏,横看竖看,然后,远观后离去。

  红红的石榴,伸手可摘。但没有人去动它。这些鲜活的红,便在枝叶之间点缀了古镇。路边高高的树上,坠满数不清的硕果,是柚子。已有个别呈微黄。如果不去采摘,十一月越来越凌厉的风霜会将这树上的柚,一个又一个绿色,变成黄色。不可阻挡!正如岁月的风霜,会将一位又一位,曾经年富气盛的青年,催变成棱角已失锐气全无的老人。

  遇见一拨又一拨的摄影师,专业而贪婪地按动快门。有种告别的意味。的确如此。我随便询问了一位,他说,他是第三次来这里,也是最后一次,来看看最后的龚滩。言语之间,油然而出告别的伤感。世间,一些告别,就是再也不见;一些告别,是为了新生或下一次重逢。龚滩,属于前者,难免心怀感伤。

  3.龚滩:从告别一砖一瓦开始

  简单的午餐后,我们10人,包了一条长长的木船,去彭水。2个多小时的航程,尽可以饱览乌江画廊的美景。船家如是说。

  站在码头,迎着午后的逆光,远处的古镇,如一幅剪影。这一刻,阳光下,别了,龚滩。是2006年11月11日下午2:08分。对于这里,从此以后,只有怀念,只有从文字或图片中,找到它的存在了。

  我是个太过感性的人,对于很明确的告别,表面上或许可以旁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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