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小旋风和另一土匪用铁锯将矗立在公路两旁的电话线杆截断。同时,土匪们在公路两侧挖出多处掩体坑。当东方显露出淡淡的晨曦时,众土匪龟缩在掩体坑里,静心地等待着时机。
上午8时许,由北向南的大汽车载着望奎县政府有关政要和武装大队人员,共计18人,慢悠悠地向北大岭方向驶来。当大汽车行驶到惠字头井北大岭时,周铁发现公路上的行人只有向南行走的人,却没有向北来的人。大汽车行驶到距离河口100多米时,周铁又发现公路旁有两根电话线杆横卧在地上,他大喊一声:“有敌情!做好战斗准备!”
话音刚落,周铁随即跳下汽车,命令车上所有的人撤退到河口西侧沙窝里。这时,隐蔽在掩体坑内的土匪头目老客,挥舞着手枪,狂喊乱叫着:“弟兄们!立功的时刻到了!你们谁能活捉或者亲手击毙林华,我赏大洋一千块!”
刹那间,喊杀声、机枪声、爆炸声,响声一片。
在激烈的枪战中,一警卫员身负重伤。当汽车调转方向时,埋伏在西坟茔地里的土匪堵住了去路,疯狂地向汽车进行射击。此时,土匪们长枪短枪齐射,再加上机关枪的封锁,汽车下的我武装人员竭力还击,均因短枪还击不利,造成多人毙命和负伤。在大汽车的掩护下,一指挥员和周铁一起占据了西南一个坡地,集中火力,猛烈地向土匪还击。可是,河口南岸的土匪们却射来了密集的子弹。当时,一指挥员腿部负伤,他将短枪扔给了周铁,果断地决定:必须夺取土匪阵地进行突围。当他们再一次地发起反击时,丧心病狂的老客指挥着两挺机关枪进行扫射。
当即,一指挥员身中数弹,鲜血立时从胸口中涌出,他痛苦地用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拉着周铁的衣襟,用微弱的声音说:“我们内部一定有叛徒泄密啊!”
说完,一指挥员头一歪,倒在了周铁的怀里。
土匪们蜂拥而上,迅速地将周铁三人捆绑抓走。当区武装大队得知情况,立即派遣部队追赶时,可土匪们早已逃之夭夭了。 。。
第十一集 第十二集 第十三集 第十四集 第十五集
第十一集 蒙受奇冤
哈尔滨市道外区的天空是阴云密布。
土匪头目老客,身披着雨衣,头戴着鸭舌帽,来到水晶街6号大门外,鬼鬼祟祟地敲击了几下门板,不一会儿,从门缝里探出一个人的脑袋:“你找谁呀?”
老客张嘴对起了土匪“黑话”:“西北悬天一片云。”
这个人回答:“乌鸦寻找凤凰群。”
老客又说:“有心来把真主拜。”
这个人又答:“屋内无君只有臣。”
一个低沉得再也不能低的声音,从里屋门帘内传了出来:“你在河口那里,抓住林华了么?”
老客胆突突地说:“那天,林华根本没有去望奎县。我们打死的和活捉的,全都是北林地区武装大队的人。活捉的三个人——”
门帘内的人声音似乎大了一些:“回去以后,马上把他们放了!这是新军27军军长姜鹏飞的命令!你偷偷地将人放了,还要整出点事儿来,目的是让共产党内部相互残杀。从现在起,你的人马连夜转移到桃山古洞,等待着军座的命令。”
青冈县何家村一处低矮的草房里,捆绑着周铁和另外两个武装大队队员,他们嘴里堵塞着脏兮兮的毛巾,一动不动地卷缩在墙角处。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进来嬉皮笑脸的小旋风。只见他手拎着两瓶白酒和一蓝子炒菜、烙饼,说:“我们大当家的开恩了!特意犒劳犒劳你们三位!”
还不到20分钟的时间,两位武装队员吃完、喝完就相继倒在土炕上,呼呼大睡起来。这时,周铁觉得头部格外地沉重,跌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这时,小草房外边的小旋风,笑嘻嘻地对老客说:“大当家的,这三个家伙全都药倒了。”
多雨的夏季,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北林地区武装大队的禁闭室里,周铁闷闷不乐地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坐在对面的是区武装大队长,严厉地问:“没有想到,土匪尽把‘钉子’插在我们内部来了。”
武装大队长一摆手,从门外进来四名武装人员。不由分说,七手八脚地将周铁捆绑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周铁被押解到武装大队的囚禁室。
还不到十天时间,北林城内的每一处大墙上,到处张贴着“处决叛徒、内奸、土匪周铁”的大字报。
这时,长得俊秀、但穿戴比较破旧的年轻女子,用一根竹竿牵着一位睁着眼睛,却是双目失明的,年近60多岁的算命先生。
只听算命先生用他那苍老的声音在问:“闺女,这些人都在说什么呢?”
年轻女子用银铃般的声音回答说:“大字报写着今天处决叛徒、内奸、土匪周铁啊!”
从区武装大队的大院里,走过来三辆马车,每一辆马车上站立着威风凛凛的武装人员。他们分别押解着五花大绑、脖子挂着大牌子的周铁和另外两名土匪。怒不可遏的群众,纷纷挥舞着拳头,高呼着口号。
刑场设在城外不远的西大坑里。
武装大队的押解人员将周铁和另外两名土匪推下车。
此时,武装大队长将手一摆,早已是真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同时响起了一排枪声。周铁和两名土匪身子一歪,纷纷倒了下去。
武装大队长快速地冲上前去,手举着匣枪,对着这三位尸体进行了补射。当他确认三人必死无疑时,这才宣布执行队伍撤离。
周铁的父亲和他的妻子、弟弟三人,满脸流淌着悲伤的泪水,轻轻地将周铁的尸体用一卷席子裹好。然后,又用三股麻绳捆绑结实,抬到一辆老牛车上。
冷落萧条的拐把子村,此时显得有些燥热起来。
周铁家的院子里,停放着成殓尸体的灵柩。
突然,老客的军师墨林带着十几名土匪,冲进院子里,阴笑着说:“你们都给我闪开!我们来到这里是开棺验尸来了!”
周铁父亲愤怒至极,手举着铁棍:“谁要动我儿子的尸体,我就和他拼了!”
墨林走向前去,用手指点了一下老周头的前额,又冲着身后的小旋风努了一下嘴:“来呀!把老杂种给我绑了!”
然后,墨林命令小旋风:“你们几个把棺材给我搬开!”
小旋风和另一位土匪吃力地将朱红色的棺木盖横在了棺材口上,忙说:“军师,请你过目!”
墨林快步走到棺材跟前,伸着脖子一看:只见周铁安详地闭着眼睛,嘴里还含着一串铜钱:“快!快把棺材板盖上!赶快上马,返回桃山古洞!”
一声呼哨,十几名土匪在一阵尘土飞扬中,快速地离开了拐把子村,沿着林间小道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周铁家院内,哀乐声声,锣鼓喧天。
只听一声“起灵喽”的吆喝,接下来便是亲人们撕心扯肺般的哭声。
周铁的儿子全身着白,手举着招魂幡,泪人般地在周铁妻子的搀扶下,每走过一百步,就回过头来,跪在大道上,向周铁的灵柩三拜九叩。周铁棺材的后面,是吹吹打打的民间乐队。接着,是全村上百人胸带白花,腰系白布的送葬队伍。
在村西的杨树林子里,送葬的人们七手八脚地把棺材慢慢地放入事先挖好的深坑中。还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一座新坟凸起在杨树林子里。
在送葬的队伍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算命先生和年轻女子。爷俩儿一边拉着二胡,一边唱着凄凉的《哭丧歌》。
第十二集 天外来客
拐把子村外的杨树林子。
雨声、雷声,混成一片。
突然,耀眼的闪电,映射出周铁坟前跪拜的一位头发蓬乱、衣着褴褛、满脸刀疤、长相奇丑的中年人。
风停了,雨住了。
北林大街的“陈记粥铺”门前,躺着奄奄一息的、长发遮身的刀疤人。
凌晨四时左右,脸色黑红的小伙计,将大门轻轻推开。然后,陈老板和小伙计动手就要拖走刀疤人。可刀疤人却发出了微弱的呼喊声:“我要喝水啊!西北悬天一片云——”
陈老板惊奇地瞪着眼睛,问:“刚才你说什么?”
刀疤人用手抹了几把脸:“我什么都没有说!”
陈老板冲着店内喊着:“小伙计!你快点把这个人给我整到屋里去!”
陈老板吩咐灶房炒菜、烫酒。
陈老板端起小酒盅,用手举着:“兄弟,你不是一般人,我都看出来了。你是道上的兄弟吧?”
刀疤人晃着脑袋:“我算什么道上的人啊!共产党想要收编我,没门儿!国民党也想要拉拢我,更是没门儿!今天呢,我特别地感谢老板的盛情款待。不过,我们道上人有个规矩,不能随随便便吃人家的。”
说完,刀疤人便从他那破烂不堪的衣兜里掏钱。一不小心掉出一把长命锁,他急急忙忙从地上拾起。
陈老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刀疤人手里的长命锁。然后,他支支吾吾地问:“你,你,这是——”
刀疤人笑了:“你这是咋的了?”
陈老板放下了筷子,什么都不顾了,扯起刀疤人的胳膊:“兄弟,你我到后房叙谈叙谈,怎么样?”
当陈老板将刀疤人推进里屋时,他也拿出一把颜色、大小、款式一模一样的长命锁,在眼前晃动着。
刀疤人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你拿这玩艺儿干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呀!”
陈老板笑眯眯地抬起双手,先来一个拱手礼:“西北悬天一只鸡,绿林不把绿林欺,绿林若把绿林欺,伤了绿林好和气!”
此时,刀疤人眨动了几下眼睛,慢腾腾地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啊!”
之后,刀疤人微微抬起两只胳膊,两个手掌相向,两个大拇指向外,其余的手指插勾起来,放在左腹部前,稍微下蹲,来了一个“里掰筋托手礼”:“兄弟管亮,人强马壮啊!”
刀疤人用目光环视了一下陈老板,非常有节奏地说:“西北悬天一片云,乌鸦落在凤凰群,有心来把真主拜,不知谁是君来谁是臣,不知哪位哥哥是当家人?!”
陈老板听后,眼前一亮:“这里没有君来只有臣,君臣就是我一人!”
陈老板将胳膊一举:“请兄弟台上拐着(意思是请上座)!”
刀疤人坐下来说:“我登局晚,出局早,山规局事没学好(意思是我什么都不懂,请多多包涵)。”
刀疤人黑话说完后,陈老板什么也没有说,随手将香案的一扎香拿起,用明火点燃,重新扶了扶盛装五谷杂粮的二十八个香炉碗,实际这些香炉碗代表着土匪祖师二十八宿。
这时,刀疤人慌忙地走到洗脸盆前洗洗手,用毛巾擦了又擦。然后,接过陈老板手里的一扎香。刀疤人小心翼翼地将这一扎香一根一根地插好,接着来了个三拜九叩。
陈老板将刀疤人扶到太师椅子上:“兄弟,恕我眼拙啊!没有想到,你真是咱们的人!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刀疤人笑了:“我方才不都说清楚了么!我马高蹬短,小弟浅住(意思是遇到困难)了!绿林朋友把话搭,打下银钱大伙花呀!”
陈老板似乎已明白了:“兄弟你是想起局(意思是成立匪帮),还是挂拄(意思是入伙)啊?”
刀疤人的脸色又是一阵地阴沉:“我现在浅住了,还能起局么?”
陈老板又问:“那你打算挂谁的柱呢?”
刀疤人轻轻地回答说:“我当然想要挂老客的柱了!”
陈老板摆摆手:“那可不行!人家可是耍清线(意思是正规土匪)的。你如果没有特殊的见面礼,再没有三招五式的,大当家的是不会收留你的!”
刀疤人仰脸大笑起来:“我明告诉你吧!兄弟我不是夸海口,什么碎嘴子(意思是机关枪)、响子(意思是长枪)、蹬轮子(意思是驾驶汽车)、手花子(意思是手枪)、优连(意思是骑马),我都是顶呱呱的管亮(意思是技术高超)!”
陈老板用手挠了一下脑袋:“不过,你和老客是清碰(意思是彼此认识),还是混碰(意思是一面认识)?”
刀疤人用手拍了拍陈老板的肩头:“什么都不是!你只管负责给我挂线(意思是联系接头)。我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借助老客的力量,把残害我的共产党和国民党掐酥(意思是消灭)了!”
陈老板试探地问:“兄弟,那你和老客见面,你是烧香(意思是送小礼)的,还是拜庙(意思是送大礼)的?”
刀疤人笑了:“就凭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诚意,我还能是烧香的么?我理所当然是要拜庙的了!”
陈老板又问:“那你何时动身?”
刀疤人答道:“明天挑帘(意思是天亮)时吧!”
不一会儿,小伙计走过来悄悄地对陈老板说:“老板!信鸽飞回来了!”
刀疤人一听,感觉有些新奇:“老板!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还饲养信鸽呢!”
陈老板急忙说:“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呀!”
第十三集 力闯三关
漆黑的夜色,北风怒号,树木摇曳。
距离桃山古洞三十里远的山下有一处旅店,门前用蜡烛点燃的路灯,不停地摇摆着。
村外的羊肠小道上,走来了“陈记粥铺”的小伙计,他用棍子牵着被黑布蒙住眼睛的刀疤人,七拐八转地又走进一处阴森森的地窖里。
昏黄的油灯下,卷缩着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三名乞丐。一位乞丐翻了一下身,一下子将刀疤人拌了一跤,气得他大骂起来:“这里站着一个大活人,你都没有看见么?”
一位脏兮兮的乞丐,咧着大嘴,呲着满口大黄牙,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站着一个大活人?我还以为是一个刀剁、钉扎的疤瘌鬼呢!”
这位乞丐瞬间使出一个“骑马蹲挡”式,伸手将刀疤人胳膊抓住,顺势猛地一推,把刀疤人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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