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开(心魔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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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开(心魔之一)-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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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从菩提树下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吧?
一边胡思乱想着,莫树海一如往常的整装、收拾东西,拎起母亲替他备好的早餐,穿鞋、打开玄关的大门,在那熟悉的路口转角,这一个月来每天风雨无阻来门口接他上学的男孩就站在那边。
依然帅气利落的短发,衬着他的肌肤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层色泽,宛若丝绸,男孩在莫树海出现的时候便朝他走了过来。
「嘿,走吧。」仕灯杰拢了拢肩上的书包,对莫树海粲然一笑。
那抹微笑,几乎让莫树海沉沦,实际上,也的确让他沉沦了。
「嗯,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学校方向的人行道上,尖峰时段的车辆十分的多,莫树海自然不过的走在外侧当仕灯杰和车道的分隔物,体贴的动作让仕灯杰忍不住勾起嘴角。
一个月以来,莫树海对他的心思仕灯杰全都看在眼里,有人喜欢他对他献殷勤他乐得接受,但是仕灯杰就是不想捅破两人的关系,明明只需要一句话的功夫就可以更加贴近,但是比起过于实际的关系,仕灯杰更享受现在这种隔了一层,暧昧而轻松的相处方式。
更何况,排除掉他个人的喜好问题,对于莫树海,他还有太多没有说出口的事情,诸如他的背景……
莫树海比仕灯杰高出半颗头,鼻尖正对他的头顶,走在仕灯杰的身边,对方身上清新的沐浴乳香味飘进莫树海的鼻腔内,他猜测仕灯杰有晨浴的习惯。
一想到仕灯杰光裸着身躯淋浴的画面……莫树海赶紧晃了晃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的脑袋。
「你……你数学课的作业写了没?」莫树海结巴地问。
「写了。」仕灯杰状若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书包。
听到仕灯杰的回答,莫树海笑着搭上了仕灯杰的肩道:「那待会去教室借我抄吧!」
「…又来了?!」仕灯杰挑着眉看着一脸心虚的莫树海,忽然了然的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昨天放学后又跑去自主练习了?」
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热爱运动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在校时间几乎只要一得空堂,莫树海就往操场钻,有时候甚至连午休时间都不放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仕灯杰发现莫树海甚至会在放学过后去从事自己一人的自主练习。
「呃……只有一会儿啦……」莫树海心虚的抓了抓后脑。
虽然自己很喜欢运动,莫树海也并不否认这一个月来他自主操课的次数多了快一倍,但他总不能对仕灯杰说他异常的原因是因为他老是想对着他发情吧?!
本以为藉着运动的抒发,这种现象会得以控制住,但看看今天早上的情况……怎么有种变本加厉的感觉?
低头看着仕灯杰皱眉气滚滚的模样,莫树海的胸口又悸动了起来。
怎么办……他是真的很喜欢眼前的人。
「你这笨蛋运动痴!」仕灯杰看着莫树海微妙起来的表情,心底大约知道莫树海在想些什么,有点好气又好笑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得没什么威力的骂了两声,不过事后想了想,与其说是在骂,自己的口气更象是娇嗔,于是又补上一句:「我应该跟你收费!老是借你抄免钱的我多亏啊!」
「嘿嘿,谢谢你喔阿杰。」莫树海嘿嘿傻笑起来,不过搭上仕灯杰肩头的手臂是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就只知道傻笑……」仕灯杰无奈的捶了捶莫树海,就这么任莫树海搭着肩,一路往学校走去。
TBC

☆、第九章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如疾风般飞跃而出的身型欣长而建硕,奔驰于跑道上的莫树海,彷彿充满电般光彩夺目,迅速拉开的距离、撕裂风坚定往前的身影,周遭人群喧哗的欢呼、打气,沸腾的情绪,在终点线被带起的一剎那陷入疯狂。
「新纪录──10秒35!」
「莫树海破百米纪录了!」
「又破?!之前的11秒纪录不是他一年级的时候破的吗?!」
「世界纪录也才9秒58,他是想破世界纪录吗?!」
「真是……太可怕了……」
听着观战区观众的议论纷纷,仕灯杰开心得彷彿对方是在称赞自己一般,莫树海有多利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个月来的相处,让他以近距离的方式了解莫树海这个人,他的认真、专注和持续不懈,大家都说他是天才,却忽略的他在天份底下那99分的努力。
「嘿,看到了吗?新纪录喔~」莫树海一边喘息一边走向休息区的仕灯杰。
「是阿是阿,T市N高体育专班之光。」仕灯杰笑着递了水瓶给莫树海。
今天是T市公立N高中的学年运动会,一大清早校园操场便人声鼎沸,各个班级花样尽出的布置自己的休息区,热闹的模样是仕灯杰从未见过的。
大会开始之后陆陆续续进行了许多比赛,短跑、长跑、田径、趣味竞赛,不过最让全校疯狂的还是以班级为单位的精神总锦标,N高为了培养学生班级间的团体合作能力,在精神总锦标这项目十分注重,颁发出来的奖励也十分厚重,据说这届的精神总锦标冠军班级可以获得五千元奖金,这笔金额虽不丰厚,但已经足够让年轻气盛的高中班级疯狂动员起来。
原来这就是运动会,他这样想着,又递了汗巾给莫树海。
「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比赛?」莫树海一边擦着汗水,一边问道。
仕灯杰想了一下,「我好像差不多了,我只报名了200公尺障碍赛以及跳远、跳高,刚刚都比完了,应该只剩下大会结束前的班级大队接力。」
「我也是,个人项目都结束了。」
「那要不要去晃一下?」仕灯杰笑着提议。
「咦?可是还有精神总锦标……」
「有其他人在没关系啦!」
仕灯杰半强迫地拉着莫树海的手臂,两人不动声色的消失在班级的休息区。
并肩走在通往教室大楼的路上,莫树海转头看着心情非常愉悦的仕灯杰,心情也开朗了起来。
「我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仕灯杰笑着,原本抓着莫树海手腕的右手松了开来,穿越过莫树海的腋下,抓紧他的手臂,呈现勾住莫树海整只左手。
这样的姿势让莫树海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紧贴着仕灯杰的胸口,从那隐约的接触中传来的热度,立刻就让对仕灯杰心存好感的莫树海乱了心律。
两人从未如此贴近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仕灯杰突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只知道自己并不排斥,还十分喜欢这种感觉。
空气中充满着从操场传来的欢呼声,不过听进逐渐远离操场的两人耳中显得空洞而飘邈,比起人群此起彼落的加油打气,炎炎夏日知了的鸣叫还更清晰。
「……这么努力的自我训练……」仕灯杰忽然打破宁静,淡淡的开口,「为了什么?这么努力你能得到什么?」
看着莫树海努力的模样,仕灯杰常常觉得对方真是傻气,如此拼命的去完成每一个预定计划、每一份训练菜单,可是却又不禁打从心底羡慕他的义无反顾,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如此纯粹的朝目标前进?
想到自己的家庭,仕灯杰就一阵心烦意乱,从小他就被教育着总有一天要接替父亲的位置成为盅火帮下一任帮主,他也一直往这条路上前进,原本他的世界只有着纯粹的暴力、利益和所谓的义气,但这一个月来,他融入所谓正常人的生活,看到许多以前不曾看过的,才发现,自己的世界是多么的狭隘。
他羡幕莫树海的单纯,忌妒他的才华,他如此耀眼的生活在人群中心,他有着美好的未来,而且他也应该拥有那些。
而这些,都让仕灯杰觉得更加自惭形秽。
他们一个是耀眼的光,活在明亮的世界中;一个是秽暗的影,在奸慝的世界中浮沉。
或许,就是这份鸿沟般的隔阂,才让仕灯杰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揭开两人之间薄如纱的暧昧。
感觉到仕灯杰突如其来的心浮气躁,莫树海虽然一头雾水,却体贴的没有反驳,他拢了拢左手,主动拉上仕灯杰的手臂。
「我八岁的时候和爸爸去看了奥运会,四年一度的热潮,大家都疯了!」莫树海笑着,「那时候我们坐在距离位置偏远的地方,可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看着那些选手……他们却还是那么的耀眼,每一个、每一个人都在尽力做到最好,突破自己的极限,超越他人,爬上顶点,那一刻我好感动,我好希望自己能够站在他们的位置上,和他们一样发光发热,我想……成为他们。」
仕灯杰看着莫树海,胸口鼓譟了起来,带着憧憬大声谈论自己梦想的莫树海是那么的耀眼迷人,缓缓诉说着远景的脸上容光焕发,那双眼睛透着光芒,如此神采奕奕。
仕灯杰伸出双手扯住莫树海,将脑袋轻轻靠上他的手臂,感觉自己心中某种坚持逐渐被化掉……待在莫树海的身边,让他有种错觉,自己或许也能同他一般,生活在阳光之下。
「呵呵……国手喔~」浅浅笑着,仕灯杰用头顶蹭了蹭莫树海。
看着仕灯杰撒娇般的动作,莫树海一个忍不住就揉上了那个黑色的脑袋,入手的感觉比他想象中的柔软,细细的发丝穿插在五指间,在每次移动的时候产生触碰的感觉,如此令人心悦。
莫树海感觉口干舌燥,他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得脱口而出:「阿杰……我……」
「仕灯杰!!」
忽然从两人后方冲出一名衣衫褴褛的男人,手上挥舞着一柄短刀,二话不说劈头就往仕灯杰砍去。
莫树海猛地抱住仕灯杰往后退了两步,但却因为太过突然而没闪过男人的刀,因为位移关系,本来瞄准仕灯杰的刀锋这下倒准准地砍在莫树海手臂上。
「唔……」吃痛的按住自己被砍伤的手臂,莫树海一边挡在仕灯杰和男人中间,一边后退一边喊着,「阿杰!快跑!」
仕灯杰的脑袋在看见莫树海手臂上泊泊流淌的鲜红色液体时候就已经当机了,那么多血……他还记得之前帮内某个弟兄摆的地摊被街头混混砸了,大伙儿揪上了人随手拿了棒球棍就去堵那几个混混,有人砸破了混混的脑袋,流了满地的血,后来混混被人发现死在桥墩下,那时候的流出来的血就像现在这么多……
一思及莫树海可能会死,仕灯杰顿时感到胸口一阵纠结,闷痛得彷彿有人拿了把刀在上头戳刺着,他越过莫树海鲜血淋漓的手臂往男人看去,只见男人一砍不得手,又再次挥舞着刀冲了过来,莫树海还挡在他的前面,大声嘶吼着什么,不过仕灯杰已经听不见了。
仕灯杰从莫树海手臂下方钻过,直接伸出手臂去隔挡男人挥舞短刀的手臂,推开对方的右手后,他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向男人的肚子,男人立刻被踹出了一段距离,打红了眼的仕灯杰随手抓了校园内的铁制垃圾桶,想也不想地就往男人的头上招呼,顿物撞击的闷响让吃惊的莫树海惊醒了过来。
「阿杰!」
莫树海冲上前去阻止仕灯杰,此时的仕灯杰彷彿着了魔般,抓着垃圾桶拼命往男人的头杂去,原本来势汹汹的男人早已被打得抱着头躺在地上哀嚎着,短刀掉落在一旁,鲜血从男人的头上喷出,溅得满地斑斑点点。
「阿杰够了!你会打死他的!」莫树海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口,用双手紧紧环抱住仕灯杰的胸膛,用力把人往后拉去。
「他该死!操!敢动老子的人!」仕灯杰仍然挣扎着要往前,想再上前去狠狠踹男人几脚。
「阿杰阿杰……我没事,你别激动……乖,没事的……」莫树海一边哄着,一边更加用力的抱紧仕灯杰。
仕灯杰逐渐无法挣扎,才慢慢冷静下来,他看着为了阻止自己而不顾伤口的莫树海,那手臂一片狼藉,连带的还有两人的衣服皆在挣扎中被染上了血污。
「呼……血……你流了好多血……」仕灯杰颤抖的开口,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哽咽。
莫树海仍旧抱着仕灯杰,强撑着安慰怀中情绪不稳的仕灯杰,「没事,皮肉伤,不痛的……唉唷!」本想晃晃手臂彰显自己安然无恙,但还是被痛得惊呼出声。
「……你这笨蛋……」仕灯杰脱下运动衫,熟练的包覆按压住莫树海出血的伤口。
「冷静下来了吗?」莫树海微笑着看向仕灯杰的双眼,得到对方颔首的动作后,忽然轻轻的吻上仕灯杰的额头。
仕灯杰睁大了眼睛看向莫树海,却看见对方惨然一笑道:「太好了……」
此刻,他们的声响引来了从大会开始便不断在校园内巡逻的纠察队,很快的纠察队带来了教官,闹事的男人被校园自治队请来的警察羁押了起来。
好不容易被哄平静下来的仕灯杰因为伤害问题,被要求过去问话,但在仕灯杰坚持要陪莫树海上医院的情况下,问话地点便移师至医院。
医院的诊疗室中,仕灯杰坐在沙发上一一回答着警员的问题,一边看着不远处正接受医师缝合的莫树海。
莫树海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因为伤口过大又划破了皮肤造成血液在短时间内无法凝固而出血稍微严重,其实在仕灯杰脱下衣服止血的时候,血小板就已开始愈和了。
「所以你不认识那个男人?」警察拿着笔在本子上纪录着。
「不认识。」仕灯杰摇摇头。
他说谎,其实他认识那个男人。
仕灯杰早在拿垃圾桶砸向男人的那一刻便发现对方是谁了,他是一年前被逐出帮派外号蟾蜍的成员,蟾蜍在帮派的名声一直不太好,爱惹事生非又过度酗酒而频频惹出事端,本来底下成员闹闹事都是无可避免的问题,若只是打打架等小事情,顶头能闭一只眼多半都会闭一只眼。
不过蟾蜍犯了帮中大忌,贩毒给自家兄弟。
盅火帮一直有一条明律规定,虽然帮派有行事贩毒的勾当,但帮内成员一律禁止碰毒,除了避免事端外,更为了防止金钱纠纷,因此,强迫自家兄弟吸毒以谋取钱财的蟾蜍被帮规处理,并剔除成员资格。
仕灯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过蟾蜍了,看蟾蜍一身落魄的样子,看来他被踢出帮派后在T市也混不太下去,这次事件大概就是为了报复而生的事端。
仕灯杰秉持着所有黑道面对警察时的反应,一问三不知,基于仕灯杰正当防卫的理由,警察也不好带走仕灯杰,只好简单做了笔录便离开了。
坐在沙发上,仕灯杰看着在一旁端详自己手臂的莫树海,低声问道:「还好吗?」
「还好没断,就是疼得要命。」莫树海苦笑着。
「……阿海……」
「嗯?」
「对不起……」
莫树海看着身边情绪低落的仕灯杰,笑着用没受伤的手捶了捶仕灯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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