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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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上)-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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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两千万美元?”他咕哝道。
  拉特利奇点点头,“萨克哈拉十分落后,我们必须修机场,道路,把机器和设备运进去——”
  “马修,我得到可靠消息,萨克哈拉局势不稳。如果国王被废黜,你的开彩驻就完了。”
  “你的消息不可靠。国王的统治牢固得很呢。”
  拉特利奇说得比他心中想的肯定得多。
  “国王的统治会维持多长时间?你可能发现了地球上最丰富的原始金矿。一旦这一消息公之于世,萨克哈拉的任何不稳定因素都会激化。谁来控制黄金?在这个问题上将产生剧烈的争夺。”
  “你忘记了问题的债权方面,戴维。国王有一支堪称军队的保安队。如果你认为这是一场赌博的话,记住,你就要把宝押在有枪杆子的那方。”
  “我同意。那是一项重要的债权问题。还有别的问题吗?”
  “除利息外,你的银行还可以按合同用比市价低百分之二的价格购买一定数量的黄金。”
  “考虑到所冒的风险,这一条很关键。”
  “什么风险?”拉特利奇不以为然地说。“今天,自由市场的金价已高达每盎司一百四十五美元了。所有迹象都表明还要看涨。”
  奥尔巴克深思地望着拉特利奇。“我和你一样了解事实。不过,还是让我提醒你一下。在投资和投机商手中,大约有二亿盎司的‘老’黄金。整个非共产党世界每年开采生产大约四千万盎司。所以,可以预料,即使连年不断地生产相当数量的‘新’黄金,还是相当短缺的。”
  “不过,”奥尔巴克又说,“某种奇怪的力量一直在使金价上涨——市场是十分敏感的。如果拿新金矿生产的大约三万磅黄金抛入市场,也会引起价格大跌。”
  银行家脑袋一歪。
  “你估计,萨克哈拉的金矿全部投产后可以和产多少?年产一百万盎司?”
  “两百万,还可能更多。”拉特利奇答道。
  “这个娄目能让市价跌个底朝天。”
  “谁管这个?”拉特利奇耸耸肩。“即使按官价算,我们还是会财的。”戴维估量着他的话。按1937年的国际协议,黄金官价是每盎司四十二美元二十二美分,大大低于投入市场的价格。
  “如果你生产黄金的话,”乘风破浪尔巴克说,“螺旋上小组长的价格后面肯定会有压力。我怀疑,某个集团试图垄断黄金市场。要是果真那样的话——”
  拉特利奇打断他的话头。“且慢,戴维,如果真有那么个集团的话,你就不该说‘怀疑’这两个字。你应该知道真情。”
  “荒唐的推理。”奥尔巴克笑起来。“银行家都是些守口如瓶的家伙,特别是在银行家的圈子内更是如此。进入伦敦市场的大量订购单都来自欧洲大陆和中东的银行,都是受委托的代理人。他们没有透露委托人的身份。不管那些委托人是谁,无疑的他们投入了大量的资本。因此他们会不顾一切地阻止大量新生产的黄金运出萨克哈拉,以避免降低或者打破市场价格。”
  拉特利奇也清楚奥尔巴克提到的这种危险。象所有的独立采矿人那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不断地和阴谋家,恃强凌弱者,非法侵占开采权的人以及各种经济联盟交锋。但他深感不安的是怕奥尔巴克拒绝贷款给他。他需要的款项很大,而金融市场又十分吃紧。奥尔巴克对他是了解的,他们以前做过交易——他是拉特利奇唯一可信赖的银行家。戴维?奥尔巴克的拒绝势必大大减少他在别的地方筹划资金的可能性。在这场赌博中,还有远比黄金和利润更为重要的东西。
  奥尔巴克又说:“实际上,这件事对我很有吸引力,马修。不过,还有些细节问题——我还得好好考虑一下。”他站起身,拉特利奇忙着把金块、标本收拾起来。
  “我明晚给你答复吧。8点钟你来吃晚饭,我们再深入地谈谈。”
  马修愉快地想,自己的忧虑可能是多余的了。
  

女市长传奇(1)
第一部 九十年代的芝加哥……
  一
  你可以说,保罗·迈克尔·马丁是专心致志的啦。他一直想着女人的胸脯。即令是在撰写跟女人的曲线毫不相干的新闻时,他心里依然想着女人的胸脯,想着她胸脯下那块象圣经中提过的麦田一样的肚皮。他为一家电视台主持晚间的新闻评论节目,还给一家小报撰写专栏文章。
  此刻,他正精神抖擞地坐在芝加哥市议会大厅记者席的第一排,等待着汤姆·卡伦老市长作预算报告。保罗·马丁心不在焉,那双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走进大厅的每一个女性;嘴半张着,露出了洁白的大牙齿,宛如塞进软皮囊里的象牙。
  大厅里风平浪静,不过已经坐满了人。这里,不但有市议会议员,政府部门首脑,各委员会委员,还有形形色色的食客,杂七杂八的捧场者,“女朋友们”以及政治记者等等。这些人总要挤进芝加哥市所举行的每一次重大活动,在那里露露脸;特别是那些有免费饭餐供应的活动。其中,有人就是以此为生的。芝加哥的政界气候颇适合于偷窃,如果有人熟谙此道,凭此便可以混得挺不错。
  理查德·巴伦是金融家,不动产投机商,他刮过胡子的下巴铁青。他在预算报告之类的场合露面,谁都不会感到惊奇。不少工会领导人和银行家也赶来了,每个人都留神着卡伦市长要进来的那道旁门;每个人都象军官学校的新学员那样,热切地盼望着指挥官点名时能认出自己来;每个人,甚至象理查德·巴伦这样的显赫人物,也都急切地盼望着老卡伦进来时会留个神,看看他们是否在场。
  托马斯·H。卡伦自然知道,应该怎样在这样的场合亮相。其实,他的第一着也无非是把玩杂耍的戏法变变花样而已。他乘电梯从楼上下来,穿过通往市议会大厅的大理石走廊时,低头凝视着地面。他要让等候在大厅里的人由期待发展到近乎狂热。
  老卡伦诡计多端,胜过巫医。聪明的大脑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各种微妙的信息——一会儿这根神经颤一下,一会儿那根神经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蹦一下——卡伦市长就靠这来审人度事。他相信自己的大脑,胜过相信身边的顾问。卡伦慢吞吞地朝主入口处走去。老市长心情愉悦;他正好按预定时间到达。
  大厅放讲台处灯光柔和,只有那供市长用的高高的大理石桌面的讲桌上方,灯光很亮。淡淡的阴影使人们的脸庞显得温和了。那些面孔,有的清癯,有的浮肿,有的皱纹遍布,有的青筋暴起,有的显得饱经风霜。这一张张迥然不同的脸庞,如果让文艺复兴时期的肖像画家们撞上了,准会使他们欣喜若狂的。而大厅里略带昏暗的色调却恰好是芝加哥政府和政界气氛的主动写照。老市长是科克县民主党组织的首脑。他俨然象织锦画上处于光柱顶端的上帝。他是至高无上的,市议会的天使们和长老们向卡伦操纵一切,这一点是关键,所有其他政治和市政方面的智慧必然会由此而出。
  正因如此,他喜欢他的出场最大限度地引人注目。他走近市议会大厅时,心里想,这真有点象梵蒂冈的圣彼德大教堂在恭迎教皇一般。他母亲当年教导他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动物必须先驯化,再收笼子;收了笼子再驯化就来不及了。”
  黑人牧师兼政客拉里·约翰逊此时正在和理查德·巴伦交谈。他们显然不相配;不过,政治犹如虫豸繁衍的季节到来时,什么样的鸟儿都拼命往同一个虫窝里挤一样。
  就在卡伦的讲桌的下方,站着弗朗西斯·拉弗狄。他由于宗教虔诚而被人叫做“念珠”。老弗朗西斯七十一岁了,他坚持上教堂,做弥撒,讲述圣徒的生活,整天价嘴上挂着“万能的上帝啊,当今世界就不能用一位真正的圣徒吗?”这一切都使他在一般教徒里显得更加心虔志诚。“念珠”这时正在回答市政厅老牌记者马科斯·戴的提问。老记者很想知道,拉弗狄在协助起草今年预算时,到底玩了些什么花招。狡猾的拉弗狄能常胜不败,而且熟知政府这一名堂,这使戴不胜羡慕;还使他羡慕的是,拉弗狄竟有本领在过去几年里把一小块一小块的地皮弄到手,连成片,使高大的楼房能一幢幢地在上面竖起。虽说拉弗狄是个极精明的推测家,但内部情况很可能帮了他不少忙,戴肯定他总能弄到内部情报,要不然就是他的祈祷得到了回报。

女市长传奇(2)
隔开几张桌子坐着近西选区的市议员萨姆?诺托。他身材矮小,皮肤黝黑,此刻正在仔细地瞧着他栗色上衣袖口上松开了的线头。萨姆仍然喜欢穿厚针织料子的衣服。他老怕衣服线头拉开,或雪茄烟火烧了衣服。但他穿人造纤维纺织品感到非常舒适,而且跟他的风度和气质相配。
  “嗨,理查,”他向巴伦打招呼,“近来怎么样?还顺心吧?一家人可好?”
  “很好,萨姆,”巴伦从容答道。这两个人在很多事情上勾结在一起,因而休戚相关。萨姆是代表企业联合组织的市议员,这些公司表面上合法经营诸如供应旅馆和餐馆里用的餐巾、台布之类的生意,而暗地里干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勾当。诺托和巴伦常说他俩是表兄弟,虽然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是怎样攀上这种关系的。然而,由于萨姆妹妹的女婿有个表弟和巴伦太太的远房表妹联姻,而他们两家又双双出席了那对青年人的婚礼,和彼此的太太跳了舞,还当众相互拥抱了。这样,就都觉得沾上亲带上故了,使他们在同伙中引以为荣。
  巴伦拍了拍他亲戚的肩膀,这是既表示喜欢又有点放肆的习惯性动作。
  “嗨,理查,”诺托笑着说,“当心我的衣服。”
  离诺托和巴伦不到两码远处,是排成弧形的桌子,中间有几个断开的口子。桌子紧后面,有几个议员围在一起。这几个人,在政治家的通宵宴会或拥护某项主张的斗争之类的公开场合总喜欢凑在一起。亚历克斯?温德尔来自南部选区一个以殡仪为业的家庭,代表着芝加哥政治家中强硬的新一代。他一往无前,胆量过人,象个二流电影中的暴徒。温德尔从来直言不讳:他注视着卡伦身后的年代。这位议员才三十九岁,鼻骨虽曾被打断,还是颇为漂亮。他喜欢穿昂贵的衣服,以衬托他长年在户外晒黑了的皮肤。这会儿他正和费利克斯?雷米莱兹在聊天。费利克斯自其父母越过格朗德河进入美国以后,好不容易才有今天这样的成就。雷米莱兹和温德尔关系密切,只是为了他们俩都相信,一朝卡伦市长离开风城,一去不复返地进入天堂耶路撒冷以后,他们便可大干一场。自然这并不是说,他们彼此信任。
  “早晨好,先生们。”说这话的是议员雷德?卡尼,他身材魁梧,笑容可掬,但却并非一身清白,他负责警察委员会的工作。
  “你好,雷,”温德尔随便答应。“这两天发现干坏事的警察了吗?”
  卡尼摇摇头,雷米莱兹朝着他俩笑着说:“没想到二位今天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想让老头子知道你们也来了吗?”
  “不,”温德尔双目闪闪地说,“我是想看看老头子的气色。你知道,办丧事的眼睛尖,稍有征兆,一看便知;这有助于你弄清什么时候亮出业务卡片。“
  “省了这份心吧,”卡尼边说边向一位朋友招手致意。“卡伦的老子活了八十八岁呢。”
  大厅那边,马丁用胳膊肘碰了碰马科斯?戴:“那边有个不安好心的三人帮。”他一说完就转过脸不再去看那几个议员人。
  这时,圆滑机警的天主教芝加哥大主教管区的代理主教摩根?菲茨莫里斯阁下陪同两位女士步入大厅。马丁不禁问道:“这是谁?”随后他又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美极了,漂亮极了。”马丁指的是一位狮子鼻、红头发、三十五岁上下的女人,一位让他一见倾心的女人。他当即在心底里品评这美人裁制考究的黑色衣服下面的玉体会是个什么样子;他估计它一定是结实、匀称而且没有肚纹的。
  “马科斯,那个红头发的是谁?”
  “她叫奥布赖恩,旁边的那位是她的党兄,老菲茨;另外一个是弗兰西丝嬷嬷,她是郊外普兰菲尔德那所学院的院长,和平女子学院。你知道,爱尔兰富户都喜欢把他们的女儿弄到那儿去求学,人们管它叫处女地。”
  “这位小妮准是个研究生了,”马丁嘴里说着,眼睛瞧着那两个女人在站着的几位议员后面的来宾席上就坐。当他转身正对着马科斯?戴时,这位先生却和大厅内的人一起,都注意到市长要进来的那道门嘎吱一响。顿时,犹如刽子手的屠刀就要向众人砍过来地样,整个大厅鸦雀无声。门开了,市长的心腹顾问马克?里奇拉悄悄走了进来。人们随之松了一口气,那种消磨时光的闲聊声又嗡嗡而起。

女市长传奇(3)
马科斯?戴碰了碰马丁的胳膊:“我刚才说了,她叫奥布赖恩。有一批丈夫在战争中失踪的妻子搞起了个组织,她就是那组织的头头。市议会要投票决定嘉奖她们的工作,她将去领奖。我就知道这些。”
  “在战斗中失踪?”马丁若有所思,“有个姑娘压根儿就不该迷恋打仗。”他冲着她大胆而又诱人地一笑。
  菲茨莫里斯阁下是当年一个庞大的爱尔兰天主教派唯一的现存者。他曾长期管理天主教的公墓,后来在五十岁时,荣升为天主教芝加哥大主教管区的代理主教,不过仍然兼管着墓地的事。他和弗兰西丝嬷嬷都是教会人员,每天都要外出活动。
  安?玛丽一踏进大厅,就意识到有人在注意她,但这不是说她有什么反感。她身着黑衣走在嬷嬷和代理主教的前边。其实她进一个房间根本就不看女宾,而把注意力集中在男人们身上,也要男人都能瞧一瞧自己的风姿。但自然只能到此为止,因为她很看重自己同那位失踪的丈夫查利的关系。每天早晨,她都要象穿毛衣一样,提醒自己别忘了良心。尽管如此,她的确喜欢受人注意。
  大厅里又是一阵紧张,以为是卡伦市长驾到了,结果还是一场虚惊。议员们重新落坐,气氛又渐趋平静。这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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