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雪前耻么。不是为了被你笑话来的。他本想转身离开,又觉着来都来了,什么事儿都办成,太吃亏了。而且白跑一趟也不是他太阳神的风格。阿瑞斯现在端架子是因为人太笨,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只要跟他好好谈谈,让他明白除了他阿波罗,阿瑞斯现在谁也指望不上。他就不信走投无路的战神还能这么硬气,到时候还不是乖乖的手到擒来。
思及此处,阿波罗打算出一招欲擒故纵。但弯腰屈膝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上前几步,坐在战神栖身的羊毛毯,紧贴着阿瑞斯右手边的膝盖。两个人同坐一处,便显现出真实的身高差。阿波罗的策略即使让他没在众神面前矮阿瑞斯一头,但在战神面前矮一头是跑不了了。
第3章 情人的悲剧
阿波罗打量着战神的伤势,很好,比他想象的还严重得多。他心里这样想着,但脸上丝毫不露破绽,反而紧皱着眉头,似乎对他兄弟的身体状况十分担心。
“这可不是你在这里疗养就能痊愈的小伤,阿瑞斯。你最好让索忒尔或者派翁给你看看。”阿波罗提醒道。看他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祗,一个既能传递消息又能捎他上圣山的手足兄弟,正活生生的站在阿瑞斯跟前。只要战神没傻到家,就不会没有想法,不开口请求他。
阿波罗虽然不是先知,却也算是司掌占卜的神灵。现在看来,他的预言术只能在人间忽悠忽悠凡人,还惠及不到众神身上来。要不他怎么对战神言行的预测错的这么离谱呢。
阿瑞斯鄙夷的瞅了他一眼,说道:“我当然知道它自己好不了。我要是能动,早去找她们了,还用得着你说?”
当然,阿瑞斯傻是真的,但是傻人也有傻人自己的一套逻辑。他想要鄙视别人,才不管眼下是不是需要人家,先鄙视了再说。鄙视完了,该让人帮忙就让人帮忙,先前那段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
于是他紧接着说:“我还正愁上不了圣山,你就来了。这样刚好,你带我上去。”说完他侧脸思考了一会儿,补充道:“你是驾太阳马车来的?这我还是头一次坐。”
阿波罗脸上还维持着哀悯又忧郁的神情,他双目清明而真诚,任谁来了也看不透他此时心中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可是绝没想到阿瑞斯会这么厚脸皮的直接提出要求啊。更可恨的是他还不能拒绝,不然不符合他乐于助人的人物性格。没占上阿瑞斯向他低头的便宜事小,暴露他暗搓搓的真身就事大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但就这么顺着阿瑞斯的心意走,阿波罗又心有不甘。
“我哪里有什么太阳马车?那是赫利乌斯的宝车。我是驾马来的。”阿波罗表示要是一起走,一匹马驮着两个大男人什么感觉阿瑞斯你自己体会下。他觉得这样还不足以打动一根筋的阿瑞斯,便决定拖人下水,“你伤势太重了,不宜骑马。据我所知,世间最稳当的马车当属美神的座辇。以你们感情,倘若美神知晓你受伤的消息,一定要来接你的。我还是去通知她吧。”
美神阿芙洛狄忒的座辇正是她的正牌丈夫火匠神为她精心打造。匠神手艺高超,又不吝珍贵的矿材,送出的这份礼物当然是最好的。要说具体怎么个好法,亲手造车的匠神还没有阿瑞斯了解的清楚。他只负责装备到位,至于阿芙洛狄忒怎么用,跟谁一起用他是完全管不着的。
阿波罗通过他的渠道知晓战神被巨人兄弟擒住,在一顶铜缸中关押了13个月,几天前才被放出。但他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否则他不会提议阿瑞斯通知美神来接。他以为阿瑞斯是好面子才龟缩在神庙里养伤,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不行!决不能让她知道呀。阿波罗,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受伤的?”
“我的确是不知道你的磨难来自哪里,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说给我听吧。”阿波罗从没想到自负骄傲的阿瑞斯会把他失败的经历向他述说,转念又想,以他正常神的思维去推断阿瑞斯的下一步是一件不道德的事。
阿瑞斯面露悲戚,黑色的卷发也蔫头耷脑的服帖在额头上:“是那对巨人兄弟抓住了我,扬言要为阿多尼斯报仇。他们囚禁我羞辱我还不够,竟然还让人折磨我!”说道这里,战神愤愤不平,“他们凭什么要为阿多尼斯报仇?我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关系。他们谁是谁的儿子?”
说道阿多尼斯,那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凡人,也是一对父女*的产物。当然光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他名扬圣山。天下的趣事这么多,阿多尼斯的身世真算不得什么。但如果他仅凭他自己就引得圣山上两位举足轻重的女神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话,那就是一件风云大事了。
对于阿瑞斯来说,不幸是这两位被迷得神魂颠倒的女神里有一位就是他的心头挚爱阿芙洛狄忒。阿瑞斯痛恨阿多尼斯的美貌,又责怪阿芙洛狄忒多情,但还是能接受他们之间存有爱欲的。奥林匹斯众神各自司管的神职,可不仅仅是一项工作,只要上书向神王申请,就想换就能换。基本上是生而如此,是命运赋予神的天职,是他们性格里最重要的一部分。或者说是他们的天性。
若是想要了解一个神灵,只要获知了他的神名就能窥得一二。比如酒神就是喜爱饮用美酒和善种葡萄;狩猎女神骑鹿打狼、更是用弓箭的一把好手;战神崇尚武力善造杀戮,所向披靡;美与爱之神多情而妖娆,迷惑情人沉迷爱欲;但也不能说知晓了神的神名,就完全摸透了神的为人。性格简单的神或许是这样,但不要忘了奥林匹斯山的很多神祗是一身司掌多职的,这样一条条的特性叠加,就变得复杂起来。对于这样的神,连他自己都不能说了解自己。
善战的阿瑞斯理解阿芙洛狄忒,因为他自己一年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外征战的。空虚寂寞冷的美和爱之神圈养面首泄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面首是面首,是不能和情人等同的。当阿芙洛狄忒为了阿多尼斯的归属和另一位位高权重的女神对簿公堂,请求神王主持公道的时候,嗜杀的阿瑞斯坐不住了。要知道,当初连他和阿芙洛狄忒相爱时都是在暗地里,背着众神和正牌丈夫火匠神的。到阿多尼斯这里,美神反而宣扬的人尽皆知,反倒什么顾虑也不怕了。
显而易见,他们之间产生了爱。这是阿瑞斯不能接受的。于是他前往阿多尼斯狩猎的那片树林,化身为一只黑野猪,将这位勇敢的情人引开美神的身边后,扭过身来打击他。黑野猪锋锐的獠牙穿透了情人的心脏,将他撞死在底比斯城外的密林中。
阿波罗当然也是听闻过这件事情的,尤其是当阿多尼斯死去魂归冥界,投入了冥后泊尔塞福涅的怀抱以后,美神又是在圣山天翻地覆得大闹了一次。要知道,在先前的那场情战中,美神她位高权重的情敌正是冥后泊尔塞福涅。但是他以前不知道这里面还有阿瑞斯什么牵扯。阿多尼斯是自恃过高才死于野兽之手。
阿多尼斯之死可以说是阿瑞斯最聪明的一战,因为他竟然把圣山上最睿智的几个神都骗过去了。包括受害人自己,都不知道真相。
但请注意一点,就是此事的隐情竟然让又蠢又笨的巨人兄弟揭穿了。要是众神知晓了,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电闪雷鸣间,阿波罗凭着他的智慧和阿瑞斯的脱口一词便已经获悉了来龙去脉,他顺着阿瑞斯的问话说道:“他们之间怎么会有干系呢?难道阿多尼斯不是从山药树里出生的么?”
“估计只有宙斯知道!”阿瑞斯闷闷说道。他想把事情详细的解释给阿波罗听,又思起自己不光彩的作为应该是个人的秘密,不能宣之于人,于是不欲再说。
“好了,还是你带我上去吧。你骑来的是什么马?”阿瑞斯继续说道。
“送我的是阿瑞翁。”
阿波罗吹了一声马哨,神殿里立即变得温暖起来。窗口多利亚风格的大理石立柱上映照开一片红彤彤的火光。随即,一只硕大的马头伸了进来。
火马的鼻孔呼呼喘着粗气,双耳灵活的前后摆动,看得马瑞斯眼神发亮:“阿瑞翁,你不知道你有多美。”话落又转向阿波罗,“说实话,骑波塞冬的儿子我也是头一次。”
阿波罗懒得搭话。看在阿瑞斯让他不虚此行的份上,他亲自伺候他上圣山。他掀开阿瑞斯遮羞的亚麻长袍,当做胯裙系在战神的腰间,然后将阿瑞斯附在背上。行动迟缓的阿瑞斯任由新日神的摆弄,最后一双强健的臂膀环在阿波罗颈上,固定住自己。阿波罗临空一跃,跳出窗口,盘旋的火马正把他们的神躯驮住。阿瑞翁宽大的背脊让两神一点也不拥挤,反比一个人空落落的乘着舒适的多,倒像是为他们俩儿量身定做的。
“为什么我要坐在后面?这样我就看不见前面了!”善骑的阿瑞斯说道。
“因为我要是看不见前面会比较危险。”阿波罗真是受够了他的蠢样,说起话来也没有好气,多少暴露出些真性情来。
“阿瑞翁不是普通的马。就算没有人驾驶也能回到奥林匹斯山。”阿瑞斯据理力争。
阿波罗意识到跟他讲道理是没玩没了的,“好了,你的第一次还是在后面好好享受吧。让我阿波罗为你受累驾车,略尽地主之宜吧。”
第4章 真正的美神
斯巴达距离奥林匹斯山本就不远,加上阿瑞翁蹄下如风,两神没过多久就到了圣山的门殿。阿波罗背负着战神下马,阿瑞翁自发的跟着身着皮甲的护卫走了。
鉴于阿瑞斯主动的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光明神手上,虽然态度恶劣,但阿波罗还是勉为其难地决定帮他一次。以太阳神的为人,心无旁骛的干一回好事又不得回报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为了他本人的私心,他没把阿瑞斯带到医药之神或是救护之神的住处,反而带着他向健康女神帕那采娅的府邸走去。
一路上,阿波罗有意避开众神喜欢扎堆儿的花园,广场和宴厅,专挑小路朝偏僻的地方绕行。距离健康女神的府邸不远处,阿波罗放下战神,把他一边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肩膀上,该背为扛,拖着强自忍痛的阿瑞斯前行。
他们穿过一片白蜡树林,远远传来了一阵双口竖笛吹奏的爱奥尼亚小调。爱奥尼亚小调婉转悠长,是最适合痴男信女吟唱情歌的配乐。再行几步,走过蔷薇丛拐角,便是豁然开朗的门庭。
门柱前的大理石石阶上,正坐着那一位吹笛的男神。紧挨着他身边坐的是一个红发的神祗,穿着得体的长袍,全身唯一□□的手臂上持着吕底亚式竖琴。他双眼注视着吹笛子的男神,正在等待和音的时机。以他们为中心,四周还有几位叫不出名字的男神,他们有的倚靠着立柱,有的干脆盘腿坐在草地上,倾听着美妙的音乐,一副如醉如痴的模样。
阿瑞斯环视了这群神祗,他一个也认不出来。他也不觉的奇怪,因为奥林匹斯山名不见经传的神祗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是先天的神祗,还是人神的混血死后加封的神祗都是。这群圣山上的享乐者整天无所事事,不是忙着恋爱就是忙着造人,生下的子孙不计其数。很多神祗除了他的父母,连他的同胞兄弟都不见得认识。他们既无力量又无地位,是圣山上名副其实的平民。
阿波罗带着战神,穿过人群。健康女神的府邸大门,随着他们两神临近的步伐,缓缓的张开了。
健康女神的府邸果真如她的神职传达的那样,庭院中百花齐放,一派欣欣向荣。阿波罗踏过葡萄架小径上的落英,穿过门庭和花园中央的大理石喷泉,进入了待客厅。他把伤重的战神放在铺满石榴花瓣的宽大的座椅上,让阿瑞斯平躺在柔软的温床上。
几位宁芙罗贯而出,为两位主神奉上美酒和吃食。她们放下精美的陶具和镂空的金酒杯,又从来时的地方离开了。而这时帕那采娅也站在阿波罗的面前。
帕那采娅是一个司掌健康的神灵,也本应该是奥林匹斯山上一个可有可无的平民。你倘若询问一个人,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是什么,那他一定会回答一项他已经拥有了的东西。因为人们对自己的所有物是最不屑一顾的。而对于神来说,健康正是他们生而有之的,最廉价的东西。
当然,如果有神不当心受了伤怎么办?别怕,我们有医药女神和救护女神的帮助,她们的灵药能让伤口瞬间痊愈,脱离痛苦。健康女神呢?听说她对这样的状况一点办法没有,又帮不上忙,完全没有用处的神职嘛!长此以往,众神的认识便会使得健康女神帕那采娅变得不值钱起来。
为什么说要是本应该呢?因为实际上帕那采娅不但没变得廉价,反而是门庭若市,华盖云集。
帕那采娅提起圆肚窄口的黄金酒壶,为前来的两位显赫的客人斟满了醉人的葡萄酒汁。她身穿一件浅绿色的丝质长袍,乳下和腰间各系了石榴枝编制而成的腰带。轻盈剔透的面料恰到好处的包裹在她的*上,隐现出她少女特有的姣好身段和挺翘的乳**房。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容貌,那是用任何语言都描绘不出来的美。
不论是深谙语言艺术的哲学家、或是创造出那些修辞精妙的史诗的游吟诗人,即使是召集起他们所有,字字斟酌句句推敲出的诗篇,面对着帕那采娅的真容,也是空洞而苍白的。就算是司掌诗句的神灵阿波罗亲身在此,也只能在心中默读着‘她是比美神更美的娇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帕那采娅荣光焕发的神显在他们面前,她笑容和美,白皙的皮膏微微闪着光,竟然比在场的光明神还要光彩夺目。
健康女神帕那采娅令众神趋之若鹜的正是她的光辉美貌!
“日安,两位大人。”帕那采娅微一欠身,把手中的酒杯递给新日神。她看到躺卧着的战神,便把他的那一杯放了回去。
“日安,帕那采娅。许久不见,你还是神采依旧。”阿波罗说完,饮了一口白葡萄酒,接着又感叹道,“也许这就是健康的神力所在吧?”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