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勺子，在上面舀了一小勺。然后，硬着头皮秉着呼吸，一口干了下去。
那表情神态，视死如归。
赵卓强忍着想要狂笑的心情，看着女孩喝毒药一般的将自己的“浓汤”一口吞进肚子里，这才忍俊不禁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女孩的脸蛋出现了一瞬间的苍白，随即便被羞红所覆盖。低下头轻轻舔了舔嘴唇，齐牙牙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半晌之后，才蠕蠕地答道：“还……还不错。”
“还不错？”
赵卓眨了眨眼睛，“那就把它喝完吧。”
“好了！不好喝行了吧！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做饭啊，没能毒死人已经很好了！你还要多挑剔啊。又没有非让你喝！”恼羞成怒地瞪了赵卓一眼，齐牙牙愤愤地端起那锅汤，气哼哼地跑到厨房一下子全都倒掉了。
“瞎子他今天跟我说了些话”靠着厨房门，赵卓偏头笑看着yīn沉着小脸洗着锅碗的少女，顿了顿后才接着道：“我们将来可是要在大地方生活的人。是要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地盘的。到时候要自己过生活，要享受生命。所以不能总是带着‘只要有黑面包和落脚的地方’这样的想法……女孩子嘛，就算不需要你们养家糊口，最起码也要会做一手好饭菜的。我还真的不想跑出泥沼区之后，还要去那些高级区里啃面包。到时候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可就必须要学会些生活技能的了。”
“家”这个字眼触动了正在洗刷的少女的某根神经，齐牙牙的动作一停，被发梢遮住的眼睛里忽然没来由地明亮了起来，眼睛明亮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她摇了摇下唇儿，轻轻但又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学……做菜。”
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太有冲击xìng话语的赵卓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开导工作很是满意：“嗯。你既然都叫他爷爷了，那家伙肯定是不会坑你的。他既然所你应该先学会做菜，那就听他的，努力把这个学会了。至于你想的什么杀人打架的事情……交给男人就好了。听陈瘸子说啊，外面高级区的人因为活的太悠哉，都不是很能打呢。”
“嗯。”
这天晚上的时候，当所有人都已经安然入睡。属于齐牙牙的房间里，昏暗的床头灯却被少女悄无声息的打开。
抱着膝盖在床上做了很久，望着昏黄的灯光发了会儿呆。齐牙牙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跳下床，去到一旁的衣柜里，抹黑翻出了一些东西来。
其实衣柜里本就没有多少衣物，所以就算是抹黑，想要找什么的话也是很容易找到的。小手紧紧地攥着，女孩来到了床边坐下。就着灯光，将手中的东西在床上轻轻摊开。
只是几个很小的小布片，剪裁成让人脸红的形状，用很细很细的带子连接着。
是女xìng内衣。
紧紧只是看着面前的这些衣物，齐牙牙都觉得自己脸颊仿佛火烧一样的烫。身子也是不知为何就忽然热了起来。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更是不自觉的呼吸急促。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齐牙牙终于是深吸了口气，贝齿咬着下嘴唇，开始脱衣服……
这些内衣是她们第一次搬进这间公寓的那个晚上，女孩和沈婵一起打扫房间的时候，偷偷藏起来的。至于当时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齐牙牙到现在也说不清楚：她确实是很想穿一穿看看的，但在向沈婵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番之后，才知道这些暴露xìng感的小内衣，所需要的场合似乎是有些特别的限制的。
总得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行吧。
那她，也是有喜欢的人的啊。
这个地方，这个世界，能够碰见赵卓，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自己是他的房客，其实就已经算是他的……女人了吧。毕竟这已经算是泥沼区的一种不成文规定了。
那如果穿给他看……果然只是想想就面红耳赤啊。
手足无措地穿好衣服，齐牙牙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次，时不时的鼓起勇气看一眼房门，然后深呼吸，手放在门把上，轻轻的，缓慢的转动。
生怕那转动的开门声，会惊动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心。
惴惴不安，仿若小鹿。
一个简单的开门动作，在女孩的手下，进行了足足五分钟。而当最后一刻，手掌之上传来门锁脱开的细微震动之后，那扇很沉重的门，轻轻的被打开了。
深吸口气，齐牙牙跨出了那一步……
转过身，就是隔壁赵卓的房间。
但这个时候的女孩，其实已经是豁出去了。
她将手放在了门把上，轻轻拧了拧。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临门一脚
（） 房门轻轻的打开，黑暗中，女孩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然后她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因为灯开了。
刚刚醒来的少年靠在床头，手就放在床头灯的开关上，此时正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齐牙牙。
“做恶梦了？”赵卓问道。
“没，没有。”齐牙牙这时候恨不得能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她慌慌张张的站在那里，小手紧紧地攥着，放在身前也不是，放在身后也不是，两只手紧张地扭在一起，手指勾着手指，不知该往哪里放。她穿着睡衣，睡衣之下是之前偷偷换好的xìng感内衣，虽说出来的时候已经鼓了好几次勇气，这时候却仿佛被戳破了的皮球一样，怎么也不敢上前。
不过这样的情形之下，其实就算她不说，赵卓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少年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有些好笑地看着女孩儿：“你大晚上突然跑过来偷袭我，是想干什么啊？”
“我，我以为你睡着了……没，没想干什么的。”手足无措地摆着手，齐牙牙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赵卓，语无伦次，心如鹿撞，忽然“呀”地一声，转过身拉开房门就冲了出去，然后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里“砰”地关上了门。
这样突然的反应，让还想调笑两句的赵卓愕然不已。他呆呆地看着打开的房门看了好久，然后才回过神来，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跳下床走了出去。
“咚咚”
“牙牙，开门。”少年敲响了女孩的房门，“我做恶梦了，睡不着。能不能过来和你一起睡。”
果然这种事情还是要男人来做比较好。
“咔嚓”一声，房门轻轻的打开一条缝隙，露出齐牙牙的半边脸颊来。借着房间里投shè出来的光芒，赵卓看到女孩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的两朵红晕，有细碎的发梢从一旁垂下来，遮住了眼睛，让人有些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我，我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我们不能睡一起的。”低着头，她用蚊蚋般的声音说道。
门外的赵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才投怀送抱的可是你诶。这个时候怎么突然羞答答起来了。
“你睡床上，我睡地上也行啊。我一做恶梦就不敢一个人睡。要旁边有人才能睡得着。”撑着门框，少年歪着头打量着齐牙牙，“我带你打生打死这么多天了，你不会连这个忙都不帮我吧。”
“那，那……进来吧。”小小的抗争了一把之后，女孩便让开身子，拉开房门请赵卓走了进去。刚才在最后关头，齐牙牙终究还是没能战胜天生就有的矜持和害羞，在临门一脚之前缩了回来。关上房门之后她当真是又紧张又后悔，暗恼自己都已经做到那一步了，却怎么偏偏就缩了回来。这样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只怕便再难有第二次的勇气了。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赵卓却突然敲响了房门。说的那番话她是没怎么听进去，只是有些浑浑噩噩的顺着他的意思开门。然后走到床边，抱着一床被子乖乖地在地上铺开来。看着赵卓真的在那里躺了下去之后，才傻傻地睡到床上，关上灯直挺挺地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赵卓躺在地上，也是有些踟蹰。他睡不着，过来当然也不是真的做恶梦。只是因为察觉到了齐牙牙的某些暗示，所以才想着主动一些过来。但这种事情毕竟是第一次，之前他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自以为对方给了暗示，自己现在这样过来也就算是回应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应该顺理成章的了。却没想到齐牙牙居然就真的给他打了个地铺。
“女孩子真古怪。”有些憋屈地叹了口气，少年初哥暗自恼火的嘟囔了一句。
躺在床上的齐牙牙手指颤了颤，咬了咬下唇后惴惴问道：“哪里，哪里古怪了啊。”
“哪里都古怪。”想着自己明明就坐在肉边，却偏偏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吃肉。他不是泥沼区里的那些浑噩度rì的普通人，可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对比自己弱的女人动用任何手段。小时候修叔的教导，以及陈瘸子鹰眼等人的观念灌溉，让他有着完全迥异于泥沼区这个地下世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不屑做那种为了yù望宣泄就使用暴力的混账，更是发誓要尽可能的做一个不染半点污泥的莲花。在这个没有什么道德该存在的地方，赵卓偏偏有着外面正常人世界的道德观，于是乎面对齐牙牙的暗示和小纠结，他也是在最初的大胆之后就缩了回去。
反正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这个晚上，一男一女两个人就这样睡在一个房间里，却偏偏一个地下一个床上，没有一个有办法让对方来到自己身边。
这个问题，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彻底成为了折磨两人的大问题。
齐牙牙有些心不在焉地切着菜，一旁的十师姐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时不时的提醒一下女孩该怎样注意手法。然后也便发现了齐牙牙的不对劲儿。
“小师妹，有什么心事啊。心不在焉的。”明明比齐牙牙年纪要小上一些，但女孩就是喜欢用这样的称呼来彰显自己在辈分上的优越感，笑吟吟的样子仿佛一个长辈在询问晚辈。
“没。没什么。”
“不用骗我啦，谁都能看出来你有问题。而且，一定是和男人有关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女孩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来诧异地望着十师姐。
“你现在有吃有住，每天又有事做。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很好了。但是你居然还是忧心忡忡的，担心的显然不是这些。你和赵卓睡在一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变成这样了。不是和他的问题，又会是什么问题？”摇晃着手指头，十师姐老气横秋地拍了拍齐牙牙肩膀，凑到近前打趣问道：“告诉师姐，他是不是逼你做什么坏事情？”
“坏事情？”
“就是……那种事情啊。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山不就我我就山
（） 在十师姐的目光暗示之下，齐牙牙总算明白过来对方嘴里说的“坏事情”“那种事情”指的是什么事情了，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继续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嘴里却轻声的应道：“他若是做了那也倒好了。”
“什么？”
“我是说……我们两个现在还没什么的。”女孩有些为难地扭头看着十师姐，轻轻耸了耸肩：“我们没做过。”
“所以我才说他逼你啊。”很是认真的摊摊手，十师姐再次很八卦地贴了上来：“我猜的没错对不对？”
“当然没有啊。”齐牙牙被逼的有些烦了，终于是忍不住大声说道：“他要是那样做的话我倒不烦恼了。可是他就是没有做啊。”
厨房里瞬间安静了起来，片刻之后，某人拉长了声调的怪异“哦”声才渐渐传了出去：“原来……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客厅里，几个正在桌子旁忙活着写着些什么东西的女孩们立刻jǐng觉地抬起了头，纷纷望向了厨房的方向，同时，也是将耳朵全都竖了起来。
只听厨房那边，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两个女孩的交谈声：
“原来你烦恼的不是他对你做那种事情，你烦恼的是他没有对你做那种事情，对吧？”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喜欢他喽？”
“投怀送抱自荐枕席这种事情你都不会啊。女孩子啊，如果不会拒绝人，就一定要会勾引人啊。不然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他不主动，你可以主动啊。明明临门一脚的事情，你居然会半途而废缩回去。我真是服了你诶。”
“前几天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说到了一个很古老的故事：说曾经的地球上有一个伊斯兰教，他们的教主默罕默德有一次指着很远处的山对教徒们说：‘我只要念几句咒语，那座山就会移到我面前来’。教徒们都不信，于是他就对着山大喊：‘山，过来！’结果山却一动不动。然后他就亲自起身跑到了山面前，对那些信徒们说‘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说完这些，十师姐眨着眼睛看着停下了动作的齐牙牙，问道，“你明白了吗？”
“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齐牙牙低声重复了一遍，心中豁然开朗起来：“我明白了！”
于是乎，这天晚上，当赵卓硬着头皮吃完女孩准备的“丰盛晚餐”之后，齐牙牙就早早地换好了衣服，抱着自己的被褥来到了赵卓的房间里。
“今晚我睡地上。”女孩看着赵卓，认真地说道。说完之后，竟是真的铺开铺盖，躺到了地板上。
赵卓无语地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齐牙牙，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我……山不就我我就山。”睁开眼睛，齐牙牙不好意思地答道。
“什么山不就我我就山的。”赵卓恼火地抓着头发，坐在床边看着一脸呆萌的女孩，忍不住直摇头。
齐牙牙老老实实地将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