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的一席话说得洛和平满头雾水,不明所以然。而在场的其他人,无不听出唐白话中机锋所在。这明明是剑指钱望海啊。只要别人对唐白这自罚没有意见,那唐白下一步肯定是要追究钱望海的责任,顺势来个停职之类的处罚,一点都不出意外。若是洛和平对这件事一言不发,唐白就可以当洛和平默认处理;如果洛和平顺着唐白的意思,再应和两句不满,那就更是唐白追究钱望海责任的借口了。
作为直接当事人钱望海,听完唐白这话,心里咯噔一声,心中暗道:怕什么来什么,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果不其然,唐白这龟儿子准备拿老子垫背。幸亏我防了他一手。
钱望海正准备组织语言来为自己减免责罚,洛和平先开口了。
“唐副所长,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洛和平看唐白示意他说下去,才继续道,“其实我本来是不打算说话的。但我看唐副所长有点过于自责了。这就太让我过意不去了。我既然来了矿管所,那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还搞得这么客套,这有点太说不过去了。虽然说,我到矿管所来,这中间有那么点岔子,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大家面前吗?既然是一家人,咱们不得互相体谅嘛。一点小误会,根本不值得提上桌面来。再说了,所里摊上这么大个事,如果我再揪着这点细枝末节的事不放,那不是显得我不懂事,不识大体了嘛。所以,唐副所长千万别说什么处分的事,不然我可就无地自容了。”
唐白一怔,眼里冷光一闪,旋即逝去。转而带头鼓起掌来,小会议室里其他几个人看着唐白鼓掌,也跟着鼓起掌来。唐白连声说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气概果然不同凡响。和平的这份心胸让人佩服啊。和平你能来我们矿管所,是我们矿管所之福……那,我这个处分,可以免了?”
洛和平想了想道:“唐副所长,我本来是没资格在所里的决策上表态的。毕竟我是刚来的。可你一定要让我说点什么,那我只能说,我不希望你给自己这个处分。”
“那好,我先感谢和平的宽宏大量。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唐白再次以发问的口气说,似乎在征求别人的意见,实际上他是准备借坡下驴。会场里旁人也算配合,闻弦动而知雅意,赶忙地帮着搭了台阶。其实在心里,各自都把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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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一轮交锋,让钱望海后脊梁上泛起一片冷汗。他真的怕洛和平揪住接待不力的事大做文章。如果洛和平真那么干了,那死得最惨的人,一定是他钱望海。而唐白只不过损失点钱而已。这点钱,东面丢了西面补,对于唐白来说,根本不算事,连皮毛都伤不到。想到这,钱望海更恨唐白这个伪君子。
唐白没落到处分,自然没了把事情继续上纲上线的借口,也就寻不到整治钱望海的机会,只能就此放弃。洛和平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不想小题大做的说辞,等于变相回护了钱望海,更没想到,自己在这件事上把唐白得罪得死死的。
后面的会议内容,起初仍旧是围绕着该如何安置洛和平开展的,结果又被洛和平堵了回去。洛和平说:“我的事不着急办,这属于咱们内部的事,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外部矛盾。”
洛和平有种直觉,关于自己的安置问题,这背后肯定大有文章可做。没搞清楚这里有什么猫腻前,他肯定不能让事情变成板上钉钉。因为他知道,一旦事情成了定局,那就像木已成舟一样,根本无从更改。他本能地想把主动权留给自己。却不知,这份谨慎让他在rì后占尽先机。
一直没说过话的房寒突然蹦出来一句:“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对就没必要采取TS接待标准了吧?那个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洛和平听完房寒的话,心里不觉一颤。心中暗想,果然钱望海没有骗我,这家伙还真有先见之明。看这意思,我落个好点的住处,还真有人特么的有意见。
心想着这茬口,洛和平抬起眼与钱望海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钱望海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帮着洛和平彻底把这I423房间扣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发言,结果却被唐白的话挡了回去。
“不奢侈不奢侈。和平应该得到这种礼遇。和平刚才不是说了么,他的事暂且搁置。一切都照原计划来,他先在那住着,等我们所里把一切都安置完,再研究他的问题。”唐白毫不犹豫地否了房寒的意见。
唐副所长有点反常啊。钱望海有点庆幸,自己没有随意开口。他有点疑惑,为什么唐白会地给洛和平这么高的礼遇。
钱望海深知,这个看人下菜碟,无利不起早的混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人好。说他刻薄寡恩,那都是在给他脸上贴金。以唐白的xìng格而言,他绝不会因为洛和平是流刑徒,就会给他真正的礼遇,更不会因为洛和平信息管理等级高,就给他足够的尊敬。
况且,刚才的事,表面上看,洛和平是给唐白解了围,其实是给他拆了台。依唐白的xìng格,他早晚会琢磨个yīn招,让洛和平吃个闷亏,找回来自己这个场子。
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报着疑罪从有的心态,钱望海揣度着唐副所长的心思,不过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说死也没看明白,唐白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会议又继续了一个小时,所有人都开始打了呵欠,而议题依然没有任何突破xìng进展。唐白向林所长请示道:“所长,你看,这么晚了,最近大家都太忙了,也没休息好。今天是不是就先这样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议?”
林卫方看了看时间,午夜一点钟。想了想,估计继续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就认同了唐白的提议。
唐白就此说道:“大家都挺累了,脑子恐怕都不转了吧?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都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接着开会讨论。哦,对了……还有件事,明天晚上,我们得给和平摆桌接风宴,把这顿酒补上。到时候,谁都不许缺席。”
说完,唐白先笑起来,其他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随即散会,与会几人各自离开。
洛和平本以为,散会后,他的瘸子叔会叫自己单独谈谈,结果却是唐白先叫住了他:“和平,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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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了感动了,终于看到愿意给我多写几句评论的书友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厚颜地把这当成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吧。
在这里,作为作者,我要跟这位书友说上几句。看得出来,您读得已经很认真了。就凭这,我就该好好的感谢您,更别说您给我鼓励。您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
至于您担心,这个故事里会不会出现满天飞人的赛亚人现象,我可以负责任地回答您,这个事就不可能在本故事里存在。本身我就很抵触这些东西。不是我想象力不够,想不出写不出,而是我觉得,写这个东西,属实太多了。大概是我这人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总想写点自己的东西出来,而不是沿袭这些套路。我总觉得,除了赛亚人伪装地球人以外,除了机甲流之外,别的类型的科幻也有一席生存空间。
您说喜欢更硬科一点,我尽量吧。毕竟我不能不负责任胡乱承诺些什么。但我可以保证,不会出现惊天的狗血情节。您抱期望可以,但千万别把我当刘慈欣,我跟他水平比不了,拿不出三体那么硬的硬科。
我一写,您一乐,这是我最大的满足。希望您继续支持我,支持银河。我厚颜无耻地说一声,我比较慢热,越到后面劲越足。至于木有小**的事,我是不会干滴。既然我决定写了,就准备写到底。这里,我先交个底,我准备拿出三年的时间来完成这个故事,算是对自己一个交代。
最后,我再向这位书友道一声感谢,我记得你的名字:伦伦啊~
PS:数据有点难看啊,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推荐太少了啊。我还拉不下脸;用刷的办法改善一下局面。书友们,推荐上,能给力点么?
第二十三话:唐白的战略
唐白是个骄傲的人。
这个寒门贵子有足够的骄傲理由和资本。
他高大,英俊,而且智力超群。他xìng格坚毅、沉稳,而且冷静。没有人能想得到,如此从容潇洒、风度翩翩的他只是出身平民之家。更没有人能想到,他仅凭一己之力,就从那边远的,名不见经传的小行星中走出来,成为了第七星系最高学府——赛尔联邦学院的高材生。
他心思缜密,行事jīng于谋划,经常是走一步看三步,不说算无遗策也相差无几。自加入矿管所以来,他以人为梯,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就跻身到矿管所的高管层之中。
他志存高远,所图甚大,他始终认为,自己应该是这个时代的弄cháo儿。他有眼光,有野心,有能力,有魄力,几乎具备了做大事的一切先决条件。
然而他却欠了那么一点点运气。
他试图在老所长退休后,接任所长一职,却因流刑徒林卫方的到来而梦碎。
不过唐白从不轻言失败。他xìng格坚忍,对前途、功业执著的态度,几乎可以成为一切励志书的典范。他沥尽心血,找到流刑的漏洞:用增加荣誉的办法,来使林卫方的刑期减短。
毫无疑问,刑期的结束,就意味着林卫方的所长任期结束。在唐白苦心孤诣的努力下,林卫方的减刑令像雪片样飞来。很快,林卫方背负的十年流刑减到了不足六年。
在唐白再次距离自己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时,新流刑徒又到了。这使得唐白接任所长一事,重新凭添了不确定因素,也再次把唐白的梦想推到了悬崖边。
可唐白又怎甘心就此认输?对于这个从底层挣扎出来的平民骄子,何时该进,何时该退,何时该攻,何时该守,已经成为他生命里的一种本能。
在见到洛和平那一刹那起,一个宏大的战略构想便在他脑海里初具雏形。这战略构想的核心只有两个字: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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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会议室里,唐白按住洛和平的肩膀,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恳说:“和平,真的很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是我的责任……”
洛和平刚要开口,结果却被唐白打断。唐白又说道:“和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替我开脱。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再多的客气话,我也不说了。我们相处的rì子还长,rì久见人心。以后有事,你就跟我说,能给你解决的,我都会给你解决。如果我解决不了,那可能就是咱所里的条件办不到了。”
说着,唐白满面惆怅地一声叹息,又像亲人一样,抽出手给洛和平整了整衣领。
唐白接着絮叨说道:“住的地方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这个就不动了。车我原本给你定的是辉煌。说实话,一开始,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辉煌好是好,可是太成熟了,你开着太显老了。我就自作主张给你换了,改成曼德玛若。那个车开着年轻,有活力,档次也比辉煌强。我要让你成咱们704上的王子,成为T行星范围内最高贵的少爷……”唐白的声音越说越低,而那最深情的一句则随着哽咽戛然而止,“说句高攀的话,看到你,我就感觉像看到自己的弟弟一样……”
唐白这一张温情牌打得洛和平手足无措,大脑一阵空白。对于自小就是孤儿的洛和平来说,最有杀伤力的莫过于这种亲人般的关怀。他对这种温情根本没有任何免疫力,瞬间鼻子发酸,泪流满面,连声说:“不高攀,不高攀……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
一阵唏嘘过后,两个人在小会议室里挥泪分别。
送走了洛和平,唐白脸上的深情像水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一样,刹那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转而变得异常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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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和平出了小会议室,到了行政楼外,第一眼就看到了钱望海正靠在一台挂着“探索”标识的车旁,对着自己挥手。洛和平收敛好情绪,走了过去。
钱望海没说话,只是挥手示意洛和平上车。洛和平会意,进了车后,钱望海才问道:“唐白找你什么事?”
洛和平回道:“也没什么正事,就说说给我配车的事。”
钱望海发动了空间车,向着迎宾主楼方向开去。路上,钱望海对洛和平说:“小心点唐白。那个人很yīn。”一句话听得洛和平直皱眉。
车停到迎宾主楼楼下后,钱望海递给洛和平一只通讯镜,说道:“这个你留着,联系着方便。我的号码和林所长的号码都在里面……哎,等等,你先别急着用,得用你的基因密码开启一下。”说着,钱望海示意洛和平将食指按在通讯镜耳挂的小金属片上。听到“嘀”一声响后,才说:“现在可以用了。”
洛和平对钱望海的安排不太理解,问为什么。钱望海解释道:“矿管所里的所有通讯都连接数字神经中枢,如果不经过点儿特殊处理,通话容易被人窃听。你的信息管理等级高,通讯镜用你的基因密码开启后,它就属于你的专用品,别人调不了你的通话和信息的记录档,也就查不了相关内容。”钱望海凄然一笑道,“主要还是为了让你的私人信息处于保密状态。矿管所里的水太深了……”
听了钱望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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