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表情却有些不舒服,也没有细细咀嚼,就吞咽了进去,却喝了好几口面汤。
陈可忽然明白了,其实少年也是个不会吃辣的人呢。
他伸出手揉了揉少年得细碎短发,阿希,明明是没认识多久的人,这样亲切的唤着名字,就有种熟络的错觉了。
被唤作阿希的少年大约是不习惯的,微皱着眉,对弄乱他头发的陈可满脸的不乐意,就这样带点儿燥的模样却另他觉得特别喜欢,嗯,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就像只炸毛的小野猫。
到底是成年人,克制力明显是好的,陈可收回了手,指间略微有些许眷恋那头软而细腻的发,只是面上还笑得温和,阿希,我们回去吧。
这样说这话的陈可,莫名地柔和了起来,阿希抬头看了他一眼,复而又低下头了,仿佛轻微的点了点头,但是事实上,陈可事看见了的,在那一瞬那个浑身是刺的小少年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透着些许迷茫,却不自觉地,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那是克制不住的想要相信的欲望。
陈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工作是心理医生,他的第二专业。
而阿希,他所想要圈养的小宠物,自然是逃脱不得的。
4。
其实陈可明白,阿希绝不会有多干净的背景,但是他无所谓,就像领养了一只小野猫,自然是不会在意它曾经睡在垃圾堆的,所以即便是阿希没有提及他的过去,在陈可眼里,那都不影响他的心情。
其实对于陈可那些荒唐的类似圈养的说法,颜希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了,是的,他姓颜,或者说,这都是不属于他的,只有那个希字是父母留给他的,而颜,不过是孤儿院给的冠姓罢了。
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叫做陈可的人竟然是真的想养着他,像宠物一样。
他把自己领进了主人房旁边的那间客房,笑眯眯地模样,让自己休息一下,说着便关了门出去。
颜希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关门声,刻意放轻声音,接着便是另一层关门声,他还是维持原先的动作又趴了一会儿,才慢慢爬起身来,身上的伤大致好了,环视了一下周围,才觉得着房间是刚收拾过的,很干净,整体色调也很淡,东西不多,桌子、椅子、床和衣柜,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一枝淡黄色小雏菊,有种淡淡的柔和,颜希忍不住凑近了些,才发现这花还是新鲜的,大约是刚摆放上去的吧。
门并没有锁,颜希只是轻轻拧了一把门把就打来了,屋内也是像着那医生一般的简洁明了风格,大约是因为他的到来,那人算是打扫了一番,对于独居男人来说,显得格外整洁了,不知怎的,明明不是多柔和的风格,可是想起那人唤他阿希的表情,颜希终究没能舍得马上离开,他摸了摸受伤的地方,低声自语道,等完全好了,就离开。
像是承诺,又像是说服自己留下来的理由。
陈可回来的时候颜希睡在沙发上,几乎像在医院一般,蜷成了一个圈,看起来很是怕生的样子。他才打开门,阿希的眉毛已经微微皱了皱,直觉一副将醒的模样,警惕心重的有些惊人,他把手中的饭盒放在茶几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人有些害怕接触似的,竟然下意识的缩了缩,眼睛在一瞬就睁开了,隐约可见一丝害怕的情绪。
陈可只是笑了笑,手没有缩开,换了个方向揉了揉他的短发,道,起来吧,可以吃饭了。
颜希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一副温良模样,居然没有生气,他点了点头,算是对陈可的话有了反应,习惯性的漱口、洗手后才回到客厅,很普通的饭菜,却比之前吃的小吃清淡些,那人微笑地看着自己的样子,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喜欢,他依旧是缓慢地进食,却多吃了一些。
颜希知道,他是看不穿这个男人的目的的,不管出于那个方面的原因,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能留下。
他真正怕的,不过是那些对你好的背后附着的条件罢了。
陈可知道,这小东西要比自己想象的该要不好养,大约是受过伤罢,警惕心格外重,也显得格外脆弱,他翻阅这手中的杂志,隐约可以感觉那孩子的视线并不在电视节目上,大部分时间在发呆,偶尔偷偷地看了自己几眼。
陈可觉得,这样脆弱的小东西看起来就是可爱,其实他很想把他抱在怀里顺毛,想对待小动物一样安抚着,对于看到他信赖的眼神,他是充满自信和期待的。
来日方长,也不急。陈可不知道,他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忽而就柔和了许多。
颜希总忍不住偷瞥着男人,那人翻动着手上的杂志,动作不快,看得很是认真,比电视上的节目还要好看些,柔和得有些像一团温暖的火光,他害怕地退了退,不敢靠近。
我累了,颜希对眼前的男人说着,手忍不住抓了抓衣摆,才向客房走去,陈可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反而是过了一会,端进去一杯温牛奶,看他喝下便跟他道晚安。
颜希只觉得这种平和中带着温馨的感觉,让他满是不安。
一杯温牛奶没能给他带来多好的睡眠,在这张柔软舒适的床上,连蜷缩成一团都是种深陷其中的感觉,莫名地,满是不安。
一直到天都朦朦地透出了一丝光,他才敌不过身体的疲倦,模糊了知觉…
5。
工作需要,陈可素来起得早。
怕吵醒那孩子,他忍住了打开门看他猫一样睡姿的冲动,只是摆放好了早餐,贴上小便条,就关了门出去上班。
他却不知道,颜希睡得并不安稳,身子糅合成一团了,唇上被下意识地咬出了齿痕,微弱地益出几声挣扎一般的声音。
像是逃脱不来的噩梦。 熟悉的景,熟悉的房子,熟悉的人,他一直害怕的那种用温馨表皮伪装的熟悉呵,几乎从逃脱到现在,那是第一次再想起这一段曾经了吧,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母亲抛弃了,明明对母亲的记忆只停留在三岁,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忘记她对自己笑得温暖的模样,牵着自己说是要把自己带回去给父亲看看,却把自己抛弃在孤儿院的门口,他一直等一直等,等着笑的温暖的母亲,以及他从没见过面的父亲。
可是直到他年幼的身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直到被收留进孤儿院,那两个人都再没有出现过。
收留他的人也是像陈可一样散发着温暖气息的人,他记得那双温暖的手,记得他摸摸他的脸,笑的温和,告诉他,你留下吧,这里可以是你的家,你的名字叫什么呢?
小小的孩子下意识的追逐着温暖,认真地用软腻的声音告诉他,我叫阿希,母亲一直喊他阿希,却从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姓氏,所以颜希才跟着院长姓颜,是的,颜良,那个他一直想要忘记的名字。
小小的孩子是不知晓的,这一张相似于颜良妻子的脸最终是救了自己也害了自己呵。
颜良第一次看到颜希的时候,就有种熟悉的错觉,他救了那个孩子,不过是不忍心,虽然是办着孤儿院,但对他来说,盈利是多过善举的,这家孤儿院是一家上市公司资助的,资金素来充裕,之于他,其实是被招聘来的一个策划,目的不过是让这家孤儿院办得好些,自然,是有工资的。
那孩子朦胧将醒,一双猫儿似的眼,忽然让他想起几年前离他而去的妻子,很像,那种温温脉脉的样子,他软软腻腻地说着叫阿希的时候,让他忍不住再摸摸他的脸,让他跟着自己姓颜,不过是一种下意识。
最开始,他是真正把颜希当成自己的孩子在养的,那人被他收留了进来,却并没有跟其他孩子一样睡在那些通铺里,而是待在了他的房里,那孩子还小,他总是这样说服自己也是这般让颜希相信的,他还小,这般刻意地偏爱,让那孩子总是习惯粘着他,用信任而带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温和地喊他爸爸,他知道,颜希是信任他的,像一只小猫的信任,是带着全部感情的。
只不过,颜希不知道,颜良从一开始收留他,就不是纯粹的同情,只是受了那双相似眼睛的迷惑,可是随着年龄的渐长,那孩子越发和他那逃离的妻子相似起来,柔软的干净的信任的看着他的摸样,偶尔甚至令他有某种冲动。
那孩子太稚嫩,又一直是他照顾着的,对于这些事情,是从来不了解的,而他,也绝不会让他知晓,因为无知懵懂,第一次借着他的手,他的嘴慰问他自己的身体的时候,那人还是一脸的不解和信任,亲手把他弄脏,莫名地让颜良觉得充满快(和谐)感,而那时候,颜希只有八岁。
颜良第一次得到这个孩子是在他十三岁生日的时候,青涩而美味,看着他无知怕疼地缩着身子,啜泣着在他身下辗转,莫名地满足和欣喜充斥了他的心灵,颜希那时候是不知晓这样的行为是怎般的错误的,颜良几乎不让他去外面跟其他孩子交流,他的世界除了对母亲的一点回忆,就只剩下这个一直给自己温暖,却也让他疼痛的人了。
虽然无知,但是会痛,也知道,这样做其实是不对的,颜希看着身上那些痕迹,不知怎的,只觉得害怕,他的脑海里一直都褪不去那男人高(和谐)潮时候狰狞的样子,像要把他吞灭一般,他说,心,你是我的。
那不是他的名字。
颜良其实没有变,他只是放纵了内心的欲念罢了,白天,他依旧像是最初对待那孩子一般,温暖得有些刻意。
抚摸他的脸,他的发,他的眼睛,抱着他,享受那种感觉,温柔地亲吻他,叫他阿希,要他乖。
那种刻意地温柔,其实只是施暴的掩饰罢了。
只有在晚上,那才是真正的颜良,他在这个房间里拥抱着这具青涩年轻的身躯,嘴里喊着的却是那个女人,其实在他眼里,那孩子已经成了替代品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与他欢好的人,其实不是颜希。
在他日渐粗暴的性(和谐)爱方式里,那个啜泣的哭泣的柔弱摸样的少年,其实是那人抵挡不住这些残暴的对待,分(和谐)裂出来的人格。
这个人格,叫做心。
那种时候,颜良就像一个孤独的孩子,默默地看着那人进入自己的身体,残忍地把他拉扯成奇怪的弧度,一遍一遍地冲刺,无法动弹地在内心发抖,错与对他已经判断不出了,只想要逃,逃开他开始惧怕的男人。
第一次逃跑时因为仓促,没有计划好,也因为对外面的环境没多深刻的认识,还没走出孤儿院,就被颜良抓了回来,那是第一次见着这人发怒的摸样。
让人发自内心的想要颤抖。
那一次,颜良是真正生气了,他被他锁在了房间里,那一整天,他都陪着他没有吃饭,明明还是白天,光线却被厚重的窗帘阻挡住了,那个人没有碰他,只是用近乎狠冽的眼神盯着他,像是盯视着无知挣扎的猎物,眼神里隐约有丝疯狂的意味,他看着他好久,才从唇齿间溢出类似自语的声音,连你也想要离开我,阿希,你想要离开我吗,心,你又想走了?
近似呢喃的言语,却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颜希忘不掉那种想要把骨头抖成碎片一般的恐惧。
他不会放过他的,动物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后退想要躲得远些,却真正的激怒了颜良。
他像一只暴怒的野兽一般,要将他撕碎。
暴虐的性(和谐)爱一直持续到天快亮,在男人最后一次高潮中,他竟然生生地折断了颜希的右脚,那种疼痛与过分疲倦让他晕死过去。
即便是只躲在深处看着,颜希也害怕得不敢再出现,他可以听见心的哭声,但是他怕,只能睁大眼睛更清楚地看着居住在自己身体内的另一个人晕死过去,后来也失去了意识。
颜希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处理干净的,白天的颜良,已经变了另一副摸样。
他伤怀而珍惜的抚摸着颜希的脸,跟他说着抱歉,告诉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生气,他的脚那人也打电话找来医生包扎了,只是他原先就受到惊吓,再加上身上的伤,终于是病倒了,隐约知道那人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照顾着,但是那些体贴早就没了当初温暖的味道,只是陷入了更大的莫名恐慌中。
自那以后,颜良几乎没能在那张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安睡过,噩梦不断地缠绕着他的生命,几乎把他凌(和谐)虐成了脆弱敏感的摸样,颜良也越发的不管不顾起来,几乎不分时间地把他捆绑在身边,也是因了这般,他才能在跟着他出差的时候逃脱了。
颜希醒来时已经快要中午了,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光线,他惯性地拉开窗帘,将窗户打开,迎面扑来的风采让他躁动的心脏安定了些。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还没有十分清醒过来,阳光有些微的刺眼,四周没有苍翠的树而是楼房,往下看还有稀稀疏疏的人影在走动,大约是天气热,并不多人,但是这样陌生的环境总算是让他安定了下来,不是梦中,也不是孤儿院,他安抚似的自语着,眯着眼适应了光线,才打开门走出房间。
陈可没有回来,桌上是牛奶和面包,还有一张提醒他冰箱里有速食食物的小便条。
原来陈可一般是很少在公寓吃午餐的,来回比较麻烦,只准备了些简便的东西作不时之需。
颜希洗漱完毕便把桌上的牛奶和面包吃了,沉默地蜷在沙发上看着没有打开的电视机。
他忽然想起陈可,那种让人像扑火的蝶儿一般散发着光亮的人,是真实的光明,或者是颜良一般偏执的伪装呢,他居然有一刹那的犹豫了。
他知道,那人的光让自己犹豫了。
颜希盯着眼前的电视机,忽然想起那人翻开杂志认真看着的侧脸,原先想要离开的念头就淡了下来。
陈可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他的小猫蜷在沙发上对着一台没有打开的电视机发呆。
不知怎么的,带着些温馨的味道,他忍不住笑了笑,开门的声音让那人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水润的猫眼有点儿茫然,但是只有一瞬,又很勉强地清醒了。
他把刚买的果汁放在桌上给颜希,才将饭盒放下,进行着喂养工作。
陈可深信,养一只小宠物首先要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