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仪呆呆地看着突然就回到他身边的阿礼。
钟礼看着他傻愣愣的模样,觉得好玩:“怎么了?怎么变得呆了许多。”
钟小仪不由自主的说:“我怎么觉得阿礼变得好英俊……”
钟礼哈哈大笑:“可能是你太想我了。”
钟小仪再次觉得有些脸红。
“你该起床了,过会儿就该吃晚饭了。”钟礼把他揽到怀里,为他穿上鞋袜,给他穿外衣的时候,钟仪悲愤了。
对此,钟礼只能:“……”
两人的身高差距不断拉大,这让处于矮个子一方的他情何以堪。
钟礼走到卧室,解开包袱,从里面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掏出来。钟小仪抱着花田坐在软椅上,问:“阿礼,你有没有带些什么特产回来?”
钟礼头也不抬:“我又不是去游玩,从哪来的特产。”
钟小仪瘪瘪嘴:“难道你都没有在繁城的城内逛过吗?”
钟礼顿了一下,回头:“逛倒是逛过,不过是去武场,全程教士都看着我们。”
钟小仪说:“去学习吗?”
钟礼道:“也算是。”
钟小仪摸摸花田,道:“阿礼,你们训练那么累,你怎么坚持下来的。”
其实,他想说,我练琴都觉得累,阿礼你是怎么挺过这么多天不间断的。
钟礼笑笑:“忍住,这些总是有回报的。再说……不是有你的信吗,累到身心疲惫的时候,就翻来覆去的看看。”
“……”钟小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那次塞在你包袱里,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钟礼把东西放在床上,将衣物放进衣柜里:“我坐在马车上就看见了,不过那时候我已经离开安都了,在路上。”
钟小仪看着阿礼越发挺拔的身躯,只是站着放衣物,他都站的笔直。
晚饭的时候,饭桌上布满了菜肴,钟小仪流着口水感叹:“这简直就像是年夜饭。”
钟礼笑了。
没错,因为他回来了,一家人团聚了。
当晚,钟府所有的下人都非常开心,他们都在今晚吃到了不错的食物。
端着饭碗,他们感叹:“还是大少爷回来好啊。”
整个钟府全是浓浓的喜庆味道,大红灯笼在走廊上映出红光,叮叮当当的铃铛在房檐下摇晃出声响。
夜晚,趁着钟小仪在沐浴的时间,钟礼来到了钟小仪的卧室,书房,又去了琴房。
检查了所有地方,连花田的各个猫窝都翻遍了。
满意的微笑挂在了钟礼英俊的脸上:很好,没有别人“入侵”的痕迹。
钟礼坐在软凳子上,看着花田在自己面前打滚卖萌求抚摸。
“喵——”花田打了个滚,看看钟礼。
“喵?”摇摇尾巴,看着钟礼。
钟礼没有反应。
因为他在发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钟小仪出来了,催促他去洗澡。
钟礼带着热气和湿漉漉的头发上楼,在楼梯口听见花田的猫叫从卧室里传出。
怎么回事?
钟礼擦着头发推开卧室的门:“怎么……了?”
只见钟小仪穿着白色的里衣,撅着屁股对着他,听见推门的声音,连忙转过头对他羞涩一笑。
“……”钟礼有些愣住,绕到床前,道:“你在做什么?”
钟小仪坐在床上,笑眯眯地说:“今晚我们两个一起睡好吗?”
钟礼看着钟小仪光着的脚,肤色白皙。
“当然。”
灯火渐渐变暗,钟小仪和钟礼头挨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花田在猫窝里打着小呼噜。
“阿礼,我觉得白妗语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
“哦。”
“我小时候和她玩过一次,不过记得不大清楚了现在。”
“嗯,睡吧。”
“……我还不困呢。”
“那就继续说吧。”
沉默了一会儿,钟小仪往阿礼怀里面蹭了蹭。
钟礼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轻声问:“小仪,今晚像不像我走之前的那一晚?”
……
“嗯?”
……
侧头看看,才发现钟小仪已经挨着他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睡得很安稳。
钟礼无声的笑笑,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抱紧。
作者有话说:前几天发现有不少读者还在追,看着很感动,于是丢下书本写了阿礼回来的这一节,让追文的各位开心一下(不知道大家算不算满意了,没错,这次更新就是为了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很让我感动温暖O(∩_∩)O~)等我考试结束,就会恢复日更(1月24号左右),所以请各位耐心等待,前几天发现自己的文包里有不少写到一半的文(我喜欢开垦土地O(∩_∩)O~)定夺了一下,觉得想写一篇欧风文,就是已经发布的《欧泊庄园》,这个会和《琴师》同步更新,一想到放假我就会露出“哇咔咔”的奸笑~~~好了,我去复习了,寒假见(*^__^*)
☆、第三十八章 简单岁月(五)
很快便到了新年的那一天,噼噼啪啪的爆竹声音响个不停,小孩子的嬉闹声音充斥着街道。
钟礼带着钟小仪在街上逛着,两个人手上都拎着不少东西,因为要图喜庆,现在的包纸全是红艳艳的颜色,远远看着,就像是要去送贺礼的一样。
钟小仪走着走着突然想起:“哦,阿礼,我们去买几支毛笔吧,家里的那支不怎么好用了。”
钟礼看了看前面似乎新开张的一家:“就去前面那家。”
两人走进去才发现,这是原来他们来过的一家笔墨房,并且在这里遇上了熟人。
“白妗语?”钟小仪看着坐在大堂上指挥着掌柜的妙龄女子。
钟礼有几分不悦,他看着白妗语眼睛亮亮的冲过来:“啊呀钟仪,你怎么过来啦?”
钟小仪笑道:“我来买几支毛笔,你呢?”
白妗语呵呵一笑,模样俏皮眨眨眼睛:“这家店铺是我的哦。”
钟小仪有些惊讶,转念一想白妗语是白家的白四小姐,有些产业也算正常。
白妗语侧头看着一直沉默的钟礼,笑吟吟的对钟小仪说:“这是你哥哥吧,长得比你英俊多啦。”
钟小仪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被钟礼打断了。
“小仪,我们还是先挑毛笔吧,挑完了就回家,该吃午饭了。”
看着阿礼似乎有些不耐烦,估计是不想再逛了。
于是钟小仪对白妗语挥挥手:“你去忙你的吧,我买几支毛笔就回家了,祝你生意兴旺。”
白妗语咯咯笑着:“承你吉言。”
说完就向掌柜那边去了。
钟小仪拉着钟礼买了几支毛笔,准备离开。
“钟仪!”
他听见白妗语叫他,回头一看,就发现白妗语捧着一个檀木盒子。
“打开看看吧。”
“这是什么?”钟小仪有些好奇。
白妗语不说,只是捧着。
钟小仪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阿礼,自己打开檀木盒子,只见一方砚台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钟小仪抬头看着白妗语:“送给我的?”
白妗语笑盈盈地点点头:“新年礼物。”
钟小仪有些犹豫,看着身旁的钟礼。
钟礼面色不善。
……
钟小仪回过头,呵呵一笑:“还是算了吧,好意心领了。”
白妗语歪了歪头,眼神清澈,发簪上的流苏摇摇曳曳:“为什么不收啊,朋友之间礼尚往来,你下次再送我一个礼物嘛。”
钟小仪摆摆手:“不用了,下次我会送你的。我们先回家啦。”
于是拽着阿礼就离开了。
钟礼任由他拉着,回头看了白妗语一眼。
那个女子微笑着看着他,向他挥挥手。
钟礼收回了视线。
钟小仪从钟礼手里接过东西,试探着问:“阿礼,你累吗?”
钟礼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这有什么累的。”
钟小仪道:“我肚子饿了,先回家吃饭吧。”
一路上钟小仪说着什么,钟礼应和着,心里在想那次从天场的练武台下来,不经意间发现了白妗语他们的跟踪。
他们跟踪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钟礼轻轻皱皱眉。
今晚的年夜饭从老早就开始筹划,等到一张大大的桃木八仙桌被各式各样冒着香味的菜肴放满时,家里的鞭炮响起。
热热闹闹的花厅里面,花田小心翼翼地避开不同的脚,以免被踩到。
走着走着,就发现一只通体雪白的猫端坐在自己面前。
“喵?”
花田有些奇怪,白猫倒是自己凑过去和花田蹭蹭,花田顿时猫心荡漾,但是仔细嗅嗅白猫的气味。
花田的心奋褪去了——是只公猫……
花田垂头丧气,甩甩尾巴走了。
雪华歪着头不解地看着花色皮毛的猫离去,叮叮当当的铃铛声让它有些好奇,于是它跟在了花田的屁股后面。
花田很快溜达到了钟礼身边,用前爪挠挠钟礼的靴子,钟礼看着花田有些谄媚的脸,面无表情地给他吃小块的鱼。
此时大胡子正喝酒喝得高兴,他弯下腰,用大大的,粗糙的手掌摸着花田:“呦呵,这猫真是越长越肥了。”
花田在他长满茧子的手掌的抚摸下只觉得自己的毛都掉光了了。
雪华跟过来,看着大胡子,有些怯怯地退了几步。
“雪华,过来。”
祝纹穿着一件蓝色毛袄,皮肤雪白,微笑着摸了摸它,雪华惬意地眯着眼。
王散因淡淡的说:“过会儿再喂它吧,来之前不是喂过了,先吃饭。”
祝纹点点头,拍拍雪华:“去玩吧。”
雪华咪咪嗷嗷叫了几声,便从花厅门口溜出去了。
祝纹接过王散因递过来的手帕擦着手。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口进来了一个小厮。
不一会儿,管家就凑到钟函耳边说:“老爷,白家的小厮来了。”
钟函点了点头,小厮便走到钟函面前,喜气洋洋地说:“我们家老爷差小的来送信,问钟琴师初九晚上是否有空,能否赏脸为白家的庆功宴奏几支喜庆的曲子。”
钟函微微笑笑:“自然是可以。”
小厮连忙说:“那小的就多谢钟琴师了。”
钟函微微点头。
晚宴结束后,客人们陆续告辞。
大胡子今天的兴致很高,一手搂着钟礼的肩膀,醉醺醺的说:“我说徒弟,你可得好好努力,我付武,嗝——也是满足了……”
钟礼一边应和着一边把付武扛到马车上:“师父,慢走。”
大胡子闭着眼睛摆了摆手,头一仰,瘫在马车里。
祝纹和钟小仪告辞,王散因和钟礼却走到一边不知道说什么。
钟小仪有些纳闷:他们怎么变熟了?
等到钟礼回来的时候,钟小仪刚想问他们说了什么,就被他带着往阁楼那边走。
“今年我们不守岁吗?”
“不守,回去睡觉。”
往年,燕惠也不怎么让他们守岁,更愿意让他们早些休息,初一早起放爆竹。
晚上,钟小仪正打算睡觉的时候,听见阿礼敲门。
“小仪,睡了吗?”
钟小仪起床,开了门。
钟礼正穿着里衣,黑色长发披在肩上,微微一笑:“不和我一起睡吗?”
“……”
钟小仪被钟礼的笑迷了魂魄,傻兮兮地看着他。
阿礼突然一把抱住钟小仪,钟小仪发出一声惊呼,阿礼飞快地上楼,进卧室,关门,掀被子,把他放下。
阿礼笑眯眯地看着钟小仪惊魂未定的模样。
钟小仪躺在深蓝色的床上,呆愣住:“阿礼,我不轻。”
阿礼轻轻点了点头。
钟小仪继续呆愣:“刚才是你抱我的。”
阿礼轻轻笑了,点了点头。
钟小仪无辜地看着阿礼,道:“我鞋子没脱。”
阿礼:“……”
阿礼帮他脱了鞋袜,坐在他身边,侧着身子俯视他:“明天我们要早些起来,睡吧。”
钟小仪点点头,配合地钻进被窝。
吹了灯火,两个人相依着睡了。
到半夜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响起,钟小仪睡得不安稳,往阿礼的怀里钻了钻。
第二天清早,钟小仪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任由阿礼帮他穿衣服。
温热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脸颊。
真舒服,钟小仪靠着阿礼,又要睡死了。
完全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看到了来往的客人了。
花田叮叮当当地摇晃着它的小铃铛跑过来,一下子跳到他身上,昂起头,用水亮亮的猫眼睛看着他。
他的印象就到这里,之后什么的就记不大清楚了。
回到房间美滋滋地数红包的时候,阿礼正好出门。
“阿礼去哪儿?”
“出去买些东西,你先睡一觉吧。”阿礼说完就走了。
的确是有些累,钟小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钟礼出了后门,步履匆匆地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左绕右绕进了一个小胡同,他抬头看了看屋檐,向前走了几步,一个突跃翻过了高高的围墙。
围墙里面,只有一扇大门,这扇大门,通往安都韩王的后院。
钟礼向守卫说了几句话,守卫带他去了一间书房。
紫烟袅袅,地上铺着厚厚的深紫色毛毯,檀木珠子穿起来的香帘,琴声悠悠。
钟礼敲敲半开的红木门:“韩叔。”
没有回应。
钟礼耐心地站在门外,等待着着一曲结束。
过了半晌,里面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向他点点头。
钟礼抬步进门,他要见的人正端坐在桌前,一把桐木琴落入钟礼的眼中。
韩懿穿玄色冬衣,披一件华贵大氅,头发一丝不苟的束着,目光淡淡地看着他。
韩懿倒一杯热茶,自顾自地喝着。
钟礼开口:“家父初十之夜要去白府。”
韩懿没有反应,他道:“那又如何,你来做什么。”
钟礼面不改色道:“只是来请教韩叔几个问题。”
韩懿看了他一眼:“说罢。”
钟礼说:“侄儿曾发现白家的白四小姐和他兄长跟踪于我,前几日在安都的主街上看见白四小姐开张了一家笔墨铺,若我没有记错,那块地是韩叔的。”说完看着韩懿。
韩懿淡淡一笑:“没错。”
钟礼道:“那韩叔可知白家人为何跟踪我?”
韩懿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你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