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唔!阿…唔…阿……阿礼!”
其实,口齿不清还不如不要说话。
温热的感觉在口腔里面,让钟仪觉得迷迷糊糊,加上阿礼的气息过于熟悉,也过于让他依赖,导致此时此刻他还是没有太多的反抗意识,任由对方的侵略,而对于侵略方来说,缴械投降就是默认的一种表现。
阿礼肆无忌惮地亲 吻着钟仪,直到钟仪觉得自己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自己才被放开了。
新鲜空气一下子涌入,也让他清醒了几分。
钟仪瞪圆了眼睛,吃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钟礼眯着狭长的眼眸,注意力却仍然在那水润的唇上。
两人都没有出声,直到阿礼的眼神再次和钟仪相对。
“……”
钟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又被堵着了。
熟悉的冷香气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钟仪在强烈的刺激感前再次缴械投降。
恍惚之间,听到阿礼附在他耳边说,声音低哑:“小仪,睡吧。”
他听了,竟然就真的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像往常一样,每次他的离开,都不会让钟仪看见他的背影。
小的时候或许是怕他难过,而如今,钟仪披散着一头黑发,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略微红肿的唇,或许,是怕他尴尬。
可是,钟仪垂下了眼帘,昨晚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等到他梳洗之后,燕惠一如以前来安慰一下钟仪,让他不要想哥哥。
钟仪看着不知何时又飘起雪花的窗外,心里面有一些难受,又有一些悸动。
没过几天,他们就收拾行装,要出发回家了。
燕庄宇他们站在门口,沈岚站在马车边絮絮叨叨的叮嘱着,红着眼眶说:“下次再来,啊,小仪乖。”
钟仪看着她湿润的眼,内心苦涩,却还是笑着说:“我们下次回来看您。”
钟函道:“岳母大人,就此别过了,保重。”
沈岚点了点头,泪水滚落,用手帕捂着眼睛,燕亭走了过来:“姐夫,你们走吧,路上小心。”
燕惠不发一言,不舍地看着他们,随着马车的离开,她的视线一直锁定着门口,看着看着,一直到转了个弯,看不见了……
钟函将燕惠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钟仪抱着花田,和花田对视,花田叫了几声,乖乖地缩在钟仪的怀里。
到了第二年夏天的时候,钟仪随着父母再次去了郧地,到了邹儒家的当天晚上,穿着淡紫色罗纱裙的白妗语就立马赶来了。
白妗语似乎发育了,身材高挑窈窕,发髻上的紫色丁香如她有些羞涩的娇俏脸庞,她带着难掩的心奋和愉悦,笑着说:“小仪哥哥,你回来啦。”
那个夏天,钟仪觉得自己似乎喜欢上了白妗语。
当夕阳西下,拉长了二人身影的时候,他们的手慢慢触碰,最后牵在了一起。
他们的模样看起来青涩又美好,一如已经成对的璧人。
看着身旁笑的粲然的白妗语,钟仪觉得心跳加速,可是,为什么偶尔想起了钟礼那天夜晚……自己的心好像跳的还要快?
钟仪迷惑地看着夜空上闪耀的星光,似乎看到了那一双明亮漆黑的双眼。
秋末的时候,钟仪顺利考上了宴会级别的琴师。今年他十六岁,云英书院因此特地申请了锦和城的保送,于是等到有一天夜晚,钟函打开门,却发现书院里颇有影响力的几位老夫子就站在门口。
“钟琴师,有好消息告诉你。”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夫子笑眯眯地说。
钟函一听,连忙道:“哦?诸位夫子里面请,里面请。”
待到钟仪被喊道了花厅的时候,才明白机遇降临在了自己头上。
“钟仪,琴师之乡想不想去?”
琴师之乡——锦和城。
钟仪微微笑道:“自然想去。”
老夫子笑了:“好!我们书院已经为你争取到了名额,本来是要三年毕业后才有资格申请的。”
钟仪看了钟函一眼,钟函满是笑意的回望着他。
另一位老夫子接着说:“所幸你是这一届琴子里面最先考取宴会级别琴师的,念在你天资聪颖,书院爱才,事情都安排好了,今年冬初,锦和城的锦和苑便开始这一年的招生,待我来看一下日期。”
“啧啧,刘夫子,你这记性可不行。”一位面色慈善的老夫子说:“钟仪,今年二月十六日便是开学之日,莫要误了日子。”
钟仪道:“是,有劳夫子,钟仪谨记在心。”
之后又说了一番话,夫子们将要走的时候,钟函突然道:“等一下孟夫子,二月十六日……可是今年过年不是二月十八日,那……”
钟仪顿时明白了,那就意味着过年不在家里了。
孟夫子听了,劝导道:“唉,你不该这么想,不就是过年?要不,明年再去?”
刘夫子皱着眉头道:“机遇从来不等人,明年若要是还在过年之时开学,岂不是……白等一场,本来钟仪就是年纪轻,书院才觉得他年少有为,况且,在锦和苑早待一年,造诣就高一层啊!”
众夫子都阻拦着,他们心想:笑话,云英书院自皇室赐封一来,向来便是地位尊贵,给了你一个机会,你还犹犹豫豫不想要?
最后,燕惠从屋里出来了,几人商量一番,最后同意了,好生谢过夫子们后,还应承到过几日去酒楼请客庆祝。
于是,昨天提前发的萌萌小段子在这里!!
微剧场之——阿礼的“春梦”
钟仪坐在阿礼的右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台上的老头说着冗长的大道理,头一点一点,很快,“小鸡啄米”就成了固定姿态——不点头了,直接闭着眼睡过去了。
钟礼看着钟仪从挣扎到入睡,再到昏睡,微微一笑,轻轻地将他的脑袋搭在自己肩上。
钟仪的头发长了,落在钟礼的身上,缠缠绵绵的环绕着。
钟礼用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卷弄着。
温热的呼吸在自己的耳边,钟礼看着近在眼前的睡颜,发怔地看他纤长的睫毛,目光下移到微张的唇,似乎表示着某种诱惑。
他瞬间回忆起年少时候他们一起去爬山,回来小仪累得在马车上便睡着了,也是如今这幅模样,只不过,自己当时没有……
钟礼的眼眸闪过一道光,他轻轻地,凑近了钟仪的脸颊。
随着距离的拉近,钟礼发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许多。
终于就快要贴近钟仪的双唇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被摇晃着。”唔?“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天花板?
钟礼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在床上,片刻之后,自己淡淡失落。
钟仪在一旁看着他眉头轻锁的模样,有些奇怪:”阿礼,你怎么了?“钟礼回头一看,却发现钟仪正坐在他身旁,**着上身,白皙的肌肤光滑细嫩。
钟礼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邪邪一笑:”没什么。“他心想:似乎,还是醒来更加美好。
☆、第四十五章 远去
那天晚上,钟仪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爹爹娘亲说:“虽觉得锦和苑的开学日期不怎么巧,但是对小仪是件好事,再说,放假回家也可以看看我们,男孩子,到这个年龄不要太念家了。复制网址访问 %”
不仅仅是这样,过年的时候,明明是一年之中仅有的,阿礼回来的日子啊。
钟仪在心中默默地想。
燕惠似乎看出了钟仪的想法,道:“虽然阿礼过年刚好回来,不过他一定支持小仪去的。”
钟函道:“我写一封信给阿礼吧。”
上次写信去繁城,还是去年要去河城过年时候的事情,阚元阁对于家书管的也很严,钟函和燕惠不经常写书信,说是怕给阿礼带来麻烦。
事实上,阚元阁一向是根据学生的成绩做调整,比如说阿礼表现优异,他寄给家里书信的次数比一般人要多一些。
大约过了十几天,阿礼的回信就到了。
钟仪从下人手中接过,连忙拆开一看,上面依旧是简洁的几行有力隽逸的字体:此事甚好,锦和城,琴师之乡,锦和苑,琴师天下。
钟函接过一看,笑道:“看,阿礼也支持你去。”
这件事情就板上钉钉了。
到了冬季的那天早上,起了很大的雾,那天是二月五日,书院还没有放假,所以一大早就去。
燕惠嘱咐道:“书院的东西要带全了,到了锦和苑说不定派的上用场。”
钟函带着钟仪去了云英书院收拾他的学习物品,此时学堂里面只有李牧,他看着钟仪一样一样地从书桌肚子里掏出书本,再一样一样地放进箱子里,问道:“钟仪,你这是干嘛?”
钟仪转头,笑了笑:“我暂时不来上课了。”
李牧追问:“为什么呀?”
“呃……”钟仪想到可能这事还没有完全公开,所以李牧不明白,他想了想道:“打算去外地上学了。”
“哦。”李牧有些失落的样子:“上的好好的,为什么去外地……”
他的声音不大,于是钟仪将此归为了他的嘀咕声,并不予回答。
等他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钟函微笑地走了进来:“好了,我们去祝夫子那儿吧,我刚刚和他说过了。”
接着钟函留意到了李牧,同他打了个招呼。
他们后来便离开了学堂,去找祝夫子。
“钟仪,呃,那个,你以后还回来上学吗?”李牧结结巴巴地问道。
钟仪摇了摇头:“可能不了,告辞。”他向李牧微微一笑,离开了。
李牧看着钟仪离开的背影,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意味,带着微微的哀伤。
祝纹原先便知道此事,得知他们今天便来收拾东西,于是等到他们来到他的书房的时候,发现祝纹的书桌上多了几本小簿子。
祝纹微笑道:“恭喜你钟仪。”
钟仪连忙说:“谢谢夫子。”
祝纹将桌上的小簿子递给他:“这是我从一开始关于短曲创作的构想还有辅助你的一些笔记,拿去吧。”
“什么?”钟仪微微讶异,接过一看,发现第一页就是当年他恳请祝夫子辅导他提高短曲创作的方案。
心中涌上一片温暖,却又掺杂着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祝夫子,谢谢您。”
祝纹谦和一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了锦和苑,要多加学习,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可是要检查检查你的功课的。”
钟仪坚定道:“自然,我不会辜负夫子的期望的。”
钟函对祝纹说:“二月九号那天晚上祝夫子有空吗?”
祝纹颔首:“何事?”
钟函笑道:“是这样的,二月十号小仪就要走了,前一晚上,想聚一聚,如果你能去自然极好,我们为你对小仪的栽培表达感谢。”
祝纹笑道:“自然可以。”
他们提着箱子下楼,熟悉的阶梯,熟悉的大厅,熟悉的花花草草,熟悉的知琴楼,熟悉的云英书院——再见。
钟仪站在书院大门,回头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有不少学子进去了,人来人往,茫茫大雾里的书院倒是没有凄凉之感,可是,他站在门口,却觉得有些凄凉。
钟仪随着钟函向外走去,心想,这就是所谓的对于母校的离别不舍吧。
过了几天紧迫的打包工作,无非是换洗衣物,保暖衣物,平时用品之类。
翻找书房的时候,钟仪带上了那只刻着“礼”字的铃铛。他记得,每次来来去去,阿礼都是带着那只刻着“仪”的铃铛的,他又深蓝色的缎带系着,放在贴身衣物的口袋里。
看着闪着光的铃铛,钟仪想着,带着吧,
燕惠帮他收拾着最后几件毛披风,道:“给阿礼整理东西都弄出经验来了,看看,娘亲的成果。”
燕惠笑吟吟地看着钟仪,钟仪看着墙边的三个大箱子,有些难过:“娘亲,我不想去……”
燕惠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瓜子:“小傻瓜,你要珍惜机会,去琴师之乡多熏陶熏陶不好吗?”
钟仪把头埋在燕惠怀里,不作声。
二月九日晚,凉月凄冷。
祝纹如约到来,可是来的却不止一人。
站在门口迎接的钟仪觉得压力山大——此男子面无表情,墨黑长发高高冠起,五官精致,眼若寒星,穿一袭紫色毛裘,身材高挑修长,无奈气场太冰冷,在寒冷的冬夜更让人觉得不好接触。
祝纹微笑:“小仪,原谅他不请自来。”
哪敢呐。
钟仪脸上堆笑,看着那冷冷的目光,僵硬道:“散因哥哥,好久不见 。”
“嗯。”
祝纹歉意地看钟仪一眼:“我们进去吧。”
“好的。”
王散因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沉默不语。
钟仪心想:平日在书院也不怎么碰到,怎么人家就越长越帅了呢?
进门之后,王散因和祝纹并排走在一起。
钟仪一看,乐了:身为表兄的祝夫子比王散因矮了一个头。
所以身为哥哥的阿礼比自己高很多,也是可以宽恕的了。
围在桌边都是熟悉的面孔,听说大胡子去外地办事,便没有邀请他了。
奇怪,韩王爷好像很久都没有来了。
不过这话钟仪从来没有提起过,前年的时候,阿礼曾说爹爹和韩王爷有了争执,不像原来那么好了。
可是,就算是朋友之间的争执,也应该互相谅解了吧?
钟仪想了想,还是选择沉默。
吃饭的时候花田一直黏糊在钟仪旁边,这几天它都是这样,估计也是舍不得钟仪。
送走了王散因和祝纹,钟仪一直缠着钟函和燕惠,直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阁楼。
燕惠看着钟仪抱着花田的身影越走越远,叹息道:“孩子都长大了。”
钟函搂着她削瘦的肩膀:“他们总会回来的。”
晚上睡觉,钟仪将花田搂在怀里:“花田,我走了之后不要想我,乖乖吃鱼,要开开心心的。”
“喵——”花田耷拉着耳朵。
钟仪闭着眼睛,感受着花田的温度,想到这是最后一晚 ,心底就闷闷的钝痛。
阿礼,他每次离开之前,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感受?
钟仪不知道,他以为今晚睡不着,自己却挨着花田睡着了。
第二天的时候,钟仪是被花田“踩”醒的,它用